第119章 憎恨的原因
  比眾人更驚訝的是帝師,他上前一步,有些失態的拉了謝琳琅一把。

  “你在胡說什麽?!”

  謝琳琅收回手,壓低了聲音道,“沒胡說,隻是實話實說。”

  說完,她對皇帝一躬到底,態度誠懇的道歉。

  “陛下,其實娘娘的毒,確實和微臣有關,但隻是巧合罷了,因為幕後之人,原本想害的是微臣。

  他在臣的衣服上薰藥,就是想讓臣死得不知不覺,卻沒想到,這毒竟然會跟蝶妃娘娘的口脂發生反應。”

  謝琳琅搖搖頭,繼續說道,“臣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衣服上有毒,聽聞蝶妃娘娘突然‘生病’,才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自己身上,所以徹查了身邊的衣物,發現了衣服被薰了毒。”

  “想到蝶妃娘娘可能是被臣所累,臣憂心忡忡,於是沐浴之後,便直奔宮裏來了。

  因為臣會一點巫醫之術,才敢主動醫治蝶妃,見蝶妃娘娘無礙後,臣怕說出真相,會被陛下責罰,所以才選擇了隱瞞。”

  她說到這裏,跪了下去。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臣的錯,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請陛下降責!”

  她的話一字一句非常清晰,解釋了所有不可解釋的疑點,並將自己也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

  恰好這時,太醫表示,衣服上確實有毒,還是劇毒,一般人穿上一段時間絕對會中毒,而且此毒無解,至少他不會解。

  如此一來,眾人都有點相信謝琳琅的說辭了,畢竟誰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就算事先服下解藥,也是非常危險的,最主要的是,謝琳琅缺乏動機。

  帝師原本想說什麽,但聽謝琳琅這樣表達之後,他便沒再開口,隻是眉心皺得死緊。

  而皇帝更是不悅,照謝琳琅這麽說,她是受害者,姝兒是受害者,這事跟帝師沒關係,隻是巧合?

  那姝兒豈不是白白遭罪?而且難得帝師如此被動,這種機會,他怎麽能放過?

  所以他陰沉道,“你這話未免太多巧合,再說了,你剛剛回來,誰會想害你?隻怕那人並不是想害你,而是想借你的手,害朕的愛妃!”

  他說是這麽說,其實自己都不信,以帝師對謝琳琅的看重,他不相信帝師會為了謀害姝兒,而讓謝琳琅陷入危險的境地,他並不知道謝琳琅其實百毒不侵。

  謝琳琅頓了頓,“陛下這麽說也有可能,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師父,師父待弟子極好,他不會讓弟子陷入危險的。”

  她這話堵得皇帝啞口無言,帝師卻是心裏一暖,隨即浮上沉沉的愧疚。

  見謝琳琅三言兩語就想將自己摘出去,穆茹施連忙說道。

  “這麽說你是承認你就是凶手了?”

  她是想提醒這些人,謝琳琅有罪,若是真想知道誰是幕後黑手,抓了謝琳琅嚴刑拷打不就好了麽?

  正如她自己所說,沒有人相信帝師會對他最看重的徒兒下手,那麽不管謝琳琅最後說了什麽,都跟帝師無關!

  謝琳琅聞言,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穆茹施不再掩飾的惡意。

  周圍的人也都能感覺得到這種恨,並紛紛猜測謝琳琅到底做了什麽,居然會招來帝師夫人這麽瘋狂不計後果的報複,她就不怕會被帝師厭棄嗎?

  穆茹施還真不擔心,她已經知道了帝師最大的秘密!隻要她手段得當,帝師為了保守秘密,就不敢對她怎樣。

  到時候,她再將他的心一點點拉回來,她相信帝師還是喜歡女人的,隻是暫時被男色迷了眼罷了。

  帝師閉了閉眼,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殺意。

  他審視適度,知道眼下不是開口的機會,不過沒關係,皇帝大概率不會嚴懲琳琅,那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果不其然,皇帝沉吟片刻後,低聲道。

  “雖然你說是無心,但你確實差點害死朕的愛妃,考慮到你在南地立功,又救了愛妃一命,朕便將你收監,待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發落你!”

  謝琳琅聞言,早就料到這個結果的她長長的鬆了口氣,低頭叩拜。

  “罪臣謝陛下開恩!”

  說完,就有侍衛上前要捉拿她,不過謝琳琅主動配合,他們也沒押著她,隻是帶著她往外走。

  在經過穆茹施的時候,謝琳琅頓了頓,將之前從她手裏借走的令牌拿了出來。

  穆茹施抿著唇,伸手就去接,謝琳琅卻躲了一下,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問。

  “師母,你有多恨我?”

  穆茹施再也不像借令牌時那樣隱忍,直接想也不想說,“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壓低的聲音就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憎惡的眼神仿佛要化為利箭,刺穿對方。

  謝琳琅聽罷,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將令牌丟給她,邁步離去。

  穆茹施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奇怪,她原以為謝琳琅會問她為什麽這麽恨她,沒想到她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

  不過沒關係,反正她就要死了。

  她知道帝師肯定會救謝琳琅,而且比起人脈手段,她穆家根本不是對手,但他的把柄在她手裏,如果他執迷不悟,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

  隻聽砰的一聲門響,獄卒將門用鐵鏈鎖上,然後轉身離開。

  謝琳琅站在不足十平米的牢房內,環顧四周,有些自嘲。

  她才回來第一天啊,還沒好好休息,也沒來得及吃口熱飯,就被下了大獄,果然,離開的時間一久,她就不是團寵了。

  這樣想著,她找了個相對幹淨的角落坐了下來,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雖然不想想太多太複雜的事情,但她都到牢裏來了,再不將事情捋清楚,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她之所以不敢問穆茹施針對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怕已經“瘋狂”的穆茹施,會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一個更加瘋狂的答案。

  所以她換了一個問法,然後穆茹施告訴她——她恨不得她死。

  如果是在現代,一個女人這樣恨一個人,原因有很多。

  但在古代,女人的一生都圍繞著父族,夫君和兒子打轉,那麽原因就好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