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史上最慘男主
  不管內心怎麽炸裂,但為了安撫眼前的少年,謝琳琅還是點了點頭。

  她眼神飄忽不定,看上去好像很沒誠意的模樣,但秦玨並不介意,反而輕輕的笑了。

  “那你就做好和我一起下地獄的準備吧,因為除了柳家人,還有很多人我都不會放過,總有一天,我會手染鮮血,變得比現在更加殘忍……那個時候,你會怕我嗎?”

  謝琳琅眼睛眨了眨,心裏頓時安了,看他這樣子,想必已經不打算在水源裏投毒了,這也說明,她剛剛的做法還是有效的,他這人,也不是真的無可救藥。

  於是她鬆了口氣道,“怕你做什麽?你還能把我吃了?”

  見秦玨又笑了,一副溫和好脾氣的模樣,謝琳琅忍不住湊近一點,苦口婆心的勸道。

  “其實吧,你想報仇我是不會阻止的,不過現在流行精準報複,我先教你一套絕世武功可好?”

  秦玨聽罷,微微挑眉,他這懷疑的眼神,讓謝琳琅挺胸說道。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大秦第一才子,知道很多武功秘籍的!你好好學,學會之後,你就可以手刃仇人了。”

  她笑著努力在秦玨麵前畫大餅,打算用這一招,讓秦玨暫時轉移一下注意力。

  學武是很辛苦的,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想必隻要秦玨開始學武了,就不會天天想著怎麽殺人了吧?

  她在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讚,卻不想,秦玨搖了搖頭。

  “我的體質,不適合練武。”

  “嗯?”

  秦玨輕聲解釋道,“我也是幾個月前才知道……原來我從小到大,身體羸弱,不是因為先天不足,而是因為胎裏帶毒。”

  他說著,眼神有些嘲諷,“簡單來說,這毒是從我母後身上渡給我的,毒素不重,很難被發現,但也是最難拔除的一種,所以我應該這輩子都沒辦法習武了。”

  謝琳琅聞言皺起眉來,心裏再一次被秦玨的慘、慘破了下限。

  這應該是史上最慘的太子了……要是沒有遇到她,他的人生得多悲觀啊……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你沒辦法,說不定小喜有呢?我相信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秦玨卻沒有當真,之前小喜給他檢查身體時,和那些禦醫一樣,並沒有察覺到他先天帶毒的事,想必也不會具備解毒的能力。

  這時,離他們不遠的天空突然燃起一束信號煙花,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黑煙衝天而起,看距離,離他們很近!

  秦玨見狀,輕聲說道,“看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眼下水路上有重兵把守,搜尋的人也正在上山,我們,怕是無路可去。”

  誰知謝琳琅聽了反倒很高興,隻見她一把拉過秦玨的手繼續往山澗走,一邊鬆了口氣道。

  “你沒辦法我就放心了,那你現在啥都別想,跟著我走就對了!”

  秦玨被她拽得一蹌,然後就聽她頭也不回的道。

  “有我在,你不用操太多心,因為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解決的!”

  見她跟以前一樣,還是這樣自信滿滿,秦玨最後一絲緊繃感都沒有了,他笑著輕聲問。

  “那你要是不在呢?”

  謝琳琅頓了一下,“……如果我不在,那你就等一等,因為我絕對會很快趕到。在我來之前,你要學會控製自己,除了仇人以外,不要亂殺人,不許再使用巫毒,也不許草菅人命,因為,我不喜歡。”

  秦玨聞言,心尖一顫。

  很快,他們來到了山澗,一條河流穿澗而過,正是望江的支流,也因為這條支流,所以此地才叫望江郡。

  秦玨看著水流,有些奇怪的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前麵水路也有重兵把守,因為以前望江郡進過水匪,所以水路比陸路更嚴。”

  謝琳琅點點頭,一邊拽著他順著河流走,一邊說道,“放心吧,水路是有駐兵,但我們遇不到的。”

  “為什麽?”

  “為什麽……剛剛的黑煙你沒看到嗎?那其實不是刺客們放的信號,而是小喜放的火,燒起來的,正是柳家。

  從地圖上看,柳家的地理位置離我們麵前這條望江支流很近,一旦著火,水路上的駐兵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救火,所以趁他們救火的時候,我們離開,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秦玨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琳琅想問題如此長遠,竟然在讓小喜去救人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脫身之法。”

  謝琳琅頓時翻了個白眼給他,“什麽我想得遠?我之前讓小喜去放火,隻是想幫你給柳家人一個教訓好嗎?誰知道你會把我的馬車坑走,害得我們這麽快暴露,原本我還想在望江郡吃頓飯再走的!”

  秦玨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現在,我們要丟下小喜走麽?”

  “不然呢?眼下整個望江郡都在找我們,我們還不快點跑?

  至於小喜,他武功不行,但輕功很厲害的,沒有我們拖累,他脫身要容易得多,要不了多久,就會來找咱們!”

  秦玨聽罷,想起小喜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登時又想笑了。

  一個書童這麽全能,大概是主子太讓人操心了。

  他們說著說著,果然暢通無阻的出了城,途中遇到了一個關卡,但除了地上淩亂的腳印,什麽都沒留下,看來她的想法是可行的,這群人都救火去了。

  等出去後,謝琳琅在一個過路的商戶那裏買了一輛馬車,然後就帶著秦玨繼續南下了,秦玨問她為什麽這麽急,不等一等小喜,謝琳琅有些無奈的說。

  “你當皇命是玩呢?上麵隻給了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內你要是沒到項城報道,你就是逃犯了!眼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能不急麽?”

  秦玨這才想起他身上還有限令的事實……不得不說,跟謝琳琅在一塊,很多東西他都下意識忘記了,甚至偶爾還會忘記——仇恨。

  謝琳琅並不管他那麽多想法,在顯眼處留下記號後,打馬一揮就繼續趕路了。

  至於那些刺客此時隻怕還在望江郡裏亂轉,秦玨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跑掉了,想必惠妃娘娘知道後,表情一定很精彩。

  另一邊,京城。

  天空陰雲堆積,看上去又要下雪,這時,從皇宮內走出一隊侍衛,隻見他們動作迅速的打開了宮門,然後低著頭,恭送一位貴人離開。

  少頃,一穿著紫色華服、頭戴玉冠的男子從宮內走了出來……

  他貌英俊,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是世家大族才能培養出來的沉穩底蘊,而他自己本身,又帶著幾分文人的書卷氣,所以看上去,讓人感覺既好接近又不敢接近。

  他出來後,很快就上了一輛棗紅色的馬車,侍衛們目送他離開,直到他走遠了,才敢直起身來。

  馬車內,一個長得和謝琳琅十分相像的侍女迎上前來,雙眸含水的遞上一封密信。

  “帝師大人,這是南地傳來的密信,有關謝公子的,請大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