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叫陶三兒
  蘇宇從門口走了過來,盯著鍋裏泛著淡紅色澤的一鍋湯撇了撇嘴:“先給我盛一碗,我得試菜。”

  “啊?試菜?”陶夭夭一愣,還來不及阻止,就見燒火的婆子已經利索地取碗盛了滿滿一碗底料遞給了蘇宇。

  於是,她便目瞪口呆地看著原本一臉嚴肅的蘇管事,在周圍眾人的殷切而羨慕的目光下,冒著被燙爛嘴的危險一口一口地喝幹了碗裏的湯,還意猶未盡地砸了咂嘴。

  “你這湯品,叫什麽名字?”蘇宇將碗放下,多打量了陶夭夭幾眼。

  “那個,蘇管事,這是湯底吧,其實也不是拿來喝的。”陶夭夭憋笑憋得有些辛苦,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

  蘇宇和眾人:“……”

  “當然,您是廚房管事,盡心盡責,提前替世子嚐一嚐湯底,也是應該的!”陶夭夭硬著頭皮忍住笑,又問:“我想問一下,咱們這裏,有沒有溫鼎?”

  “溫鼎?”蘇宇一愣。

  從蘇管事臉上,陶夭夭已經得出了答案,她想了想,又問:“那……暖鍋呢?”

  “暖鍋?又是什麽?”蘇宇回頭看了一眼眾人,眾人皆是一臉茫然。

  陶夭夭頓時有些頭大,她煩躁地揪了揪頭發,伸手開始比劃:“就是那種,可以放在桌上生炭的小火爐,爐子上麵可以架湯鍋的一種器皿。”

  蘇宇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不過府上有現成的鐵匠,倒是可以算製一個。”

  “那就趕緊安排上吧!我去調配蘸料,還有,我需要一個人幫忙洗菜。”陶夭夭扯了扯嘴角說道。

  “你,去幫忙洗菜,你,趕緊去找張力,讓他做個乘湯鍋的鐵架子出來。”蘇宇很配合。

  有人立即出門叫了一個精壯漢子進來,陶夭夭對他招了招手,然後四處搜尋了一番,最後從鍋底扯過一根燒了半截的木棍來。

  “你照著這個樣子做,既簡單又安全。”

  她拿著木棍,在廚房地麵的空曠處勾勾畫畫,最後畫出了一個雛形來。

  “下邊這裏,要用鐵皮包裹好了,裏麵需要燃木炭的,上麵放鍋的架子這裏,最好大一些,能多盛些湯底。”

  “張力,你可看懂了?多久能做好?”蘇宇對那個叫張力的問道。

  “看懂了蘇管事,後院有現成的材料,頂多半柱香的時間就能行。”張力拍了拍胸脯保證。

  陶夭夭滿意地笑了笑:“時間足夠了,接下來一件事,誰的刀工最好?”

  “我!”一個瘦高個子,膚色略黑的年輕人答應了一聲。

  “那好,我需要將廚房現有的肉類切成掌心大的薄片備用,薯類食物也要切片,要厚一些。”陶夭夭笑著說。

  那年輕人先是看了一眼蘇宇,蘇宇瞪了瞪眼睛,態度跟剛才相比大相徑庭,一邊擺手一邊催促道:“趕緊去啊。”

  陶夭夭抿著嘴笑了笑,開始著手調製蘸料。

  “你叫什麽名字?”蘇宇站在了陶夭夭身後。

  “我叫陶……三兒!”

  陶夭夭回過頭來對著蘇宇笑了笑,露出兩個酒窩和一口貝齒,“姓陶,家裏排行老三,所以就得了個這麽個名字。”

  “嗯,陶三兒!好名字!”蘇宇點了點頭,嚴肅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

  那笑有些瘮人,將陶夭夭嚇得打了個哆嗦,差點沒將手裏的麻油弄灑。

  “蘇管事,陳管家吩咐讓傳午膳呢。”一名小廝匆匆從門口走了進來。

  “先將做好的那幾樣端過去吧。”蘇宇頓時緊張起來,偷偷抹了一把臉上瞬間冒出來的汗珠。

  “等一下!”陶夭夭對著蘇宇擺了擺手,放下手裏的麻油罐子踱到了桌案前,桌案上擺的是幾樣做好的飯菜成品。

  “你們世子爺口味很刁嗎?”陶夭夭看了一眼桌上的幾樣菜,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合理,主食和湯類也算協調,倒是挑不出什麽毛病。

  若是這些都不能如意的話,那這個玄幽王世子確實是挺難伺候的。

  “世子爺的喜好,咱們做下人的,如何能摸得清?”蘇宇看了陶夭夭一眼,對送菜人揮了揮手:“都送過去吧。”

  “先別送了,送我的吧。”陶夭夭開口,她看到肉片已經整整齊齊碼好,各類青菜和菌類薯類食材也都已經洗淨控幹了水份。

  “等等陶三兒,你這菜不是還沒開始炒嗎?”蘇宇不解。

  “已經好了,張力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你多找幾個人過來,按照我說的送過去就行了。”

  陶夭夭神秘地一笑,笑得蘇宇的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

  “那好吧!就先試試!”蘇宇咬咬牙,“大不了,世子爺怪罪下來,我……我就將責任都推給你!”

  “……”陶夭夭滿臉黑線。

  青竹居。

  緊閉的院門外,一身侍衛勁裝的祁風正抱著胳膊斜倚在牆角,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胖乎乎的管家陳忠沿著長長的回廊走了過來,他打量了一眼祁風的神色,又伸手指了指緊閉的院門,然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裏麵還打著呢?”

  祁風煩躁地撓撓頭皮:“打沒打的,忠叔您自己聽還聽不出來嗎。”

  陳忠“啪”地一下,一巴掌拍在了祁風肩上:“你個臭小子!我能聽見還問你啊!我老人家這耳力能跟你們年輕人比嗎?”

  祁風一腳跳了開去:“打了都小半個時辰了,這莫穀主可是一點兒沒留情,公子這身體可吃不消啊!”

  “不管了,開門進去!”陳忠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了院門。

  “忠叔忠叔,公子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進!”祁風伸開胳膊攔住了陳忠。

  “怎麽?他還能打我不成?”陳忠瞪了瞪眼睛,“他若真敢動手,看我不一封信告到王爺那裏?”

  陳忠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又開始數落起祁風來:“你也真是,身為世子的貼身侍衛,你怎麽能讓世子單獨跟那個小白臉呆在一起!”

  祁風抽了抽眼角:“忠叔,人家好歹也是公子飛鴿傳書請來的客人,還是來給公子送藥的,您這樣說話,真的好嗎……等等忠叔,好像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