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收網(一更)
  鬱家。

  鬱風正在書房處理文件,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他皺起眉,抬頭看到來人的一瞬間,臉上的不耐愈甚。

  “大哥,我在忙,你要有什麽事兒,麻煩晚一些再來說吧。”

  這番話說的毫不客氣,哪裏還有半點把鬱鳴當做“大哥”的尊重?

  鬱鳴一把將門關上,徑直走了過來,和鬱風隔著書桌對峙。

  他的神色十分陰沉。

  “你和顧聽雲聯手了?!”

  鬱風挑了挑眉,幹脆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一旁,往後一靠。

  “大哥消息還挺靈通。”

  鬱鳴的表情更加難看。

  這話是赤裸裸的諷刺!

  事實上,這消息早就已經在圈子裏傳開了,但他今天才知道!

  不知道鬱風用了什麽手段,居然能說動顧聽雲。

  原本他和鬱風也算得上是勢均力敵,可如果鬱風能有顧聽雲幫忙,幾乎是穩贏了!

  鬱風撩起眼皮看他,忽然嗤笑了聲:

  “大哥,其實這事兒呢,還得多謝你那個好兒子,以及那個好侄女。要不是他們之前得罪了沈璃,顧聽雲也不會插這一手啊。”

  鬱鳴心中一驚!

  鬱風欣賞著他精彩變幻的表情,心情很好,慢悠悠道:

  “你以為,鬱氏傳媒為什麽倒的那麽快?不就因為它歸屬於你們管嗎?顧家和陸家,對沈璃是個什麽態度,大哥之前不會沒聽過吧?鬱承和鬱妤得罪了她,還能有好日子過?”

  鬱鳴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語。

  鬱風聳了聳肩。

  “大哥,身為弟弟,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是現在老爺子躺在床上,整個鬱家都得我看顧,我也沒辦法。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鬱氏傳媒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下場。大哥如果真心為鬱家考慮,還是盡快把股份讓出來吧,省的又牽連到家裏的其他產業——”

  砰!

  鬱鳴狠狠拍了下桌子,怒聲:

  “鬱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鬱風被指著鼻子罵,臉色冷下來,不耐煩地將他的手打開。

  “大哥,我這也是為了鬱家好,你也是鬱家的一份子,難道想眼睜睜看著老爺子打下的基業都毀在你手裏?再說——”

  他哼笑了聲,

  “大哥隻鬱承這麽一個兒子,現在他進去了,估計上訴也不會改判,以後能不能給大哥送終都難說……大哥又何必這麽執著?”

  殺人誅心。

  這一番話,真如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刺入鬱鳴的心髒!

  他的臉色瞬間一片青白,因為憤怒,手都在微微顫抖。

  “你!你!”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再這麽聽人當麵說出來,更是無比難堪。

  鬱風卻毫不在意。

  一個鬱承,一個鬱妤,鬱鳴還有什麽可翻身的餘地?

  “這件事回頭我也會和老爺子商量,大哥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如果大哥非要堅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時候鬧起來,大家臉上都沒光,大哥說是不是?”

  鬱風有恃無恐。

  現在的鬱鳴根本沒有和他爭的資本!

  鬱鳴胸膛劇烈起伏,氣急反笑:

  “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幾分本事!咱們走著瞧!”

  他說完,憤而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重重摔了一下門。

  砰!

  這動靜,估計整個別墅裏的人都能聽見了。

  鬱風冷冷一笑,不以為意,又翻開了文件。

  鬱鳴也就再囂張這麽幾天了。

  既然他給他麵子,他不要,那就怪不得他了。

  ……

  京城某高級會所。

  包廂內光線昏暗,煙霧繚繞,濃鬱的酒精味道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雜。

  大約七八個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氛圍熱鬧曖昧。

  “陶總,聽說您最近又入手了一幅好畫,花了五千萬?”一個中年男人比出一個數,語氣恭維,“可真是大手筆啊!”

  旁邊幾個人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一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掩唇:

  “真的假的?就一幅畫,值這麽多錢?”

  說話的男人哈哈一笑:

  “這你們就不懂了,那可是藝術!陶總說過,藝術無價!”

  幾個人看向陶斯文的眼神更加熱切。

  老板多得很,追求文化和藝術的老板卻是難得,是個講究人。

  何況,能花五千萬買一幅畫,足以證明這人的財力。

  坐在中間的陶斯文顯然被這話哄得很高興,舉著酒杯,笑道:

  “其實錢不是最要緊的,要知道,很多畫,就算是你有錢,也是買不著的。所以這五千萬能花出去,換一副喜歡的畫,可是難得的運氣。”

  一群人起哄。

  “還是陶總這境界高啊!”

  “像我們這樣的估計看了也欣賞不來,跟陶總沒得比咯!”

  “陶總,要不等會兒回房間,我也給您畫幅畫,您幫忙鑒賞鑒賞?”

  這話又引得眾人齊聲笑起來。

  陶斯文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順手去攬她的腰:

  “那也不是不——”

  砰!

  房間門忽然被人踹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包廂內的眾人都吃了一驚,陶斯文驟然起身:

  “幹什麽!你們誰啊!?”

  當前一人沉聲道:

  “警察!有人舉報這裏聚眾賣淫,全都帶走!”

  ……

  陶斯文被抓了。

  時煬聽說這消息的時候,正在畫室寫字。

  桌上宣紙鋪開,他手執毛筆,濃鬱的墨色暈染開來。

  “嫖娼?”

  他頭也沒抬,似乎不以為意,

  “他夫人知道了嗎?”

  陶斯文做這種事兒不是第一次,但這次被抓,確實有點麻煩。

  他夫人家裏頗有權勢,去撈人正合適。

  “這……”

  助理神色猶豫,小聲道,

  “她知道了,而且也去過派出所了,但是、但是沒能把人撈出來……聽說好像連麵都沒見著……”

  時煬動作頓住,終於抬眸。

  “怎麽回事兒?”

  助理越發緊張:

  “似、似乎是還牽涉到其他罪名……具體的還不清楚,但、但是……今天早上,一堂畫廊的副總柴世明也被警方傳喚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

  滴答。

  一滴墨落下,在紙上形成一塊黑色。

  時煬垂眸看了眼,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隨手將毛筆放下,又將那張寫廢了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