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無處發泄
  “不行!”

  “我是季涼月的未婚妻,你有什麽理由攔著不讓我見他?”於妧妧有些惱怒。

  誰料侍衛聽完於妧妧的話,忽而嗤笑出聲,眼底都是冷嘲:“屬下還以為,於三小姐已經忘了你是主上的未婚妻呢,才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那種傷害他的事。”

  侍衛明顯話裏有話,於妧妧頓時擰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侍衛冷著臉,譏嘲的開口:“你知不知道,昨天主上從宮裏出來後,一個人在演武場單挑了近百名將士,屬下跟隨主上這麽多年,從來都沒見過他那麽失控的樣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因為心神恍惚,一不小心中了圈套,差點連命都沒能保住!”

  即使於妧妧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大概的經過,此時聽到別人親口傳入耳中,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以及.......幾乎沒頂的愧疚。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置喙,我最後說一遍,放我進去!”即便如此,於妧妧的性格也做不出向季涼月以外的人道歉的事,隻冷著臉重申。

  這件事從始至終,都隻是她和季涼月兩個人身在其中而已,與旁人無關。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再放任你去傷害主上!”侍衛卻固執的很,寸步不讓。

  於妧妧終於忍不住擰起眉來,眼底流淌著不悅的神色。

  她能夠理解他忠仆護主的心情,可這侍衛做到這個份上,就有些越矩了,甚至帶著幾分惡意。

  他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於妧妧也不再說話,就冷著臉站在門口,不再請求進去,但也絕不離開。

  她知道若是她要進去,這侍衛定要阻攔,若是發生爭執,勢必會傷人,不到最後一刻無計可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傷到季涼月手下的人。

  在他昏迷的時候。

  侍衛見她沒有硬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反而還有幾分欣賞她狼狽的意思,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大雨傾盆,越下越大。

  於妧妧下半身的衣裙盡數被打濕,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顯得愈發狼狽。

  腿上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疼的於妧妧臉色都有些泛白,她昨日剛剛跳過冰湖,體內的寒氣尚未驅除,現在又深夜淋雨,不可避免的又將體內的寒氣勾了出來。

  “三小姐,主上尚未醒來,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您不如先回府,等主上醒了再過來?”

  初三不知何時出現在於妧妧的身後,看著她一身狼狽,麵上不掩憂色的說道。

  他畢竟曾是涼王府的人,雖然現在被季涼月送給了她,但要打聽點涼王府內的小道消息,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他曾經是季涼月的貼身暗衛,且直到現在季涼月也沒有廢除過他的身份和權利。

  “不用了,我等他醒來。”於妧妧搖頭拒絕。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很蠢,即使她等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她尚存一絲理智,就應該回到水榭安靜的等著,而不是在雨夜裏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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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可她......心中實在愧疚懊悔,還有數不清的心疼,隻有離他最近的地方,才能稍稍安撫心底的不安。

  從未這麽惶恐過,害怕失去一個人。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會和他吵架,不會那麽不知好歹,說出那些不經大腦的氣話。

  初三看了眼於妧妧固執的側臉,忍不住擰了擰眉,若是讓主上知道三小姐在這樣的天氣裏淋雨,怕是要大怒一場的。

  他沉了沉臉色,對著守門的侍衛道:“三小姐是主上的未婚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阻攔她去見主上,你趕緊讓開!”

  侍衛卻不以為意,反而冷嗤一聲:“嗬.......我當是誰,原來是被主上送出去的初三啊,看來你連自己曾經的主子是誰都忘了,這個女人把主上害成那個樣子,你竟然還想讓她進去?

  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可能讓她踏進府內半步!”

  “三小姐是主上捧在心尖上的人,你確定你這麽做,等主上醒了之後會饒過你嗎?”

  “初三你少威脅我,你當主上跟你一樣膚淺,真心假意看不清?

  就你身邊這個女人,主上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跟她退婚,就算不退,主上也絕不會怪罪我此時的行為。”

  “你......”

  初三身為暗衛,從來都隻擅長隱在暗處一擊斃命,像撕逼這樣的事實在沒有天賦,j幾句話就開始詞窮,手握上劍柄,就準備動手。

  初三的武功少有對手,眼前這個侍衛一招就可以讓他閉嘴。

  於妧妧察覺到初三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連忙製止:“初三,別再這個時候鬧事,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既然季涼月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她就在這裏等他醒來就好。

  初三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最後還是點頭應下,隨即目光沉冷的看了那侍衛一眼,轉身離開。

  那侍衛是前太子府中僥幸逃脫的幸存者,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可因著這層故舊的關係,讓主上總是對他多加寬待,所以才導致了他愈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若是不想硬闖,現在就隻能委屈三小姐一下了。

  涼王府內。

  季涼月的寢室內一片兵荒馬亂,太醫一個個被抓來輪番上陣,使出渾身解數才好不容易將季涼月的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可命雖保住了,人卻遲遲未醒,尚未脫離危險期。

  素來沉穩的初七暴躁的在屋內走來走去,年過半百的太醫們一邊抹汗一邊湊在一起商討治療方案,整個房間都蔓延著讓人壓抑的氣息。

  床榻上,季涼月安靜的躺在被褥間,俊顏蒼白如紙,英眉緊皺,仿佛壓抑著極大的痛苦,薄唇抿出一道弧線,隱隱有呢喃聲從唇縫中蹦出。

  他的胸口上纏著層層疊疊的紗布,純白的紗布被血水染濕,觸目驚心。

  初七暴躁的站在床頭,一臉憂心忡忡,他性子素來沉穩,遇到再大的事也很少表情外露,此時卻半點克製不住。

  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心底就像有一團火四處亂竄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