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能理解
  不管多剛烈,多執拗的人,在自殺後臨死前的一秒,一定會後悔,這是人的本能。

  更何況,剛才於蓁蓁的視覺衝擊那麽直觀,她料定她在身體落地的前一秒,一定會後悔自己有過自殺這麽蠢的想法,才設計了這一幕。

  以後,即使於蓁蓁經過再艱難的困境,應該都不會再想到自殺了。

  初三:“.......”不能理解。

  豎日。

  因為心裏裝著事,於妧妧一晚上都沒能睡踏實,始終都是淺淺的眯著,天色一亮就立馬起來了。

  簡單的洗漱完畢,甚至沒來的及等婢鳶伺候,就獨自一人踩著清晨的薄霧去了涼王府。

  府門前的侍衛見是她,立刻神態恭敬的將人請去了飯廳。

  她到的時候,季涼月正在用早膳。

  清晨暖黃色的光芒落在他握著筷子的指尖,在他束起的墨發上跳躍,將他整個人都映的暖洋洋的,唯美的仿佛入畫了一般。

  許是聽到動靜,他微微抬眸,陽光將他清冷的瞳孔映出猶如玻璃珠般的琥珀色,剔透清澈,隻讓人覺得幹淨至極,漂亮的像折翼的天使。

  “這麽早就過來了?”季涼月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笑道:“還沒吃飯吧,過來一起用完膳再說。”

  於妧妧聞言摸了摸肚子,這才發現自己忘了吃飯,此時胃裏空空如也。

  也不跟他客氣,抬步就走了過去,在他身側坐下,拿起筷子跟他一起用膳,順口問道:“我們一會兒去雲裳宮嗎?”

  白櫻公主既然是在雲裳宮不見的,他們還是應該從雲裳宮入手查線索,會比較快捷一點。

  “上午可能沒時間了。”季涼月麵色遲疑了一瞬。

  於妧妧一怔,疑惑的看著他:“嗯?”

  季涼月說:“今天是夜離離京的日子,本督照例應該將他們送到十裏外的涼亭,再由三皇子和謝將軍繼續送出大月邊境,這一來一回,上午的時間應該是不夠的。”

  “那你去吧,我自己去雲裳宮也可以的。”於妧妧想了想,提議。

  季涼月眼也不眨的否決:“不行,公主現在還沒找到,我不想你也出事,你跟著我一起出城,回來之後我再陪你進宮。”

  於妧妧擰眉,下意識想要拒絕。

  但看季涼月一雙執拗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擔憂,到了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心不可控製的發軟,妥協的點了點頭。

  行吧,再急也不差這半天。

  兩人用完膳後,便一同進了宮,一路都能看到紅綢飛揚,滿眼喜字。

  仿佛隻是過了一夜,皇宮卻完全變了一個樣一般。

  但即使極力掩飾,也還是掩蓋不了細枝末節處的倉促之意,但凡細心一點的人都能發現。

  “夜離不是還有幾天才離京嗎,怎麽忽然提前了這麽多天?”於妧妧忍不住問道。

  季涼月沒什麽表情的說:“可能是跟大月的水土不服,想早點回去吧?”

  於妧妧嘴角抽了抽,季涼月這張嘴,真是夠毒的。

  不過想想好像也沒錯,自從夜離到這邊來以後,貌似沒有一天不出狀況的。

  第一

  天就在進宮的半路上壞了馬車,順帶打劫她們,被她坑了一把,險些沒掉下懸崖摔的粉身碎骨。

  後來在宮宴上求娶她未果,被季涼月接二兩三的掃的顏麵盡失。

  夜深人靜在偏殿偷個情吧,還好死不死讓他倆撞了個正著,發現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後算計她不成,還在未央宮出了那樣的事,和於蓁蓁有了夫妻之實。

  一個斷袖,居然被迫睡了個女人,這件事估計夠他惡心半年了。

  大月朝,沒準真跟他八字相克。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正陽門,夜離的車隊正停在那裏,夜離一襲大紅喜服坐在馬上,身後跟著兩頂花轎,前麵一頂是封號正妃的和親公主,後麵則是封號側妃的於蓁蓁。

  讓於妧妧意外的,是一襲婢女打扮站在車外的於妗妗,正表情疏淡的跟撩開車簾探出頭的於蓁蓁說話。

  於蓁蓁擰眉看著站在轎邊的於妗妗,提醒道:“二姐姐,你真的想好要以丫鬟的身份隨我陪嫁了嗎?”

  說完,又補充道:“趁著現在車隊沒離開,你後悔還來得及。”

  “四妹妹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侯府那邊我都已經打好招呼了,一到蒼耳國境我就離開,不會拖累你。”於妗妗表情恬淡的說道。

  於蓁蓁原本並不是這個意思,但見她這麽說,也就懶得解釋了。

  不耐煩的看她一眼:“隨你便吧。”

  這時於妧妧走了過來,打量了一眼於妗妗的裝扮,問道:“為什麽要跟去陪嫁,你知道那並不是個好地方。”

  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前往別國,舉目無親,會遇到怎樣的困境可想而知。

  更何況,還是一個陪嫁丫鬟的身份。

  於蓁蓁去是因為別無他法,可她不一樣,她可以選擇不去的。

  “隻有這樣的身份才能離開,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於妗妗目光堅韌的看著於妧妧,沉聲道。

  語氣不重,卻不難讓人聽出她的固執和鄭重。

  非去不可的理由麽.......

  於妧妧歎了口氣,說道:“那你.......一路保重。”

  “行了,唧唧歪歪的,於妧妧你肉不肉麻,誰要你戴高帽子充好人了?”於蓁蓁在一旁冷哼道。

  於妧妧挑了挑眉,這才看向她:“哦,原來四妹妹也在,那姐姐也在這裏祝你新婚快樂,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於蓁蓁:“.......”誰要她的祝福了?

  故意嘲笑她的吧?

  臉色鐵青。

  於妧妧說完,就被季涼月給拽走了,應該是去一邊選馬。

  於妗妗看著被季涼月緊緊護在懷裏的於妧妧,轉頭問於蓁蓁:“你現在還恨她?”

  “為什麽不恨?”於蓁蓁一怔,隨即冷笑。

  縮回馬車後,卻不經然想起昨晚無意間甩她的那個巴掌,到現在還能感覺到手掌心微麻的感覺。

  還有她分明是想勸她不要自殺,卻偏偏選了那麽一個極端的方式,告訴她人要珍惜生命。

  如果連自己都不愛自己了,又憑什麽奢望別人來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