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什麽時候醒的
  她麵色一變,鬆開口,扒拉開他的衣服,露出他肩膀上一個泛著血花的牙印。

  “可解氣了?”季涼月揉了揉她的腦袋,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寵溺的問道。

  仿佛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於妧妧冷哼一聲,不吃他這一套,咬牙道:“季涼月,我就看你能憋多久,有本事你一輩子都瞞著,永遠都別告訴我。”

  瞞瞞瞞,什麽事都憋在心裏,說出來能死啊?

  季涼月麵色不變,隻是一下下的揉著她細軟的頭發,不發一語。

  或許將來有一天他會將一切都坦白在她麵前,再無一絲保留,但他清楚的知道,絕不是現在。

  “本督今晚來,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季涼月的語氣忽然鄭重起來,落在於妧妧的耳側。

  於妧妧撇了撇嘴,一頭紮進他懷裏,借他的衣服擋住自己的臉,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聽不聽我不聽。”

  憑什麽他有事就瞞著自己,自己就要聽他的話?

  老子不聽!

  季涼月:“.......”撒嬌的樣子好可愛。

  於妧妧:“.......”

  “事關重大,你好好聽我跟你說,一會兒天亮我就要走了,時間不多。”季涼月心底發軟,連自稱都無意識的變了。

  於妧妧身體頓了頓,這才不情不願的扭過頭。

  “再過幾天太後就要從千佛寺回來了,倒時你盡量避著她點,免得她為難你,知道嗎?”季涼月語氣難得溫和的說道。

  “太後?”

  於妧妧怔了一瞬,說起來她還真沒聽過宮裏還有太後這麽個人,她還以為早就仙逝了,沒想到還活著?

  隨即從季涼月的語氣裏聽出幾分貓膩,眯眼看著他:“怎麽,這個太後和你不對盤?”

  季涼月:“.......”她這幸災樂禍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季涼月黑著臉,一爪子拍到她臉上,冷聲道:“太後是當今皇上的生母,你說呢?”

  哦,當今皇上殺了季涼月全家,和季涼月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太後又是皇上的生母,自然得跟自己的兒子站在同一個陣營了。

  “季公公,我跟你成個婚還要招來殺身之禍,你是災星附體嗎?”怎麽看都是她吃虧。

  “災星”兩個字仿佛觸到了季涼月某根敏感的神經,他臉色瞬間大變,身體猛地繃緊,扣著於妧妧的手臂不斷收緊,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她:“你後悔了?”

  清越的語聲裏,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於妧妧不知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災星”這兩個字都深深的刻在季涼月的身上,直到今日仍舊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

  腰間傳來一陣劇痛,於妧妧下意識想要掙紮,卻在不經意對上季涼月輕顫的眸子時,猛地僵住身子。

  那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什麽。

  季涼月他.......是在害怕嗎?

  她的眉眼控製不住的柔和下來,抬手捧住

  他被夜風吹的冰涼的臉頰,輕聲解釋道:“我是開玩笑的,要是後悔早就後悔了,怎麽可能等到今天?”

  “這種話也是能開玩笑的嗎?!”季涼月忽然暴怒,胸口劇烈起伏。

  隨即不等於妧妧說話,就猛地把她死死抱進懷裏,將臉埋在她細軟的發絲裏,眸光裏透出一絲陰狠:“於妧妧,從你選擇和我綁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這一輩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也隻是我的死人。”

  這麽血腥暴力的情話,她並不想聽。

  於妧妧沒想到自己隻是無心的一句玩笑,竟會換來季涼月如此大的反應,看起來還是輕易哄不好的那種。

  她無奈的歎口氣,隻好微微別過頭,尋著季涼月的嘴唇吻了過去。

  季涼月微微一愣,眼底湧起的大片黑暗仿佛瞬間被凍住了一般,不再蔓延。

  下一瞬,被盡數驅散。

  “妧妧.......”季涼月忍不住呢喃一聲,將人抱的愈發的緊。

  於妧妧伏在季涼月肩頭,認真的承諾:“季涼月,我們的心中都有各自的秘密,或許一時半刻我們都做不到對彼此完全坦誠,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相愛。

  我不會離開你,這是承諾,也是誓言,我們注定攜手走完一生,你明白了嗎?”

  “妧妧,我永遠都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即便我死。”季涼月閉了閉眼睛,好半晌才輕聲回應道。

  自從太子府被滿門抄斬之後,他第一次如此想要擁有一樣東西,死也不想放開。

  “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過些日子進宮,盡量避開太後,如果實在避不開,也要想辦法通知本督,記住了嗎?”季涼月平複了一下情緒,言歸正傳。

  “放心吧,我還沒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於妧妧好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對於季涼月總把自己當成易碎品一樣的行為,於妧妧除了無奈已經找不出任何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了。

  “嗯。”季涼月眸光繾綣的纏繞在她身上,語調溫淡的叮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別讓自己受傷。”

  別再讓他擔心。

  像之前那幾次九死一生,看著她倒在血泊裏的畫麵,他再也不想經曆。

  和於妧妧在一起的時間越多,他就越接受不了看到她受傷,有時候真的恨不得將她捧在手裏,時時刻刻的看著,視若珍寶。

  可他喜歡的女子,有著自己的想法和堅持,不願做籠中的金絲雀。

  而他,亦憐惜她的羽翼,不願折斷她的翅膀。

  兩人在屋頂又呆了一會兒,季涼月不厭其煩的叮囑於妧妧許多關於太後的禁忌,直到天色微微放亮,才依依不舍的將人送回了房間,踏著黎明的晨光離去。

  於妧妧回到房間剛倒在床上,還不等閉上眼睛,就聽身側傳來陶氏平淡無波的聲音:“九千歲走了?”

  嚇!

  於妧妧猛地從床上一骨碌坐起來,瞪著眼睛看著不知何時醒過來的陶氏,心跳如鼓:“母.......母親,您什麽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