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四十米長的大刀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夜離根本就是欠揍!

  這裏是大月皇宮,還不是他蒼耳國的地盤,他竟敢在宮宴之上當場羞辱他們的戰神,簡直找死!

  一旁的文官見狀,連忙起身壓住了暴怒的武官,以免事情失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皇上還在上麵坐著,不管因何緣由,武官無旨在宮宴之上對外使大打出手,都是重罪,這群人被氣瘋了不成?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祭容自然也注意到了,見狀氣的額角青筋直跳。

  他不過轉頭與人寒暄的功夫,這混球就又給他惹事,剛要起身把人拽回來,就見坐在他鄰座的一名武將猛地大喝一聲,就要朝著夜離衝去:“艸,你他媽的找死!”

  “大將軍息怒——”祭容大驚,隻好放棄去拽夜離,連忙回身把人攔住,以免發生血案。

  這位武將名叫謝梁,當朝一品大將軍,為人正直,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因為當年是季涼月把他從死人堆扒出來的,救了他一命,所以在他眼裏,季涼月比皇上還要有威信,視為神明。

  這也是皇上不敢輕易動季涼月的主要原因之一,季涼月本身就是帶兵打仗的好手,再加上一個大將軍,如何不讓人忌憚?

  和平年代以文治國,亂世卻是以武為尊。

  若是大月國有朝一日真的亂了,文人的言辭滔滔治國方略能評判退兵嗎?

  不能!

  隻能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

  整個宴廳都因夜離此舉陷入一股低氣壓之中,不少文臣都已經頂著壓力汗流浹背,噤若寒蟬。

  作為事件的主角之一,季涼月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垂下眸子默了一瞬,隨即再次看向夜離,嘴角仍舊噙著一抹疏淡的淺笑,卻無端透出一絲寒氣:“平西王還真是不小心,看來是無緣喝本督敬的酒了,既然如此,不喝也罷。”

  “那可不行,九千歲親自敬的酒,本王怎可辜負?”季涼月給了台階,夜離卻偏不依不饒。

  “那照平西王的意思,該當如何?”季涼月眸色漸冷。

  “這樣吧,九千歲既然連酒都敬了,應該不在乎再多幫本王倒一杯酒吧?”夜離語氣輕佻的說道,嘲諷意味明顯。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倒酒是宮婢的活計,夜離此言竟是把季涼月和宮婢比在了一起,這已經不是羞辱個人的問題,而是在當眾打皇上的臉啊。

  季涼月再不得君心,也是當朝九千歲,先不說他執掌的良人司和戰神的名號,單是他皇子的身份,就不是夜離可以隨意羞辱的。

  即便這皇子的身份被皇上所不喜,卻不能磨滅他身體裏流著皇室血統的事實。

  夜離這根本就是在作死!

  就連穩坐釣魚台,看著季涼月受辱的皇上,都不禁坐直了身體,一張臉麵若冰霜,隱隱有著發怒的前兆。

  祭容簡直操的心都碎了,偏偏分身乏術,隻能死死攔著謝梁,在原地幹著急。

  於妧妧見事情眼看就要朝著不可控製的

  方向發展,也顧不得自己過敏的反應,端著麵前的酒杯就站了起來,一口幹了下去,倒空著空酒杯看著夜離道:“平西王,酒我已經喝了,這件事可否就此作罷,到此為止?”

  “三小姐女中豪傑,不過現在是九千歲在敬本王酒,與你無關,我們之間的“酒”本王稍後再與你慢慢喝。”最後一句話,顯然意有所指,指的是她算計得罪他的事。

  於妧妧深吸一口氣,懷疑夜離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現在的場麵,他已經成了公敵,鬧起來對他有什麽好處?他是有多蠢,才會聽不出來她在幫他解圍?

  要不是怕事後皇上借故找季涼月的麻煩,她才不會多此一舉。

  皇上對季涼月的忌憚和敵意,可是明晃晃的,想看不出來都難。

  “既然如此,不如我為您斟酒如何?”於妧妧壓了壓即將爆發的怒氣,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美人嬌軟,怎可做這等粗事?三小姐還是安心坐下吃酒,男人間的事情,女子還是別管的好。”奈何夜離這蠢貨壓根不買賬。

  於妧妧氣的頭都要禿了。

  這時,站在皇上身後伺候的大太監見皇上麵帶怒氣,目光陰惻惻的落在夜離身上,忍不住心驚膽顫的咬了咬牙。

  要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赤地千裏,他這個貼身大太監自然也討不了好。

  眼珠子轉了轉,他忽然快步朝著夜離走去,在他身前五步處停下,謙卑的討好道:“平西王,不如老奴來為您斟酒如何,老奴在宮中數十年,還從未給外使斟過酒,就請您賞咱家一個機會吧?”

  伺候皇上的大太監親自斟酒,亦是天大的殊榮。

  季涼月冷冷的站在一側,麵沉如水,並未阻止。

  可惜此時犯渾的夜離連季涼月的麵子都不給,又怎會將一個區區內監放在眼裏?

  於是,夜離隻是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冷嗤道:“你一個連身體零件都不全的閹人,又什麽資格給本王敬酒?”

  大太監臉上擺出的笑差點皸裂。

  閹人?

  季涼月也算半個閹人.......

  夜離此言,豈不是連同九千歲也一起罵了?

  即使像大太監這樣縱橫宮闈數十年的老油條,這一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好像怎麽說都是修羅場現場。

  謝梁:老子四十米長的大刀呢?

  “嗬.......”就在這時,一記輕笑打破僵局,那笑聲分明清冷悅耳,沒有絲毫的憤怒,卻莫名讓人一陣心底發毛。

  季涼月眸光幽涼的看著夜離,唇角輕佻,挽著一抹笑意,從於妧妧的桌案上拿起一樽酒壺,不辨喜怒的開口:“本督倒的酒,你接得住嗎?”

  語氣裏帶著一絲輕諷,一絲譏嘲,還有一絲詭譎莫測的.......危險。

  可惜此時的夜離完全沒有意識到,季涼月雖說救了他一命,卻從宮門口開始就一路拆他的台,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頓時想也不想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