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暫時走不了
  凡是違反常理的事物,往往伴隨著與它相克的東西出現,這蜘蛛除了體型龐大之外,最厲害的隻怕就是它的毒液了,那麽在它身上,會不會有克製毒液的物件呢?

  比如說......內丹什麽的?

  她身上帶的解毒丸不多,若是他們一時半會逃不出去,單是這毒液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想到這裏,於妧妧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視線落在昏迷在地的季涼月身上,毫不猶豫的扒了他的外衫,將自己從頭到腳密不透風的裹了起來。

  沒辦法,她的衣裙在上麵時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根本脫不下來,這蜘蛛的毒液又極其霸道,僅是聞著都讓人受不了,隻好借季公公的衣服擋一擋,也算他拿她當肉墊的補償了。

  裹好後,於妧妧捏著斷了一半的匕首朝蜘蛛走去,毫不猶豫的砍了起來。

  爪子?

  沒有。

  腦袋?

  沒有。

  胸口?

  沒有。

  於妧妧最後目光落在蜘蛛鼓起的腹部上,一刀插進去,順著腰線剖開,終於在膽囊內碰到一顆堅硬的珠子。

  她瞳孔微震,手腕一翻挑了出來。

  骨碌碌。

  瑩白的珠子沾著淡綠色的血跡掉在地上,於妧妧走過去裹著布拿起,仔細擦拭後才攥在手上,頓時一陣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頭腦頓時清明了許多。

  於妧妧挽唇一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季涼月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空曠的石室裏,滿地都是破碎的屍塊和淡綠的血液,空氣中蔓延著一股淡淡的香甜的味道,蠱惑人心。

  乍一看,宛如大型屠宰現場般,處處透露著暴戾與血腥的氣息。

  而那個罪魁禍首,正裹著濺滿淡綠血液的衣衫,手裏握著一顆瑩白的珠子,不知想到什麽,站在那裏吃吃的傻笑。

  即便被蜘蛛血糊的麵目全非,季涼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於妧妧身上裹著的是他的衣服。

  那件外衫是他找大師用天蠶絲製作的,祛毒保暖,水火不侵,卻被她這麽輕易的給糟蹋了,季涼月眼裏閃過一抹暗芒,隨即目光落在於妧妧手裏把玩的珠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看現場推測,多半應該是從蜘蛛身上挖出來的。

  且看情況,那珠子對這毒氣有抑製作用。

  於妧妧手裏捏著珠子,心裏微喜,一轉頭就撞進季涼月墨黑的眸子裏。

  她愣了一瞬,隨即斂眉淡聲道:“你醒了?”

  季涼月對於她的問候詫異了兩秒,隨即眸光閃爍了一瞬,不動聲色的點頭:“嗯。”

  簡單的一個音節,沒有多餘的情緒。

  對此,於妧妧沒有絲毫詫異和不滿。

  如果季涼月拿她當肉墊算計一把後,還對她表示親近的話,她才會覺得怪異呢,所以隻是微斂了眉色,睨著他精致的眉眼淡聲問道:“之前掉下來的時候,為

  什麽要算計我?”

  季涼月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好在,於妧妧也沒有要他答案的意思,自顧自的說道:“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對我產生這麽大的誤解,但我可以發誓,於妧妧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所以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希望你能告訴我,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從知道和自己掉下來的人是季涼月開始,於妧妧就已經意識到季涼月這次對她的誤會有多深,所以根本不計較他的態度,一開口就表明態度。

  隻因她從他身上嗅到一股漠然,那是對待全然不關心的人才有的冷漠。

  加上之前他毫不猶豫置她於死地的做法,她有種預感,如果這次不能好好解釋,他們之間的情誼隻怕也走到了盡頭。

  但於妧妧並不想讓兩人之間的情誼,以這麽荒唐的方式結束。

  所以連被利用的憤怒都強壓住,率先低頭解釋,隻希望能盡早澄清誤會,離開這充滿危險的地方。

  聞言,季涼月終於掀了掀眼皮,卻答非所問:“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從這裏出去吧。”

  於妧妧的一番剖白,對方是一點也沒聽進去,臉色還是冷的仿佛覆著層冰碴。

  她無奈的看了眼冷著臉的季涼月,凝視著他明顯抗拒的眼睛,低低的歎了口氣,也隻好暫時將這件事壓下來,等從這裏出去再說了。

  “好吧,你感覺怎麽樣,能走嗎?”於妧妧看了眼季涼月沾血的衣衫,擰眉問道。

  這石室當中四通八達,宛如大型迷宮一般,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沒有把握走出去,好在季涼月方向感一向很好,有他在這裏,情況倒也不至於太糟糕。

  “我頭昏沉的要命,身體也十分疲憊,恐怕暫時走不了了。”季涼月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於妧妧一怔,下意識以為季涼月是受空氣裏蜘蛛毒液的影響,見他臉色確實十分難看,心裏頓時一緊,連忙拿出解毒丸準備給他吃下。

  卻不想,她剛一靠近,就見原本臉色慘白的季涼月忽然抬起頭來,涼薄至極的眸子裏清晰的印著她的身影,哪裏有半分痛苦的表情?

  下一瞬,朝她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淡笑。

  於妧妧瞳孔驟然緊縮,一股前所未有的違和感席卷而來,讓她頭皮一陣發麻,下一瞬危險迎麵而至。

  她猛地瞪大眼睛,身體比大腦更快的躲開致命部位,飽含著殺氣的大掌淩厲的拍在胸口,緊接著她的身體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風馳電掣間,她拚著折掉一條手臂的代價,堪堪躲開了季涼月抓向珠子的大掌,死死攥在掌心。

  於妧妧倒飛的位置,恰好立著一隻她砍掉的蜘蛛腿,上麵帶著鋒利的鉤子,泛著暗紫的流光。

  若是就這麽砸下去,就算不被那鉤子劈成兩半,也會染上蜘蛛的毒液,在這封閉的石室內,藥石無醫。

  於妧妧盯著那泛著寒光的蜘蛛腿,咬牙硬生生在半空中轉了個彎,避開了那條鋒利的鉤子,直直砸向堅硬的石壁,發出一陣巨響。

  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