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四妹這是做什麽
  於延這個人,自私到了極點,不會允許一點點威脅到自身安全的東西,現在能讓於方岩留下來,都是他顧念那一點微薄的親情了。

  “侯爺,不要啊,方岩他隻是病了,他會好起來的,求您不要把他關起來.......”沈氏大驚失色,連忙跪地求道。

  她原本想著去求老夫人,讓老夫人求於延召禦醫前來為於方岩診治,豈料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讓於延把於方岩關了起來,真是悔不當初。

  於延看著哭訴的沈氏,眼底沒有絲毫動容,冷聲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本候為了全府的安危,是絕對不可能放他出來的。”

  語落,於延又補充道:“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本候會派禦醫過來為他診治,等他病好了,再出來不遲。”

  “侯爺.......”沈氏還想哀求,於延卻已經甩袖離去。

  確定了於延的狀況,於妧妧回到水榭,對著初三和婢鳶吩咐道:“今晚可以行動了。”

  兩人領命離去,房間裏就隻剩下於妧妧一個人。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她坐在桌前捧著茶杯正想的出神,忽然聽窗外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響。

  噗通——

  於妧妧眉色一凜,謹慎的靠近窗沿,推開窗戶的刹那,之間季涼月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季涼月?”於妧妧一驚,連忙跑出去將人扶起,摸到他身上黏膩的血漬,皺眉問道:“怎麽回事,你怎麽又受傷了?”

  季涼月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先別問這麽多,扶我進去。”

  “你中毒了?”於妧妧看著季涼月青紫的嘴唇,詫異的驚呼。

  “我現在來不及去弄解藥,你可能解?”季涼月點了點頭,虛弱的靠在她肩膀上問道。

  於妧妧略微把了把脈,擰眉道:“這種毒很怪異,我暫時解不了,不過可以用銀針幫你壓製毒性。”

  “可以壓製多久?”

  “最多三天。”

  季涼月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挽唇:“夠了,行針吧。”

  於妧妧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卻久久沒有動作,麵上浮起一片糾結之色。

  “怎麽?”察覺到於妧妧的異常,季涼月不禁擰眉。

  於妧妧歎了口氣,終是說道:“這套針法雖然能幫你暫時壓製毒性,但奇痛無比,許多人在行針過程中,就是因為沒能抵抗住這種痛苦,生生疼死了。”

  “怎麽,怕本督挺不過去,讓你守活寡?”季涼月虛弱一笑,眼底閃過一抹戲謔。

  於妧妧無語,都什麽時候了,這人還不忘調戲自己,頓時沒好氣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當兒戲!”

  “放心吧,本督連良人司的刑罰都不怕,害怕你區區行針?”季涼月咧嘴嗤笑。

  於妧妧沉默半刻,起身給季涼月行針,兩針下去,季涼月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身體疼的顫抖,卻死死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於妧妧看著他的樣子,心莫名疼了一瞬,第三針懸在他頭頂,久久沒有

  落下。

  以前她也為其他傷患行過此針,那些鐵骨錚錚的漢子,一針下去就哭爹喊娘,即便有能熬到第二針的,不是在行針過程中疼死,就是寧死也不肯再行針。

  而像季涼月這樣,行了兩針都不喊一聲痛的人,她從未見過。

  “行針吧,如果本督沒能挺過去,你就拿著本督的玉佩,讓初三帶你離開,他會安頓好你。”季涼月也看出她的猶豫,顫著牙關說道。

  於妧妧莫名紅了眼眶,這一針下去,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若是他不幸死了,她可會後悔?

  於妧妧不知道。

  第三針下去,季涼月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抓在床單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彰顯著主人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行完針的刹那,季涼月昏倒在於妧妧懷裏,整個人如同從水裏剛撈出來一般,滿是汗漬。

  他的身體還殘留著痛苦的餘韻,無意識的顫抖著。

  於妧妧細致的擦去他臉上的汗漬,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說完,她便起身翻出自己的睡衣給季涼月身上的血衣換下,折騰完天都快亮了。

  她看著季涼月熟睡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十次遇見你,六次你都在生死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欠了你的。”

  嗯.......季公公的臉頰,手感意外的好。

  要是清醒的時候,他也肯讓她這麽捏就好了。

  於妧妧腹誹著,看著窗外完全暗下來的天色,想起自己的計劃,不得不起身去換衣服。

  不想,這邊她剛換完衣服,就見房門被“砰砰”敲響,伴隨著於蓁蓁的怒喝:“於妧妧,我哥哥怎麽不見了,是不是你把他給藏起來了?”

  於妧妧一驚,顯然沒料到於蓁蓁這個變數,下意識的蹙緊眉頭,朝臥床快步走去。

  現在是淩晨,如果讓於蓁蓁發現季涼月在她房裏,後果不堪設想。

  於妧妧急的團團轉,忽然看到掛在一旁的幕籬,心生一計。

  一刻鍾後,於妧妧給季涼月套上了自己的長裙,被子一蓋,明顯就是個女子。

  心裏稍安,於妧妧轉身去開門:“大晚上的,四妹這是做什麽?”

  “於妧妧,我哥哥怎麽不見了,是不是你把他給藏起來的?”於蓁蓁見於妧妧出來,立即質問道。

  “四妹妹,你這話問的就搞笑了,你哥哥不見了應該去找父親,怎麽偏生來找我?”於妧妧挑眉。

  “我哥哥房間就在你院子旁邊,他不見了當然跟你脫不了關係,誰知道你是不是趁著他現在神誌不清誘殺他,畢竟你的婢女可是死在我哥哥的手裏,不是嗎?”於蓁蓁一番話說的正義凜然,卻漏洞百出。

  按照以往,於妧妧想也不想就能懟的她啞口無言,但是或許是因為此時屋裏藏了個人的原因,於妧妧竟莫名有些心虛。

  “我最後說一遍,你哥哥的死與我無關,你不要再胡攪蠻纏,我要睡覺了,慢走不送!”於妧妧說著就要關門,卻被於蓁蓁一把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