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凶獸攔路,對岸有山
  無淵雪原無邊無際,王衍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隻知道自己的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走到他的雙腳開始麻木,連身體都開始失去了知覺。

  狂怒的風雪將王衍整個人都染成白色,顯然已經與雪原成為一個顏色。

  忽然王衍行進的前方傳來了一聲獸吼,氣勢不是很強,主要還是在警告王衍不要靠近他所在的領地,同時它也在忌憚王衍的實力。

  如此實力弱小的凶獸王衍也不放在眼中,不顧它低吼帶來的威脅繼續向前。

  隨後這隻凶獸又吼出一聲,這次的聲音與剛才略有不同,聲調相對要高亢一點。

  王衍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一聲過後,便是漫山遍野的凶獸吼叫,此起彼伏的聲音,寬廣無比,聽起來讓人覺得心寒,王衍不知不覺的走到一片獸群之中。

  聽著聲音的數量這片獸群不會少於幾十萬隻。

  即使如此王衍也沒有任何畏懼,隻是低著頭繼續向前走去。

  震蕩雪原的腳步聲響起一隻身高五丈的凶獸站在了王衍的麵前,眾多凶獸圍簇在它的身邊,顯然這剛剛到來的凶獸就是他們種群的首領。

  對於王衍這樣的不速之客,龐大的凶獸表示出自己的憤怒,猙獰著表情,露出雪白的獠牙,對他發出低吼。

  它能感覺到王衍對他的威脅很大,別看他身形龐大,它的真實的修為水平隻有承天後境。

  它能感知到王衍的修為在登仙初鏡,與它相差不大,在如此龐多的凶獸群麵前,就算是登仙中境的修士也是有來無回。

  幾十萬隻的凶獸群的首領居然隻是一隻修為在承天後境的凶獸,達不到登仙境就不能稱之為妖王。

  為何這麽大的獸群沒有一隻妖王?

  其實幾個月前是有的,隻不過妖王被人殺了,種群中最厲害的便是這個承天後境的凶獸,也隻有它能承擔著首領之位。

  王衍帶起頭看了凶獸首領一眼,隻一眼,凶獸首領的聲音就從低吼轉為哀鳴,好像是在求饒。

  它認識王衍,之前他們的妖王就是被王衍一劍所殺,他斬殺妖王的那一幕還清晰的記在它的腦海之中。

  原來這一片凶獸就是之前夜襲北原城的雪獸群,它們之前的妖王正是登仙後境的雪獸王。在三個月前被王衍斬殺在北原城外,灰飛煙滅。

  當王衍抬起頭來,所有的雪獸的聲音都變成也咽嗚聲。

  “還不趕緊讓開”王衍低聲說了一句。

  雪獸首領帶頭跑到一旁,看它的表情像是如臨大赦,它很害怕王衍向之前斬雪獸王一樣一劍將它給斬了。

  幾十萬隻雪獸如同浪潮自動的再王衍的麵前讓出一條寬闊大道,盡管王衍現在走的很慢,它們依舊不敢移動一下,目送著王衍一步一步的離開。

  一路的風雪一路的寂靜。

  王衍站在一條河流的麵前,與其說是河流還不如說是一片湖海,因為它看不見盡頭。如此寒冷的天氣這條河流水麵居然不結冰凍,水汽不斷的從河麵飄起,在天空中凝聚成厚重的濃霧,河的對岸也籠罩在濃霧之中。

  此地應該算是無淵雪原的盡頭,沒想到無淵雪原之外還有地方可去。

  王衍依然能感覺到王落梅在他背後微弱的呼吸,證明她並沒有死去。

  一位身著一塵不染的白色毛皮外衣,白髯垂至胸前的老者輕輕的走到王衍的身邊看著河對岸說道:“有人曾經去過那邊,卻沒有再回來。”

  王衍對於突然到來的人好不驚訝,應該說除了王落梅病情突然好轉或是找到回家的路,其他的事情都不能讓他驚訝。

  “河對岸有什麽?”王衍許久沒有說話,剛說出一句,喉嚨就如同火燒,比起老者的聲音他的聲音像一位老者。

  “聽說那邊有一座堪比天闕的高山,無人能顧翻越,沒人知道山的那邊是什麽樣子。不過在我想來那邊一定是春暖花開,生機黯然。”

  聽到老者的話語,王衍的眼睛裏出現了一些異色,他所說的那做高山是不是就是蒼州大山,翻過那座山自己會不會就回到了火雲國,那個他記憶中的家鄉。

  “你覺得我能爬過那座山嗎?”王衍問道。

  老者輕笑著搖頭,“沒人能爬過那座山,隻要登上了那座山,不管你的修為是如何,都會變成凡人一個,以凡人之身想要爬過那堪比天闕的高山實在是癡人說夢,有些人偏偏不信邪登上大山,剛到達山腰出就變成了一座冰雕。我勸你還是不要去。”

  王衍知道自己一定是要去的,或許那就是回家的路,都已經近在眼前,怎麽能不去試一試。

  王衍看著身邊的老者問道:“你為何出現在這裏。”

  “老夫妖祖,此地乃是我管轄的地域當然想來就來,不過此時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阻止你再往前走,魔族已經與我商議,你與你舍妹可以安心在我妖族養傷,需要什麽都可以和我提,舍妹的身體已經不能在拖,我會盡量想辦法穩住她的病情,至於徹底根治就要看她以後的機緣。”

  王衍沒想到身邊這個平平無奇的老者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妖祖,不過他這麽挽留自己一定有什麽想法。

  王衍拱手說道:“妖祖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想去試一試,落梅的病情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即使是妖祖您出手也不一定能壓製的下來。”

  王衍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又繼續對著妖祖說道:“紫墨小姐為了救我已經陷入人族之手,她說她認識您。”

  妖祖擺擺手說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也姓忱。”

  他也姓忱就說明他與忱紫墨是血緣關係,人族當然不敢冒然對妖祖的後人出手。

  “真的要走?”妖祖問道。

  “非走不可。”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祝你一帆風順。”

  王衍沒想到妖祖這麽輕易就放任自己離開。

  他腳踏在水麵上就像踩在一片平地之上,水的張力直接將他身體的重量支撐住,沒有下沉。

  隨後他就這麽慢慢的向河對岸走去。

  妖祖看著少年落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濃霧中,不禁感歎道:“還是少年膽子大啊,不像我們這些暮氣沉沉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