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薑還是老的辣
  夏至抬頭望向老人。

  老人那特別認真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期盼,讓人不忍拒絕。

  但,桌子底下,有人在輕輕的踢夏至的腳。

  一桌子三個人,這肯定是池騁啊!

  他什麽意思?

  這是不想再回來?

  但是老人家盼孫子盼什麽似的,昨晚的特意等到那麽遲、今早的討好夏至,說白了,就是變著法的要和孫子互動呢;

  再說了,既然給人家開了藥方,也確實是再把一下脈更穩妥。

  夏至便沒理池騁,還一腳把他伸過來的腿給踢開了:

  “好的,池爺爺,我明天下午來。我的藥一般吃個三頓,一定有效的,我明天下午來看一下效果。”

  老人很高興:“哎。那吃飯,吃飯。”

  池騁的眼睛,在碗上方幽幽的看夏至,蘊含著警告。

  夏至當沒看見,隻管悶頭喝粥。

  早餐結束了,夏至和池騁就走了,昨天的司機張叔來接。

  老人拄著拐,以“我隻是送送小夏醫生”為名,直把兩人送到門外,依依作別。

  池騁揮揮手就上了車。

  夏至還禮貌的和老人說了幾句告別的客氣話。

  等夏至上來了,池騁催著司機開車。

  開出兩百米,池騁“呼”的吐出一口氣:“唉,才兩個月沒見,老爺子又老了些。”

  夏至:“戲精!你剛才踢我幹什麽?”

  池騁:“哦,你現在想起來可啦?我提醒你不聽,那你到明天就知道了。”

  夏至斜睨他:“你難道不想回來嗎?明明配合著跑圈圈陪老人玩,還說那些有的沒的哄老人開心,我這不是想著你其實是想陪他的,才答應的嗎?”

  池騁也不屑的看她:“我可謝謝你。但我也是為你著想啊,明天是周日,你明天來,這裏會有一堆人!提醒你你不聽,那你到時候不介意就好!”

  “一堆人……什麽意思?”

  “明天是我們池家的家庭日。說是家庭日,其實有點搭得上的人都回來。那,我爸媽,我大姑姑小姑姑兩家,我爺爺的弟弟妹妹幾家,或者還會有爺爺的一些老朋友,老戰友、老下屬,都會來看他。到時候他們圍著你看的時候,你可不能說是我坑的你!看看,這還是你剛才踢我腿的印子呢!”

  池騁說著,把自己的腿抬起來給夏至看,褲腳上的腳印確實還在。

  “我……”夏至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眼前已經浮現一大群人好奇看著她的景象。

  池騁晃著腳,表情欠揍:

  “哼哼,言出必行的夏至同學,現在覺得為難了?遲了!可是你自己答應要去看他的啊,說話得算數。”

  夏至看著池騁那得意洋洋的樣子,鬱悶的不行,最終甩下一句話:

  “你爺爺說了,我是醫生,醫生去見病人怎麽了?誰看我都一樣!”

  池騁笑嘻嘻:“對,就是應該這麽勇敢!隻要你不覺得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就是別人。”

  夏至撇嘴不語。

  她明白了,她這還是不知不覺的入了池老爺子的坑啊!

  薑,還是老的辣!

  車裏靜默了片刻。

  池騁手機響了。

  “喂,甘律師,說吧……”他拿起來接了一下,冷笑:

  “嗬嗬!他也配跟我們談條件?真是好笑!你告訴他們,賠償一分都不能少,至於別的,免談!”

  池騁放下電話,和夏至說:

  “一大早的就聽到一個這麽大的笑話!商赫時那邊去查了你那株彩色蘭花的資料,現在竟然提出條件說,隻要你把另外一棵賣給他,他就馬上賠償你八百萬。怎麽會有這麽自以為是的人,啊?”

  夏至也是笑著搖頭:

  “厚臉皮就是能天下無敵。他算盤好著呢,把我另一棵買去,不出一兩個月,他賣出個千多萬,或者拿來和別人換點什麽,他可就穩賺不賠呢!這人是真的不要臉。”

  “這個人,絕對是個不擇手段的奇葩,我看我得盡早徹底的了解他。”池騁說著,再次拿起了電話:

  “甘律師,你想辦法拿到商赫時本人的通訊號碼,最好是他的私人郵箱和私人手機號。”

  等掛了電話,池騁才試探著說:

  “夏至,喬先生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你的藥材特別好,好到他覺得,如果隻是單純的和你合作、分點收益給你,簡直是在沾你大便宜,他是個有良心的企業家,他覺得這樣不好。”

  夏至轉頭,定定的看著他。

  眼裏分明是警告:老實一點說。

  池騁是有點緊張的,既不能傷了夏至的心,又不能讓事情變得不好談。

  他一臉正氣:“喬先生的意思是,不該以他為主導,而是應該讓你自己作主,成立一個公司,有獨立的法人資格,拿到專利權,吃一輩子專利的紅利。”

  “當然,他覺得,基於你現在是初級階段,他願意提供給你幫助,比如……提供一個研究團隊給你什麽的。你覺得怎麽樣?”

  夏至別開眼,看著遠處,沒答話。

  池騁吐出一口氣:“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你覺得合適嗎?我憑什麽接受這麽大的好處呢?還是他覺得,這種方式,對我是個補償?”夏至輕輕的說了一句。

  這話說得!

  池騁不敢出聲了。

  說實話,他也有點認為喬一泊有這個意思。

  不然呢?平白的,幹嘛要這麽幫一個陌生人。

  但是當你心裏在意一個人了,總是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池騁斟酌著,到底該怎麽說。

  可池騁越是不出聲,夏至心越是往下沉,最終沉到了底。

  這不是讓人愉快的感覺,但心落實了,也就不會有虛無縹緲的幻想了。

  夏至淡淡一聲:“所以,他其實知道我了,是嗎?”

  池騁馬上搖頭:“不!”

  “那他什麽意思?”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他到底說了什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池騁倒也不想隱瞞了。

  畢竟夏至是個敏感聰明的,不是幾句話糊弄過去的。

  池騁攤攤手:“他沒說什麽,剛才那些也是原話。但我也像你一樣疑惑,所以我比你更直接的可他了,我說,‘你這麽幫她,難道她是你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