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太冤了
  突然快節奏的音樂聲跑出來,教室裏的同學立馬看向聲音來源,夏至也不例外。

  白雲麗揚著一張“我誰也不鳥”的厭世臉,踩著貓步,配合著音樂,從教室門口走進來。

  一開始眾人都傻了,等到白雲麗從教室最後再走過來,眾人倒都拍起手來。

  幾個平時和白雲麗要好的還大聲喝彩:“哇,國際名模風範!”

  教室裏的人都拍手。

  夏至對白雲麗微微一笑,豎了豎大拇指。

  白雲麗得意的一揚下巴,這才關了手機,拿上書包回到自己的位置。

  全程兩人沒說過話,但那份高興,隻有彼此知道。

  上午班裏進行了數學和英語的測驗,臨近中午前最後一節課,夏至就請假回家了,理由是重感冒剛剛好,身體不舒服。

  班主任範老師看看她的巴掌小臉,也沒多問,還說池老師幫她請過假了,還能堅持來測驗,真是好學生,早點回去休息好,明天再來。

  真是再體貼也沒有了。

  夏至拎著書包走出校園,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了一輛出租車,到了縣城的一個老街上去。

  很早就知道這裏有幾家玉石加工作坊,她隨意的看了看,走進了一家。

  半個小時以後,有人拎了好幾樣工具出來,幫夏至放到出租車上,夏至這才回了家。

  她把買來的工具都拿上頂樓,在洛奶奶種花草蔬菜的工棚裏放下了。

  然後就拿出來剛買的一塊玉石,開始在上麵描描畫畫。

  池騁在監控裏看著夏至忙乎了一陣,給她發微信:【在幹嘛呢,身體剛好點,快去休息吧。】

  但夏至把手機拿上來看了看,沒回。

  池騁又發:【我真的不知道喬叔叔怎麽知道的夏離,我沒幫著他瞞你。】

  夏至幹脆連手機都不看了。

  池騁在自己房間裏磨牙。

  哎喲這個倔強的小丫頭啊!

  自從昨天知道喬一泊來看過她以後,她就不理池騁了。

  大概心裏還是以為,是池騁故意讓喬一泊來的,怪池騁多事吧。

  池騁想了想,把電腦裏的一份視頻傳輸到手機裏,便上了樓。

  樓上的工棚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池騁走近一看,夏至正用一個小巧的切割機,在切一塊挺大的玉石。

  池騁急急的過去,一鍵按掉切割機的開關:“你到底在幹什麽?這種機器很鋒利的,很危險,你哪兒去搞來的?”

  “打開。”夏至聲音冰冷,頭也沒抬,手裏還捧著那塊玉石。

  池騁:“夏至,我們談談。”

  “打開。”

  “夏至!”

  “打開。”

  看著她微彎的、單薄的背脊始終保持著切割的動作,池騁氣得很,但又不舍得再大聲。

  他緩了口氣,語重心長:“夏至,你不能這樣讓人擔心,你憑什麽覺得你可以做這些?”

  “憑我隨時能打開你腦袋的手藝!”

  好了,懂了。

  一定是小丫頭不知道在哪個世界學的,看來又是另一種滿級技能,瞧瞧那玉石上的花紋線條,可真是流暢啊。

  池騁不甘不願的按下了開始鍵。

  機器發出快速旋轉的“嗚嗚”聲,夏至熟練的把一塊玉石調整角度切割。

  池騁幹脆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了。

  小丫頭側臉緊繃繃的,分外嚴肅,仿佛他們初見時候那樣的不可一世。

  池騁暗自歎了一口氣,問:“你在做什麽,能告訴我嗎?”

  “看不出來嗎?玉石雕刻。”

  池騁嘴角微微勾了勾,小丫頭今天比昨天好了一些,最起碼願意對話了。

  他再次走近過去:“你很空閑?鼓搗這玩意?你要是喜歡,我幫你去買一堆回來。”

  夏至氣哼哼的:“我還喜歡雕腦袋呢,你倒是去給我買一百個人腦袋回來啊。”

  “你這是還在生我氣?”

  “對!”

  “我真的真的沒有讓他來看你,他自己來的。”

  “他自己來的還能進我的房間拿我的手機?可見你的鬼吧!”

  “你停一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不看。”

  “看吧,看了可以洗清我的冤屈,不然我太冤了,會下雪的。”

  池騁再次關了切割機,把自己的手機打開,撥了幾下,塞到夏至眼皮子底下。

  夏至兩手抱著塊玉石,騰不出手來推開,一段畫麵就被迫進了夏至眼裏。

  喬一泊貴賓犬式的趴著,好奇的靠近飄窗上的人,再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抖抖索索的戳向她睫毛。

  而她,握住了那根手指。

  緊緊的。

  夏至:“……!”

  “啪”的一聲,玉石掉下了地。

  池騁嚇了一跳,趕緊收了手機:“你沒事吧,沒砸到腳吧?”

  夏至一屁股坐在遞上,捂住臉。

  池騁蹲在她旁邊,笑眯眯的說:“哎,他是你爸,主動握住他手,你不丟人。”

  夏至忽然暴起,壓住池騁就揍:“誰讓你讓他來的!誰讓你給他進來的!誰讓你多管閑事!誰讓你錄下來的!”

  池騁被她壓在地上,一點也不著急,咯咯笑著躲開她那並不怎麽用力的拳頭: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好了好了,至至,相信我,他真的是個好人,他會是個好父親,真的,昨天我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我考驗考驗他,你這還沒看完整呢,哎哎,別打了,啊……”

  池騁大叫一聲,忽然就不動了。

  夏至停了手,氣喘籲籲的看著他:“喂,別裝死!給我起來!”

  池騁不動。

  夏至推推他,戳戳他,他都不動。

  夏至湊近他,探他頸動脈:“你又玩什麽!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池騁忽然出手,一把摟住她脖子,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又把她強硬的抱在胸前:

  “好了,別和自己過不去了。你病了,一直喊爸爸,拉住我也喊爸爸,聽得我好心酸。至至,你內心是那麽的渴望有個父親,渴望到你沉醉在惡夢裏都不願意醒,不要再掙紮了,任何事,總要去做,才知道結局,你這樣抗拒傷的隻是你自己。”

  夏至埋著頭使勁掙紮,池騁緊緊抱住她就是不撒手。

  終於,夏至把臉埋在池騁胸前,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