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它瘋了
  房間裏一絲聲響都沒有。

  夏至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畢竟他還是她的傷患。

  她走過去看。

  房門虛掩著。

  她輕輕敲了敲門。

  無聲。

  一推,門就開了。

  這邊的主臥和她那邊的主臥格局是一樣的,連著洗手間和大飄窗,特別大。

  因為都是剛住下,房間擺設十分簡潔。

  一眼到底,沒人。

  奇怪!

  瘸腿的人能跑去哪兒?

  夏至輕輕的喊了一聲:“池騁?”

  沒人應聲。

  夏至心“砰砰”的跳,又喊了一聲:“池騁!”

  房間空蕩到有了回音:“騁……騁……”

  夏至奔到洗手間去看,赫然發現,池騁倒在洗手池下麵。

  血,從他的鼻孔流下來,淌了半邊臉,也染紅了他雪白的絲質襯衣。

  夏至頭“嗡”的一聲。

  她一下子奔過去,先幫池騁的頭側過來,好讓他的鼻血不要堵住氣管。

  “池騁!池騁!”

  可池騁眼眸緊閉,臉色雪白,沒有回應。

  夏至探他鼻息。

  血溫熱。

  氣息也溫熱。

  夏至略微放鬆一些。

  她把了把他的脈息,和上一次流鼻血、疑似高血壓的症狀一模一樣。

  隻是這次的情況更嚴重一些,簡直是突發腦血栓的狀況。

  這就是池騁說的,係統激蕩他的腦波導致的無疑了。

  見鬼!

  她不是在嗎,為什麽還會這樣?

  啊,不,她有離開了三分鍾。

  但是玉鳳……

  夏至把池騁的手放下,出去陽台喊:“玉鳳!玉鳳!你過來一下!”

  然而整個屋子裏隻有她的聲音,陽台上哪兒有玉鳳的蹤影,連小鸚鵡格格都不在。

  再走近了一看,鳥架上的兩條鏈子,正隨著風晃晃悠悠的搖。

  這……

  俞誌明根本就沒有把鳥鎖住啊。

  他一定不會想到,那隻鳥和他老板性命相連。

  籲!

  夏至深吸一口氣,隻好回去池騁房間的洗手間。

  好在這會兒不是在山裏,住所裏水、冰塊、毛巾什麽的,隨時能拿到。

  夏至幫池騁做了清理,又給他冰敷了一會兒,直到覺得脈息平穩了,才把他給搬到床上。

  男人看著瘦,還真是重。

  之前還開玩笑說要抱他,可其實真正抱起來,就算夏至有金剛之力,也是非常吃力的。

  池騁的兩條腿還在地下拖著,夏至才給他翻到了床上。

  床大力的彈了彈,池騁微微張開眼睛。

  他的眼裏都是紅血絲,眼睛開了開,就無力的閉上了。

  夏至翻起他眼皮看了看,溫聲問:“你還好嗎?”

  過了好一陣子,池騁才再次微張開眼。

  他長睫輕顫著看夏至,嘴角卻努力的勾起來,聲音微弱的說:

  “夏至,你又救了我一次……這種情況,我是不是隻能以身相許了……”

  還真是要麵子啊,這種時候還能說笑,以掩蓋他此時的虛弱。

  夏至抿著嘴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得去看看鸚鵡回來了沒,她才能去自己那邊的房子裏拿針盒,給他紮幾針。

  池騁卻一把拉住她撐在床側的手:“你,不要走……你不喜歡聽,我不說了……”

  他的手其實沒什麽力,手心冰冷潮濕,是身體極度虛弱的表現。

  剛才一定非常的辛苦。

  夏至沒硬掙,說:“我隻是去看看玉鳳回來了沒有,你放手。”

  池騁沒放,反而努力握緊了:“不要走……它瘋了……我差點就原地爆炸……”

  夏至驚了:“你,說係統嗎?”

  池騁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拉了拉她:“不要走。你剛才,真的因為我沒給賬號,帶玉鳳離開了嗎?你去把我手機拿來,我把我所有的賬號都給你。”

  這誤會也太大了吧?

  但這家夥這麽一副認真的樣子,看來這次的驚嚇不小。

  夏至心情也有點沉,便在床邊坐下了。

  隻是輕掙開他的手,耐心的說:“不是的。俞誌明沒有給兩隻鳥鎖住腳,玉鳳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我在廚房煮東西,然後我煮到一半,發現俞誌明沒有買薑。”

  “我一點也沒有想到玉鳳會不在,我就想去我們那邊拿一點過來,就一下子,開門關門的,也就兩三分鍾吧……但不管怎樣,我確實走了一下,我很抱歉。”

  夏至還是挺內疚的。

  不管怎麽說,她答應了池騁的。

  這是她的失誤。

  真想不到,兩邊屋子的距離,真的大過了以前山裏住房之間的距離了。

  要是池騁因此而死了,那她還真的會良心痛一輩子的。

  池騁看著她。

  小丫頭微垂著頭,長睫在臉頰上留下兩朵小小的陰翳,唇相互輕咬著,瓷白的小臉有點鼓。

  不瞪眼不繃臉的小丫頭,莫名的軟萌了許多。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樣子。

  可真是讓人心軟呀。

  池騁忍不住抬手,輕輕的在她腦門上揉了一下:“沒人會怪你。我也很抱歉,嚇到你了吧?”

  夏至本能的讓開他的手。

  這樣的溫柔,她很是不習慣呢。

  她斜眼:“我會嚇到嗎?不過你到底怎麽回事?我走了最多三分鍾,這三分鍾,係統到底做了什麽?”

  這話題,還真是溫柔終結之問。

  池騁的眼神立刻變了,冰冷憤怒。

  但他虛弱的身體並不能讓他很有氣勢。

  他隻能緩緩的說話:

  “它瘋了。一加載上,就開始在我腦海裏叫囂,問我做了什麽,才會讓越心穎對我的好感度是負分,質問我到底有沒有幫助越心穎,為什麽越心穎的氣運值現在降到了零。”

  “它喋喋不休的質問著,我卻立刻意識到,你和玉鳳不在我附近。我想出來找你,我明白,隻要我走出來,離你們近一點,就能停止它。”

  “但是我在洗手間,沒有牆支撐,我一下子走不出來,還摔倒了,我就想像以前那樣,先說一些話來穩住它。”

  “但是這次,它完全沒有了耐心,瘋狂的叫囂著,說我違背了它所有的指令,什麽它這樣的成績,是會被降級的,就得不到總係統的獎勵了,甚至還會被別的係統取代。”

  “它像一個瘋掉的人類,在我的腦海裏雙竄下跳,完全的擾亂了我的腦波,整個腦袋裏都是它的怒喊,說既然它將被降級,它就要在總係統帶走它處理掉之前,先讓我付出代價。”

  “它要用它最後的能量,直接融掉我半個大腦,它要讓我死的像什麽……主動脈夾層動脈瘤,它還會讓我身邊的人也全部遭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