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血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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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好,全部動手。”後方追來的修士此時已經趕到,剛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但卻不怒反喜。

  此人一下斬斷飛劍,再接下此擊,是否意味著身上的寶物眾多?

  起碼剛才那紫色飛劍便是遠超極品法器,否則豈會一碰之下,便能斬斷飛劍?

  除了法寶,還有什麽能具備此種威能?若是得到,那此次絕對堪稱巨大收獲。

  “嗖”“疾”“巨雷符”“疾”追來修士中,除了紅衣修士隔得尚遠無法出手之外,其他四人全部出手。

  三人祭出法器,一人祭出符籙,而從深雪中撲出來那修士,高舉棒槌一般的法器,也是從高空朝他砸去。

  易恒心知,生死便在此一刻。

  自接下空中那一擊後,此時僅過三息,他也從剛剛劇烈震蕩中清醒,心裏立即想到兩個字“體修。”。

  隱藏在雪中那修士定然是體修無疑,如此大力,竟然連艮字訣都防禦不住,瞬間便讓自己受到震傷。

  還好靈魂之強大,瞬間清醒,此時身形飛速跌落之下,已經發現朝自己疾飛而來的兩劍、一刺、一符籙,甚至還有高空中砸下來的那體修。

  下落之勢太過猛烈,而那呼嘯而來的攻擊拿捏恰到好處,躲避反攻已經不及。

  左手一伸,八卦盤便出現在手上,口中大吼:“艮,為山。”一個艮字出現在圓盤之上,隨即化為小山擋在身前。

  “篤篤篤”“轟隆”三聲響過,兩柄飛劍一把尖刺便被小山擋住,隻是那道符籙卻在頭頂炸開,化為一道雷光,擊打在頭部。

  “這,這是什麽法術?”來不及聽清上方之人到底講些什麽,易恒已是凶險無比,命懸一線。

  被那道雷光一擊,披風帽子便已炸得粉碎,同時頭發散開,漫天飄揚。

  還好此道符籙威力並不是很強,對他布滿靈液的頭部傷害不大,隻是感覺眩暈發麻而已。

  此時他抬頭朝眾人望去,隻見他五官流血,頭發飛舞,但那張臉卻顯得年輕之極。

  “如此年輕?趕緊下手。”顯然那大圓滿修士便是此六人之首,此時已經意識到不妥。

  有此修為,有此法寶,又有此鬥法實力之人,更兼年輕之極,不是大門派天才便是大家族重點培養對象,無論哪一種都是他們不能招惹的。

  “毛毛鷹。”一聲大吼,既然這幾人已經見到自己的八卦盤和容貌,今日又豈會再容他們離去?

  “唳”一聲鷹唳在高空響起,毛毛鷹如一道箭矢,朝還在百裏外飛速往這裏趕的紅衣修士撲去。

  易恒此時穩住心神,查看身後仇希尹並無受傷之後便鬆口氣。

  左手之上八卦盤“啾啾”旋轉,紫金飛劍漂浮在身前。

  “巽,為風,疾。”一個巽字出現在八卦盤上,猛地融入紫金飛劍,那紫金飛劍“嗖”一聲便消失在空中。

  此時,距那幾人發出攻擊被擋住,才去三息,那幾人見他居然還能反攻。

  驚懼交加之下,知道今日絕對要將此人留下,不然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大門派大家族的報複。

  所有人立即將最為厲害法器、符籙等等全部祭出。

  但為時已晚,紫金飛劍從易恒身前消失之後,再次出現時,便出現在上麵體修的脖頸後,劍柄之上,一滴鮮血滴下。

  那身材魁梧的體修還保持著繼續砸下姿勢,隻是喉嚨之處一個很是明顯劍痕,漸漸滲出鮮血。

  易恒身形一閃,朝後方猛地移開數丈,身後有仇希尹,自然不敢背對任何人。

  將頭發猛地朝後甩,遮擋住仇希尹露出來的頭部。

  連續全力施法,此時自然非常虛弱,但絕對不能給這幾人喘息之機,心念微動,那紫金飛劍猛地又消失在原地。

  “混元真雷符,疾”“虛空劍訣,疾”“一氣飛劍,疾。”三聲大吼,上方三人猛地將全部絕招使出。

  易恒不再管紫金飛劍是否湊功,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往嘴裏猛地塞進三枚上品清靈丹。

  丹藥煉成之後,這是第二次吞服,此時剛一入口,丹田內靈液立即暴動,通紅的雙眼猛地睜開。

  “震,為雷,艮,為山,乾,為天。”三聲大吼,左手八卦盤之上連續出現三個大字。

  震字化為大腿粗細的天雷朝飛來的符籙擊去,艮字化為小山擋在上空,乾字朝那為首大圓滿攻去。

  最右一人並未發出攻擊,他身後忽地出現一把紫金飛劍。

  那人微微一笑,當飛劍消失之時,他便注意到,此時沒有發出攻擊便是為了防備此劍。

  高呼一聲“疾”,一件龜殼似的法器便閃著銀光擋在身後,心裏一鬆。

  對於此斬斷那飛劍和刺穿體修喉嚨的紫金飛劍,還是心有餘悸,但在這防禦法器之下,應該無憂。

  隻是臉上還未露出喜色,便聽“哢嚓”一聲,隨即便覺背心一涼,眼前紫光從心髒之處閃過,身形猛地朝下跌去。

  身旁幾人還能聽到他口中輕聲念道:“不,可,能。”

  易恒臉上立即變得蒼白,身形有些晃動,八卦盤猛地消失在左手。

  連續數次全力施法,又是控製法寶級別的紫金飛劍,雖說有八卦盤放大四五倍法術威力,但此時也感覺甚是無力。

  隻是今日,非死即活,一個都不能放過。

  紫府內盤坐的小人臉上一笑,便開始捏著法訣,一縷縷如實質一般的靈魂之力,很快在身前匯集。

  “轟隆”一聲,空中兩道天雷相撞,震得眾人心裏發顫。

  易恒不知那什麽“虛空劍訣,一

  氣飛劍”到底多厲害,此時隻覺上方,空氣之中全部布滿細小的飛劍,將他全身肌膚刺得深痛。

  心念猛地一動,上方小山立即變大,隻聽一陣刺耳聲音,那小山竟然漸漸變小,體內靈液也猛地消耗,肉眼可見一樣減少。

  他身形不斷往後退,那小山似乎已經抵擋不住,緩緩後退,又再次變小,直到全部消散。

  其他幾人見此,不由大喜,猛地運轉靈液,準備再加把力,將此人斬殺此地,此時他們已經不想求財,隻求無人知曉此事。

  但那為首之人還未發聲,心裏猛地一緊,感覺危險之極,剛才那人身前出現的“乾”字朝自己飛來,立即消失不見,難道是那字?

  忽地感覺到麵門一陣刺痛,來不及施法,舉起右臂擋在麵門部,但已然不及。

  隻見“鑠”一聲,右臂之上忽地出現一個洞,此洞直直穿過右臂,又穿過麵門。

  右臂滑落下來之時,僅剩的兩人瞬間便冒出轉身而逃的想法。

  隻見首領麵部,從鼻子到後腦,穿一個大洞,身體忽地跌下,到半空時,才冒出鮮血。

  “噗呲”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進眾人耳裏,但剩下的兩人知道,那是體修屍體落進下方深雪中的聲音。

  剛才被飛劍穿心而過的屍體還在低空,而首領的屍體還在半空。

  十三息之內,此人不僅未死,還反殺三人,而且其中一人是最難殺的體修,一人修為最為厲害。

  哪怕是大門派天才,大家族全力培養之人都不應該如此厲害。

  “哆哆......”一人口中已經忍不住牙齒打顫。

  “殺。”僅剩下的大圓滿似乎想通什麽,雖然一張老臉恐懼得變形,但更是想到,今日不殺此人,那後麵遭到報複的絕對不止他一人。

  凡是與他有關的修士,絕對會被清理一空。

  當年李恨天殺了城主之子,最後凡是跟他有點聯係的修士全部被牽連,哪怕僅僅跟他說過一句話。

  “不,不.....。”另外一個後期修士猛地轉身飛逃,跌跌撞撞,不像是在飛行,而像是在地上奔跑。

  “黃某早有預感,終有一日,也會葬身此處,但未曾想到道友如此年輕。”

  剩下的築基大圓滿修士,也不去看那逃走的後期修士,而是慎重之極的說出此話,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易恒此時滿身是血,包括麵部都是鮮血淋漓,那小山果然擋不住劍訣之威,最多擋住大半威力。

  待小山消散之後,無數如細雨般的飛劍遁入虛空中,朝他刺來。

  第一次遇見此種攻擊,自然不知如何抵擋,而且時間已是來不及施法。

  隻得運轉全身靈液,護住背上的仇希尹,任由無數飛劍割在身上。

  隻見他身形不斷後退,整個前身,像是無數小刀劃過一般,從臉上到雙腳,全部血肉翻滾。

  “吼,吼......。”幾聲深沉的痛楚吼出來,身形停下,帶著滿臉翻滾的血肉吼道:“虛空劍訣,滋味果然不錯,還有沒有?”

  似乎此時並不覺得全身被淩遲之痛,反倒是激起渾身悍勇。

  紫府內小人身前那隻小箭已經凝實成形,箭尖直指前方之人。

  “下方幾人身上財物眾多,你死,便全是我的,哈哈。”易恒帶血的雙眼盯著此人,不知他哪裏來的信心。

  隻見那人左手一抹,一枚丹藥出現在手上,易恒立即知道不妙,身為丹師,自然能從那丹藥之上聞到一股爆裂之味。

  此丹就算不是拍賣行裏出現的狂龍丹,想必也相差不大,吞服之後,能提升兩個小境界。

  大為震驚的他立即朝上方撲去,同時口中大聲吐出“靈魂刺”三個字。

  紫府中小人胖嘟嘟的小手輕輕一揮,身前那隻靈魂小箭便已消失在紫府。

  “啊。”一聲慘叫,那人正好將丹藥塞進口中,但立即受到此靈魂攻擊,瞬間五官噴血。

  那粒丹藥剛塞進嘴,又被嘴裏噴出的一口鮮血衝出,顯然靈魂已經受傷。

  易恒哪裏會等他清醒,久已不用的寒針猛地朝那人麵門刺去,“嗖,嗖,嗖。”三聲,六根寒針立即穿過其頭部,那人身形瞬間跌落。

  而此時他迎麵而上,左手一伸,便將他腰間儲物袋摘下,獨留屍體墜落下去。

  這幾息爭鬥當真驚險無比,衝到上空的他再次感到眩暈,但又知此時還不能休息,眼角一挑,臉上一滴鮮血滑落而下。

  血色中,數十裏之外的那道身影急急飛逃。

  若是讓此人逃跑,今日所有一切仍是一場空,甚至還會招惹來更多貪圖他法寶之人。

  特別是那八卦盤,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唳”一聲從遠處傳來,毛毛鷹正和那紅衣修士鬥得難分難解,雙爪之上全是血肉,身上羽毛卻被擊得漫天飛舞。

  但那紅衣修士全力與毛毛鷹相鬥,哪裏敢集中精力關注這邊的打鬥。

  隻是靈識中,數人如同屍體一般,紛紛跌落,哪裏會不知發生何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轉身便逃。

  毛毛鷹打得火起,立即飛身追上,雙方越鬥越遠。

  易恒此時顧不得那邊,強忍著頭部眩暈,召出八卦盤,口中有氣無力喝聲“巽。”一個巽字出現在八卦盤上。

  但那字已經變得很小,說明八卦盤使用次數絕對是有限製,此時也不及研究,將巽字融入身體。

  身體得此巽字融入,忽地消失在原地,眨眼便越過數裏,朝那人追去,而身後,此時才浮現出一連串殘影,慢慢消散在空中。

  那急速逃跑的黑衣人肝膽俱寒,不停往嘴裏塞著什麽丹藥,一直全力逃跑。

  此次下定決心,逃過此劫定要安心修煉,不可再妄想發此橫財之事。

  但瞬間腦海中又浮現那人所使出的法寶,紫色飛劍一定是法寶級別,

  但唯有金丹期的法力才能驅動得如此靈活,莫非此人便是金丹期?

  想到這裏更是拚命朝前,還有那圓盤形法寶更是威力強大,若是告知其他人,再聯合奪寶......。

  想到此處,便再也難以放下執念,臉上露出獰笑,心裏開始思索該向哪個勢力告知此事。

  還未想清楚,便覺腦海裏一痛,正不知是何事,想轉頭看去之時,卻覺得後腦針刺一般,隨即麵門之處六根寒針飛出,整個人瞬間也跌落下去。

  一道身影從他身旁擦過,摘下儲物袋,那人便直直從百丈高空落下。

  待虛影消失,易恒便出現在空中,隻是此時喘著粗氣,麵上一片血肉模糊,不止麵上,而是從頭到腳,除了背後完好之外,全部血肉模糊。

  道服已經變成一絲一縷掛在身上,若是再稍有大動作,恐怕便會化成碎布。

  更為嚴重的是腦海中一陣模糊,便知道短時間如此全力打鬥,精神著實消耗過度。

  但此時殺心已上頭,身形猛地一轉,腦海中對毛毛鷹說道:“全力拖住那人。”。

  再次掏出一粒清靈丹塞進口中,巽字加身,朝那人追去。

  那紅衣修士此時身上更紅,隻不過是被毛毛鷹抓出的鮮血染紅。

  自見到他開始追殺,便轉身逃走,此時已是兩百裏外,但修士速度又豈能與毛毛鷹相比?

  於是一人一鷹,便打打逃逃,如此無心打鬥,自然再讓身上添加傷痕。

  與之對比明顯的是臉色之蒼白,如同白紙一般,心裏早已悔恨萬分,千引萬引怎地引來如此一個殺神?

  雖是隔著百裏用靈識查看,但那數十息間的打鬥,遠在百裏外的他都覺驚心動魄。

  難道此人竟然是金丹期修士?

  對於所使用的法寶等倒是沒有看得清楚,但除了金丹修士誰能有此凶猛?

  但若是金丹期修士,為何不一開始就將自己等人斬殺?

  忽地,他腦海裏想到一種可能,此人定然是故意將所有人引出,才斬而殺之,這明顯是黑吃黑啊。

  此時見到易恒追來,滿麵血肉翻滾,渾身鮮血淋漓,根本看不出貌相如何,隻是覺得有些過於臃腫。

  心裏恐懼之極,張嘴一笑,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狠聲道:“今日之事,來日加倍奉還,我何老三又豈是易與之人?”

  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急急捏著法訣,一邊狂飛,一邊施法。

  忽地,猛錘胸口幾下,口中噴出兩口精血,左手接住精血,握在手心,口中大喊:“血遁”。

  攤開左手,精血從手心中忽地彌漫而出,包裹住全身上下,猛地血光一爆,整個人便消失在原地。

  數十裏外的易恒心裏暗恨,僅僅隻有數十裏距離,竟然眼睜睜看著逃掉?

  隨即氣急敗壞地對毛毛鷹吼道:“找,立即擴大範圍找。”

  毛毛鷹一聽這語氣之嚴厲,頓時也不敢鳴叫,朝雲中衝去,一圈一圈不斷盤旋。

  而易恒回去將那具屍體燒毀之後,便落在一座小山頭,靜靜打坐,靈液倒是可以補充,但精神和靈魂的消耗卻非丹藥能恢複,唯有靜坐休息。

  但時刻準備著,一旦毛毛鷹有所發現,便立即起身,哪怕追殺萬裏,也必將此人斬殺。

  一個時辰過去,毛毛鷹已經將方圓兩千多裏全部繞完,但盡然毫無發現。

  易恒此時也冷靜下來,既然事不可為,那便立即想法將影響減到最小。

  想到這裏,讓毛毛鷹自行離去,但不要超過靈米城千裏範圍。

  他立即起身朝那高聳雪山飛去,此處倒是偏僻,若無特殊事情,應該沒有人會來此地。

  一炷香功夫,便來到雪山底,落在深深積雪之上,那幾人屍體已經被深深埋住,但毀屍滅跡定要做好。

  估計著位置,不消片刻便將四具屍體翻出,將其腰間儲物袋摘掉。

  再仔細收身,發現並無其他物件,才將屍體燒毀,此時除了潔白的積雪上幾堆黑灰之外,已經無半點痕跡。

  伸手接著從天上飄落的大雪片,站立盞茶功夫。

  待飛雪將此處打鬥痕跡全部掩埋之後,才一抖身上雪花,猛地起身,強忍著渾身傷痛,和精神模糊,越過此雪山,朝靈米城東門飛去。

  僅此一戰,他便不敢再去紫陽城,誰會知道這一路之上,又會有什麽風險等著他?

  天黑之時,便已經趕到靈米城東門,正是一年前他進入的東門。

  在路上之時便已經換了新道服,將身上傷勢遮住,隻是臉上之傷自然無法短時間痊愈。

  好在將一枚極品療傷藥敷上之後,現在滿臉涼呼呼的好不舒服,雖說看起來根本不像人樣,但今日能留得性命便已是萬幸。

  那獸皮披風早已破碎,在經過一個小村之時便買下一輛舊馬車,趕著極慢的馬車天黑才到城外。

  此時進城的修士多,出城的少,故而前進起來倒是緩慢,但他也不急,一邊觀察周圍形勢,一邊等待進城。

  城門之處,護衛已經多了好幾人,其中一人身著金蛇道服,端坐原來兩個守衛座椅之處,閉著眼睛,似乎正在養神。

  但當易恒看到此人之時,心裏猛地一緊,此處為何會多那麽多護衛,而且如此修為之人也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