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西南來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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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恒緩步走到毛毛鷹身邊,看著它已經長成丈高的身軀,如今蹲靠在牆角,也有自己一樣高矮,身上的鐵羽包裹著全身。

  連頭都用雙翅遮擋住,一動不動,顯然正在修煉之中,毫無聲息。

  伸手在鐵羽之上撫摸著,鐵羽將手紮得生痛,摸起來根本不舒服。

  但他還是不斷撫摸著。

  此時他隻需輕輕運轉靈液,輕輕一擊。

  哪怕這鐵羽防禦不錯,哪怕妖獸生命力之強大,毛毛鷹恐怕也會在修煉之中悄然死去。

  築基後期要殺一隻在安心晉級,毫無防備的一階中期妖獸,定然是十分輕鬆。

  而在修煉中悄然死去的毛毛鷹,自然不會有任何痛苦,想來也不會知道因何而死。

  它的父母,那兩隻大鷹不也死在自己手中麽?

  那時,它還在鳥巢之中,光禿著身軀,連毛都沒有長齊,嗷嗷待哺。

  但等回的不是它的父母,而是他這個殺父殺母的仇人。

  它到底知不知道是誰殺了它父母?

  隨後它竟然跟著它的大仇人共同生活,共同修煉,共同成長。

  還成了它大仇人的兄弟和夥伴。

  莫非這一切都是它假裝的?待到它修為足夠高時,便會替父母報仇?

  反正它父母都是死在自己手裏,再加上它,想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想著那次在靈藥秘境之中,自己命令它去采集靈藥,被那巨蟒的蛇頭穿過腹部,如今應該隻剩下一點點傷痕了吧?

  想著第一次冒險擊殺那一階中期蟲族,命令它從那蟲族身後擋住蟲族,不讓那蟲族後退和逃跑。

  最後祭出紫金飛劍將那蟲族斬殺當場,而後全身靈液耗盡從空中跌落。

  是它拚命接住曾玉書和自己。

  還有一次王坤施法攻擊自己,萬千巨石砸向自己的時候,它雖然跑得遠遠的,但那目光裏卻對那王坤有這深深的怨恨。

  最後還是它冒險進入十萬大山,將一眾妖獸請出來,讓南部戰區防禦不丟。

  進入十萬大山到底經曆了什麽,它沒有說,自己也沒有問。

  但想來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妖獸的世界,若要說話,需要的隻有一樣,那便是實力。

  而它僅憑中期修為便將一階後期和一階大圓滿請來,受了多少苦?

  每一次,自己和曾玉書都享盡無數聲名和榮耀,而誰又會注意到這其中,其實它起到很大的作用,立了很大功勞?

  但若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必須死去?

  慢慢地,他眼裏的紅絲漸漸消散,漸漸恢複清明。

  隻是右手還放在毛毛鷹身上,輕輕撫摸著,丹田內的靈液蠢蠢欲動。

  “罷了,罷了,若是有一天,你欲替父母報仇,那便來吧。”易恒輕輕歎息道,收回毛毛鷹身上的右手。

  “若是有一天你真要暴露此秘密,那我定然親手將你斬殺,便如當年斬殺你父母一般。”

  他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決絕的神色,嘴裏艱難地吐出這句模糊不清的話。

  隨即朝傳送陣走去,並未發現身後的毛毛鷹,身上一根鐵羽像是有知覺一樣,緩緩動了動。

  走進傳送陣,蹲下身去,回憶一下上次試驗到哪裏,毫無意外,這傳送陣還是老樣子。

  腦海裏開始推演各種組合,雙手立即飛快地動了起來。

  以前隻是晚上試驗陣法,一晚僅僅用兩個時辰,一個時辰可以試驗一萬多。

  以前形勢還不是很嚴峻,故而沒有全力以赴。

  但現在外麵那二階蟲族將要衝出,而且已經知道憑修仙界所有大圓滿都不一定能斬殺。

  如此形勢之下,由不得他不全力以赴。

  腦海裏不斷推演,雙手動作飛快。

  每排好一種組合,便停止片刻。

  雖不知修複成功之後,陣法會有什麽變化,但想來應該會有所提示。

  如今丹田內靈液與築基大圓滿相差不多,靈魂之力也比之前大大提升,推演起來這速度竟然快了一倍有餘。

  “乾,坤,震,巽,離,五卦不變。”他一邊推演,一邊尋思著最有可能的組合,但一個時辰過去竟然無一成功。

  調整好心態,總的有九千多萬種組合,才試驗八萬多種,若是成功才是不合理。

  但這一個時辰下來,竟然試驗了三萬多種組合,後期修士的靈魂果然要強很多。

  微微查查汗,繼續擺弄繼續組合。

  一天十二個時辰,若是不停不休,可以試驗三十六萬,運氣再差,一年之內也應該能修複。

  隻是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一天十二時辰不停不休,精神靈魂都受不了。

  “那就一天十個時辰吧,一天三十萬種,若有一年也夠了。”

  想到這裏,他不再遲疑,又繼續推演和試驗,整個石室裏除了他不斷撥動陣盤的聲音,又變得寂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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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玉書艱難地說道:“我明白了,這蟲族竟然像人族戰爭一樣,兵對兵將對將。”

  眾人皆愕然,但仔細想想剛才一幕,再看看場中打得火起的孫修遠,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也就是

  說,我們來多少人,它們就出多少蟲,絕對不會離開此處了?”風無懼皺著眉頭問道。

  本來以為這次引誘任務應該很輕鬆,當時還擔心引出更多的蟲族難以對付。

  但現在看來,不僅不會引出更多的蟲族,甚至連一隻也引不出。

  “想來應該如此了。”曾玉書暗歎一聲,別人不知道,他豈會不知。

  那二階蟲族如今正在養傷之中,若是這些蟲族一直引不走,那三大門主定然進不去。

  洞口起碼十多隻後期蟲族,就算有五六個築基大圓滿也難以輕鬆進去。

  進不去,又如何斬殺那二階蟲族?

  風無懼再次問道:“那我等現在該怎麽辦?”

  曾玉書雙眼盯著場中打鬥的一蟲一人,此時正是關鍵時刻,孫修遠不愧是好鬥之人,以傷換傷。

  若對麵是修士,恐怕早就認輸退場,但偏偏對麵是蟲族。

  “先撐過今天再說吧,若是四大戰區一輪下來,都無法引出蟲族,那恐怕隻有四大戰區一起上了。”

  風無懼此時將自己換在曾玉書的位置,心想,若此時他自己是此處統領,該怎麽辦?

  想來想去,也是毫無辦法,就隻有如眾人一般,關注場中打鬥的一蟲一人。

  “再來一劍,疾。”場中孫修遠渾身是血,但精神卻是很好,躲開那蟲族一撲之後,立即祭出飛劍。

  飛劍“嗖”的一聲便朝蟲族肚腹麵門刺去,但那蟲族也是一階初期頂峰,自然不懼,雙蟹猛地擋住麵門。

  “哐啷”一聲,一陣火花冒出,飛劍發出一聲哀鳴退回孫修遠身前。

  “各位道友,若是能當場斬殺蟲族,便算立功,今日隻有在此耗著了。”

  “風無懼風道友,將此情況傳訊給其他三個戰區,讓他們預先有所準備。”

  曾玉書見場中一蟲一人難分勝負,便發令道,同時感覺丹田內靈液恢複得差不多,便戰意大發。

  既然今日無法引出蟲族,那不如大戰一場。

  抬頭望去,空中那一階後期蟲族也是蠢蠢欲動,他立即騰空而起,朝那蟲族飛去。

  那蟲族見狀興奮異常,也立即飛了出來。

  不消片刻,曾玉書與那蟲族又在空中大戰起來。

  “軒轅道友,明日到哪個戰區引誘?”風無懼壓抑住戰意,向軒轅彩雪問道。

  “好像是西北戰區吧。”軒轅彩雪有些不滿,那易門林無風始終低眼看待散修,第一天便讓南部戰區試探,而他的易門竟然放在最後一天。

  “那好,便先告知西北戰區伍思義,又看他有何辦法。”風無懼說完,抬手便發出一張傳訊符,越過天際,朝西北飛去。

  “我也去了。”騰空而起,飛到天空之時將全身靈液運轉,築基中期氣息便爆發出來。

  果然,蟲族感受到他的氣息,一隻一階中期蟲族也忽地脫群而出,朝他迎來。

  眾修看著地麵上,半空和高空中的打鬥,心想,今日若是不戰,便難立功,不如也去試試,反正蟲族不追,打不過逃跑便是。

  有此想法的修士立即跳出陣營,朝蟲族走去,一邊走一邊釋放修為,待見到真的是修為相當的蟲族迎來,便放下心來,開始施展渾身解術大戰在一起。

  一炷香過後,修士陣營裏隻剩下寥寥幾人。

  軒轅彩雪是其中一個,不是她不敢打,隻是不想見到那蟲族醜陋的臉和貪婪的眼神而已。

  此時她苦笑看著各自捉對廝殺的一人一蟲,實在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剛開始出現的蟲族。

  那時,蟲族哪裏有什麽單打獨鬥的概念,遇見修士無論多少都是一擁而上,哪怕戰死,都很難退縮。

  但到了後麵,竟然會簡單的陰謀詭計,會布置陷阱。

  現在,竟然連單打獨鬥都學會了。

  旁邊多餘的蟲族竟然寧願眼睜睜看著,也不曾上前參與,真是奇怪之極。

  這一戰,從己時一直打到傍晚,曾玉書早就堅持不住,在空中搖搖欲墜。

  每次朝後退過幾裏,那蟲族便停止不前,哪怕見他無法支撐虛弱無比,也隻是獠牙之上滴下幾滴唾液。

  如此幾番,曾玉書便知,今日定然難有斬獲,無奈之下也隻有混過今日。

  “撤退。”大吼一聲,眾修有些損失也有斬獲,撤退之後,蟲族假裝追殺,但三裏之後,便又紛紛退回。

  曾玉書隻得帶著眾修回到基地,苦惱地等待明日西北戰區消息。

  “引不出來?”伍思義低聲說道,看著手中傳訊符卻是難以相信。

  以前蟲族無須引誘,都會主動進攻,此次南方戰區竟然無法引出?

  “最大的戰績竟然隻是曾玉書一人斬殺數百蟲族?”

  “該是我超越他的時候了吧。”心裏想著,若是明日引出蟲族,必將超越曾玉書,心頭立即興奮起來。

  “統領,西北戰區傳來訊息。”南部戰區,議事大廳中,二三十修士朝風無懼看去。

  其他三個戰區無不對上次南部戰區奪得魁首之事,耿耿於懷,若是此次讓他們超過,眾人顯然也很不舒服,故而此時才如此專注。

  “怎麽樣?”曾玉書坐在主位,沉聲問道,以他預測,恐怕也如南部戰區一樣,無功而返。

  風無懼笑道:“比我們還不如。”

  此話剛落,便聽到

  眾人微微鬆氣的聲音,想來所有人都放下心來。

  曾玉書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但還是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那些蟲族根本沒有交戰,仍是如此單打獨鬥,西北戰區也不敢冒進,最後竟然隻斬殺十七隻蟲族。”

  “哈哈...”“如此之少?”“昨日我們可是斬殺了上百。”

  ......

  大廳中一陣嘲笑之聲響起,唯有曾玉書臉上愁容更甚,但並未阻止眾人訕笑。

  待眾人稍微安靜時,這才說道:“看來蟲族定然死心塌地守在哪裏了,隻不知三大門主有何辦法?”

  一日之後,風無懼無奈地匯報:“西部戰區同樣也是毫無戰果,無功而返。”

  曾玉書知道,若是明日,西南戰區同樣如此,那恐怕會立即接到新的傳訊符。

  若是再無任何辦法,便隻有等待二階傷好出洞。

  到那時,又會怎樣?

  第三日,風無懼還未接到傳訊符,反而是曾玉書接到了,接到的不是西南戰區的戰報,而是林無風親自傳訊。

  “曾長老,風無懼等人需立即返回西南戰區,不可留難。

  曾玉書拿著這道傳訊符沉思著,按理,若是林無風要召回風無懼,隻需發給他就行了,怎麽會發給自己?

  再說就算發給自己,也沒有必要強調“不可留難。”難道自己像是會留難他的人?還是自己有留難他的原因?

  今日正好是西南戰區引誘蟲族之時,莫非這其中出了什麽變故,導致必須要風無懼去解決?

  風無懼能解決什麽?一切有燕長空在,又豈有風無懼發揮的餘地?

  想到這裏,他猛地抬頭,“有燕長空在,才不需要風無懼,但若燕長空不在呢?”

  隨即被這想法震驚,燕長空為何不在?難道今日引誘蟲族之戰,燕長空出事了?

  忽地站起來,遙望西南方,那裏有很多熟悉之人。

  仇希尹,陳北辰,衛穀雲等等一起修煉成長的好友,特別是仇希尹,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怎麽向正在閉關修煉的師兄交代?

  “所有人等,立即到此議事。”他不知道自己臉色有些發青,眼睛發紅。

  若真是西南戰區出事,那恐怕便是整個修仙界的大事。

  牽一發而動全身,特別是仇希尹,若是將師兄惹怒,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嗖,嗖,嗖......。”二三十人快速進入大廳,之前議事都是固定時間,統領也不曾高聲召集,今次是出了什麽事?

  大部分人眼神掃過他臉上,立即感到萬分不安,當下趕緊低頭,反思昨日自己所做之事是否有違背道義之處。

  那黃大鵬被擊殺當場的場景還在眼前,那時統領臉色都沒有如此鐵青。

  難道有誰又犯了彌天大錯?

  曾玉書不管他們神態如何,急聲問道:“風師兄,可有西南戰區消息?”

  風無懼一聽提到自己,嚇了一大跳,心道,這曾師弟威嚴越來越重,站在這裏竟然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還好,不是自己出了什麽事情,但為何突然問起西南戰區?

  前麵兩日不都是自己主動匯報麽?

  不過說來也怪,今日到現在按理應該有訊息傳來,但到此時都沒有,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回統領,還不曾接到任何傳訊。”

  曾玉書雙眼一凝,緊緊盯住風無懼,待發現他不像是說謊,這才移開眼神,隻是臉上更是鐵青,雙眼仍是通紅。

  風無懼被他盯得全身發虛,但又不知到底為何此時還不曾有訊息傳來。

  “按理,每日此時應該能收到各戰區傳訊,今日已過酉時,竟然一點訊息都沒有?”曾玉書咬著牙說道,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難道是他們想隱瞞真相?

  若是如此,恐怕事態之嚴重,已經遠遠超出想象。

  但這真相到底能隱瞞多久?還有,將風無懼等人召回,是否說明已經打算與我等翻臉?那隻有無法彌補的事情才會打算翻臉。

  何事無法彌補?也許死了很多人,而仇希尹便極有可能在其中,這才是惹怒師兄的前兆?這才是無法彌補的事情?

  “為何此時還沒有傳訊?”曾玉書一聲大吼,“誰能告訴我西南戰區發生何事?”

  若是如此,到底要不要放風無懼離去?

  雙眼餘光掃過風無懼,見他也是疑惑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假裝,而且此人風格也不善假裝,難道真的沒有接到任何傳訊?

  伴隨他這兩聲大吼,後期氣息猛地發出,瞬間籠罩整個大廳,眾人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之極。

  新晉築基的十多個修士更是嚇得渾身打顫,之前一直以為統領是個豪邁無比之人,對人和善,也得人心。

  雖然聽說他曾經在這大廳當場擊殺黃大鵬,但也隻是聽說而已,從未見過統領威壓的他們哪裏受的了。

  曾玉書眼神移開風無懼之後,再緩緩從遊誠身上掃過,接著將所有散修全部掃過。

  “若是此時與易門翻臉,這些人到底能不能為我所用?到底要不要將風無懼留下,還是忍辱負重,一切為了抵禦蟲族?”

  正在這時,從門外飛進一道白光,鑽進風無懼手裏,眾人見此,眼裏露出期盼的目光,心道:“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