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祖師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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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將此處傳送陣修複。

  此傳送陣直達中州大陸,一旦修複好,便能及時知道此島動靜,當年駐守此處的同門不知為何破壞此處傳送陣,更不知如今身在何處。

  本來極其簡單之事,吾師乃陣法大師,若到此,不消片刻便可解決,但奈何我所得傳授陣法之術不過百之一二,並無修複此陣法之能。

  剛到此島時,瘋狂尋找原來駐守之同門,但幾十年不得,便已放棄,後來才思之,若能創門派,延續易門之守護,哪怕不能將訊息傳給中州易門,也能守護此島凡人不死。

  是以創易門,收弟子,傳仙法,扶離氏,一統此島,但百年後,已自知壽元將近,而此間靈氣稀薄,連築基修士都無法突破至金丹,金丹更無法突破至元嬰,更無毫無延命之靈藥。

  故傳位於大弟子,將本門宗旨傳下,便閉死關,悟陣法,奈何陣法一道豈是短期能悟透?燈枯油盡之際才覺來此島一事無成,實在有愧吾師舍命相救之恩。

  故才有奪舍之念想,但那時已是無力出去,隻得在此等有此悟性之人,若無,便魂飛魄散也罷。

  不知今日已是何時?那蟲族是否已有動靜?但,壽元將盡,天命難違,你也不必責怪於我。

  若是無法抵擋那蟲族,爾等隻能修複傳送陣,將此間訊息傳回中州大陸易門,否則此處人族將徹底滅絕。

  傳送所需八枚極品靈石,為求突破,用了一枚,但效果甚微,便不敢再用,如今,隻能靠你尋找一枚極品靈石了,但此小島僅憑下品靈脈豈會有極品靈石?難!難!難!”

  腦海裏反反複複將這些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化神期,四階生物,西南小島,傳送陣,蟲族,八枚極品靈石,人族徹底滅絕,此間並無極品靈石。

  這些關鍵詞便在腦海裏逐漸放大,直至將他全部思緒占據。

  最終的結論是:此地突破不了金丹期,此地蟲族已經蘇醒,若不能修複傳送陣求得援兵,人族將滅絕,但要修複傳送陣非常之難,而且還需要八枚極品靈石,而這小島不可能有極品靈石。

  “這不是必死之局麽?由此可推斷,那蟲族中定有二階以上,誰能對付?修複傳送陣誰會?就算修複好了,那第八枚極品靈石哪裏找?”

  理得越清楚,他心裏越是絕望,雖不知外麵的蟲族蘇醒的情況,但想來此時無數修士都在拚命抵擋,也許會為一次次抵擋成功而興奮異常。

  更也許會因為斬殺那蟲族獲得內核,修為提升而高興之極,但若是告訴他們,無論如何抵擋,當二階蟲族一出,此地人族便將滅絕,不知他們是否會絕望至如我這般?

  瞬時間,他萬念俱灰,千辛萬苦尋來築基機緣,千辛萬苦等來築基時刻,以為從今以後必是坦途,但現在看來,這一切終將是空夢一場。

  難怪三門門主築基大圓滿多年,竟然無法突破,原來是此地靈氣稀薄之故,由此可知那遙遠的中州大陸,靈氣之濃鬱是何等不可思議,但這卻是遙不可及。

  希望越大,失望便是越大,世事皆是如此。

  他呆坐在蒲團上,麵若死灰,雙眼呆滯無光,腦海裏閃現的是無數蟲族舉著雙蟹將所有修士凡人吸光,殺盡。

  儲物袋裏無數築基丹又有何用?哪怕得到《易經》的來源又有何用?連地上一些細小的遺物也懶得去查看。

  毫無希望的將來,便是心死的開始。

  十萬大山,曾玉書當然不知道如今的抵擋對於將來來說根本毫無作用,他此時正急急朝慘叫之聲處飛去。

  百多裏後,他便看到了慘叫聲出自何人之口,那是剛築基的內門弟子蔣天華,當年勇猛無比,但自被師兄在鬥法台上擊敗之後便銷聲匿跡。

  本以為從那以後便將沉淪,想不到後來煉氣十二層大圓滿竟然也有他,前幾天剛築基又變得意氣風發,準備找師兄一雪前恥。

  但師兄尚在閉關,同時又恰逢此危急情況,便也一起前來防守,誰知現在竟然躺在地上,右腿根部整整齊齊斷下,雖得靈力止住,但還是露出絲絲鮮血,顯然是被人用飛劍切

  下。

  臉色蒼白無比,雙目緊閉,豆大的汗珠在蒼白的臉上聚集而又滑落,但此時他緊咬牙關,全力抵抗傳來的疼痛,根本來不及顧及汗水。

  曾玉書朝前方幾裏看去,那裏鬥法聲遠遠超過其他地方,隻見袁景同正在場中避閃之間略顯狼狽,時時發出的飛劍刺在那異生物鱗甲之上,閃出點點火花。

  那異生物雖是痛得“吱吱”直叫,但這點傷害還不足以讓它放棄眼前的美味,這是一隻接近一階中期的異生物。

  那兩丈大小的身體竟是靈活無比,一人大小的雙蟹舞得生生作響,每次橫掃便會掀起一陣狂風,將地上的碎石吹得淩空亂飛。

  每次砸下,便會將地上無論是堅硬的岩石或是鬆軟的泥土砸成一個大坑。

  而袁景同在這狂風和大坑之中狼狽躲閃著,他離中期尚有段不小的距離,雖然現在看起來也像風一般飄逸並未受傷,但一直攻擊不到異生物的要害,也讓他心急如焚。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除了靈液耗盡身死道消之外在無第二種可能。

  “形勢越來越危急了,想不到竟然出現了接近一階中期的異生物,那後麵,一階後期,二階的,怎麽辦?”曾玉書並未著急出手。

  若是直接出手顯然會讓袁景同感到難堪,是以他在天上淩空而立,各方飛來的中期修士,見他在此,便又飛了回去。

  他看著這看似強大的陣容,心裏卻無比焦心,別人想得不遠,但他卻能看更遠。

  “袁長老,此物已被你拖延得快要力盡,若是讓其逃跑便不妙之極,不如我將其攔住,你來斬殺可好?”

  盞茶過去,那袁景同越來越狼狽,道服已是淩亂,臉上已是蒼白。

  袁景同早已發現他在天上,剛開始還生怕他直接動手斬殺此物,那便顯得自己無用之極,但後來見他隻在天上觀望警戒,心裏不由佩服幾分。

  此時聽了此話,心裏更是舒服受用,對曾玉書的認可更是在臉上顯露無疑。

  “曾長老此言有理,袁某謝過。”不敢停下身形,隻得朝天上喊了一句,但這話語卻是誠懇之極。

  “袁長老見外了。”

  曾玉書落在地上,距離戰場五六丈,左手一抹,那青光扇便出現在麵前,並不打開,隨著右手朝那生物一指,青光扇便化為一道光影朝那生物打去。

  那生物早已察覺曾玉書的到來,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他體內靈液的恐怖威壓,轉身便欲逃走。

  “想不到這接近一階中期的生物已然有了智慧,竟然知道要逃走,那更高階的又會如何?但現在既已動手,豈能讓再逃?”

  曾玉書驚詫之時,體內靈液再次運轉,那青光扇得此靈液輸入,更是加快速度,瞬間便擊打在那生物身體之上。

  築基中期威力豈是築基初期能比?看似隨手一擊,但已經調動體內大部分靈液之威,隻聽“鐺”一聲巨響,一陣火花閃出。

  那生物疼痛得還未發出聲音,整個身體便被打翻起來,朝後飛去。

  袁景同哪裏會不抓住此機會,身前的飛劍一閃,便朝那生物張開的小嘴裏刺去,“噗”的一聲,毫無懸念,從小嘴裏刺穿,又從此生物背後射出。

  那生物遭此一刺,又被此力量帶飛出幾丈遠,重重落在地上,雙蟹微動,但似乎再無站起之力。

  袁景同稍微鬆了口氣,想來這生物定再無還手之力,但經曆剛才搏殺,已然了解此生物的厲害之處,不由看向一旁臉色淡然的曾玉書。

  想起當日此人築基初期獨自麵對此生物,搏殺到燈幹油盡也不讓此物吸取靈力,最後關頭竟然欲自爆而亡,那是何等勇氣。

  那躺在地上的蔣天華,同樣築基初期,竟然撐不住幾個呼吸,便被此物吸附在大腿上,吸取其靈力壯大自身。

  若不是自己當機立斷,斬其大腿,那此物得了他全部靈力,該壯大成什麽樣呢?

  想到此處,看向曾玉書的眼神又是不同,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敬佩之色卻也再也掩飾不住。

  正準備躬身道謝的袁景同卻

  突然見到曾玉書臉色劇變,身前的青光扇一閃而逝,袁景同心知必是那生物又有變故,剛想轉身過去,但還未來的及轉身,便聽見一聲尖叫。

  聲音一入耳裏,便讓他脊梁發涼,心跳加速,竟然像是感覺身在深淵之中,孤立無援的無盡恐懼一樣,他終於聽到了吳不安所形容的那種尖叫。

  但此尖叫聲剛開始便嘎然而止,像是被什麽突然捂住了嘴捏緊了喉嚨一樣,此時他已轉身過去。

  那生物直立著身子,小嘴裏湧出大股藍色液體,一把青光扇剛從後背穿了出去,也帶起一蓬藍色液體,醜惡的小臉上帶著不可置信之色,小眼裏怨恨之意濃鬱的讓袁景同心頭發涼。

  但片刻過後,此物便像後倒去,張開的雙眼仰望天空,那惡毒的眼神久久沒有消散。

  “曾長老思慮之縝密,袁某佩服之極。”袁景同心知剛才若不是曾玉書及時阻止,恐怕此聲音傳出來,不知又會引出什麽變故,故而對他躬身一謝。

  此一躬身便已知道,此時曾玉書在他心裏,已如羅未濟等人一樣,猶如大師兄般的位置。

  但曾玉書還是未說話,他正感奇怪,抬頭一看,隻見曾玉書麵色仍是嚴肅無比,對他一擺手,又作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心下一驚,對曾玉書的智慧早已深信不疑,心知必有大事發生,是以也是召回飛劍,麵色凝重。

  “咚咚。”幾個呼吸過去,還未有何動靜,正當他正欲放鬆之時,大地深處傳來了兩聲響動,同時整個大地也震動了兩次。

  那是何等的威能?站在地麵上的修士皆感到無盡恐懼,這地底不知多深的地方,似乎有個恐怖的存在,如此輕輕一敲,便讓大地震動如此。

  還好,隻是兩聲之後又恢複了平靜,曾玉書心裏雖後怕不已,但臉上又恢複淡然之色。

  “袁長老見外了,此間無事,我需到處查看,不能相陪,蔣天華便由袁長老照看了。”

  看著麵色慘白的袁景同,他心裏知道袁景同的想法,但卻不敢多說什麽,生怕無謂的猜測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曾長老盡管去,此間便由我安排。”袁景同見他仍是淡定自如,對他敬佩竟然再加一分,身子不由更加低下。

  曾玉書暗歎一聲,轉身飛去,袁景同看到他如此淡然,豈會知他心裏也害怕緊?那地底恐怖之物到底是何物?到底有幾階?

  若是每斬殺一隻一階生物都會尖叫一聲,那總有徹底喚醒那生物的可能,若是那時,誰能抵擋?

  腦海裏出現的並不是三大門主,竟然是一個熟悉的背影,那熟悉的背影自進入禁地融入黑暗之中,已經十多日,如今到底如何了?

  不知是否從小便養成的習慣,每當危難之時,每當心裏感到柔弱之時,每當需要有人守護之時,他心裏便會出現那熟悉的背影。

  師兄,你怎地還不出來?

  易恒呆滯的雙眼終是轉動了一下,腦海裏也漸漸清明起來,身在此間,寂靜無比,便容易感到孤獨和絕望,但此時清醒之後,才想起外麵還有小師妹,師弟等人。

  若是不能築基又能改變得了什麽?哪怕是眼前之人都無法顧及,哪裏還能顧及今後?

  微微動了動身體,感覺僵硬無比,便站起身來,靈液運轉一遍,全身便舒服無比,又恢複了靈動,朝著那圓形靜室走了進去。

  “這傳送陣到底有多難修複?還得親自看看。”心裏開始為今後打算起來。

  那角落的屍體不再去管,直接走到圓形靜室中間,雖知道傳送陣定是複雜無比,但當他看向地上之時,便知道傳送陣的複雜遠超他想象,但卻是毫不陌生。

  地上的有三個圓,最大的一個圓八方有八個大字,八個大字之旁有八個小洞,大小竟與靈石差不多,這定是用來放極品靈石的。

  而這八個字,不用說,便是乾坤震艮,離坎兌巽,第二個圓在大圓裏,八方有八個卦象。

  對應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都由三爻構成,每爻是一長橫或兩短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