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你還好嗎
易恒雙眼其實早已習慣黑暗，隻是這船艙的空氣幾乎凝固，濃烈的死亡氣息從未消散，在黑暗中越是看得清楚，便越能感受那種死亡氣息。
船艙中其他五十三個修士早已變得沉默，自從有修士冒出一句“拚死一搏”之後，便不再有任何談話聲。
沉默而無助的氣氛中，不知他們是在思索“拚死一搏”的可能，還是在等待著最後一次出去，死在星空中隕石裏的結局。
他看得出眾人其實並沒有拚死一搏的信心，他自己也沒有信心，除了沒有信心之外，還沒有任何興趣。
儲物戒指被收繳，靈石自然是一枚都沒有的，如今在這星空船中度過那麽長時間，雖然隻是抵擋了六次，但法力卻已經見底。
沒靈石，無法吸收靈氣，等待著眾人的便是法力枯竭。
別說與星空境拚死一搏，便是不動手，恐怕也隻有老死一途。
“拚死一搏？”陳姓中年修士苦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是自尋死路還是白日做夢？”
“那，那能怎麽辦？莫不成任由法力幹枯，我等由仙墜凡，老死在此？”
“或許我們可以祈求一下前輩，賞賜我等一些靈石，起碼他們還需要我們抵擋隕石吧？”
“需要我們？也許吧，但我們不過是九十五艙而已，那麽多船艙，少了一個有什麽影響？”
......
眾人哀歎之聲越來越低沉，像是慢慢被船艙中的黑暗吞噬一般，漸漸如蚊語，若不注意，真不知旁邊之人在低聲暗歎著什麽。
“哈哈，我陳某縱橫一世，雖說就此死去也絕對不虧，但不拚一把，豈會甘願死的如此窩囊？”
陳姓中年修士似乎下定了決心，忽地在黑暗中大笑起來。
眾人麵色一凝，黑暗中無數眼睛射出精芒。
誰不是縱橫一世？身為修士，誰願意最後會死得如此窩囊？
易恒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他們的想法，心裏正要感歎他們的勇氣之時，忽地感覺身側傳來兩道冷颼颼的目光。
他下意識扭頭看去之時，恰好見到左側那瘦弱修士將目光移開。
兩人眼神並沒有遇上，隻是移開之前，那種陰狠和毒辣，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瘦弱修士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轉移到不遠處中年修士那裏。
他實在不知如何形容那種眼神，但他毫無畏懼。
“拚？”陳姓中年修士很是誇張的鼻音傳來，眾人聲音瞬間消失，驚愕地看著他。
易恒自然也能聽出這鼻音裏傳來相反的信息，不由也驚訝地朝黑暗中看去。
“誰說陳某要拚了？”陳姓修士見眾人被吸引便反問一句，當然他並不是需要有人回答，隻聽他用輕鬆的語氣接著說道：
“法力全盛時，尚且不敢動手，也無法動手，現在這種樣子，還能拚？”
“陳某說的拚一把，意思不是跟前輩拚，而是跟在座的各位拚！”
語氣變得低沉，話語剛落，周圍紛紛響起冷吸一口氣的聲音。
身側瘦弱修士收回眼神，將本來就遮掩著的頭顱微微垂下，似乎這遮蓋著他的寬大道服，還不夠將他遮掩得更好。
周圍修士冷吸一口氣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麵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隨即散亂的目光朝身旁修士看去。
僅僅四五息，易恒便察覺到四五十道掃過身上，又迅速離去的眼神，甚至有三道目光，如同要將他刺穿一般，在他身上停留一息之久。
他同樣可以感覺得到，身旁兩位同為元嬰期的修士，如同他一般，也承受了那麽多的目光。
自中年修士話語結束後，船艙中到處是互相打量，相互提防的目光穿插，瞬息間，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他渾身放鬆癱倒在地上。
雖然修為境界沒有其他修士高，但他的經曆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差，經受眾人目光掃過之後，他腦海中瞬間明白中年修士話中之意。
那中年修士所說的“拚”，一定是拚時間，拚五十四個修士中，他一定能活到最後。
已經近百日，也許這種隕石密布的航道就要結束。
若是他能拚到那個時候，自然便會活下來。
但如今這種情況，隻要再上去抵擋一次隕石，必然是難以堅持一個時辰，除非.......。
他心裏暗道：“除非用人命去填......。”
從修為境界最低的修士開始，隻要遇見方向不對的隕石，便用修士拋出去，用修士身體去抵擋。
一個不行，就用兩個，兩個不行，就一直繼續。
為了節約法力，他絕對相信這些人能夠眼睛不眨地這樣做。
剛才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裏想的，恐怕就是從自己開開始，或者，是想看看自己的肉身結實不結實？
旁邊的瘦弱修士想來也經常跟這些修士來往，故而瞬間便聽出話中之意，趕緊把頭用力垂下，生怕被當成第一個抵擋隕石的對象。
隻要活著，便有可能拖到最後。
他平平地放在船艙底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握起拳頭。
但不過瞬息，便又任由它自然無力地彎曲。
這也是一種能夠接受的死法，他心裏暗道。
猜忌、提防、無助、絕望的眼神在船艙中躲閃地穿梭著，本來五次配合順暢的五十多個修士，一句話，便又打回一盤散沙。
不，此時已經不僅僅是一盤散沙，此時，已經變得人人自危，隨時防備身旁修士的散沙。
易恒仍是癱倒在地上，任由時間一點點過去。
腦海中也是一片混沌，沒有計算，也不想計算生命剩下的時間還有多久。
但他知道，無論多久，隻要天花板上傳來聲音之時，便是他生命終究之時。
他沒有恐懼，甚至有些期盼，期盼早點結束這百無聊賴的旅途，結束這費盡全力卻偏偏是白白努力的旅途。
回放無數次，本應深刻之極的往事，本應深深雕刻在心上熟悉之極的麵孔，此時，並沒有再次出現在混沌的腦海中。
生命的旅途，就此結束，也好。
好在這一次，他的期盼並沒有讓他等待多久。
“九十五號艙，輪到你們了！”也許是十天後，也許是十一天後，外麵終於傳來那道淡然的聲音。
仿佛這九十五號船艙中，關押的不是五十四個修士，而是一群待宰的雞鴨一般。
“靈石，前輩，我等法力消耗過大，祈求前輩賜下靈石，哪怕是一枚下品也行。”
“靈石，靈石......。”
......
如果有人嚐試過饑餓，並且還是那種長期的瀕臨死亡的饑餓，便能想象得出修士丹田中法力枯竭的感覺。
整個船艙，此起彼伏的哀求聲，如同快要餓死的人要飯一般，麵容淒苦，紛紛哀嚎。
易恒微微扭動一下後背，冰冷之極的感覺仍是存在，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但他並沒有開口哀求，連眼皮也懶得睜開，又將扭動的後背恢複原狀。
後背傳來的冰冷迅速消失，他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不過，如同之前的星空境修士一般，哪怕他在混沌之中，那淡然的話語，像是能穿進腦海中一樣，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縱橫一世的本領哪裏去了？想死狗一般祈求白白毀了修士之名，出去，或者死！”
淡然的話語中聽不出喜惡，但毫無回旋的餘地倒是讓眾人聽得清楚。
沒有人認為他會開玩笑，故而黑暗中，有人慢慢站起身來。
一個，兩個，三個......。
一道力量從連接腰間的繩子上傳來，將易恒生生拉起，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不得不挪動腳步，隨著眾人，一步一步朝艙門外走去。
腰間繩子有些不正常的抖動，他不由嘴角一挑。
不正常的抖動是從左右傳來的，不用看也知道，左右兩個元嬰修士此時已經控製不住對死亡的畏懼。
修仙，本就是為了長生，越是為了長生，便越害怕死亡。
“除了自己，嘿嘿！”他心裏竟然忍不住想笑。
第一層船艙中，仍是一排排關閉得緊密之極看不出門戶在那裏的船艙。
也許一號，二號等等船艙便是其中的一個。
也許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修士被關押在裏麵，如同他們一般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不過，這些修士是該死之人，他忍不住低笑一聲，哪怕如此境地，他們隻有等待死亡，他也不會對這些修士有絲毫同情。
所以他在左右兩個元嬰修士的顫抖中，第一次主動邁出腳步，也是第一次反客為主，將兩人拉著，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身旁的兩人雖在恐懼中，但也立即發現他的反常，隻不過兩人來不及思索，便已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走向通往船艙外的門戶。
前方三人雖是被逼迫出來，但似乎胸有成竹，又像是不敢在星空境麵前拖延時間一般，率先踏出船艙。
先是三人從疾馳的船體中現出身形，接著是十二人，再十二人，不消片刻，隨著易恒踏出船體，將身後兩人拖出，整整五十四個修士便排列成一張人網。
“嗖嗖嗖......。”
耳裏傳來熟悉之極的隕石激射聲音，無需環顧，眼前便是無盡的星空。
他知道，當最前方那修士背影消失之時，也許便是他與左右兩人用肉身抵擋隕石之時，當然，也是他消失在這星空之時。
希尹，你還好嗎？他忽地想起那張熟悉的臉。
船艙中其他五十三個修士早已變得沉默，自從有修士冒出一句“拚死一搏”之後，便不再有任何談話聲。
沉默而無助的氣氛中，不知他們是在思索“拚死一搏”的可能，還是在等待著最後一次出去，死在星空中隕石裏的結局。
他看得出眾人其實並沒有拚死一搏的信心，他自己也沒有信心，除了沒有信心之外，還沒有任何興趣。
儲物戒指被收繳，靈石自然是一枚都沒有的，如今在這星空船中度過那麽長時間，雖然隻是抵擋了六次，但法力卻已經見底。
沒靈石，無法吸收靈氣，等待著眾人的便是法力枯竭。
別說與星空境拚死一搏，便是不動手，恐怕也隻有老死一途。
“拚死一搏？”陳姓中年修士苦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是自尋死路還是白日做夢？”
“那，那能怎麽辦？莫不成任由法力幹枯，我等由仙墜凡，老死在此？”
“或許我們可以祈求一下前輩，賞賜我等一些靈石，起碼他們還需要我們抵擋隕石吧？”
“需要我們？也許吧，但我們不過是九十五艙而已，那麽多船艙，少了一個有什麽影響？”
......
眾人哀歎之聲越來越低沉，像是慢慢被船艙中的黑暗吞噬一般，漸漸如蚊語，若不注意，真不知旁邊之人在低聲暗歎著什麽。
“哈哈，我陳某縱橫一世，雖說就此死去也絕對不虧，但不拚一把，豈會甘願死的如此窩囊？”
陳姓中年修士似乎下定了決心，忽地在黑暗中大笑起來。
眾人麵色一凝，黑暗中無數眼睛射出精芒。
誰不是縱橫一世？身為修士，誰願意最後會死得如此窩囊？
易恒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他們的想法，心裏正要感歎他們的勇氣之時，忽地感覺身側傳來兩道冷颼颼的目光。
他下意識扭頭看去之時，恰好見到左側那瘦弱修士將目光移開。
兩人眼神並沒有遇上，隻是移開之前，那種陰狠和毒辣，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瘦弱修士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轉移到不遠處中年修士那裏。
他實在不知如何形容那種眼神，但他毫無畏懼。
“拚？”陳姓中年修士很是誇張的鼻音傳來，眾人聲音瞬間消失，驚愕地看著他。
易恒自然也能聽出這鼻音裏傳來相反的信息，不由也驚訝地朝黑暗中看去。
“誰說陳某要拚了？”陳姓修士見眾人被吸引便反問一句，當然他並不是需要有人回答，隻聽他用輕鬆的語氣接著說道：
“法力全盛時，尚且不敢動手，也無法動手，現在這種樣子，還能拚？”
“陳某說的拚一把，意思不是跟前輩拚，而是跟在座的各位拚！”
語氣變得低沉，話語剛落，周圍紛紛響起冷吸一口氣的聲音。
身側瘦弱修士收回眼神，將本來就遮掩著的頭顱微微垂下，似乎這遮蓋著他的寬大道服，還不夠將他遮掩得更好。
周圍修士冷吸一口氣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麵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隨即散亂的目光朝身旁修士看去。
僅僅四五息，易恒便察覺到四五十道掃過身上，又迅速離去的眼神，甚至有三道目光，如同要將他刺穿一般，在他身上停留一息之久。
他同樣可以感覺得到，身旁兩位同為元嬰期的修士，如同他一般，也承受了那麽多的目光。
自中年修士話語結束後，船艙中到處是互相打量，相互提防的目光穿插，瞬息間，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他渾身放鬆癱倒在地上。
雖然修為境界沒有其他修士高，但他的經曆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差，經受眾人目光掃過之後，他腦海中瞬間明白中年修士話中之意。
那中年修士所說的“拚”，一定是拚時間，拚五十四個修士中，他一定能活到最後。
已經近百日，也許這種隕石密布的航道就要結束。
若是他能拚到那個時候，自然便會活下來。
但如今這種情況，隻要再上去抵擋一次隕石，必然是難以堅持一個時辰，除非.......。
他心裏暗道：“除非用人命去填......。”
從修為境界最低的修士開始，隻要遇見方向不對的隕石，便用修士拋出去，用修士身體去抵擋。
一個不行，就用兩個，兩個不行，就一直繼續。
為了節約法力，他絕對相信這些人能夠眼睛不眨地這樣做。
剛才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裏想的，恐怕就是從自己開開始，或者，是想看看自己的肉身結實不結實？
旁邊的瘦弱修士想來也經常跟這些修士來往，故而瞬間便聽出話中之意，趕緊把頭用力垂下，生怕被當成第一個抵擋隕石的對象。
隻要活著，便有可能拖到最後。
他平平地放在船艙底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握起拳頭。
但不過瞬息，便又任由它自然無力地彎曲。
這也是一種能夠接受的死法，他心裏暗道。
猜忌、提防、無助、絕望的眼神在船艙中躲閃地穿梭著，本來五次配合順暢的五十多個修士，一句話，便又打回一盤散沙。
不，此時已經不僅僅是一盤散沙，此時，已經變得人人自危，隨時防備身旁修士的散沙。
易恒仍是癱倒在地上，任由時間一點點過去。
腦海中也是一片混沌，沒有計算，也不想計算生命剩下的時間還有多久。
但他知道，無論多久，隻要天花板上傳來聲音之時，便是他生命終究之時。
他沒有恐懼，甚至有些期盼，期盼早點結束這百無聊賴的旅途，結束這費盡全力卻偏偏是白白努力的旅途。
回放無數次，本應深刻之極的往事，本應深深雕刻在心上熟悉之極的麵孔，此時，並沒有再次出現在混沌的腦海中。
生命的旅途，就此結束，也好。
好在這一次，他的期盼並沒有讓他等待多久。
“九十五號艙，輪到你們了！”也許是十天後，也許是十一天後，外麵終於傳來那道淡然的聲音。
仿佛這九十五號船艙中，關押的不是五十四個修士，而是一群待宰的雞鴨一般。
“靈石，前輩，我等法力消耗過大，祈求前輩賜下靈石，哪怕是一枚下品也行。”
“靈石，靈石......。”
......
如果有人嚐試過饑餓，並且還是那種長期的瀕臨死亡的饑餓，便能想象得出修士丹田中法力枯竭的感覺。
整個船艙，此起彼伏的哀求聲，如同快要餓死的人要飯一般，麵容淒苦，紛紛哀嚎。
易恒微微扭動一下後背，冰冷之極的感覺仍是存在，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但他並沒有開口哀求，連眼皮也懶得睜開，又將扭動的後背恢複原狀。
後背傳來的冰冷迅速消失，他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不過，如同之前的星空境修士一般，哪怕他在混沌之中，那淡然的話語，像是能穿進腦海中一樣，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縱橫一世的本領哪裏去了？想死狗一般祈求白白毀了修士之名，出去，或者死！”
淡然的話語中聽不出喜惡，但毫無回旋的餘地倒是讓眾人聽得清楚。
沒有人認為他會開玩笑，故而黑暗中，有人慢慢站起身來。
一個，兩個，三個......。
一道力量從連接腰間的繩子上傳來，將易恒生生拉起，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不得不挪動腳步，隨著眾人，一步一步朝艙門外走去。
腰間繩子有些不正常的抖動，他不由嘴角一挑。
不正常的抖動是從左右傳來的，不用看也知道，左右兩個元嬰修士此時已經控製不住對死亡的畏懼。
修仙，本就是為了長生，越是為了長生，便越害怕死亡。
“除了自己，嘿嘿！”他心裏竟然忍不住想笑。
第一層船艙中，仍是一排排關閉得緊密之極看不出門戶在那裏的船艙。
也許一號，二號等等船艙便是其中的一個。
也許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修士被關押在裏麵，如同他們一般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不過，這些修士是該死之人，他忍不住低笑一聲，哪怕如此境地，他們隻有等待死亡，他也不會對這些修士有絲毫同情。
所以他在左右兩個元嬰修士的顫抖中，第一次主動邁出腳步，也是第一次反客為主，將兩人拉著，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身旁的兩人雖在恐懼中，但也立即發現他的反常，隻不過兩人來不及思索，便已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走向通往船艙外的門戶。
前方三人雖是被逼迫出來，但似乎胸有成竹，又像是不敢在星空境麵前拖延時間一般，率先踏出船艙。
先是三人從疾馳的船體中現出身形，接著是十二人，再十二人，不消片刻，隨著易恒踏出船體，將身後兩人拖出，整整五十四個修士便排列成一張人網。
“嗖嗖嗖......。”
耳裏傳來熟悉之極的隕石激射聲音，無需環顧，眼前便是無盡的星空。
他知道，當最前方那修士背影消失之時，也許便是他與左右兩人用肉身抵擋隕石之時，當然，也是他消失在這星空之時。
希尹，你還好嗎？他忽地想起那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