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再問陳豪。
  陳豪做夢沒有想到,他回到安城後又有人來找他,而這一次找他的人還不是什麽善茬,是安城最讓人頭疼但又不敢惹的一個大哥,聽說很多人聽到他的名號後嚇得尿褲子。

   當陳豪被人反綁著推到這位大哥麵前時,他也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坤哥,我最近沒犯事呀!”他一臉無辜地說道。

   他其實真的也沒犯事,回到安城後他老實地很。

   “有沒有犯事不是你說了算的。”這位叫坤哥的男人坐在天台的晾台上,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一邊削著一顆蘋果皮一邊抖著腿,一件黑色的風衣被他穿成了道袍,看上去倒不覺得凶神惡煞倒有些慈眉善目。

   他把蘋果皮削完,然後笑眯眯地走到陳豪麵前,一點一點地全數放到陳豪的頭項上,他一邊吃著蘋果一邊擺弄著,嘴裏喊著小心可別掉下來。

   陳豪本來嚇得有些發抖的身體此時抖得更厲害了。

   他聽說這位坤最擅長做的一件事就是用水果刀削頭皮,他現在要是把頭頂上的水果皮給弄掉了,那麽接下來他的腦袋就會變成蘋果被對方給削了。

   他強迫著讓自己不要動,可是心裏越是不想動,身子越是抖得厲害。

   “坤……坤哥,我不動,我沒有動!”他不停地為自己解釋,“可是我害怕呀,您就饒了我吧!”

   “你幹什麽了你就害怕?”坤哥繼續整理著陳豪頭頂上的蘋果皮。

   仿佛他的頭頂是一個大花瓶,而他則在大花瓶上插花。

   “我不知道呀!”陳豪聲音裏帶著哭腔,“請坤哥明示。”

   “好吧!”坤哥終於不再擺弄蘋果皮了,他又坐回到晾台上,彎曲著一條腿擱著他那隻拿著蘋果的手,一邊嚼著蘋果一邊看著天邊的雲彩。

   現在他又變成了一個欣賞風景的詩人。

   可能這些自認為勢力強大的人天生都有裝逼的屬性,坤哥做完這一切後輕聲歎了一口氣。

   “小老弟呀,不是哥為難你,是你做人太不厚道。”說完,他扭過頭看著陳豪,一臉婉惜的模樣。

   陳豪一臉懵逼,心想自己可從來都沒有跟這位坤哥打過交道,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在安城有些門道,以前跟魏家的那個魏一寧蛇鼠一窩,後來魏家失勢魏一寧被抓,這個坤哥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安城,而他更加不可能有什麽不厚道的事得罪他呀。

   他沒有吭聲,用眼神乞求這位大哥直接說事,他的這心髒呀可不經嚇。

   “你是不是收了顧家的錢沒有幫人把事辦妥?”坤哥終於明示了,他晃著手上的水果刀指著陳豪。

   陳豪連忙委屈地否認道,“我沒有收顧家什麽錢,也沒有答應他們辦什麽事呀。”

   “少放屁了,我可聽說你拿了人家五百萬。”

   “沒有沒有,真沒有!”陳豪激動的想掙紮著起來,可惜他還沒有動兩下就被坤可的手下給按了下去。

   隻是他這一動,頭頂上的蘋果皮滑落了下來,掛到了他的耳邊,樣子有些可笑。

   坤哥對他的這個新造型有些不滿意,皺著眉起身示意兩個手下把陳豪按住了。

   他側過去再次幫陳豪整理頭上的蘋果皮。

   “別動,聽到沒!”整理好蘋果皮後他拍了拍陳豪的臉,重新坐回晾台。

   他又擺起了之前那副憂鬱的模樣,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蘋果一邊跟陳豪講話。

   “陳豪,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收了顧家人的錢沒有幫人把事辦妥?”

   “真沒有。”陳豪都要哭了,“我真沒有收顧家人的錢,我要是收了他們家的錢沒有給他們辦事我就是孫子,我就出門被車撞死。”

   “再說我也不知道顧家人讓我辦什麽事呀!”陳豪覺得自己是真的冤。

   “原來是不知道呀!”坤哥一口將最後的一點蘋果咬進嘴裏,然後隨手從天台的護欄上把果核扔了下去。

   他站起來開始擺弄他手上的那把水果刀,一邊擺弄一邊繞著陳豪轉圈。

   不得不說這走江湖的就是會玩心理戰術,他這麽繞了兩圈,陳豪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表示隻要這位坤哥開口,他把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求求您了坤哥,你就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事。”

   “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剛才說知道不知道的全都說。我糾正一下,你知道的可以說,不知道的沒他媽的讓你說,你不要給我編故事。”

   “對對對,坤哥教訓的對,不知道的我不會瞎說,一定不會瞎說。”

   坤哥就開始問了。

   “你之前說季溪是人家夏月荷的女兒,這事是不是被人戳穿了?”

   陳豪點頭,“是呀,是被季溪戳穿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夏月荷的女兒,我隻知道夏月荷有一個女兒。”

   “所以你胡說八道?”

   “也不是胡說八道,因為具體的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當時我那麽說也是因為雲慕錦那老娘們喜歡聽這些。”

   “哦,原來是投其所好呀!”坤哥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他一笑,陳豪也跟著嘿嘿的陪笑。

   “坤哥,你看……是不是讓兄弟們休息一下,老這麽架著我他們也怪累的。”

   坤哥朝兩個手下揮了揮手,兩個人鬆開,讓陳豪站了起來。

   陳豪也不知道是跪在地上跪久了,還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反正對方鬆開時他往前虛晃了一下,人差點栽到了地上。

   他連忙用手撐著地,勉強支撐住了身體。

   隻是他頭頂上的蘋果皮被這麽一踉蹌掉到了地上。

   陳豪連忙把蘋果皮撿了起來,主動地頂到了頭上,然後笑著對坤哥說道,“這次不勞煩坤哥你,我自己頂。”

   坤哥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伸手拍了晾台的一角讓他坐。

   “這個坤哥坐,我就蹲在地上講。”陳豪圈起袖口,找了一個地方蹲了下來,就算是這樣他頭頂上的蘋果皮還保持著原樣。

   看來,他現在是準備把這蘋果皮頂到結束。

   “坤哥,你問吧。”

   坤哥嗯了一聲,用水果刀修著自己的根本就沒有的胡須問道,“季溪既然不是夏月荷的女兒,那就一定是季曉芸的女兒,我問你,季曉芸是跟誰生的她?”

   “這我不清楚呀,季曉芸沒跟我說。”陳豪是一臉為難。

   “她沒跟你說這些,她總跟你說過她以前的那些男人吧?”坤哥看著陳豪,想從他的表情裏看看他接下來會不會撒謊。

   陳豪縮了一下脖子,開始回想。

   他跟季曉芸兩個人同居的日子雖然有幾年,但是兩個人也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平時呢也不會說什麽掏心窩子的話。

   他跟季曉芸圖的就是有個人可以供錢給他花,而季曉芸跟他,也是為了自己醉倒在街頭時有一個人可以過來“收屍”。

   所以,陳豪真的不清楚季曉芸以前的事。

   不過,他認真想想,季曉芸倒是有那麽一兩次跟他說了一些她以前有暫時同居史的男人。

   但哪些都是露水情緣,而且季曉芸說的顛七倒八的,也不知道誰是誰。

   更不知道那一個有可能跟她生了季溪。

   現在,這位“大佬”既然想知道這些亂七八槽的事情,那他就把知道的這些亂七八槽的事告訴他們。

   說完了,他也好脫身。

   “那個坤哥,能不能給我一支煙抽,我好好想一想。”陳豪提了要求。

   不過,他是真的想好好想一想。

   坤哥答應了,讓手下給一支煙他。

   剛才按著陳豪的其中一個手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甩給陳豪。

   陳豪連忙用手接住,就算是這樣,他頭上的蘋果皮也沒有掉。

   看來現在的他比剛才鎮定多了。

   他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然後對剛才給煙的那名手下說道,“借個火,兄弟。”

   對方拿出一個打火機,彎腰給他點上。

   然後又把剛才甩給他的煙拿了回去塞回到口袋。

   陳豪吸了一口煙,此時的他腦子裏暫時還沒有想季曉芸的事,因為對方把他的煙拿走,他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這幫人也是窮逼。

   三十塊一包的煙也稀罕著要回去。

   想他,出去了一趟帝都雖然挨了一頓揍,但多少還是弄了一些錢回來。

   想到錢,陳豪就想起了一段往事。

   有一天,陳豪又到了季曉芸的出租屋,那天季溪好像是上學去了,他開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男人在客廳裏跟季曉芸在講話。

   講話的內容大概就是說這些錢你拿著,以後就不要再聯係了之類的。

   陳豪當時以為是那些客人,並沒有在意,他靠在門框上讓出一條道讓對方離開。

   當時他有一個印象,那男人長得挺帥的,他還跟季曉芸酸了一句,說今天運氣不錯還接了一個大帥哥的活。

   季曉芸聽完當場就翻了臉,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扔了過來。

   然後就破口大罵,讓他滾之類的。

   事後,陳豪等季曉芸心情好了就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季曉芸叼著煙翻著白眼皮瞅著他。

   “你問這幹什麽?”

   陳豪連忙賠著笑臉,“我看他給了你一大筆錢,尋思著是不是你又找了新歡,怕你不要我這個舊愛了。”

   季曉芸切了一聲,“我這種女人除了你這種吃軟飯的男人要,誰他媽要,他們眼睛又不瞎?”

   “那他為什麽要給錢你?”陳豪追問。

   季曉芸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屋頂昏暗的燈光,喃喃自語道,“為什麽要給錢我?自然是因為我知道他太多秘密,給的封口費唄。”

   “這種男人!”她冷笑一聲,“為了往上爬,是不會承認自己有多髒的。”

   “他怎麽了?”陳豪好奇地問。

   季曉芸吐了一個煙圈,麵無表情地說道,“他要結婚了,娶了一個有錢的女人,要吃軟飯了。”

   說完,她勾起唇角嘲笑陳豪,“都是男人,你瞧瞧別人的手段,搞大一個千金小姐的肚子然後直接做乘龍快婿,你呢,隻會跟我們這種爛人混在一起,給個千兒八百的喜得屁眼都開了花。”

   “呃,屁眼怎麽能開花,屁眼開花那是另外的價格。”陳豪諂媚道。

   現在陳豪回想,這是他印象中季曉芸唯一一次跟他說另外一個男人的事情。

   不知道這個坤哥是不是想知道這個。

   於是,他就把自己能記起來的這些全數告訴了坤哥。

   後來他又開始添油加醋來。

   “那個男人長得是真的很帥,想想季溪現在能長這麽漂亮說不準就是繼承了那個男人的基因。”

   “那個男人叫什麽你知道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季曉芸說話的口氣,她應該很早就認識那個男人,要不然對方也不會給她一大筆錢還說什麽以後不要再聯係他了。”

   “很早就認識,具體有多早?”坤哥問。

   “起碼認識比我早。”陳豪再次回想當時的情景,“我懷疑他有可能是季曉芸的老鄉,因為他們說話的口音有點像。”

   這是陳豪的新發現,雖然他當時隻聽到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但是他可以打包票,那個男人說的不是安城話。

   而是帝都話。

   季曉芸其實也有帝都口音,隻是後來為了在安城謀生,她開始學說安城話,但仔細聽她說話的時候某些字的發音還是改不了。

   陳豪提到口音這個問題,坤哥也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條線索,他問道,“他們什麽口音。”

   “帝都口音,就是說話字正腔圓的。”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嗎?”坤哥又問。

   陳豪一臉為難,“坤哥,這都過去二十年了,我就算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可能記住二十年前隻見過一麵的男人。”

   “那他多高?”

   “跟我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陳豪對這件事倒是記得很清楚,因為對方是從他身邊過去的。

   誤差也就一兩公分。

   “年齡呢,當時有多大?”坤哥又問。

   “也跟我差不多,現在如果還活著絕對沒有五十歲。”

   坤哥讓人把這些信息記下來,最後他對陳豪說道,“這些你說的都是實話吧?”

   “都是實話,我陳豪從來都不撒謊,這是我做這一行的準則。”

   “你是做那一行的?”坤哥來了興趣,笑眯眯地問他。

   陳豪一點都不含糊,直接回答道,“吃軟飯的,這吃軟飯的男人別的本事沒有,這哄女人的功夫一流,但要把女人哄好,首先就不能撒謊,因為撒謊代價太大,被發現了還不好圓。”

   “你的這條準則倒是有趣!”坤哥從陳豪頭頂上取下蘋果皮,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興趣吃男人的軟飯?”

   陳豪,“……”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個坤哥難道是個基佬?

   消息送到顧謹森手上時,顧謹森正在辦公室的電腦上查看自己大哥顧謹森的一些新聞。

   這些新聞都是一些外媒發表的,是關於顧夜恒以前就讀的大學一條論壇帖子。

   看來他大哥出去旅行也沒有閑著。

   他笑了笑,拿過手機查看坤哥給他發的信息。

   信息上寫著季溪的父親有可能是季曉芸的同鄉,年齡不到五十歲,一米七五左右。

   這條信息幾乎看似信息量很大,但幾乎等於沒說。

   因為顧謹森並不知道季曉芸具體是哪裏人。

   夏月荷跟他說季曉芸有可能是帝都人,但是帝都這麽大而季曉芸又有可能用的是化名,怎麽查?

   他總不能拿著季曉芸的照片在網絡上登尋親啟示?

   看來問陳豪的這條線斷了,他得另辟其徑。

   他放下手機,再次查看電腦上關於顧夜恒的新聞。

   看著看著他突然知道該怎麽去找季溪的父親了。

   季溪現在可是恒興董事長的夫人,她這樣的身價,如果被她的父親知道了她就是他的女兒,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外人幫忙尋找,對方就會主動找上門來。

   當然,這其中也許有一些打著幌子冒認的,但現在鑒定技術這麽發達,說謊者瞬間就會被打臉。

   不過,這中間也要考慮到有些人會借機坑錢,他可能不會說自己是季溪的父親,但他會說自己是季溪父親的朋友,然後學陳豪那樣騙錢。

   所以這件事情要做的很隱避,從表麵上來看沒有人能發現季溪想尋找自己的生父,但是如果對方是她的父親,他肯定能明了季溪的心意。

   用什麽來做這個媒介呢。

   顧謹森又犯了難,他總不能學自己的大哥顧謹森發一個帖子,讓大家來玩接龍遊戲!

   正當他左思右想沒有主意的時候,這時他的秘書走了進來。

   “顧總,外麵有一個叫郭雨的小姐,她說她是季溪的大學同學現在在一家媒體公司做編輯,想來跟您約一篇專訪。”

   “季溪的大學同學,怎麽會來約我做專訪?”顧謹森問。

   “這個我沒問。”

   其實顧謹森的意思是既然對方是季溪的大學同學,該約的人應該是大哥顧夜恒才對,怎麽會約到他這裏來了。

   不過,既然是季溪的大學同學,他也不能拒人於千裏,於是他讓秘書把這位郭雨小姐請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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