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對持中……
  陳豪在雲慕錦這裏拿了十萬,錢還沒有悟熱就被雲慕錦派去的人打了兩頓。

  雖然是咎由自取但這口惡氣他怎麽咽得下。

  於是在回安城之前他通過官方公布出來的聯係方式給顏溪公司打了一個電話說要找季溪。

  電話是秋果兒接的,她自然問他是哪一位。

  “我陳豪,她的陳叔叔。”

  季溪見到陳豪時陳豪腦門上纏了好幾條紗布,眼睛腫的都睜不開。

  季溪對陳豪沒有什麽好印象,也知道他是一個靠女人吃軟飯的人。

  不過陳豪在跟她媽媽同居期間對她這個情人女兒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偶爾還會關心幾句,所以就算季溪對他印象不是很好但也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雖然他拿她母親的故事賣給雲慕錦去斂財。

  人嘛總要活著,更何況像陳豪這種毫無底線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季溪看著對方的慘相,風平浪靜地問了一句。

  “顧夜恒的老媽雲慕錦……找人打的。”陳豪抱著自己的頭,假惺惺地提醒季溪,“你也小心點吧,你的事她都知道了。”

  “我的事?我的什麽事?”季溪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態度。

  陳豪艱難的抬起眼皮看著她,見季溪神情淡然完全不拿他的話當話,於是他加重了表演痕跡,歎著氣說道,“看來你並不知道。”

  季溪微微一笑,她當然不知道,因為他陳豪並沒有明說,不過她也清楚陳豪的這種作派隻是在故弄玄虛。

  但故弄玄虛的背後肯定還是有故事的,季溪決定聽一聽,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態度,表現出略有些好奇地問道,“究竟是什麽事?陳叔叔您就不要賣關子了。”

  陳豪開始猶豫,握著杯子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十足的表演性人格。

  季溪很是耐心,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終於陳豪開口了,他壓低聲音告訴季溪,“其實你不是季曉芸的孩子,你媽是夏月荷。”

  季溪愣了一下,她的這種發愣並不是因為陳豪說她是夏月荷的孩子,而是因為陳豪知道夏月荷還有一個孩子。

  他是怎麽知道的?

  母親在日記本裏寫的那麽隱晦。

  季溪很想知道陳豪得知這條信息的出處。

  “陳叔叔,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自己的媽我自己不知道?怎麽又給我扯到夏阿姨身上去了。”她故作不信地說道。

  陳豪果然急了,“你別不相信。”他啪地一聲把一張複印件拍到桌上。

  “這是夏月荷當年在醫院生孩子的記錄,你看看日期是不是你生日。”

  季溪拿起來一看還真是。

  她也開始狐疑起來,難道自己真是夏月荷的孩子。

  不會這麽狗血吧!

  可是,母親的日記本上字裏行間對自己的記錄看上去她並不像夏月荷的孩子。

  難道母親故意那麽寫,目的是怕她偷看?

  還是說有另外一種可能。

  夏月荷的那個孩子是跟她一天出生的?

  季溪再次看向那張複印件,久久沒有說話。

  陳豪以為她是被這一結果給驚呆了。

  他對她說道,“你現在趕緊去找夏月荷,跟她商量一下對策,這些事雲慕錦全都知道了,她現在肯定在收集證據搞你們的人。”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季溪把複印件放下平靜地問陳豪。

  陳豪急切地說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見有人想要對付你肯定要告訴你。”

  “應該不是這樣。”季溪笑著看了看陳豪臉上的傷,“陳叔叔您是不是拿這些去找雲慕錦換錢,最後錢沒換成被她找人打了一頓,於是您就找到了我,給我通風報信讓我想辦法應付雲慕錦。”

  “怎麽會,我真的是關心你。”

  “陳叔叔,我們都老熟人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之前拜您所賜我還拿了一筆錢,想想我還挺感謝您的。”季溪笑著說道,“說實話,我現在在帝都能開一家公司都是托您的福。”

  陳豪不好意思地笑笑。

  季溪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幾下像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她問陳豪,“您還跟雲慕錦還說了一些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

  “您不說實話我怎麽幫您出這口惡氣?”季溪指了指陳豪的傷,“被人打很疼吧!”

  “可不,他們都是往死裏打。不僅如此顧夜恒的那個爺爺也找到我問這件事的真假。”

  顧老爺子也知道了?

  季溪想這次夏月荷倒是瞞不住了。

  不過她並不覺得夏月荷跟人生孩子的事有什麽大的問題。

  因為她不是在跟顧權恩在關係續存期跟別人生了孩子。

  顧家要真拿這件事說她並不占理。

  隻是,如果夏月荷的這個孩子真的是跟魏清玉生的,那夏月荷想繼續在顧家待著恐怕很難。

  季溪就怕陳豪也知道這件事然後又告訴了雲慕錦。

  這就有些難搞了。

  季溪把目光投向陳豪,希望他能把自己做的事情全數說出來。

  她對他說道,“您既然跟雲慕錦說我是夏月荷的孩子,那關於她是跟誰生的您有沒有說?”

  “這個我真沒說,孰輕孰重我還是分的清的,隻是他們打的太狠我扛不住。”陳豪露出一模苦瓜模樣。

  所以還是說了。

  “是誰?”季溪問。

  “我說出來你別傷心,是魏清玉。”

  季溪按了一下額角,這下事情可鬧大了。

  季溪想這兩天雲慕錦肯定會證實這件事。

  怎麽證實?自然是做親子鑒定。

  因為這個不會說謊。

  跟陳豪分開後季溪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她自己覺得自己不會是夏月荷跟魏清玉的孩子,可是這種事不是自我感覺必須要有科學依據。

  季溪突然想到前兩天自己到醫院去看望章慧玲的時候在電梯裏遇到的騷亂。

  她想雲慕錦已經出手了,她不能就這麽坐著等,她也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這樣她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於是季溪去了夏月荷家,出來時她手上就拿到了夏月荷的樣本。

  一個小時後她去了一家地下鑒定機構,三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

  隻是她手上有兩份鑒定結果,一份是沒有親子關係一份是有親子關係。

  季溪看著報告歎了口氣,“果然跟我猜想的差不多。”

  她開始頭疼,因為就算雲慕錦拿不到她的證據,但雲慕錦跟別的男人還是顧家頭號內鬼魏清玉生過一個孩子的事已經被雲慕錦和顧老爺子知道。

  接下來,顧家想必會掀起一場大風暴。

  其實這場風暴對於夏月荷來說她肯定做過準備。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不是你想瞞就能瞞得過去的。

  魏清玉被送進去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出賣他的人是夏月荷,依他的性子他肯定不會幫夏月荷去保守這個秘密。

  更何況當初孩子送到臨安孤兒院還是他親自所為。

  他跟夏月荷之間有沒有感情季溪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交易的。

  所以擺在夏月荷麵前的是一條獨木橋,難走不說地基也不穩,一切看運氣。

  這也是夏月荷為什麽到了帝都後還保持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作風,她這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太過招搖惹怒了魏清玉,最後來個魚死網破。

  季溪擔心的人並不是夏月荷,她擔心的是顧謹森。

  她不知道夏月荷跟魏清玉之間的事情顧謹森知道多少,但是顧家一旦針對夏月荷他這個做兒子不可能不出麵。

  顧謹森跟夏月荷的關係和顧夜恒跟雲慕錦的關係不一樣,他們相依為命多年,母子的感情十分深厚。

  雲慕錦用這種方式掀夏月荷的老底,季溪相信顧謹森肯定會回擊。

  顧謹森可不像他表麵給人的那麽陽光,他的心思沒人能猜得透。

  這種具有黑暗人格的人最為擅長的事情就是在你不經意之間給你一記重拳。

  而摧毀雲慕錦的重拳就是毀掉顧夜恒這個人。

  當然,季溪並不覺得依顧夜恒的能力與智力跟顧謹森對衡會占下風,但是為什麽要去豎這樣的敵人呢?

  他們可是兄弟,雖然隻有一半的血緣但那也是親人。

  所以在事情還沒有朝更壞的方向發展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製止這場風暴的來臨。

  晚上,她去找了顧夜恒,把鑒定結果放到了顧夜恒的麵前。

  送檢的樣本上沒有標注名字,顧夜恒看了兩眼並沒有搞清楚季溪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是什麽?”他問她。

  “這是我跟夏月荷的基因比對結果。”季溪指了指那份親子關係為零的報告書。

  “那這份呢?”

  “是秋果兒的。”

  顧夜恒笑了,“你不是說不會偷偷去找親子鑒定嗎,怎麽又去做了?”

  “因為咱媽咱爺爺已經知道夏月荷跟人生過一個孩子,而且也知道那個人是魏清玉。”

  顧夜恒眉頭皺了起來。

  季溪看著他,繼續說道,“明天就是姑姑家孩子的喜酒宴,到時候顧家的親戚都會在場,你我還有夏月荷跟顧謹森自然也會到場,我相信咱媽雲慕錦女士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她一定會把這記重磅打在夏月荷的臉上。”

  “你是怎麽想的?”顧夜恒想聽聽季溪的看法。

  “我想家和萬事興。”季溪看向顧夜恒,說出了自己的願望,“我雖然有一個媽媽但是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所以我很羨慕那些大家庭的孩子,他們有爸爸有媽媽有爺爺有奶奶有兄弟姐妹,逢年過節的時候大家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喊你一聲哥哥,熱鬧又溫馨。”

  “我也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家庭!”顧夜恒把季溪摟進懷裏,“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回國的原因,我原以為爸爸這邊會給我這種感覺。”

  “可是現在想要擁有這些似乎很難,為了得到恒興集團夏月荷算計了這麽多年,你媽媽也是,雖然有錢但也死咬著這點家業不放手。不過你媽媽的想法很純粹,夏月荷越想要的她越不會給。”

  “那夏月荷呢?”顧夜恒問。

  季溪輕歎一口氣,“她是窮怕了,你不知道沒錢吃飯的日子是真的難熬。”

  “所以大家各自退一步這個家還是可以太平的。”顧夜恒摸著季溪的頭發,“你想表達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季溪搖頭,“這個時候除了夏月荷沒有人需要退一步,所以各自退一步是不可能的,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準備幫夏月荷否認她有一個孩子的事情。”

  “怎麽否認?”

  “我現在暫時沒有想出辦法,所以才來找你。”

  “要不這樣,”顧夜恒說道,“我退一步。”

  “你?”

  “嗯,我想如果我放棄繼承恒興集團辭掉恒興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爺爺就不敢隨便把顧謹森趕出顧家,因為把他趕走了,恒興集團經營的再好也沒人繼承。”

  “你要是這樣做你媽肯定當場跟你翻臉。”

  “你覺得我會怕她翻臉?”

  “你雖然不怕,但是你這一步一退你媽肯定以為我在你麵前吹枕邊風,那她豈不是更加不喜歡我。”

  “這可真是一個問題。”

  “還有一個更大問題。”季溪握住了顧夜恒的手,“我擔心老爺子會派人到安城問魏清玉孩子的事,如果魏清玉承認,我就算是想到辦法幫夏月荷否認也無計於事。”

  顧夜恒卻搖頭,“魏清玉是不會承認的。”

  “為什麽?”

  “魏清玉現在還想讓他的老婆出錢去撈他,我聽說他老婆私下也去找過老爺子,想讓老爺子念及舊情放他一馬,魏清玉的情況跟魏一寧不一樣,魏一寧犯的是刑事罪,他犯的是經濟罪。”

  季溪聽明白了,按顧夜恒這麽說魏清玉這個時候確實不會承認這種事,如果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對方怎麽會出錢出力去撈他。

  女人對於負過心的男人都不會手下留情。

  從顧夜恒得到魏清玉的消息後季溪的心安了不少。

  顧夜恒看向她,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因為秋果兒才對夏月荷的事這麽上心?”

  季溪點點頭,“是的,但我對她上心並不是因為同情她的遭遇,或是認可她當年把秋果兒遺棄,我對她上心是不想讓秋果兒知道她的身世。”

  “為什麽?”

  “因為夏月荷生下孩子隻是為了拉攏魏清玉或是威脅魏清玉,她並不是想要這個孩子才生下她,這對於秋果兒來說是種打擊。”

  顧夜恒點點頭,“這麽說還真的需要幫夏月荷否定這件事。”

  顧夜恒想了想決定去一趟雲慕錦的住所跟她談談。

  “我雖然沒有幾成的把握說服雲慕錦女士,但我可以試探一下她的口風。”顧夜恒拍了拍季溪的臉蛋,“你在家裏等我。”

  “嗯。”

  顧夜恒走了,驅車去了雲慕錦的住所。

  對於兒子的突然到訪,雲慕錦很是奇怪,上次之後顧夜恒幾乎不再跟她說話,這次是什麽風把他吹來了。

  雲慕錦想到那份親子鑒定,她審視地看向顧夜恒。

  她懷疑季溪並不像她猜想的那樣並不知道這一切。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夏月荷是她的母親。

  所以她洞察到了事態的變化現在讓顧夜恒過來講和。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季溪可不是一般的有心機。

  雲慕錦給顧夜恒倒了一杯茶,沒有主動地詢問,她等著他開口。

  顧夜恒喝了一口茶,問雲慕錦,“您是不是找人把陳豪給打了?”

  啊?

  雲慕錦挑了一下眉,顧夜恒怎麽知道這件事?

  顧夜恒又說道,“阿豪這次又賣什麽信息給您,是價格沒談攏還是他給的信息您不滿意,為什麽要用這麽粗暴的方式,國內可是法治社會,您這樣做對方要是報了警,明天我又得上新聞。”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難道這不值得我過來?”

  “你怎麽知道我找人打了陳豪?”雲慕錦又問。

  “陳豪找我了,要我賠醫藥費。”顧夜恒上下打量著雲慕錦,思索著接下來該怎樣說才能說服自己的這位偉大的母親。

  雲慕錦喝了一口茶,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這個男人還真是難纏,居然會找你去要醫藥費。”她告誡顧夜恒,“這事你不用管,我明天讓人給他送點醫藥費去。”

  “這麽說您是承認人是你找人打的?”

  “是我打的。”

  “為什麽要打?”

  “這你就不要問了。”

  “是不是因為親子鑒定出現了問題,您不甘心於是找人打了他。”顧夜恒翹起了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陳豪是不是說季溪是夏月荷的孩子?”

  “他也跟你講了?”

  “看來我猜對了。”顧夜恒看向雲慕錦,“您可是有身份的人,怎麽什麽人的話都相信?”

  “說的是事實我當然相信。”

  “什麽事實?”

  “你不是知道嗎,季溪是夏月荷的孩子。”雲慕錦也看向顧夜恒,“其實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是不是?”

  顧夜恒沒有說話,他在猜測自己母親這句話裏的意思。

  怎麽聽她的語氣好像是篤定季溪就是夏月荷的孩子似的。

  於是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關於季溪的身世從我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但她並不是夏月荷的孩子。”

  “你有證據嗎?”雲慕錦微微一笑,“但我有證據。”

  “什麽證據?”

  “明天你就知道了。”雲慕錦說的自信滿滿。

  顧夜恒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想這中間是不是有某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