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隻有一年的壽命。
  顧夜恒也在等待事態進一步會如何的發展,因為他知道依他母親雲慕錦的性子,她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隻是,她這麽不管不顧地對付季溪,這讓顧夜恒對自己的母親很是心寒,同時也更加清楚地認識道,在愛自己這方麵,雲慕錦這位母親不及季溪的十分之一。

  季溪說的很對雲慕錦根本就沒有拿他當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隻是她僅存於世可以用來製衡別人的工具,這個別人自然是夏月荷。

  一切阻礙她對付夏月荷的人與事對她來說就是敵人,必須要鏟除。

  季溪就是,因為季溪與夏月荷之間微妙的關係,這讓雲慕錦不僅把季溪想象成不自量力的人,還想象成了另外一個敵人。

  顧夜恒對自己母親雲慕錦的寒心就在於此,因為他覺得母親隻活在她自己的憶想中,他喜歡季溪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法,在她麵前不值一提。

  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對付著他一心想要愛的女人。

  連一絲愛烏及烏的想法都沒有,還假惺惺地打著為他好的名義。

  這是為他好?這隻她自己好而已。

  為了讓她痛快,她可以用他這個兒子的一生為代價去交換,還自鳴得意。

  這種所謂的母愛,顧夜恒寧可不要。

  所以他在等待,等待雲慕錦接下來的動作,這樣他就好一次性解決這些問題。

  他知道,在他跟季溪的愛情裏,季溪一直是被索取的那個,她曾經熱烈地愛過他,後來又傷心地退出,沉沉浮浮中她已經疲憊不堪,而這個過程中還要一直忍受雲慕錦對她的刁難。

  她沒有必要堅持的,愛情如果收獲的不是幸福,任何人都有權選擇逃離。

  回想過去種種,顧夜恒也覺得自己太過於偏執,這種偏執不僅讓自己痛苦也讓季溪痛苦,他想他是不是應該放手,讓她更加自由自在地去享受她自己的人生。

  這個人生裏沒有讓人討厭的雲慕錦,也無需為了配得上他而拚命努力。

  他是誰?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又何來配得上配不上。

  就這樣吧,至於他,孤單獨老吧!

  “顧總,在想什麽呢?”簡碌沒有回去,他一直在顧夜恒的別墅裏陪著他。

  網上的事情雖告一段落,但是誰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什麽事,所以他想留在老板顧夜恒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顧夜恒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端著紅酒站在旁邊的簡碌。

  他確實需要喝一杯。

  簡碌把酒遞給顧夜恒,問他要不要跟季溪打個電話。

  “這個時候你跟她要多溝通溝通,處理這些事情需要大家配合。”

  簡碌其實是懷疑網上完整版音頻是季溪放出來的,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但是這種可能不需要求證,懂得公關的人都知道。

  但季溪並沒有支會顧夜恒,連給電話都沒有打,要不是他盯著網上的動態,顧夜恒根本就不會知道。

  “你是說音頻的事?”顧夜恒笑了笑,“季溪不需要跟我溝通,因為雲慕錦女士放出音頻時也沒跟我溝通,所以她也不需要,了?”

  其實顧夜恒知道季溪為什麽沒有跟他說而是直接自己處理。

  她考慮到了他的立場,他是雲慕錦的兒子,溝通的過程仿佛像是在告訴他,我要實錘你媽。

  當然他肯定會說好,去錘吧,我站在你這一邊。

  但從小缺乏母愛的季溪是不會把他推到這種境地的。

  當然,季溪不打電話過來還有其它原因,他都能理解。

  但簡碌還是覺得提前溝通一下他們這邊不至於太被動。

  “我知道您是站在季溪這一邊的,但您要讓她知道才行。”

  “她一直都知道。”顧夜恒喝了一口酒,“她不跟我打電話是怕我給她提要求。”

  “什麽要求?”

  顧夜恒說出了原因,“公開我們結婚的信息。”

  簡碌卻不以為然,“這件事總要公開的,其實這也是一個機會。”難道他們準備一輩子都這樣?

  顧夜恒沒有說話,他又喝了一口酒。

  “顧總,您具體是怎麽打算的?”簡碌實在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難道真的要等到季溪成功的那一天才公布你們的婚事?”

  “我現在沒有任何打算,因為季溪在生我的氣。”顧夜恒無奈的一笑,“明明是我在生她的氣,最後她卻生了氣,好像還是不好哄的那種。”

  “這不是顧總您的套路嗎?”

  “我的套路?”顧夜恒啞然,他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套路。

  簡碌實話實說道,“顧總,您以前不都是這樣對季溪的,隻要季溪做了不順您意的事,您就會生氣,還是那種哄不好的生氣,對她不理不睬,如果她沒有發現您生氣您還會發脾氣。”

  “我之前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簡碌說得十分肯定,“以前因為季溪沒有擦您指定的香水,您就好幾天都沒有理她。”

  顧夜恒仔細回想,好像真有這件事。

  “看來我以前對她並不好。”顧夜恒歎了口氣,“而她在我身邊也並不開心。”

  “簡碌,你覺得我是不是有些自私?”顧夜恒微微垂下頭,喃喃道,“我是不是應該放她走,給她自由。”

  說完,他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有些沮喪地閉上了眼睛。

  簡碌看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這時,顧夜恒的手機響了。

  簡碌幫他從茶幾上拿過來,先行看了一眼然後告訴顧夜恒,“顧總,是夫人的電話。”

  顧夜恒睜開眼抬腕看了看手表,他沒有接電話而是嘀咕道,“這麽晚打電話過來?”

  “應該是為了今天網上的事,我猜可能是為了您的那個聲明。”簡碌把手機朝顧夜恒遞近了一些。

  顧夜恒把手機接過來,滑動接聽鍵。

  手機裏,雲慕錦的聲音十分尖銳,“夜恒,你為什麽要跟季溪領結婚證?”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顧夜恒愣了兩秒,他沒有回答而是問雲慕錦,“怎麽會問起這件事?”

  “因為季溪給我發來了照片,還十分得意地打電話向我炫耀。”

  這下顧夜恒更懵了。

  季溪主動把結婚證的照片發給了雲慕錦。

  她不是說要等到時機成熟後再公開嗎?

  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時機成熟!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顧夜恒突然有些小開心,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現在人在哪裏?”雲慕錦問,語氣依然不善。

  開心的顧夜恒心情大好,老實地回答了她,“我在自己的住所裏。”

  “我馬上過來。”雲慕錦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夜恒把手機扔到一邊,拿過自己的酒杯讓簡碌給自己再倒一杯。

  簡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顧夜恒又要酒連忙問,“是不是有什麽大事?”

  “確實有大事,季溪把我們的結婚證給雲慕錦女士看了。”顧夜恒說到這裏笑出了聲,“她現在做事真的是出乎人意料!”

  “那夫人什麽反應?”簡碌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想問清楚。

  顧夜恒卻晃著酒杯讓他去倒酒。

  等簡碌把酒倒過來後他才告訴簡碌,雲慕錦正往這裏趕。

  “八成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那您準備怎麽應付?”簡碌問。

  “把日曆拿來。”顧夜恒坐正身子讓簡碌把放在客廳茶邊櫃上的日曆拿給他。

  簡碌不知所以,幫他拿了過來。

  他心想這夫人馬上就要過來了,他看日曆幹什麽?

  沒想到顧夜恒一邊瀏覽著日曆上的日期一邊自言自語道,“十一馬上就要到了,這天舉行婚禮的話太趕了,季溪的婚紗自然是要訂做的,這恐怕有些來不及,十一月,十一月沒什麽好日子。”

  他一個人咕咕嚕嚕的,把簡碌聽的是一頭霧水。

  “顧總,您這是?”

  “選日子跟季溪舉行婚禮!”顧夜恒的目光依然在日曆上瀏覽,“我們都公開了,接下來自然是舉行婚禮了,這都還要問?”

  “可是夫人馬上過來了,她肯定不會同意。”簡碌覺得他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老板。

  現在該做的事情不是選日子舉行婚禮,而是怎麽應付雲慕錦。

  “我結婚還需要她同意?”顧夜恒把日曆扔到了桌上,他站了起來不屑地笑了笑,“她心裏其實也很清楚,我做任何決定是不會征求她的意見的,我也不會聽她的,所以她才會一直針對季溪,用各種方法對付季溪。”

  “這一次季溪這麽硬氣,我怎麽會拖她的後腿。”顧夜恒歪了一下頭,“所以她過來又怎麽樣,除了讓她更生氣她根本改變不了什麽,我現在跟季溪是夫妻,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的夫妻。”

  “可是……剛才您不是說想放季溪走給她自由。”才過了兩分鍾,怎麽就變成了誰也分不開的夫妻了。

  顧夜恒臉瞬間垮了下來,“簡碌,我讓你當我的秘書是讓你給我分擔憂愁的,不是讓你懟我的。”

  簡碌不說話了。

  顧夜恒卻笑了,“看來是我誤會季溪了,我還以為她跟我結婚真的隻是為了小宇的監護權,我得去找她,跟她再鄭重地道個歉。”

  顧夜恒說著就從沙發上拿過自己的外套,準備出門。

  簡碌連忙追過去提醒,“顧總,夫人馬上就要來了,你不能走。”

  “我剛才有說過要在家等她嗎?”

  簡碌認真想了想,好像並沒有聽顧夜恒說過類似的話。

  顧夜恒拿過車鑰匙,拍了拍簡碌的肩膀,“你就在屋裏等著吧,雲女士過來了你好好接待。”

  “我?”簡碌一聽連忙擺手,“不行,我怎麽接待得了。”

  “怎麽接待不了,秘書的工作就是幫老板分擔憂愁的,你又忘了?”

  簡碌,“……”老板果然是老板,總是會來官職壓人。

  顧夜恒真的去找季溪了,帶著愉悅的心情驅車離開。

  留下簡碌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心情忐忑。

  半個小時後,雲慕錦敲開了別墅的大門,見是簡碌來開門,連忙質問,“顧夜恒人呢?”

  “老板……不在這呀!”簡碌露出一副很是吃驚的樣子,還問雲慕錦,“老板沒有告訴夫人,他好長一段時間都不住這了。”

  “他不住在這裏?”雲慕錦恍然大悟,“這段時間他一直跟季溪在一起?”

  “這我就不知道了。”簡碌還扯起了謊,“我隻是幫老板看房子的,至於他住在哪裏我沒有問,您知道的這裏以前是老板給季溪住的房子,他可能是不想住在這裏勾起不好的回憶。”

  “勾起不好的回憶?”雲慕錦才不相信簡碌說的鬼話,“顧夜恒跟季溪現在是什麽關係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什麽關係?”簡碌瞪大了眼睛,論表演這一塊,他一點都不輸那些藝人。

  雲慕錦把剛才收到的照片給簡碌看。

  簡碌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假模假樣的掃了幾眼,然後故作驚訝地問道,“顧總跟季溪拿了結婚證,什麽時候的事?”

  “你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簡碌擺手,這種時候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知道。

  要不然,這個夫人可能會把氣全撒到他身上。

  他隻是一個秘書。

  雲慕錦見簡碌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拿回手機再次看了看那張照片,最後她得出結論。

  這結婚證有可能是假的,是季溪為了保全自己的事不被她抖出來,故意用的招數。

  可是,剛才問顧夜恒時,顧夜恒隻是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否認。

  當然,他也沒有承認,隻是問她為什麽要問這件事。

  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雲慕錦決定還是要找到顧夜恒問個清楚。

  她站在別墅門口給顧夜恒打電話,但是顧夜恒的電話關了機。

  她想了想給季溪撥了一個電話,她想雖然沒有拿到實際的證據證明季溪給她的照片是一張假證,但是她不能在季溪麵前吃這種虧,她要把失去的主動權重新奪回來。

  電話響了幾次並沒有人接。

  雲慕錦看看時間,才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點難不成她睡了?

  肯定是故意不接的。雲慕錦恨恨地想著。

  沒想到電話通了,但裏麵並沒有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突然傳來季溪的聲音,她大聲嗬斥著,“顧夜恒,我現在還在生氣,你別給我耍流氓!”

  旁邊有顧夜恒的聲音,不過聲音要小一些。

  他先是在笑,然後才說道,“我親自己老婆怎麽是耍流氓?”

  季溪的聲音:“誰是你老婆!”

  顧夜恒聲音:“你把結婚證都拍給雲慕錦女士看了,還不承認?”

  季溪的聲音:“我拍給她看是想提醒她不要搞小動作最後讓顧家丟人,這跟我生你的氣可是兩回事,你想讓我原諒也可以,回去寫兩千字的檢討,我視檢討的深刻程度再來決定原不原諒你。”

  “兩千字,是不是太多了。”

  雲慕錦沒有進屋,簡碌自然不敢自己一個人回到屋裏,把雲慕錦掠在哪裏。

  所以雲慕錦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他看著她打了一個電話,聽了一下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

  接下來她就沒再動了,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也不說話。

  簡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總這麽站著看著雲慕錦舉著一個手機也不說話。

  於是,他在旁邊喊了一聲,“夫人?”

  這一聲喊得有些大。

  誤碰到手機接聽鍵的季溪也聽到了。

  此時的季溪正被顧夜恒壓在後車座椅上,剛才她也知道自己的手機振動了幾下,她本來是準備掏手機出來看是誰打來的,沒想到顧夜恒趁機吻住了她。

  如是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簡碌這一聲夫人,直接把季溪給叫傻了。

  她從車墊底下摸出手機,然後朝顧夜恒噓了一聲。

  她知道電話是雲慕錦打過來的,而且現在還在通話中。

  她想剛才她跟顧夜恒的對話,雲慕錦肯定聽到了。

  既然這樣,那她就繼續講好了。

  於是,她對著手機繼續說道,“顧夜恒,別在這裏跟我討價還價,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顧夜恒一聽,心想這家夥對著手機在說什麽鬼話,他正在詢問,季溪捂住了他的嘴。

  然後用眼神示意她手機現在是通話狀態。

  顧夜恒湊過來看了一眼,他表示明白,示意季溪讓他說兩句。

  季溪鬆開他。

  顧夜恒:“季溪,我知道這次是我求你回來的,不過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得到了癌症隻有一年的壽命!”

  季溪一聽馬上掛了電話。

  她對著顧夜恒叫嚷道,“你在說什麽鬼話?”

  “沒說鬼話呀,你不是想逗雲慕錦女士嗎,我們來逗個大的。”

  季溪,“……”這種事能用來逗人嗎?

  得到癌症,還有一年的壽命,虧他想得出來。

  “顧夜恒,那有人說自己得癌症的,你腦洞是不是開太大了?”

  顧夜恒一把將季溪推倒在車上,笑著說道,“不開大一點,怎麽治得了雲慕錦女士,就憑你讓我寫兩千字檢討?那樣不行,要來就來大的。“

  他說完,突然停止了動作,然後嚴肅地說道,“不行,我得修改一下我的體檢報告,要不然就穿邦了。”

  季溪,“……”這人還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