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生活如水,幸福且甜。
  季溪跟著顧夜恒到了三十三樓,顧夜恒還真的從自己保險櫃裏拿出了那套房子的房產證。

  房產證上戶主寫著季溪兩個字。

  “我好像有點……激動,”季溪拿著房產證看著顧夜恒,“可能是人生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這是實話。

  季溪想怪不得女人都想在房子上加上自己的名字,感覺有了名字後自己就有了一個殼,不管外麵多大的風多大的雨自己可以躲在這個殼裏,這個殼就是家的感覺。

  季溪把房產證拿在手上顛來倒去的看了好幾遍,此時的她有些百感交集,麵對這個意外而又有巨大的禮物,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最後,她決定跟顧夜恒說一聲謝謝,雖然顧夜恒的這份禮物給了她不少的壓力,但是這裏麵包涵的更多的是顧夜恒的一份心意,因為他想結束她居無定所的生活,給予她一份安全感。

  “謝謝。”季溪上前抱了抱顧夜恒。

  不過她還是警告了一句,“下次別這樣一言不合就送房子,要是被其他女人知道了,都要給你當女朋友怎麽辦?”

  “那她得有你的本事才行。”

  “我有什麽本事?”季溪笑看著他,“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得了一種非我不可的怪病吧?”

  “是有點,但這病不是我主動得的,現在回想起來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迷魂湯,本來我心腸挺硬的,原計劃我是打算讓你再跟我幾年,我給你點錢把你打發走,但沒想到你突然說喜歡我,還那麽情真意切,我的心就開始動搖了。”

  這也是顧夜恒的實話。

  曾經的他,從未想過要跟誰廝守終身,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為誰停留與付出。

  他的家人就是這樣,需要他的時候把他喊回來,不需要的時候從不過問。

  親人如此,愛人也如此。

  例如溫婉亭,在他最需要人支持與陪伴的時候,她居然選擇背叛了他。

  所以季溪剛開始到他身邊時,他是真的有想過等她獨立了就趕她走。

  這也是他為什麽一開始對她招之而來揮之而去。

  可是現在……

  “季溪,現在的我毫無保留地全心投入的去愛你,所以你除了愛我沒有其他路可選,我顧夜恒這人喜歡一個人很執著,恨一個人也很執著。”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季溪笑了,“我怎麽感覺你的威脅像是在表白。”

  “半表白半威脅吧。”

  “要是我真的跑了呢?”

  “刨地三尺。”

  “要是我死了呢?”

  “挖起來鞭屍。”

  季溪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太可怕了顧夜恒,你這那是我的男朋友,你這簡直就是大魔頭。”

  “所以你不能讓我下地獄,我到了地獄連惡鬼都害怕。”

  ……

  第二天,顧夜恒幫季溪把一部分行李搬到了華府花園,雖然房子在季溪名下,不過季溪還是給簡碌轉了三千塊錢。

  得知顧夜恒已經把實情告訴了季溪,簡碌說什麽都不肯收這三千塊錢。

  但季溪執意要給。

  “這房子從買房到辦理房產證,前前後後都是簡秘書你一個人在忙活,房子鑰匙拿到手後請保潔安寬帶都要花錢,三千塊我都覺得少了。”

  聽季溪這麽說簡碌感動的都要哭了。

  顧夜恒給他開的工資確實高於同等職位的其他人,但是在幫顧夜恒處理季溪的事情時他確實自掏了很多次腰包。

  看來未來老板娘還是很會心痛人。

  既然季溪執意要給,簡碌也不能總是推來推去,最後他還是收了,不過他隨後給季溪的房間裏安裝了一台空氣淨化器。

  季溪搬到華府花園的第二天,顧謹森就動身去了安城。

  可能是因為兒子又回到了安城,夏月荷難掩心頭的高興就給季溪打了電話。

  電話裏她跟季溪表示她更希望顧謹森能在安城工作,待在自己身邊,然後在安城找個不錯的姑娘結婚生子,一輩子平平安安。

  “這麽多年我們母子相依為命,我是真的舍不得他遠離我。”

  說到這裏她還問季溪有沒有合適的高中同學,如果有能不能介紹一個給顧謹森。

  “過完年他也二十六歲了,該正兒八經地找對象了。”

  夏月荷的這些嘮叨讓季溪倍感親切,這讓她覺得她跟顧夜恒,還有顧謹森母子倆更像是生活在這萬千世界的普通人。

  直到夏月荷跟她提起雲慕錦這個人。

  “我知道顧夜恒這孩子很有主見,但雲慕錦這個人很不簡單,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帶著顧謹森躲在弄堂路那種地方嗎,因為當年我被雲慕錦整怕,我是因為害怕她才躲起來。”

  為什麽會害怕雲慕錦,季溪不問也知道,跟一個己婚男人有染還懷了他的孩子,自然是害怕原配殺過來。

  因為理虧,所以雲慕錦要是打她一頓,她都沒有立場還手,因為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

  但夏月荷卻說當年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我當年從未想過要插足顧權恩跟雲慕錦的婚姻,其實我跟顧權恩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已經結了婚。”

  “本來是逢場作戲,大家也是各取所需,甚至後來我們都沒有再聯係。但不知道這事怎麽就被雲慕錦知道了,她來找我,跟我說我可能繼續當顧權恩的情人,不過她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季溪忍不住好奇。

  “我不能懷顧權恩的孩子。”

  季溪瞬間就明白了,雲慕錦這是做了讓步。

  站在雲慕錦的立場想,她做這個讓步時也犧牲了很多。

  可是……後來夏月荷還是生了顧謹森。

  季溪提出了這個疑問,“那您怎麽又懷了謹森哥?”

  “這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想到會懷上,不過當我懷上後我的噩夢才真正開始,”夏月荷說道,“當時的我前腳剛到醫院確定懷了孩子,後腳就被人拖到巷子裏暴打了一頓,還有人給我灌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水,而這些人之所以這樣對我幕後指使人就是雲慕錦。”

  “我被人打到送進醫院,原本我以為孩子是保不住了,沒想到他命大。”

  “女人真的是懷了孩子後會變得無比的勇敢,我瞞著家人一個人躲到了老街區,獨自生下了謹森又一個人把他養大。不過那個時候多虧了你媽媽,要不是她幫著我,我也撐不過去。”

  “那後來夏阿姨怎麽又被接回去了呢?”季溪問。

  “因為顧權恩知道我們母子的存在,那個時候他們夫妻感情本來就很淡,顧權恩想接跟雲慕錦離婚,接我回帝都。”

  “那夏阿姨怎麽沒到帝都來。”

  “因為雲慕錦當時不肯離婚,後來她雖然同意了,不過她給顧權恩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我永遠都不能成為顧太太,所以這麽多年我一直以顧權恩的情人身份待在安城。”

  原來是這樣。

  季溪想這個雲慕錦阿姨還真是喜歡跟人提這些無用的條件。

  因為這些條件是保證不了的。

  不過她也沒全信夏月荷說的這些話,人的角度不同所陳述的事實也會不一樣。

  如果站在雲慕錦的角落,她的這一生何嚐不是一個悲劇。

  丈夫在外麵有個情人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最後還逼她離婚,她最後的堅持也是為了她最後的尊嚴。

  沒有對錯,隻是無奈。

  夏月荷繼續說道,“小溪,阿姨跟你說這麽多是希望你不要試著去討好雲慕錦,先不說我跟你的這層關係,就你現在無父無母也不可能入她的法眼,所以你好好的跟顧夜恒交往,穩住他的心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

  季溪這下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夏月荷繼續說道,“還有,你跟顧夜恒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點……本來這些話應該是你媽跟你說的,可是現在你媽已經不在了,我這個當阿姨的就多說兩句,你可千萬不要先懷了顧夜恒的孩子。”

  季溪,“……”這話題怎麽又扯到她身上了。

  難道她懷了顧夜恒的孩子,雲慕錦會像對付夏月荷那樣找人給她灌藥?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世界未免也太瘋狂。

  季溪並沒有把夏月荷的話放在心上,母親已經過世了,雖然她現在成了徹底的孤兒,但是她現在在帝都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還有一個顏值高收入高的雙高男友,除此之外工作上也沒什麽煩心事,季溪覺得當下差不多是她自己最好的狀態了。

  轉眼間農曆新年就要到了,而季溪的母親也五七也在春節前後,季溪決定在新年來臨之前錯開春運高峰期先回安城一趟,但是每年這個時候也是顧夜恒為了忙碌的時候。

  季溪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並沒有打算讓顧夜恒陪她回安城。

  但顧夜恒卻對她一個人回安城有些不放心。

  “能不能緩兩天,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再跟你一起回去。”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季溪坐在沙發上一邊曬好的衣服一邊對顧夜恒說。

  “可是你一個人在安城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不認的路,再說我就回去給我媽燒點紙供點香,打個轉就回來了,很快的。”季溪含笑著望向顧夜恒,“你呀別老拿我當小姑娘,我現在長大了,能行的。”

  “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

  顧夜恒從身上掏出一張卡遞給季溪。

  “這是什麽?”

  “出門在外多帶點錢在身上。”

  “我有錢,來回的路費又花不了多少。”季溪把卡推了回去。

  “你的錢還是存起來做嫁妝吧,”顧夜恒把卡塞進季溪手裏,“這次自己回安城就不要再去住金湖灣大酒店了,換一家酒店開間總統套房免得又有醉鬼騷憂你。”

  “那有這麽多醉鬼。”

  “小心為妙。”顧夜恒繼續交待,“你到了安城後給聶昆打電話,他會負責你在安城的行程,掃完墓快點回來。”

  季溪點點頭。

  顧夜恒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又想交待幾句,季溪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行了,哥。我就回去幾天,馬上就回來,我不會把自己搞丟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顧夜恒拉開她的手,問道,“那你呢,你對我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沒有。”

  “沒有?”

  “沒有。”季溪搖了搖頭,繼續去疊衣服。

  顧夜恒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他抱著雙臂漠然地看著季溪。

  季溪渾然不覺,依然執著於疊自己的衣服,難得這兩天帝都天空放晴,季溪把積攢起來的髒衣服全數洗了,現在衣服都堆在沙發上,她有得疊。

  所以她並沒有看到顧夜恒神情的變化。

  顧夜恒在一邊生了一會氣,見當事人依然我行我素地繼續疊衣服,他的不高興更甚了,伸手把季溪剛疊好的一件衣服給挑散了。

  “喂,你幹什麽?”季溪把衣服奪了過來,十分不解地看著顧夜恒。

  “你別搗亂呀,我好不容易疊好的。”

  “疊衣服比我重要?”顧夜恒又去拉她疊好的衣服。

  季溪隻好把衣服挪了一個位置,“怎麽了?”她打量著他,“幹嘛要鬧小脾氣?”

  “我們要分開幾天,你都沒什麽要交待我的,我當然要鬧小脾氣了。”

  “我是對你充分放心才沒什麽要交待的,如果硬是要交待,那就是少抽點煙,你看看年紀也不小了,要學會養生,實在是想抽就喝點枸杞茶。”

  “什麽茶?”

  “枸杞茶呀,保溫杯裏泡枸杞,我大學的班主任一到冬天就喝,說對身體特別好。”

  顧夜恒按住了自己的額角。

  這就是他小女朋友的臨別關懷,讓他保溫杯裏泡點枸杞喝。

  他看上去像是很虛弱的樣子嗎,需要這樣養生嗎?

  季溪見顧夜恒按著額頭一副無語的樣子,她以為他不信,於是再次強調,“真的對身體很好,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就給你泡一杯。”

  說著,她起來準備往廚房去,這幾天給顧夜恒燉雞湯,她備了一些枸杞在家裏。

  顧夜恒拉住了她,“我相信,你別真的去泡。”

  季溪坐了回來,她拿過一件衣服垂下雙眸說道,“我說泡枸杞茶的重點是希望你少抽點煙,抽煙……真的不好。”

  說到這裏她抬眸看了一眼顧夜恒。

  顧夜恒知道她想說什麽,她的母親就是因為抽煙把肺抽壞了,後來才得了病。

  “行吧,那我把煙戒了。”顧夜恒說著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扔到房間的垃圾簍裏。

  季溪見他直接把煙給扔了,倒是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顧夜恒會這麽聽自己的話。

  於是,她又提了一個要求,“那你能少喝點酒嗎?就算是應酬也要適量。”

  這些天,顧夜恒經常應酬,每次應酬完黃則送他過來時他身上都沾有酒氣,雖然並沒有到大醉的程度,但是總這麽喝也不好。

  “多少算適量?”顧夜恒問。

  “你酒量的三分之一就是適量。”

  “這個就不好量化了。”顧夜恒還認起真來,“我從來都沒有喝到失態過,所以我並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

  “你沒失態過嗎?”季溪冷哼了一聲。

  顧夜恒歪了一下頭,“聽你話的意思你這是不屑一顧?”

  季溪再次冷哼,“兩年前你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別墅,把我按在沙發上問要不要報恩的那次難道不是失態嗎?”

  “你怎麽知道我當時是失態,說不準我隻是給自己做壞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顧夜恒一臉壞笑,“就像現在我這樣一本正經地坐在這裏看你疊衣服,你能知道我心裏真實的想法嗎?”

  季溪停下手裏的動作,很認真地看著身邊坐著的男人,“你心裏有什麽真實想法?”

  顧夜恒抬腕看看手表,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的真實想法是現在都九點多了,我的小女朋友究竟還要疊衣服疊到幾點,難道他不知道我今天過來的目的嗎,還有,我什麽時候能夠去洗澡。”

  “你隨時都可以去洗澡呀。”季溪指了指浴籃裏幹淨的毛巾,補了一句,“我又沒攔著你。”

  自從季溪搬過來後,顧夜恒差不多也算是半住在這裏,所以季溪也給他準備了毛巾、拖鞋跟睡衣。

  後來,簡碌還送過來幾件幹淨的換洗衣服。

  季溪說完又開始疊衣服。

  顧夜恒歎了口氣,季溪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行,那就是不太解男女之間的風情。

  天然呆中又帶著一點傻氣,太含蓄她完全就不懂。

  算了,還是直接點吧。

  他站起來,從浴籃裏拿過毛巾,然後一把將季溪抱了起來。

  季溪手上還拿著正準備疊的衣服,見他把自己抱起來連忙大叫,“你洗澡抱我幹什麽?”

  “一起洗。”

  “衣服還沒疊完。”

  “洗完了我幫你疊。”

  “你會疊嗎?”

  “不要質疑一個曾經有租房經驗且獨居過的男人。”

  季溪眨巴眨巴大眼睛。

  “我的技能你還沒有完全挖掘出來,得努力呀,小姑娘!”

  季溪後來才知道顧夜恒說的技能指的並不是疊衣服。

  不過,他疊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