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早生貴子。
  季溪把蛋糕送到章慧玲預訂的餐廳時,顧老爺子、章慧玲、章萍、雲麗瑤跟顧謹森幾個人已經到了,他們坐在包間等著顧夜恒。

  季溪進去跟眾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把蛋糕放到包間門側的茶水桌上。

  “章副總,蛋糕我拿過來了,那我先走了。”她想轉身離開。

  章慧玲卻喊住了她。

  “季助理,你還沒吃完飯吧,要不一起?”

  “不用了,今天是顧總的生日,我一個外人就不打擾了。”

  “你怎麽算是外人,夜恒資助你上完大學,肯定是把你當成了家人。”章慧玲說完還問顧老爺子,“爸,您說是不是。”

  顧老爺子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隨便指了一個空位置,“既然來了就找個地方坐吧。”

  季溪還想推遲,雲麗瑤過去直接把季溪拉到了位置上。

  “沒關係的,難得表哥生日。”

  “季溪,坐我這邊來。”顧謹森站起來示意季溪過去挨著他坐。

  顧老爺子咳嗽了一聲。

  季溪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她笑著對顧謹森說道,“顧經理,我就跟雲小姐坐在一起。”

  說完她看了顧老爺子一眼,又是一笑,她倒挺感激顧老爺子這聲咳嗽。

  不多時,壽星顧夜恒進了包間,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季溪。

  “喲,季助理也在!”他還朝季溪打趣。

  季溪連忙起身跟他解釋,“我送蛋糕過來被章副總留下了,沒有打擾顧總你的興致吧?”

  “怎麽會,季助理現在可是我們恒興的紅人,平日裏想請也不見得請得到。”

  顧夜恒挨著顧老爺子坐下,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一個空位,“要不季助理坐到我身邊來?”

  “不用了。”

  雲麗瑤見狀在一旁笑道,“季溪還真是紅人,剛才謹森哥還讓她到他身邊坐,現在表哥來了也讓她過去,謹森哥讓季溪過去那是因為他想追季溪,表哥你讓季溪過去難道也是為了追季溪?”

  季溪聽雲麗瑤這麽一說還不等顧夜恒開口,她就望向了顧謹森,“顧經理怎麽把玩笑都開到家裏來了?”

  “我沒有開玩笑,我很喜歡季溪你。”

  “謹森先生這麽平靜地說出來那肯定就是開玩笑了,”季溪又轉向顧老爺子,“董事長,您可千萬別當真,我對顧經理隻有尊敬沒有第二種感情。”

  “季溪你這麽說是不是因為我哥也說要追求你?”顧謹森直截了當地問。

  季溪也不含糊,她反問顧謹森,“顧經理也看到網上的傳聞了?”

  “是的。”顧謹森轉向顧夜恒,“哥,是真的嗎?”

  顧夜恒點點頭。

  顧謹森笑了,“這麽說我們都喜歡季溪,看來我也沒什麽競爭力,那我就主動退出好了。”

  說完他還鼓勵起顧夜恒來,“哥,季溪可不太好追,我聽說尚禾實業的默守城也在追求季溪。”

  “何止呀,”章慧玲加入進來,“爸前幾天還讓我給季溪介紹男朋友呢,我準備把簡秘書介紹給她。”

  季溪,“……”這顧謹森跟章慧玲兩個人葫蘆裏都賣的什麽藥?

  顧夜恒不以為然,“大家公平競爭,我顧夜恒不帶怕的。”

  季溪,“顧總,您也別開我玩笑了,之前您跟曾麗珠小姐分手也是讓我出麵擺平,這次您想跟徐子微小姐分手又拉我出來墊背,我隻是當一個工具人而已您就不要逗我了。”

  “怎麽回事?”顧老爺子聽出了玄外之音。

  章慧玲跟顧老爺子解釋,“夜恒跟徐子微結束了相親關係。”

  “什麽叫結束相親關係?”

  “就是他跟徐子微隻是家裏安排相過親,他現在沒看上徐子微就把這個關係終止了。”

  顧老爺子看了顧夜恒一眼,顧夜恒微笑不語。

  老爺子的氣又上來了,但想到今天是顧夜恒的生日,他把氣又壓了下來。

  “上菜吧!”

  這頓飯吃的很沉悶,沒有一絲生日宴的氛圍,顧老爺子吃了兩口就讓章慧玲打電話喊家裏原司機過來。

  “我得回去吃藥了,接下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

  顧老爺子一走,顧謹森第一個開了口,“爺爺終於走了,媽呀,這飯吃的連話都不敢隨便講。”

  他說完端起酒杯要敬顧夜恒的酒,“哥,生日快樂,我們喝一杯!”

  顧夜恒也端起了酒杯,他輕輕地跟顧謹森的酒杯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後他說道,“你小子今天還算識實務。”

  “哥的生日我怎麽會說敗興的話。不過……”他話峰一轉,“我確實很喜歡季溪,但是這種喜歡更像是哥哥喜歡妹妹。”

  說著,他歪著頭看向季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跟季溪小時候是認識的。”

  正在吃菜的季溪聽顧謹森這麽一說連忙抬起了頭,他們小時候認識?

  她疑惑地蹙起了眉頭。

  “弄堂街十五號,”顧謹森笑著對季溪說道,“一零三,我的小名叫阿森!”

  “啊!”季溪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是那個從門縫給她喂冰淇淋的阿森哥哥?

  小時候的畫麵在季溪腦海裏不停地回閃,那個時候四五歲的她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蹲在防盜門後麵守著那個大她三歲的阿森哥哥放學回來,因為隻要他回來他都會給他帶吃的。

  棒棒糖、蝦條、火腿腸,他總會把自己的那一份偷偷地給她一點。

  “你是阿森哥哥?”季溪站了起來,因為這條信息太有衝擊力了。

  這世界怎麽會這麽小?

  “是的,小米粒。”

  季溪再次震驚,小米粒是她的小名。

  “怎麽回事?”坐在季溪旁邊的雲麗瑤也站了起來,“謹森哥跟季溪以前認識?”

  “我們以前住在一條弄堂裏,那個時候是筒子樓,一層有七八戶人家,季溪家住在靠樓梯口,我跟我媽住在最裏麵。”

  是的,是這樣的。

  “怎麽會這麽巧?”雲麗瑤連忙去看顧夜恒。

  顧夜恒晃著酒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是呀,怎麽會這麽巧?

  兩個人小時候居然認識。

  這得多少萬分之一才能有這樣的巧合。

  “我這次回去安城知道季溪就是我小時候認識的小米粒時我也覺得怎麽會這麽巧,所以呀,我是真的很喜歡季溪,但是這種喜歡更多的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因為我一直拿小米粒當妹妹看待。”

  季溪何嚐不是,在她那黑暗的童年裏,阿森哥哥一直都是她心間的最後一縷陽光。

  “那你為什麽要當著爺爺的麵說要追季溪?”章慧玲問了一個核心問題。

  顧夜恒眸光微轉看向章慧玲,他對章慧玲的問題很滿意,因為他也想知道。

  “我隻是想看看爺爺的反應,因為我不想以後像哥那樣跟一堆不認識的女人相親。”顧謹森看向顧夜恒,“但沒想到哥你居然會說那些話,看來溫婉亭說的都是真的,哥你心裏一直都有喜歡的人。”

  “這以說你那天說那些話更多的是想看我的反應?”顧夜恒放下酒杯,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溫婉亭現在怎麽樣,你這次回安城跟她有聯係嗎?”

  所有人都一愣,大家都沒有想到顧夜恒會問溫婉亭的現狀。

  因為在坐的所有人都認為顧夜恒現在想追的人是季溪,而季溪正坐在對麵。

  顧謹森也是愣了一會兒才笑著回答道,“她又出國了。”

  “你們好像是高中同學。”顧夜恒又問了顧謹森一句。

  顧謹森點點頭,“是的。”

  “溫婉亭呢,你也拿她當妹妹?”

  “她,隻是同學關係。”

  顧夜恒笑了笑不再問了,他看了一眼還在震驚中的季溪。

  季溪是真的很震驚,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曾經住在弄堂裏的那個哥哥居然是顧謹森,怪不得第一次見到顧謹森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有點眼熟。

  她抬眸再次打量了一下顧謹森,那種熟悉感再次撲麵而來。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她偷偷給簡碌發了一條信息,問他知不知道顧謹森的母親叫什麽名字。

  “夏月荷。”

  還真是姓夏,季溪腦海裏浮現出顧謹森母親那張漂亮的臉。

  而且她還依稀記得顧謹森的母親以前也在一家歌舞廳做陪酒女,後來生了顧謹森後就不再出去陪酒而是找了一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

  這些都是母親喝醉酒跟她說的。

  母親說,“你那個夏阿姨就是命好,會跟男人,那個男人要了她的身子直接給了她一百萬。你媽我呢就沒這麽好命,那個挨千刀要了我的身子他媽的居然跑路了。”

  這是季溪第一次聽到自己的母親談起她的父親。

  沒有姓名沒有具體形象,但可以想象並不是一個好男人。

  夏阿姨是在阿森九歲的時候離開弄堂裏的,那天她拖著行李帶著阿森離開時季溪的母親靠在門框上穿著一條睡裙一邊抽煙一邊朝夏阿姨笑。

  “那男人回來找你了?”母親問夏阿姨,語氣裏有一些不屑。

  夏阿姨朝母親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母親轉過身用背抵著門框仰著頭又吸了一口煙,大聲感歎道,“果然生兒子好呀,生兒子還有從良的那一天,那像我命苦生了個賠錢貨。”

  母親說著斜著眼看向房間裏的季溪。

  季溪低著頭不敢說話。

  夏阿姨又是一笑,然後過來給了母親一個信封。

  母親把煙扔到地上,用力地踩滅,然後接過信封轉身關上了門。

  後來,母親就當著季溪的麵把信封打開,裏麵裝著厚厚地的一遝錢。

  “想吃醬板鴨嗎?”母親第一次朝她露出了笑臉。

  季溪點點頭。

  那天是季溪最開心的一天,母親不僅買回來了醬板鴨還第一次在季溪麵前唱起了歌。

  晚上她還允許季溪躺到她的床上摟著她睡。

  簡單的快樂衝淡了季溪對阿森哥哥離開的印象。

  那一年季溪六歲。

  季溪把手機收回口袋,笑著對顧夜恒說道,“顧總,難得今天您生日,晚上要不要安排其它活動?”

  “季助理有什麽提議?”

  “可以去玉府,顧總這邊也可以喊幾個朋友一起。”

  “好。”

  季溪幫顧夜恒訂了一間豪包,一行人移步到了玉府。

  三入玉府,季溪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像是沒見過世麵的膽怯小姑娘,她徑直走向前台告知對方他們訂了位置,然後過去領著顧夜恒一行人上了三樓。

  推門進去熟練的安排酒水,最後還不忘讓前台把帳記到顧夜恒頭上。

  十分鍾後,陳銘浩、於強走了進來。

  “顧少,什麽情況?”陳銘浩一進來就問顧夜恒。

  顧夜恒指了指桌上從餐廳帶過來的蛋糕,“我生日。”

  “你生日怎麽不早說。”於強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我可是空手來的。”

  “喝酒就成。”

  顧夜恒拿過桌上的酒瓶準備為兩人倒酒。

  “我來吧,顧總!”季溪過去拿過顧夜恒手上的瓶酒。

  陳銘浩跟於強的目光就落到了季溪身上。

  “這是……”陳銘浩指著季溪看向顧夜恒。

  季溪倒好酒,端起杯子遞給陳銘浩,“陳家少爺,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是恒興集團章副總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季助理也可以直呼我大名季溪。”

  說完,她得體的一笑,然後又為於強端了一杯酒。

  隨後,她又倒了一杯,轉過身遞給顧謹森。

  顧謹森抬眸看著她。

  “以後我能叫你阿森哥嗎?”她語氣輕柔已經沒有了之前對顧謹森的防備。

  “當然。”顧謹森接過酒杯,朝裏麵坐了坐,讓出位置來。

  季溪坐到他旁邊。

  “為什麽回來的時候不說?”季溪問他,這是她為什麽要顧夜恒組這個局的原因。

  她想單獨問一下顧謹森。

  周五的時候他是有機會的,可是他為什麽沒有告訴她,他就是當年的那個阿森。

  而是跑來跟她說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後才告訴她,他拿她當妹妹。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先跟你表白?”顧謹森倒是坦誠,直接代替她問出了口。

  季溪點了點頭。

  “溫婉亭跟哥分手後找過我,她說哥心裏有一個人,是你。”顧謹森看著季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跟我哥的關係,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一家私房菜館,那天是哥請你吃飯,後來他還親自送你回去,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你們的關係。”

  “所以你是在試探你哥?”

  “是的,”顧謹森的目光十分真誠,“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嫁給像葉楓那樣的男人,我哥……他是豪門之子,我媽媽這些年遭受的歧視我十分清楚,豪門不好進。”

  季溪相信了他說的話。

  因為他最後的這句話,豪門不好進。

  想想他的母親,也就是夏阿姨,因為出身不好,雖然為顧家生下了兒子,可是這麽多年也隻是搬進了安城顧家的老宅子裏,就算顧夜恒的母親跟父親離了婚,但顧夜恒的父親並沒有給她想要的婚姻。

  這就是現實。

  “我哥可能是真的很喜歡你!”顧謹森繼續說道,“周五的家宴他發了很大的脾氣,還說誰要是敢在他喜歡的女人麵前說一些難聽的話,他會把帝都城捅一個窟窿。”

  捅一個窟窿?

  季溪想到顧夜恒跟她開的那句玩笑:我讓恒興破產怎麽樣?

  原來他也意識到他跟她之間的問題,而他似乎願意為了她放棄所有。

  季溪看了一眼旁邊跟好友喝酒的顧夜恒,心中有了一絲絲溫暖。

  或許,她應該再次放手地去愛一次!

  想到此,她站起了身。

  “顧總,人到齊了,是不是可以吃蛋糕了。”

  她說著走到桌邊,蹲下身把蛋糕拆了,然後精心地插上蠟燭。

  雲麗瑤跟章萍連忙過來幫忙。

  蠟燭點燃了,季溪把蛋糕店贈送過來的生日帽遞給顧夜恒。

  “顧總,戴上,今天您是壽星。”

  顧夜恒瞅著她,“別開玩笑季助理。”

  “那我幫您戴。”季溪過去想親自幫他戴上。

  顧夜恒抗拒地往後躲,說實話五歲之後他過生日就沒戴過這滑稽的東西。

  季溪拉住了他,威脅道,“你要是不戴我可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說完她拿目光挑他。

  顧夜恒隻好妥協,聽話地任由她擺布。

  帽子戴好後,陳銘浩跟於強就拿起手機一陣狂拍。

  顧夜恒警告道,“不要讓我看到你的朋友圈跟任何一款社交軟件上有我戴生日帽的照片,否則……”他做了一個割頭的手勢。

  季溪過去關了燈,燭光下大家唱起了生日歌,然後起哄讓顧夜恒許個心願。

  顧夜恒,“……”他用手指向季溪,“季助理幫我許一個吧。”

  “我那知道顧總有什麽心願。”

  “上次溫婉亭過生日的時候你不是挺會許的嗎?”

  季溪,“……”這人怎麽提到了溫婉亭。

  章慧玲好奇地問,“溫婉亭過生日的時候季助理也在?”

  “是呀,那次是在海川,我們新員工拓展。”

  “那還真是有趣!”章慧玲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夜恒一眼。

  顧夜恒接過話頭說道,“還有更有趣的,季助理在生日宴上還說了祝福語,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讓溫婉亭早生貴子。”

  “我覺得季助理挺會許願的。”他說著還把季溪拉到自己身邊,“那就幫我也許一個吧。”

  “許什麽?”

  “當然是早生貴子!”

  這家夥怎麽這麽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