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送他的禮物。
  季溪逛街逛得心不在焉,章萍也一樣,最後兩個人決定找一家奶茶店坐著聊回天。

  “明年四月份我就要離開帝都了。”章萍告訴季溪,因為她要回學校完成論文。

  季溪這才想起來章萍還是個大四的學生。

  “以後有什麽打算?”季溪問,“畢業後會到恒興來上班嗎?”

  “我是因為夜恒哥才來帝都的,如果夜恒哥真跟徐小姐結了婚我來有什麽用。”

  “你的人生目標隻是顧總嗎?”季溪問章萍,又像是在問以前的自己。

  “愛情隻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季溪說這句話時自己都感到吃驚,曾經她可是用整個生命來追逐愛情。

  現在卻在這裏勸別人。

  “我不能。”章萍說道,“可能這就是我跟你的區別吧,愛情對我來說就是全部,就算我沒有跟夜恒哥在一起,他也是我的全部。”

  季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章萍臉上突然掛起了笑容,“其實在你來的時候我跟夜恒哥表白了。”

  “剛才嗎?”

  “嗯。”

  “顧總他什麽反應?”季溪想顧夜恒那麽毒舌,不知道會對章萍說什麽難聽的話。

  章萍笑著回答道,“夜恒哥很溫柔地勸我不要這麽傻,他說他沒什麽值得我喜歡的。”

  章萍低下了頭,臉上依然掛著羞澀的笑容,“他還說我是他見過的最純真的女孩,我應該擁有最好的愛情。”

  最好的愛情!“顧總真這麽說?”

  “嗯,他是這麽說的,他還說最好的愛情就是沒有身份差距,沒有世俗的眼光,沒有處心積慮掩飾,沒有步步為營的盤算,有的隻有隨心所欲想愛就愛。”

  顧夜恒還說起這種感性的話?

  這種話應該是像葉楓那樣的男人才會說的。

  他可是高冷人設。

  章萍繼續說道,“我問夜恒哥,他有沒有遇到最好的愛情,你猜他怎麽說?”

  “怎麽說?”

  “他說如果他不是顧夜恒,他可能會遇到最好的愛情,可惜他是,所以平常人最為簡單美好的東西在他這裏想要擁有很難。”

  什麽?他想擁有會很難?

  天呀,他可是顧夜恒呀,可以在帝都城呼風喚雨的男人,他還有什麽東西無法擁有?

  除非他想擁有七仙女,那確實很難擁有。

  季溪撇了一下嘴。

  “你不信?”章萍捕捉到季溪臉上的小表情。

  “你相信嗎?”

  “我相信呀,因為夜恒哥拿葉經理舉了例子。”

  啊,還拿葉楓舉例說明?

  “夜恒哥說像葉經理那樣的男人想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都難,更何況是他。”章萍說到這裏認真地看著季溪,“所以我能理解他所說的一切。”

  “季溪姐你更應該能理解。”

  “我……”季溪尷尬地笑了笑,她隻能理解她跟葉楓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但不想理解顧夜恒。

  因為他有可能是在給章萍洗腦。

  “你不能理解嗎?”章萍追問。

  “我不知道該怎麽理解。”

  “多簡單呀,夜恒哥跟我說這些就是表示他跟徐小姐訂婚非他自願,他不喜歡徐小姐。”

  呃……

  原來章萍理解的是這個意思。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幫他找到真愛。”

  季溪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善良嗎?還可以幫自己喜歡的男人找真愛。

  她終於理解顧夜恒為什麽會說章萍是他見過的最純真的女生。

  她真的太純真了,毫無心機,無私大愛。

  她對顧夜恒也許就是真愛吧!

  這麽一對比,她當時的愛情觀顯得多麽的矯情。

  “季溪姐,你也可以幫忙吧,對吧?”章萍還想拉季溪下水。

  季溪連忙擺手,“這個我可能幫不了。”

  “你怎麽幫不了呢,你現在在恒興上班,又是姑姑的助理,每天都可以跟夜恒哥接觸,他如果有喜歡的人你肯定能看出破綻。”

  “你為什麽要幫他?”

  “我就是想夜恒哥好好愛一場,那怕他最後隻能娶徐小姐,但必定愛過,對吧!”

  對是對,但章萍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

  “章萍,我們這樣並不算幫忙,頂多算是當狗仔偷窺顧總的隱私。”

  “是呀,偷窺到了然後再鼓勵他呀!”

  季溪,“……”好天真的小姑娘。

  怎麽辦,無法拒絕呀。

  “好吧,我注意觀察。”

  “嗯。”章萍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可能是覺得自己終於為自己所愛的人做了一件實事吧。

  傻姑娘!

  季溪自然是沒把章萍的要求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顧夜恒跟章萍說的那些都是鬼話,騙一下小姑娘可以,騙她,不行。

  不過,這也進一步證實,顧夜恒在忽悠人這方麵造詣很高,季溪嚴重懷疑他學過PUA。

  PUA就PUA吧,在經曆完漫長的心曆路程後,季溪現在有了自己的目標,回擊完欺負過自己的人,帶著最大的善意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然後在最後一片淨土裏獨自老去。

  所以她什麽也沒想直接就睡了。

  第二天,等著綠化工人離開後,季溪出了房間,她為自己精心化了一個淡妝,得體的職業裝加上高跟鞋,讓她更加像一名訓練有素的職業精英。

  她去了食堂,一路上擦肩而過的同事都禮貌又客氣的與她打招呼。

  “季助理,早上好!”

  雖然季溪對這些同事並不熟悉,有些甚至都沒見過。

  但這並不阻礙大家認識她。

  大家認識她不僅僅是因為她是章慧玲的助理,而是因為她是顧夜恒資助的女大學生。

  章慧玲是顧家的養女,現在成了恒興的副總裁。

  季溪是顧夜恒資助的女大學生,以後說不準也會是恒興的副總裁。

  公司所有人都這麽認為。

  特別是季溪還跟葉楓交往過,那幾乎就是變相的在告訴大家,顧夜恒想用季溪留住葉楓這樣的人才。

  雖然最後因為葉楓的前女友讓這件事付之東流,最後葉楓還辭了職。

  但這並不表示季溪在顧夜恒的心裏沒有份量。

  最後他把她調回總部就是最好的說明。

  加上最近網上對季溪風評好轉,還有她代替顧夜恒親自去接徐子微的機,這更說明顧夜恒對她的信任。

  經曆過四年前動蕩的恒興,現在對顧夜恒用資助來發展自己的勢力是表示認同的。

  家族企業裏最該防的其實就是家族裏的人,反而這種外人沒什麽謀反的心。

  更何況他還有恩於人。

  所以當季溪從大廳走進公司食堂時,每一個人都對她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連販賣窗口的服務人員一見到她也快走了兩步過來問候,“季助理早,想吃點什麽,今天有海鮮麵還有養生粥。”

  “給我一碗海鮮麵吧。”

  麵條端上來的時候,季溪發現廚房不僅多給了她兩隻大蝦,連魚板也多給了幾個。

  這就是攀上顧夜恒後人生,吃碗麵都會有優待。

  當然,公司人這麽多,也不可能沒人在背後議論她。

  不過傳到季溪耳朵裏的更多的是顧夜恒把十六樓的雜物間給季溪當宿舍這件事。

  關於這一點,公司的人一致認為顧夜恒騰一間雜物房給季溪住是為了避嫌。

  畢竟之前網上還傳過他跟季溪的緋聞。

  當然,季溪接受這樣的居住環境,也證明她雖然上了幾個月班但手頭並不富裕。

  如果真有什麽關係,季溪不可能還這麽窮。

  “網上傳的都是造謠。”

  “可能是好看的人在一起總會讓人產生遐想。”

  “季助理長的是真的好看。”

  公司裏議論第二多的就是季溪的美貌。

  甚至有人認為季溪為什麽能得到顧夜恒的資助就是因此她長的漂亮。

  “漂亮女人可以敲開任何一扇大門,而恒興也需要這樣一張名片。”

  季溪聽到這些議論後領悟的道理就是,身份決定了別人對你的看法。

  如果她現在是恒興的一個端茶小妹,那議論她的會是另外一套說辭。

  女人,還真的需要成就。

  季溪突然就了解了徐子微為什麽那麽想出名。

  隻不過她用錯了方法。

  吃完早飯,季溪準備上樓時,前台的服務人員抱著一束花奔過來叫住了她。

  “季助理,這裏有您的花。”

  “誰送的?”

  “卡片上寫著默守城,應該是尚禾實業的默總。”

  又是默守城。

  季溪接過花從花束中拿起卡片,致季溪小姐五個字十分醒目。

  前台小姐笑著說道,“這個默總肯定是想追您,您出差剛回來他的花就到了。”

  “讓人挺有負擔的。”季溪把卡片又塞了回去,她問前台小姐,“你們平時收到花都是怎麽處理的?”

  “當然是用花瓶插起來擺在辦公桌上。”

  “放辦公桌上會不會讓人以為我整天無所事事淨在收花?”季溪是擔心顧夜恒會這麽想。

  雖然條件也談妥了,休息室也借了,但也保不準顧夜恒心情一不爽把她給開了。

  答應扮演情人卻還收別人的花,確實容易讓人不爽。

  而顧夜恒總喜歡強調契約精神。

  “不會的,”前台小姐說道,“漂亮的女生收到追求者的禮物很正常,章副總也有人送禮物。”

  “是嗎?”

  季溪跟著前台小姐到了櫃台前,對方從櫃台下麵拿出一個小禮品盒,“這是一個叫沈星哲的先生送過來的,他沒有寫卡片不過要我們帶一句話給章副總。”

  “什麽話?”

  “下次再約。”前台小姐說完捂著嘴笑好笑,“那個沈星哲先生一副小狼狗的模樣,肯定是被章副總獨特的魅力給迷住了。”

  “什麽是小狼狗?”

  “就是年輕又有野性的男人。”

  章副總還認識這樣的男人?

  季溪帶著疑惑幫章慧玲把小禮盒代收了。

  這一次她又把花插到章慧玲辦公室,章慧玲一進來就瞅見了桌上的那束花,笑著問季溪,“又是默總送的?”

  “嗯。”

  “送你的你就插到自己辦公室,怎麽都給我?”

  “我不怎麽喜歡花。”

  “默總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傷心。”

  季溪笑了笑。

  “對了,昨天晚上你到宅子裏是顧總授得意吧?”章慧玲問她。

  “不是。”季溪否認,因為本來就不是。

  沒想到章慧玲並不相信,“你就不要幫他隱瞞了,不是他指使的,借你十個膽你也不敢在老爺子麵前說他喜歡的有可能是男人。”

  章慧玲笑了笑,“我就說嘛,他前腳剛到家,你就後腳就來了。我聽前台的小姑娘說顧總昨天晚上還叫了外賣,這可不是他幹的事,肯定是有求於你給你買吃的了。”

  “真不是……”季溪想把事情經過告訴章慧玲,章慧玲卻看到了桌上的小禮品盒。

  “這是什麽?”她拿起來問季溪。

  “這是一個叫沈星哲的先生送的章副總的。”

  章慧玲一聽臉頓時沉了下來,“他直接給你的?”

  “不是,是送到了前台,我拿花的時候幫您簽收了。”季溪說著把小禮品盒放到了章慧玲麵前。

  章慧玲有些頭疼地按住了額角。

  季溪見章慧玲這副神情,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句下次再約告訴她。

  “章副總不想收這份禮物?”她問。

  章慧玲一時不知該怎麽說起,最後她把小禮盒推到一邊,輕聲說道,“這是一個麻煩。”

  “怎麽了?”季溪頓時緊張了起來,像章慧玲這樣的女生如果說是麻煩,肯定是大麻煩。

  章慧玲繼續按著額角,悠悠地說道,“前天晚上我在酒吧喝多了,把一個小男生給睡了。”

  呃!這種麻煩……

  “對方很小嗎?”如果很小確實有點麻煩。

  “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不小了。”季溪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有多小。

  當然,有章慧玲眼裏可能有點小,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逢場作戲的話沒必要在乎這種細節。

  隻是……這個小男生為什麽要送禮物過來。

  “他想追求您嗎?”

  “不是。”

  “那您為什麽說是麻煩?”

  “我以為他是男、公關,給了他三千塊錢。”

  “所以他不是男,公關?”

  “他是沈浩東的弟弟。”

  沈浩東又是誰?

  “沈浩東是我的前男友。”

  季溪這下子真的張大了嘴巴,“您是說,他是那個在月沙等您的……他的弟弟,親的嗎?”

  章慧玲點點頭,“我跟沈浩東在一起的時候,他才上高中,我沒怎麽注意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完全變了樣子。”

  季溪現在更不敢把沈星浩說的那句下次再約告訴章慧玲了。

  賣醉過後把前任的弟弟睡了,還是九歲年齡差的那種。

  確實挺麻煩的。

  “那現在怎麽辦,要不要約他出來談一談。”季溪跟章慧玲出主意。

  “我不想跟他談,我也不想再見到他,太尷尬了。”章慧玲拿起桌上的文件遮住了臉。

  季溪看著她,覺得此時的章慧玲根本不像一個三十四歲的女人,反倒是像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又羞愧又尷尬卻又無可奈何。

  “要不,我們看看他送的是什麽東西?”季溪再次建議。

  章慧玲卻把小禮品盒丟給了她,“我不想看,這東西給你,你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可是這是對方送給章副總您的。”

  “默守城送給你的東西你不一樣插在我辦公室的花瓶裏!”

  確實。

  好吧。

  季溪拿著禮品盒出去了。

  剛從章慧玲的辦公室出來,就看到顧夜恒領著簡碌神采奕奕地朝她走來。

  “早上好,顧總!”

  “並不太好,昨天晚上因為季助理的一席不負責的話我被老爺子拷問到半夜,沒怎麽睡。”

  季溪嗬嗬兩聲看向簡碌,那眼神似乎在說,瞧,這就是我們的顧總,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她對顧總的態度依然是恭敬,“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玩笑好像開大了。”

  “沒關係,我也不是一個開不起玩笑的人,隻是簡秘書的處境有點尷尬,因為我們家老爺子有點懷疑我喜歡的男人是他。”

  啊?

  簡碌明顯地後退了一步。

  “誰讓我們整天出雙入對呢?”顧夜恒側轉過身有些抱歉地拍了拍簡碌的肩,“不好意思簡秘書,多擔待一點。”

  他話峰一轉又對季溪說道,“不過季助理這個歉還是要認真道的,要不聖誕節給我跟簡秘書送份禮物?”

  簡碌一聽連忙擺手,“我那一份就不用送了,顧總受到的傷害更大一些,季助理好好給顧總準備一份禮物就行了。”

  說完,他還退到了一邊,生怕再次波及到他。

  上次季溪給他送手表的事情,顧夜恒就黑了一個星期的臉。

  送聖誕節禮物,除非他不想活了。

  季溪看了看手上章慧玲塞給她的禮品盒,話不多說就遞給顧夜恒。

  “哦,覺悟不錯,早就準備了。”顧夜恒拿過來瞧了瞧,“昨天晚上買的?”

  他有一些小高興。

  季溪清咳了一聲,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我要工作了。”

  她有送客的意圖。

  “好,那你忙吧。”顧夜恒拿著小禮品盒轉身走了。

  從背影上來看,他是愉悅的。

  季溪管他愉不愉悅,回到座位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顧夜恒回到辦公室,對準備給他泡茶的簡碌說道,“這還是季溪送我的第一份實質性的禮物。”

  “以前的雞湯不算嗎?”

  “雞湯喝了就沒了,我還是喜歡看得見的東西。”

  顧夜恒邊說邊從筆筒裏拿出裁紙刀,小心地打開了禮品盒。

  簡碌把茶放到他麵前,伸長脖子去看,他也十分的好奇。

  禮品盒包裝的十分精美,還有一些七彩的碎紙做裝飾,在這些七彩碎紙上麵放著三片小玩意兒。

  顧夜恒把小玩意兒拿了起來,伸到簡碌麵前問,“這是什麽意思?”他問這話時臉色有些嚴肅。

  因為這三片小玩意兒是安全套。

  玫紅色的包裝上麵寫著最大號。

  簡碌再次朝後退了一步,有些無惜地撓起了鼻子。

  “嗯,這個……什麽意思顧總應該問季助理。”

  顧夜恒把目光落到了手上的套套上,他抿了一下嘴,她這是在提醒他睡她時要用套嗎?

  這個家夥,越來越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