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夫妻之道
  林墨附和著點了點頭。

  雖然她以前覺得這老和尚,看起來像個神棍。

  但是不妨礙,她現在覺得老和尚有些神。

  秦勉帶人上前,給老和尚上了茶。

  老和尚打開杯蓋,看著漂浮在茶水中的茶葉看了會,目光深沉。

  鳳邑宸和林墨也沒著急催他。

  等了許久,老和尚才把眼神從茶水中收回。

  他深深歎了聲,“茶泡在水中才能品,但好茶葉配好水,方能稱之為好茶,好茶還需好的容器,方能成就香茗之純。”

  老和尚說的過於含蓄,林墨不解蹙眉,等著老和尚繼續。

  老和尚抿唇輕笑,那雙清明的目光看著林墨,“娘娘乃天命之人,富貴之相,旺夫之命,百姓之福氣。”

  他莫名的先誇了林墨一番,更讓她一頭霧水了。

  大師許是看到林墨的疑惑,繼續道:“娘娘有沒有想過,這茶盞本就是娘娘的?”

  林墨:“……?”

  她凝眉細想了一下大師前後的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

  他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這具身體可能本來就是她的嗎?

  那原主怎麽回事?

  就在她準備問一下的時候,大師悠悠出聲,“佛緣,你即是你,也是她,你與她本是一體同根,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句話林墨明白了。

  老和尚的意思,這事他也沒辦法,還是要靠她自己去解決。

  林墨皺著眉看了老和尚一會,不死心的問了句,“大師沒有化解之法嗎?”

  老和尚笑著對林墨搖了搖頭,“隻能靠娘娘自己。”

  說完,他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但是娘娘乃是天選之人,大富大貴,母儀天下之命格,會萬壽無疆的。”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林墨不會有什麽事。

  林墨聽著他說的煞有其事,心裏有些犯嘀咕。

  她還什麽都沒說,這老和尚就知道了她的事情。

  要是鳳邑宸說了倒也正常。

  要是他沒說,才是真的神了。

  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她還真的是漲了見識了!

  雖然老和尚沒有辦法幫她,但是他的話,還是讓林墨安心了些。

  她站起身,對著老和尚客氣道:“天色晚了,大師不妨在宮中住下,明日本宮差人送大師回去。”

  老和尚搖了搖頭,“多謝娘娘,貧僧需回祈福寺。”

  老和尚拒絕了林墨的好意。

  林墨也沒有強求,讓人送老和尚出了皇宮。

  老和尚離開議政殿後,深深歎了聲,“一切皆是命呀!”

  手中轉動著佛珠,跟著宮人往宮外走去。

  宮門外,一個身姿綽約的白衣小和尚,正望著遠處的樹發呆。

  他麵如冠玉,異常清俊,隻是那雙黑眸此時空洞無神,可見神思已然不知飄向了何處。

  “忘塵。”老和尚走近叫了他一聲。

  梅映寒回歸頭來,看向老和尚,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許光澤。

  他問老和尚,“師父,她挺好的吧?”

  那個給了他親人般關懷的人,她應該很好吧!

  老和尚深深歎了一聲,“你既然凡心難斷,何必出家呢?唉!孽緣呀!”

  “師父說錯了。”梅映寒唇間噙著笑意,“忘塵無欲無求,何來凡心?”

  與她,甚至連一聲問候,都不願再有。

  老和尚沒在說什麽,轉動手中佛珠,踏上了宮中的馬車。

  忘塵跟在他身後,一同上了馬車。

  這世間,早已沒了他可留戀的東西了。

  哪怕是她,也並無執念,隻是坦然的望她安好無虞。

  老和尚走後,林墨琢磨了半天。

  這老和尚說了些啥?

  好像是什麽都說了,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但是那句“娘娘有沒有想過,這茶盞本就是娘娘的?”她記得清楚。

  他什麽意思,難道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

  怎麽可能?

  她明明是穿越來的,占了別人的身體。

  雖然是占了,但也不是她自願的。

  還是不可能還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還的。

  鳳邑宸也沒明白,但是他記住了大師的那句“你即是你,也是她,你與她本是一體同根。”

  鳳邑宸看著沉思的林墨,擰了擰眉,“墨墨在想什麽?可是在想那個大師說的話?”

  林墨深深吐了口氣,調整了下心態,應聲,“嗯,想不明白。”

  她偏頭,對著鳳邑宸勾唇,“不過,我知道一個道理,遇事不要慫,遇到危險就是幹,狹路相逢勇者勝。”

  雖然有些時候,不能逞匹夫之勇,但是勇必須要有。

  既然躲不掉,解不開,不如直麵。

  “陛下奏折看完了嗎?陪著我走走?”她站起身,對著鳳邑宸伸出了手。

  議政殿中炭盆放的不少,有點悶。

  鳳邑宸站起身,握住了她白嫩的手。

  她的虎口處還有明顯的傷痕。

  那是在城外救他時被割傷的。

  那時她的手全是血痕,沒有一處完好。

  可她不知道,那次的遇刺,其實也是他將計就計,想要趁機除掉鳳邑淩的。

  他手上除了鳳邑淩的血,沒有沾別的兄弟一滴血。

  可是他皆是見死不救,冷眼旁觀看著他們走向滅亡。

  甚是有時還暗中推波助瀾。

  他才是那個最冷血的人。

  林墨牽著他的手,漫步在宮苑之中。

  地麵的積雪清理的很幹淨,林墨垂眸望著地麵。

  忽的想起了一事,跟鳳邑宸提起,“陛下,我有事找忠王,明日想見一見他。”

  她雖然想出宮,想去茶樓聽書剝瓜子,想去懸壺堂給人問診治病,想去學堂與大夫們研究醫學。

  可奈何被皇後這個身份束縛了。

  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再浪了。

  鳳邑宸沒有問她要做什麽事,看了她一眼,應聲,“墨墨相見便直接召見,不用詢問為夫的。”

  他發現她做了皇後後,少了那股子灑脫。

  她好像沒有之前做王妃時開心了。

  也沒有那時任性妄為了。

  她是在顧忌著他吧?

  他握著林墨的手,眸光深沉,“墨墨可以像以前一般,隨時可以出宮,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不用忌諱任何人,有我在,這天下便任你遨遊,無人敢言。”

  林墨搖了搖頭,“不,陛下不知這人言可畏,若想你成為一代明君,我必將不能拖了你的後腿。”

  她覺得脖子有些僵硬,抬了抬頭,望向鳳邑宸勾唇,“夫妻之道,本就是相互犧牲,相互成全,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成長的。”

  她星眸中帶著深沉的笑意,“陛下爭奪皇位,為的是護我們安全,而我能為陛下做的,不過是不給陛下添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