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身在東宮
  林墨搶過尹默司手中的方帕,低頭幫他擦拭身上茶水,“也不知道燙傷了沒,跟我去懸壺堂,我給你看看。”

  尹默司低頭,馨香傳入鼻尖,他極快抬起了頭,拉開林墨,對她輕笑道:“沒事的,墨兒確定我燙的位置你能看?”

  看著他不正經的對她挑了個眉,林墨翻了他一眼,帕子扔給他,“誰跟你講我親自給你檢查了。”

  接住林墨扔過來的帕子,尹默司撇嘴,嫌棄道:“別人沒有那個資格看,爺的身體可是能隨便被人看的。”

  “行,走吧。”林墨對他有些無語。

  無語歸無語,但還是擔心他燙傷,轉身往外走去。

  走到樓梯,見尹默司還在原地發呆,叫道:“大爺,走了,傻站了幹嘛?”

  尹默司以為林墨要離開,沒想到是讓他跟著一起離開,回神,抬步跟了上去。

  林墨帶著他去了懸壺堂,在懸壺堂找大夫要了燙傷的藥膏,塞給尹默司,囑咐道:“那茶水滾|燙,你回去自己看看有沒有燙傷,擦點藥,別留下疤痕,等我有時間,把我自己做的去疤痕的藥,讓人給你送些。”

  尹默司接住藥膏,放到袖袋中,用折扇敲了一下林墨肩膀,“墨兒就放心吧,不用擔心我。”

  “嗯。”林墨走到懸壺堂在裏間,在床榻邊坐下,星眸含笑,有些懷念,“我就是在這救了你的想小命的。”

  尹默司坐到她身側,唇角勾起,“可不是嘛,還收了爺天價的診費,現在倒好,病人診費都不收了。”

  他話中雖是像抱怨,語調卻帶著寵溺。

  心裏對林墨也是及其欽佩的,她在用自己的力量,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她雖表麵看起來不易親近,嘴巴也毒,但卻是個心胸寬廣,心懷天下之人。

  雖說事情已經過了兩年多了,這會想起,卻恍若昨日。

  林墨笑了笑,歎了口氣,“那會,做個大夫,輕鬆自在也挺好。”

  說到不收診費,她又想起了,“我在茶館跟你說的,你記著些,懸壺堂的事,你不要太急,你多招些人手,以後懸壺堂的收入,你可以全部拿來投進去,不用再給我清算了。”

  她知道,要想把懸壺堂遍布星耀,遠不止說起來的這麽簡單。

  也多虧了尹默司是生意場上的老手,操作起來,才不會那麽吃力。

  要是讓她操持這個事情,估計進度更慢。

  “好,我都聽墨兒的。”尹默司偏頭看著林墨,風眸中溫柔肆意,“下次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墨兒可別把爺忘記了。”

  林墨斜了他一眼,站起身,嗤笑,“我是搬了個家,又不是死了,會想辦法常出宮來的,你是我三哥,我怎麽能把你忘了,逗呢?”

  “行了,我先回去了,反正你也不是進不了宮,以後有什麽事,讓九公主喊我就行。”林墨拍了拍尹默司的肩,轉身出了走了出去。

  看著林墨離去的背影,尹默司眼底湧起莫名情緒,強忍著奔上去將她抱緊的衝動,垂眸,手握緊了腰間的香囊。

  看著林墨消失的方向,尹默司搖頭苦笑。

  他就說不能多見,見多了容易控製不住自己。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真的錯過了,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若是他從小就想辦法靠近她,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結局不會變的。

  他們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永遠隻能仰望她。

  她永遠不可能屬於他。

  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幫助她。

  打開折扇,輕輕搖動,他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走出了懸壺堂。

  林墨回到裕王府,鳳邑宸也剛剛回來,正在與江管家說話。

  宮中不可帶男子入內,所以,江管家以及裕王府所有的下人,都要留在裕王府。

  林墨也是僅帶貼身的幾位婢女,還有孩子的乳母進宮。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用林墨操心,她就等著搬進宮就好了。

  鳳邑宸前兩日在忙著冊封禮的事情,他如今的行頭衣衫已經全部是太子的規格了。

  看著他身著的玄色四爪蟒袍,林墨有一瞬間的恍惚。

  憶起初見他,好似空穀幽蘭的清冷氣息,一身月色長袍,盡顯他清冷絕塵的氣息。

  第一次見他穿著玄色衣衫,有些不太習慣。

  好似遺世謫仙,沾染了些許的凡塵之氣。

  看到林墨回來,鳳邑宸讓江管家退下,起身迎了上來,牽住了她的手,唇畔含笑,“墨墨去哪了?”

  林墨任由他牽著走到裏間坐下,“我去懸壺堂看了看,找三哥商議了些事情。”

  鳳邑宸給她倒了杯茶水,應聲,“本王這些日子太忙了,冷落了墨墨。”

  聞言,林墨輕笑,端起茶水喝下,“太子殿下日機萬裏的,哪裏還顧得上臣妾。”

  她放下茶杯,忽的又想起了個問題,看著鳳邑宸俊美的臉,戲謔道:“太子殿下不是應該自稱本宮嗎?怎麽還本王呢?這是沒習慣?”

  見她拿自己開玩笑,鳳邑宸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頭,“是沒習慣,要不日後在墨墨麵前,便自稱為夫。”

  “嗯。”林墨笑著點頭,“人後自稱什麽都行。”

  明天就要搬離裕王府了,林墨心生感慨,拉著鳳邑宸在裕王府轉了又轉,一直轉到天黑才回去吃飯睡覺。

  進了東宮,皇太孫會有皇帝親自找的太師教導,便不再需要傅雲逸了。

  第二天,林墨在皇室儀仗接入皇宮,經受了一整天的折磨。

  接旨受封,接受賞賜,梳洗,換上太子妃宮裝,一整套繁瑣的儀式過後,林墨就已經累的散架了。

  她實在是不太習慣滿頭珠釵,珠寶華服,贅的她難受。

  等到忙完,天也快黑了。

  林墨回到寢殿,甩掉鞋子,大字型躺倒在床榻之上,頭上珠釵硌的她頭皮疼。

  無奈之下,林墨喚了聲柳綠和輕歌,讓她們幫著把頭上繁瑣的珠釵都卸了,發髻拆了,華服也換下,穿上了淡藍色的輕紗睡袍。

  做完這一切,林墨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躺在床榻之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身在東宮,恐怕以後日子不會太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