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衣冠禽獸
  第4章衣冠禽獸

  沐家的普通醫學比之別家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也像別家那樣收學徒,教弟子。

  唯有家傳絕學沐式針灸隻傳嫡係男子,不外傳。

  沐家就是靠著這門絕學成為遠近聞名的杏林世家的。

  沉沙平日裏和那些大夫也玩的很開心。那些大夫也很疼沉沙,有時候也會教沉沙一些“知識”。

  “知道啊,你……和裏麵的……睡一起……然後就有小娃娃了……娘不開心,說你沒有寶寶!”沉沙一臉認真地說。

  聽她這話沐子言大概明白了,大概是娘親開始擔心她的事情了。

  早些時候她女扮男裝問題還不是很大,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一直扮作男兒身,便不好嫁人了。

  娘擔心的話估計被沉沙姐姐聽了去,沉沙姐姐一向最在乎她娘親了,見不得她娘不高興,於是就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這生娃娃的辦法,還真給她弄了個人來,讓她“生娃娃”。

  沐子言真是無語凝噎,看著滿臉認真的沉沙,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這件事情。

  “先進去看看人吧!”沐子言想,再怎麽樣人已經被弄裏頭了,還是個快死掉的,怎麽說他們沐家也是個杏林世家,人也是她義姐帶回來的,總不能讓人就這麽死在她的房間裏頭了吧?

  “沉沙你說的我知道了,不過就算我要跟裏麵的男子有什麽……那也得讓我先見見他,然後等他的傷勢養好了吧?呃……生寶寶什麽的……得養好身體才行的,嗯,我認真的。”

  沐子言不打算說服沐沉沙了,先用緩兵之計穩住,回頭等人傷養好了再給他偷偷送出去府去,到時候沉沙也就沒轍了。

  這麽想著,沐子言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自己的房間裏果然躺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一眼望去血淋淋的,沉沙把人帶回來也沒處理傷口就往她床上丟了,可憐她的一張床鋪啊!

  沐子言走到窗前,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隻一眼,便驚為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雖然他眼睛緊閉著,但那眉目,那口鼻,那棱角,無處不精致,無處不俊朗,沐子言都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男人的容貌了。

  沐子言不禁呆愣了一會兒。

  不過也就一會兒,她多年假扮男人,平日裏的行為喜好與男子無異,故而也不太會有那花癡之心。

  加上她自己長得也不差,每天對著鏡子就能看到一個花美男了,自然能有些抵抗力。

  若不是這男子著實生得好看,她是連那一秒鍾的呆愣都不會有的。

  沐子言扁了扁嘴,好看是好看極了,但就是太過白嫩了些,男子的話還是不要這麽白嫩的好,他這般白嫩那些女子都自愧弗如了,哪個還敢嫁於他為妻啊?

  她自覺自己的皮膚有些偏白,以至於外頭對於她這個沐家少爺的評價多說是個白淨的俏公子。

  說白淨是好聽的,說難聽點不就是小白臉,不就是娘娘腔嗎?

  沐子言站在床邊打量了一會兒,然後開始著手處理男人的傷口,他傷的很重,她再不給他處理傷口,他就真沒命了。

  “沉沙,拿那邊的藥箱過來。”沐子言手上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

  沉沙乖乖地把藥箱拿過來給沐子言。

  往常沐子言給人治病的時候沉沙是不愛在旁邊看的,她覺得悶得慌,但是今天不一樣,她很關心床上這個男人的傷勢。

  “他們說,好看的人生的寶寶好看!”沉沙說。

  沐子言:“……”

  所以她就把這個差不多快死掉的男人給撿回來了?因為他長得好看!

  沐子言在內心又一次歎息,更是打定主意要快點把這男人給送走。

  第一天處理了傷口,沐子言沒敢給人挪地方,身上被捅了那麽多窟窿,有些常識的都知道不能隨便移動的。

  第二天沐子言過來看的時候沉沙又跟了過來。

  沐子言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男人依舊雙目緊閉,便要去掀開被子,看看傷勢。

  她的手剛剛將被子掀開,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你做什麽?!”

  因為身體受著傷,被紗布包著,這會兒不好動彈,便隻能用駭人的眼神警告沐子言。

  眼前的沐子言是一個年紀不大,穿著漂亮,麵容精致無比的少爺。

  “怕什麽,你受著傷,我若是想要傷你你還會活到現在嗎?”沐子言輕笑道,然後大大方方地把被子掀開。

  被子下麵的男人上半身是裸著的,身上纏著很多紗布,間或露出些白嫩的肌膚。

  白是白了些,倒也沒有她想的那麽文弱,這身上的肉是結實的,可見是有鍛煉的。

  這傷麽,也確實都是些外傷,有幾處傷到內髒,挺嚴重的,若是施救不及時的話怕是小命難保。

  “醒了,什麽時候侍寢?”沉沙一見人醒了就十分高興,然後迫切地問道。

  此話一出,沐子言僵住了。

  床上的男人也僵住了。

  房間裏的空氣因為“侍寢”二字凝固了。

  這個詞語沉沙姐姐是從哪裏聽來的學來的啊!

  到底是哪個混蛋教她可愛的沉沙姐姐這種詞匯的啊!摔!

  最怕突然的安靜……

  “什麽侍寢?你說什麽侍寢?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男人的聲音裏麵充滿了不可置信,“你敢碰我一下我將你碎屍萬段!”

  看著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誰想竟是個衣冠禽獸!

  男人還沒有動,隻是用目光惡狠狠地瞪了沐子言(他想要動也動不了,人都纏成木乃伊了)。

  “再凶,剁了!喂狗!”沉沙也凶巴巴地說道,轉念一想不對,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侍寢了再剁!”

  又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沉沙又補充了一句:“和少爺睡,睡夠了再跺!”

  沉沙見不得別人凶沐子言,她看男人對沐子言凶,當即目露凶光。

  “那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殺了!”士可殺不可辱!

  還睡夠了才殺!當他是什麽啊!

  沐子言心裏頭那叫一個冤啊!

  眼前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看在一個怪物,又像是在看一個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