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如願
  展懷春走了,但他把長安留了下來,隻要阿榆出門,長安都會跟著她。

  阿榆雖然羞惱展懷春的道貌岸然,卻也知道展懷春這樣安排是不放心她,而且隔壁有個展懷春身邊得力手下,每日聽長安在牆那邊吆喝,偶爾跟鶯兒拌幾句嘴,她莫名地心安,好像這樣,展懷春就肯定會回來一樣,她跟他還有著聯係。

  阿榆承認了,她喜歡展懷春,即便他對她那麽凶過即便他打過她,她還是喜歡他。

  他對她溫柔笑他對她百般好的時候,都能讓她忘了曾經的不安和害怕。

  他半夜冒風趕回來的那一次,她真的信了。她是個孤女,從小到大就他如此對她好過,哪怕以後他還會發脾氣,此時此刻,她也無法狠心推開他。再說,她,她什麽都被他看過了,如他所說,她除了他還能嫁誰?大少爺都答應了不是嗎?

  展懷春不在的日子,阿榆一點都不生氣,隻會一天比一天更想他。

  一場小雪過後,外麵樹葉全都落了幹淨,寒風吹在臉上也越來越冷。

  除了貪玩的小孩子,農家媳婦們都不怎麽太愛串門了,縮在自家炕頭享受冬日難得的清閑。

  阿榆也乖乖窩在屋裏待著。炕很暖和,地上還擺了炭盆,她要麽逗豌豆,要麽跟鶯兒玩五子棋,棋盤是長安送過來的,專門給她們打發時間用。

  “啊,我又輸了,姑娘你一點都不讓著我!”鶯兒抬起頭,嘟嘴撒嬌。

  阿榆笑。長安先教會鶯兒,鶯兒再教她,規則很簡單,但據長安說玩這個也很費心思的,不過她跟鶯兒都是新手,想怎麽下就怎麽下,她也就是仗著年紀長才贏得多。

  “接著下?”阿榆摸摸乖乖臥在她膝蓋上的豌豆,另一隻手去撿棋子。

  鶯兒剛要點頭,外麵長安又隔著牆頭叫她,她嘿嘿笑,轉身就挪到炕沿彎腰穿鞋,興奮地對阿榆道:“姑娘,長安肯定又是送好東西來了!”

  阿榆不置可否。

  “姑娘,是糖炒栗子呢!”鶯兒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抱著一個油紙包,說完笑著將粗布鋪到炕上,再把油紙包放在上麵打開,頓時有甜香味兒在屋裏彌漫開來。

  豌豆扭扭身子想要下去,阿榆將它放到裏側,摸它腦袋道:“坐這兒等著,我剝給你吃。”

  豌豆原地轉圈,最後搖搖尾巴,乖乖蹲坐了下去。

  栗子很好吃,還熱乎乎的,阿榆給豌豆吃了兩個就讓它去炕頭自己玩了,怕吃太多它不舒服。

  鶯兒跟著一起吃的,看看對麵小臉白裏透紅仙女似的姑娘,她心生感慨:“姑娘,鶯兒能伺候你真好,不用做力氣活不用挨打挨罵,還有好衣裳好吃的好玩的,真好。姑娘,將來你嫁給展少爺了,還讓鶯兒給你當丫鬟好嗎?”

  阿榆臉紅了,輕聲嗔她:“別胡說,快點把東西吃完好收拾下去!”

  鶯兒一點都不怕她,看她臉紅紅的,她由衷地誇道:“姑娘你真好看,怪不得展少爺那麽喜歡你。”

  阿榆羞極,見小丫頭眼睛亮亮的很是無畏,她伸手就把還沒吃完的栗子包了起來,繃著臉道:“再說一句就不給你吃了!”

  鶯兒連忙討饒。

  阿榆還是難為情,將栗子給她,讓她回西屋自己吃去。

  等鶯兒走了,阿榆擦擦手,扭頭地望向窗外。今天沒有日頭,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很有可能會下雪,也不知道展懷春什麽時候回來。不過……

  阿榆摸出藏在褥子底下的信,紅著臉又看了一遍。或許是什麽話都說開了,也可能是見不到人他無所顧忌,他在信上的話更加霸道氣人,說什麽回來還要抱著她睡覺。阿榆恨恨將信裝回信封,心砰砰亂跳,盼他快點回來,又怕他真的那麽無賴。

  晌午飯後,阿榆躺在炕頭睡覺。

  睡得昏昏沉沉,聽到院子裏有人語,她睜開眼睛,聽到長安說下雪了,接著跟鶯兒打賭這雪會下到什麽時候,如果長安贏了,鶯兒得給他做雙鞋,鶯兒贏了,長安給她買花布。鶯兒傻乎乎地應了,阿榆無奈笑,長安可滑頭了,鶯兒哪裏贏得過他?

  阿榆起身穿衣。

  上次那場小雪是夜裏下的,早上已經停了,地上薄薄一層第二天就幾乎化了幹淨,不知今天雪大不大。

  抱著豌豆走到灶房門口,就見天上飄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已經鋪了一層了,也不知下了多久。

  牆邊長安還在跟鶯兒說話,阿榆沒有出去,就站在門前看雪。

  她猜吧,這場雪明天都未必能停,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猜對了,會有什麽彩頭?

  次日早上,雪果然還在下,直到晌午才變小,漸漸停了。

  院子裏雪足有一尺來厚,鶯兒拿著掃帚去掃雪,阿榆想幫忙,鶯兒堅決不肯,正僵持著,長安派了兩個粗使婆子過來,一個鏟雪一個在後麵掃,根本沒她們主仆倆什麽事。

  “長安,展少爺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嗎?”鶯兒忍不住替阿榆問。

  長安尷尬地摸.摸腦頂小皮帽:“我在信裏問了啊,少爺啥都不肯說,那個,應該快了吧,馬上月底了。”

  阿榆沒有給展懷春回過信,展懷春不提她也不好打聽,沒想到連長安都不知道。

  她有點惱,又開始擔心,別是出事了吧?

  隻是,當第二天早上她睡得好好的一雙冰冰的手突然貼上她臉,阿榆立即瞪了眼睛,“放手!”

  展懷春看著她笑,雙手順勢撐在她枕頭兩側,柔聲問她:“想我了沒?”說話時嗬出一團白氣。

  被凍醒的惱怒已經褪去,想到自己還沒有洗臉,阿榆不敢看他也不想讓他看,迅速縮進被窩,悶聲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看他身上披著鬥篷頭上戴著帽子,難道是今早回來的?

  她躲了起來,展懷春沒有抓她,摘下帽子解了鬥篷,利索爬到炕上。

  他 是昨日黃昏回的縣城,有事要跟大哥回稟,然後想出門時就被大哥攔住了,堅決不肯讓他走夜路,怕路上雪厚出事。展懷春看看自己風塵仆仆,索性在家好好休養了 一晚,今日天沒亮就起來了,借著雪光趕來看她,進村時天才微微亮。冬日寒冷,農戶地裏又沒活,大家都起得晚,周圍寂靜地隻有他和黑馬踏雪聲。

  但他不會跟她說實話。

  脫得隻剩中衣,展懷春強硬扯她被子往裏麵鑽,阿榆怎麽能讓他進來,死死按著被角,可他力氣太大,阿榆自知不敵,棄了被子想往一側逃。展懷春眼疾手快,她才撐起半個身子,他便狠狠將人按了回去,轉眼便壓在她身上。

  “少爺!”阿榆前所未有的慌亂,使勁兒推他肩膀。

  展懷春先把被子扯上來蓋好,這才捧住她熱乎乎紅通通的小臉,貪婪地凝視她:“阿榆別動,我這些日子夜夜都夢到你,想你想的不行,乖,讓我好好看看。”

  男人重如山,還近在遲尺用那樣火熱又深情的目光看她,阿榆羞得想躲,腦袋轉不動,隻好閉上眼睛:“你,你別這樣欺負人!”仗著力氣大,算什麽本事?

  展懷春看著她笑:“我沒欺負人,就想看好好你。”

  阿榆心頭生出一絲希望,小聲道:“那你,那你出去,我給你看。”

  展懷春輕輕摩挲她臉龐,放軟了聲音:“可我冷啊,你感覺不到嗎?一大早就騎馬跑,我都快凍僵了,阿榆,你被窩裏熱乎,就讓我好好暖暖吧。”真沒良心,她舒舒服服睡被窩,他火急火燎趕來會她。剛進屋時看她睡得那麽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跟她一起睡!

  他身上的確冷,剛被他壓住時阿榆都忍不住打顫,忍不住想抱緊他,但短短的功夫,兩人身上都熱了,他的手他的呼吸甚至他盯著她的視線都是熱的。阿榆知道他不想出去卻偏要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便順著他話道:“那你睡吧,我起來了!”

  “不好,自己睡不舒服,阿榆,你身上又熱又軟,我就喜歡現在這樣。”展懷春借口有的是,翻身下去,將阿榆轉過來摟進懷裏,她還想逃,他手腳並用囚住她,喘著在她耳邊警告道:“阿榆,別再動了,再動我怕嚇到你……”

  “你,你無賴!”冬日中衣再厚,也擋不住他突然抵住她的東西,阿榆羞憤欲死,終於罵了出來,卻是真的不敢動了。

  頭 一次光明正大欺負人,展懷春臉上發燙,可他沒有耐性一點點哄她了,反正離開之前便跟她兜了底,此刻再聽她嬌聲斥責,竟別有一種刺激。他低頭去尋她耳朵,她 羞得往他肩窩裏鑽,最後還是被他逮到了。那耳垂染了一層粉暈,展懷春情不自禁咬了一口,她全身顫抖,他越發膽大,對著她耳朵喃喃低語,聲音輕的他自己都快 聽不見:“阿榆,我無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無法形容的癢,隨著他呼吸的溫度水波般瞬間漾遍全身,阿榆隻覺得腦海裏轟的一聲,什麽都沒法想了,不知該怎麽回他,不知該怎麽罵他,甚至都想不清楚,為何他說了這種渾話,她竟然隻覺得心頭發顫發亂,竟沒有半點生氣?

  她不知所措,展懷春則是忐忑不安,怕她真的生了氣。

  他 不敢看她,不敢讓她瞧出其實他在調.戲姑娘這事兒上並沒有那麽遊刃有餘,於是他扯過被子蒙住兩人,擋住所有光線。他動的時候,她又想逃了,展懷春一狠心, 緊緊抵住她:“阿榆,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答應嫁給我,那麽我馬上放開你,一是我先要了你,回頭你再嫁給我,你選吧!”

  阿榆愣住,這算哪門子兩條路?

  “你……”

  “快選,再說別的我就替你做主了!”展懷春貼著她額頭,呼吸急促。

  “你……”阿榆羞憤交加,忍不住想跟他理論,隻是才說一個字,他額頭忽的離開了她,最嚇人的地方則狠狠往前撞了上來。阿榆魂飛魄散,他卻接二連三,阿榆徹底慌了,知道他不是簡單地嚇唬她,忙開口求他:“別,別動,我,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答應我什麽?”展懷春並未停下,心裏盼著她不答應才好。

  阿榆急得要哭了,按著他肩膀想要往前挪出來,可他緊追不舍,她抬腿使力反而被他徹底分開,越發凶猛。阿榆再也不敢猶豫,緊緊抱住他不讓他再動:“我,我答應嫁你了,你快出去!”

  兔子都到嘴邊了,展懷春不想停。

  見她都答應了他還不肯走,阿榆真的生氣了,正好手在他腰上,她咬牙,使出渾身力氣在他兩側狠狠擰了一圈……

  “別,別……”伴隨著兩聲短促慘叫,展懷春僵著身子從被窩裏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