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兩個父親
  在華夏曆史傳統當中,不管是怎樣的身份,當被一個女孩帶回家,見到了她的父親之後,饒是這個人可以在外麵呼風喚雨,但在女孩父親麵前,都會變得十分拘謹。

  這樣的經曆,華夏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享受過,韓之禮當初也是如此。

  就像是百年的媳婦熬成婆,這回雖然不承認向辰跟自己女兒的關係,但韓之禮還是很享受這種偽身份帶來的待遇。跟向辰的幾度交鋒,皆是無疾而終,現在女兒和老媽還有保姆都進到臥室裏去了,餐桌上隻剩下了韓之禮和向辰兩個人。

  看著向辰不說話的樣子有點局促,韓之禮本想給向辰一個下馬威,可事關自己女兒的幸福,不管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韓之禮自己還是有些緊張的。

  想要喝一口酒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一股甘香的暖流才下肚,緊接著向辰所說的話,險些讓韓之禮把才咽下的酒給吐出來。

  “臭小子!”

  憤憤的罵了一句,韓之禮重重的放下杯子。

  Duang的一聲,嚇了向辰一跳,不過臉上卻是找不到任何懼色。

  “老子緊張個屁!老實交代,你是怎麽勾搭上我家閨女的?”

  韓之禮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精巧的控製力道,生怕被屋子裏的三個女人聽見,小心翼翼的探頭看了看,韓之禮這才放心了許多。

  “跟常青藤的交流會還沒有找你算賬,現在又欺負到我女兒的頭上來了,臭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緊緊地瞪著向辰,都說婆媳關係讓人頭疼,在韓之禮看來,自己跟麵前這個臭小子的對立站位遠遠的要比婆媳關係還要複雜。

  “老爺子,我隻是到您這裏來蹭個飯,不至於先是您這樣苦大仇深吧?再說了,最早的時候你坑我錢,我也沒有跟您老人家計較!”

  向辰笑著,最早跟韓之禮認識的時候,老人家直接坑了自己一筆天價停車費,之後在自己替黃澤濤打擂台,這老小子又是躲避自己,想要給自己甩鍋,這些事向辰都沒有計

  較,但是現在突然對自己發火又是什麽情況?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就問你,是不是我家丫頭雇你回來氣我的?”

  韓之禮寒著臉,一丁點好臉色都不給向辰流露。

  “老爺子,不是你點名要見我的嗎?”

  向辰一頭霧水,然後隻能報以苦笑。

  聽到向辰的話,韓之禮明顯一愣,而後稍作思量,好像是也記起了,的確是自己讓眼前的這個臭小子到麵前來報道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韓之禮活了這麽大的歲數,砸了自己的腳不要緊,忍著疼痛再去砸別人就好了!現在韓之禮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眼前這個在朱如至生日會上大出風頭的年輕人絕對不能成為自己的女婿,韓之禮決不允許自己女兒受到半點傷害!

  “離我們家丫頭遠一點!”

  “現在是你點名要見我!”

  “如果你要是對我家死纏爛打糾纏我家丫頭,老頭子我就算是拚了命都讓你血濺五步。”

  “我低血壓,可能滋不了那麽遠!”

  “我血壓高,信不信我濺你一身?”

  “老爺子,您厲害!”

  向辰對韓之禮豎起拇指,之前一老一少還像是鬥雞一樣,這會兒向辰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對韓之禮豎起拇指。

  向辰泄氣之後,韓之禮的鬥誌也不再是像之前那麽昂揚。

  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韓之禮再次開口的時候,說話發出的聲音也輕柔了許多。

  “我愛人去世的早,我們家丫頭是我一手帶大的,第一次見到這小丫頭的時候才這麽大。從她呱呱墜地,到現在,我家的丫頭已經是大姑娘了!”

  韓之禮伸手在自己的麵前比劃了一個大小,像是在跟向辰形容韓語湘出生的時候有多大,但從韓之禮的神態來看,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小時候,我對她有過很多期望,久藏深閨也好,像是她媽媽一樣跳舞也很好,但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丫

  頭竟然選了警察。”

  向辰不知道該怎麽插話,隻得給自己學著韓之禮不久之前的樣子,自飲自酌的滿上,然後一口吞下辛辣。自己第一次見到向陽的時候,她可能比小時候的韓語湘要大上那麽一些,但同樣是作為父親,向辰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理解韓之禮內心的想法。

  雖然向陽和韓語湘兩個人還是有一定出入的,但就像是韓之禮對韓語湘有所期望那樣,在向陽成長的過程中,向辰對她也是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也產生過很多不同的期望。就比如向辰認為向陽以後的男朋友肯定要是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向陽多半是要被淩雲那個王八蛋給拱了!

  跟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或者說跟天下的大多數父母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望子成龍,可是真正美夢成真的卻沒有多少。

  “許多時候,當父母的總是想要子女成為翱翔在天空的雄鷹,於是把自己的期許不停的壓在子女的脊背上,可是如此規劃子女的人生,子女們真的會開心嗎?”

  向辰拄著頭,看向韓之禮,自己對麵的是當代大儒,對於子女的教育問題,應該可以給自己一些指導性的意見。

  韓之禮愣了愣,怎麽也沒有想到看似粗糙的向辰,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笑了笑,韓之禮想要回答向辰的時候,卻猛地發現,對於向辰的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向辰再次給自己斟酒,也沒有忘了韓之禮的空杯,順手將韓之禮麵前的杯子也滿上。

  既然韓之禮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那向辰就嚐試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覺得他們是不開心的,父母都不靈的事,憑什麽讓子女去做到更好?這是講不通道理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的失望,其實都是在自尋煩惱。”

  說著話,喝著酒,興許是酒微辣,向辰又掃蕩了些殘餘的飯菜,然後繼續開口。

  “所以韓校長,您真的了解您的女兒嗎?或者說你們有多久沒有坐下來聊聊天了?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