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絕不低頭
  兩個敵人都受了致命傷,但他們沒死。

   非但沒死,他們的行動甚至沒有受到影響,一名阿瑞斯的信徒揮舞著戰斧,繼續向曼達發起挑釁。

   史丹利看著曼達,曼達衝著謝爾泰吼道:“你的士兵根本打不死,這難道算得上公平的對決嗎?”

   “誰說打不死?是你打的不夠用力!”謝爾泰嗤笑一聲,“他們有非常強韌的身體,這是神靈賜給他們的天賦,在這塊戰場上,戰士們可以使用天賦。”

   阿瑞斯的信徒有打不死的天賦?

   曼達殺過不少阿瑞斯的信徒,他們的身體是肉做的,不是鐵做的,殺他們的時候一點都不費勁。

   史丹利在旁提醒道:“他們的傷口不怎麽流血,這和活屍非常相似,我懷疑有人用了冥王的技能。”

   “你能用技能嗎?”

   史丹利搖頭道:“我的技能被剝奪了,要是我能操縱活屍,早就把那旗子搶了回來。”

   曼達是七階信徒,尚且被規則剝奪了技能,難道附近還有更高階層的冥王信徒?難道阿基拉在這裏?

   原初之力都無法突破匯聚的秩序,難道阿基拉能突破?

   不可能,除非規則有漏洞。

   隻要能抓住規則的漏洞,曼達會立刻衝上去要了謝爾泰的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曼達攥著洞悉之眼注視著每一個敵人。

   除了謝爾泰,沒有人身上有神力湧動,戰場也沒有神力的痕跡。

   難道這真是身體天賦?

   阿瑞斯的信徒早該絕種了,他們可能成了活死人,這可能是克洛諾斯給他們的天賦。

   第二個沙漏即將走完,謝爾泰高聲呼喊道:“你準備放棄第二次機會了嗎?”

   一個小夥子站了出來,他是約素甫的部下。

   “大人,我去試試!”

   史丹利搖頭道:“別白白送死。”

   “沙漏就快走完了,與其浪費一次機會,不如讓我去試試,哪怕看出敵人的成色也算我沒白死!我不會戀戰的,如果沒希望取勝,我會立刻跑回來。”

   小夥子擦了擦約素甫臉上的血跡,他跨上了戰馬,回頭看向了軍陣的末尾。

   那個破衣爛衫的叫花子還在那裏,看到了小夥子的目光,他趕緊躲到了其他士兵的身後。

   小夥子拿起長矛,衝向了戰場。

   第一名敵人迎了上來,小夥子和約素甫的戰術一樣,仗著出手快,先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隨即他立刻抽出長矛,躲過了劈來的戰斧。

   他沒有往前衝,調轉馬頭繼續和敵人周旋。

   對方的戰鬥天賦比他好,但戰鬥經驗明顯遜色,小夥子騎著戰馬繞著他打轉,用長矛在敵人身上戳了幾個窟窿。

   敵人的行動遲鈍了不少,貌似謝爾泰沒有撒謊,這些阿瑞斯的信徒沒有不死之身,隻是身體強韌而已。

   像這樣一直周璿下去,小夥子能把對方戳成篩子,但對方沒給他繼續周璿的機會。

   第二名敵人趕了上來,史丹利喊了一聲“快走!”

   小夥子立刻撤退,這一戰雖然輸了,但收獲頗豐,至少明白敵人不是不壞之身。

   小夥子也很激動,眼看馬蹄即將踏出戰場,忽見他的身體猛地一顫。

   一枚箭鏃從胸口穿了出來,小夥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身子一軟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是伽坦,在剛才戰鬥的過程中,他從隊伍的最末來到了戰場中央,趁著小夥子轉身逃跑,一箭射穿了小夥子的胸膛。

   小夥子躺在地上,還在掙紮,伽坦又補了一箭,射穿了小夥子的脖子。

   小夥子死了,伽坦拉開長弓,把箭鏃對準了曼達。

   曼達盯著伽坦,扯開了自己的衣襟,指著自己的胸膛道:“來呀,向著這裏射一箭呀!來呀!你這孬種,你這雜碎!倒是來呀!”

   伽坦拉滿了弓弦,神色越發猙獰。

   “快點來呀,別怕!你不認得我嗎?你不恨我嗎?當初你兩次敗在我的手上,用所有士兵的生命換了你自己一條狗命,你怎麽還有臉活在這世上?謝爾泰用了什麽法術把你變成了活死人?我真替阿瑞斯感到羞恥,他怎麽會有你這麽愚蠢的信徒,你的愚蠢和無能讓他失去了一切,而你卻還像蛆蟲一樣苟活在這世上!”

   伽坦怒不可遏,眼看就要鬆脫弓弦。

   曼達就盼著他會這麽做,謝爾泰的規則裏規定不能傷害雙方的主帥,他很想看看違反規則的後果。

   “把弓放下!”謝爾泰嗬斥一聲,“別忘了我教過你的規矩!”

   伽坦放下了長弓,重新回到了隊尾,謝爾泰抽掉了第三個沙漏的隔板,放聲笑道:“很遺憾,你又失去了一次機會。”

   約素甫的部下再次站了出來,這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兵,和之前的小夥子一樣,他摸了摸約素甫的屍體,看了看遠處的叫花子。

   當他即將踏上戰場時,序莫拉搶在了他前麵。

   “別浪費機會,我給你帶三顆人頭回來,我能做的就這麽多。”

   說完,他長嘯一聲,化身為威風凜凜的三頭犬,一躍而起,踏上了戰場。

   他的速度奇快,沒等第一個敵人做出反應,已經衝到了近前。

   那名敵人受了重傷,他舉起戰斧隻想和序莫拉搏命,但序莫拉沒有選擇正麵硬鋼,他趴低身子,一口咬斷了一條馬腿。

   聰明的戰術,斷了腿的戰馬當即栽倒,敵人仰臥在地,沒等他爬起來,三頭犬一腳踏上了他的胸膛,右邊的頭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他的頭顱。

   戰術非常成功,序莫拉衝向第二名敵人準備故技重施,沒想到這名敵人沒有向前,反而掉頭後撤,序莫拉追了上去,沒追幾步,發現自己上當了。

   他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六名阿瑞斯的信徒圍成一個圈,戰斧從四麵八方砍了下來。

   再想咬馬腿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要命了,一把戰斧砍中了他的肩膀,序莫拉忍著劇痛,咆哮一聲,撞開了一匹戰馬,瘋狂跑回陣地。

   一枚羽箭射進了序莫拉的左肩,又是伽坦。

   序莫拉忍著劇痛,仍在狂奔。

   又一枚羽箭射穿了右邊的頭顱,序莫拉險些摔倒。

   第三枚羽箭射中了他的後退,序莫拉連滾帶爬終於逃離了戰場。

   他倒在了布雷頓麵前,重傷之下的序莫拉變回了人形,呻吟幾聲陷入了昏迷。

   “他還活著!”布雷頓喊道,“誰來救救他!”

   布魯托趕緊上前施治,好在序莫拉還剩下一口氣。

   被咬掉腦袋的敵人沒能站起來,付出了兩死一重傷的代價,終於換走了一個敵人,這還是在拚上了一個四階三頭犬的極限操作。

   謝爾泰抽掉了第四個沙漏的隔板,喊一聲道:“祝賀你,克勞德賽侯爵,這戰算是打平了。”

   趁此機會,美杜莎偷偷看向了一名阿瑞斯的信徒,那家夥也在偷看著美杜莎。

   隻要一次對視,兩次呼吸的時間,美杜莎就能把他變成石頭。

   紅眼閃爍,第一次呼吸過去了。

   美杜莎一笑,以為能白撿個便宜,可兩次呼吸過去了,對方沒有變成石頭,美杜莎的胸前突然多了一道傷口。

   鮮血順著衣衫滲了出來,美杜莎捂著胸口坐在了地上。

   布魯托趕緊衝了過來,她的傷口很深,光是止血就廢了不少力氣,謝爾泰喊道:“這算是一次警告,男人的戰場不歡迎女妖!”

   他果真製定了針對美杜莎的規則,貌似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不停派人出戰去消耗對方。

   那名老兵衝了上去,傷到了一名敵人,最終在圍攻之下陣亡。

   一名蛇妖衝了上去,因為速度太慢,沒能傷到敵人,被亂斧砍死。

   三名將領先後衝了上去,砍掉了一個敵人的腦袋,三人全部陣亡。

   ……

   地上的屍體排成了一行,謝爾泰打開了第二十一個沙漏。

   “太殘忍了,”謝爾泰長歎一聲,“曼達·克勞德賽,為什麽不愛惜你勇敢的將士?我都替你感到心疼!跪下來向我磕個頭,這場決鬥到此為止,你看怎麽樣?”

   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將士們麵麵相覷,沒有人再敢站出來。

   他們不是沒有勇氣,但比他們強的人現在都倒在了他們麵前。

   米爾洛低聲和史丹利耳語:“不能浪費機會了,機會很寶貴,每一次都很寶貴,你知道我們該怎麽做。”

   史丹利咬咬牙,低聲道:“你能對付幾個?”

   “有把握的話,三個,”米爾洛跟史丹利說了實話,“運氣好四個,不可能超過五個,我沒有活著回來的可能。”

   沃姆在旁道:“我能對付三個,我還能吐絲,也能飛,這是我的天賦,隻是我擔心那個人的弓箭,不過沒關係,我也沒打算活著回來。”

   托卡在旁道:“我也能對付三個,用我特製的火矢,隻要有三次開弓的機會就夠了。”

   奧格道:“偉大先知會幫我躲避一些攻擊,我知道我會死,但我至少能對付兩個。”

   布魯托悄悄上前道:“我帶了特殊的毒藥,不管他們是人還是活屍,都能讓他們化成血水,對付兩個應該不成問題。”

   史丹利攥緊了韁繩,點點頭道:“我能對付三個,運氣好能對付四個,到了冥河邊上等著我,冥王會給我一點關照。”

   曼達的身體在顫抖,他能清晰的聽到每一句話。

   這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在用生命計算著數字。

   米爾洛朝著曼達笑了笑;“傻小子,別為我們流淚,等我們都死了,剩下的隻能交給你,如果連你也死了,我們就在冥河邊上結伴而行,哪怕克勞德賽家族還有一個男人,就絕不能向那雜碎低頭!”

   “還有女人,”跟著曼達這麽久,美杜莎學會了一點通用語,她聽懂了米爾洛的話,她捂著傷口,奮力喘息道,“我還能再挨兩下,就算用蛇發我也能咬死兩個!”

   米爾洛喝了一口酒,提著彎刀走向了戰場。

   忽聽身後有人喊道:“夠了,別特麽丟人現眼了。”

   曼達回過頭,看到了政務大臣萊西奧。

   “你們很有血性,這點我很喜歡,”萊西奧一臉失望道,“可你們那愚昧的模樣實在讓我看著難受,你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打仗,遇到了一場逆風的戰鬥,你們除了拚命什麽都不會,讓我教教你們到底該怎麽做。”

   萊西奧轉過頭,看著公子蘇斯道:“給我找一匹最快的馬來。”

   公子蘇斯跑到了負責輜重的隊伍裏,指著一匹大黑馬道:“這匹馬是最快的,隻是沒法騎。”

   這匹馬有七尺高,是曼達和美杜莎從冰原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弄回來的野馬,一共弄回來,兩匹死了,隻剩下這一匹還活著,因為性情太烈,隻能幹些拉車的粗活。

   蘇斯道:“這就是最快的馬,比一般的馬快了一倍……”

   話沒說完,上去解車套的士兵被一腳踢翻在地,人事不省。

   政務大臣抿抿嘴唇道:“給我找一匹第二快的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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