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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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解開了謎題,得到了一塊璞玉,看上去就應該是一件不錯的物品。

  但是欣喜的心情卻不得不戛然而止,危機感帶著寒氣衝到了薑陵的腦海。

  有人持弓搭箭,在後麵居高臨下地瞄準了自己。

  驚恐沒能讓薑陵失去思考能力,在下一瞬間,薑陵抓起盾牌,麻利地一個滾身,然後毫無尊嚴地趴伏在了石像後麵,並舉著盾牌擋住了腦袋。

  如果被人射死在這裏,什麽都白費了。

  “他怎麽有弓箭?他怎麽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身後?他為什麽上來就要攻擊?剛剛死掉的玩家是他殺的麽?”這些問題在薑陵腦中一閃而過,並不停留,因為他已經開始思考怎麽才能對抗此人。

  “雖然不清楚此人射擊能力如何,但開闊地帶與其對峙必然不理智。”薑陵轉頭瞥了一眼身邊不遠處的森林,想著要衝到森林裏占據地形優勢。

  但是山上那持弓者,卻開口說話了。

  “嗨,朋友,咱們先和平的談一談怎麽樣?”一個透著年輕和活力的聲音,裏麵似乎也有著幾分緊張。

  薑陵稍稍抬起盾牌,通過盾牌和石像的縫隙看向那人,發現他已經放下了弓箭,雙手在身體兩側,但是還是一手握弓,一手持箭的狀態。

  “你什麽意思?”薑陵必然是沒有直接相信他,但還是與其答話。

  “是這樣的,我看你身手和反應都不錯,要不結盟怎麽樣?你也發現了吧,這不是單純的各自為戰,隻要我們聯手幹掉其他人就可以了。”那人說著,竟走下了石山,緩緩向薑陵靠近。

  “你先停下!”薑陵喊了一聲,已經做好了衝進森林的準備,不過他見對方真的停下之後,便沒有行動,而是轉而問道:“我剛剛要是反應慢些,豈不是都被你射死了!?”

  “我也是剛見到除我以外的玩家,第一反應肯定是瞄準啊…”那青年解釋了一句,隨後笑了笑,非常坦誠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真的反應不過來,被我一箭射死,說明你太弱了,我也的確不會和你談結盟。你說呢?”

  薑陵沉默了片刻,雖然對方說的有些冷血,但是不得不說非常正確。就算是要結盟作戰,必然要找些有實力的人做搭檔,而弱者直接殺掉淘汰,才能增加自己的勝算。

  薑陵並不反感對方的說話,反而知道對方的確是個坦誠之人,但他還是謹慎地說道:“你說的我理解,但現在你有弓箭,主動權在你手上,你總得拿出誠意。”

  對麵那青年聞言又笑了笑,竟是出乎薑陵意料地大氣,直接將箭放回了背後的箭簍,還將弓斜跨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攤開雙手,道:“有誠意不?”

  薑陵見狀站起了身,點頭道:“我叫薑陵。”

  “黃烈。”青年嘿嘿一笑,再次向薑陵靠近。

  薑陵想了想,也向前走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薑陵握著盾牌的手握得很緊,身上很多神經都緊繃著,但是外表要做出一副平淡的樣子。

  他並沒有陰對方一下的打算,但是他做足了不讓對方陰自己的打算。

  直到兩人麵對麵,伸出手,握在了一起。

  薑陵心中放鬆了一些,而且他感覺到對方手心裏有些濕潤,看樣子對方也緊張到捏了一把汗。

  不過當兩人手握在一起那一刻,算是稍微卸下了一部分心理防線。雖說在這種你死我活的

  戰場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的確不算理智,但是既然明白與其他玩家結盟作戰是一個最佳的策略,那就總要去試著做。

  “你好。”黃烈咧嘴笑了笑。

  薑陵打量了他一眼,這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大概二十歲上下,頭發有些發黃,皮膚略黑,長著一副桃花眼,機靈之中透著些許可愛。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薑陵雖說難稱閱人無數,但是從黃烈的眼神來看,應該不是一個工於心計之人。

  薑陵也真誠地笑了笑,道:“剛剛可嚇死我了。”

  “對不起。”黃烈道了歉,解釋說道:“進遊戲不久我就打定了主意找幾個隊友的,不過爬上小山看到你的背影,出於緊張,我的第一反應隻能是撚弓搭箭。”

  “沒關係了。”薑陵點了點頭:“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好。”黃烈看了一眼薑陵手中的盾牌,說道:“這就是你找到的東西。”

  薑陵苦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黃烈肩上的弓,道:“比你的武器差遠了。”

  “別羨慕了,我這就四支箭。”黃烈側身讓薑陵看了一眼自己的箭簍。

  見對方這個舉動,薑陵又覺得對其信任了很多,好奇道:“你真的能從剛剛那個距離射中我?”

  黃烈不好意思地笑道:“一箭射死是吹牛,但是有七成的把握能射中你。”

  雖然如此,薑陵還是覺得有些驚訝,如果對方說的是實話,那他就已經很厲害了。

  要知道電視裏那些百步穿楊的武將俠客多如牛毛,但現實中,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以弓箭射中五十步外的靶子都不是一件易事。

  而自己剛剛距離黃烈,足有百步,他有七成把握射中自己,哪怕是打些折扣,能有五成把握,那也必然是強過普通人的。

  “之前參加過市區的射箭比賽,拿過獎…三等獎。”黃烈解釋了一下,隨後他探頭看了一眼那石像。

  薑陵心裏有些緊張,不由再次心生警覺。

  畢竟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必然是在那裏發現了什麽,萬一黃烈起了貪念…

  但是黃烈隻是瞥了一眼,便笑道:“你很厲害啊,看來我要抱大腿了。”

  對方如此豁達,薑陵放心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把自己找到的古玉拿出來給黃烈看,也沒有解釋,黃烈也很自覺地不再多問。

  “事先說好啊,咱們現在就是隊友了,首先不能彼此攻擊,要攜手並肩,共同作戰。不過談不上同生共死,萬一你我誰陷入了必死的局麵,另一方再作舍棄或者…補刀。你覺得呢?”黃烈又是非常直接地說了出來。

  “好。”薑陵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便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就商量著前進吧。”黃烈問:“現在去哪?”

  薑陵想到:“我是從那邊過來的,而是你從這邊來的,想來兩邊海岸都探索的差不多了。”

  “那就進樹林唄。”黃烈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並肩向樹林走了過去。薑陵又說道:“看你和我的情況,估計所有玩家的出生點都在海邊,應該就是這個小島的外圍。”

  黃烈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走的方向就是前往島的中心,也不知道其他玩家會不會往中心走。”

  “我覺得無論他們往不往中心走,我們都應該過去,雖說出生點附近相對安全,但是可探索的東西也少,而島中心可能會有些不錯的東西。”薑陵如此

  分析。

  之前薑陵就否定了在出生點附近躲藏的打算,一點是出生點附近必然可獲得的資源有限,一點是薑陵認為這個遊戲不會給玩家這種投機取巧的機會。

  黃烈伸手撥開樹枝,警惕地看著森林內的環境,說道:“危險會不會隨之增加?”

  “按道理說,會的。”薑陵踩在林間樹葉鋪蓋的土地上,慢慢前行。

  周圍是一些不知道品種的樹,有點像樺樹,樹幹發白,但樹葉很大,遮擋了絕大多數陽光,僅有一些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地上,形成明亮的光斑。

  兩人相距三四米遠,在林中穿行,因為要警惕四周,兩人也沒有對話,隻有衣服和樹枝摩擦發出沙沙的輕響。

  森林裏沒有什麽奇怪的物品,也沒有動物,甚至不過是幾分鍾,兩人就看到了前方樹林邊緣。

  “可算出來了。”黃烈推開惱人的樹葉,快步前行,想要衝出樹林。

  可是薑陵這時發現自己的衣服竟恰巧被一個樹枝勾住了,他解開那樹枝,剛要出言提醒,但是黃烈已經快步衝出了樹林。

  隨後,便是一聲短促的驚叫和摔倒的聲音。

  薑陵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扯開樹枝快步衝出,見到黃烈已經被撞到在地,而一人跪坐在他胸口,一隻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竟握著一隻匕首,就要往他額頭刺。黃烈正拚命抵住那人持刀的手腕,扭動身體掙紮。

  那是一個身穿灰衣的青年男人,他見薑陵出來不由也是驚愕,他也是偶然路過時擦覺樹林裏有人要出來,所以潛藏在附近準備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因為林中樹木茂盛,他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樹林裏不是一個人,而兩人。

  薑陵第一反應就是掄起了左手,也就是掄起了盾牌,狠狠砸在了那人臉上。

  隨著鼻血飛濺,那人腦袋一歪,壓製不住身下的黃烈,被黃烈掀翻,驚慌而憤怒的黃烈翻身而起,伴著咳嗽罵了一聲娘,隨手拾起一隻滾落在地的箭,直接刺了過去。

  那人張嘴似乎要求饒,但是那被削的非常尖銳的木箭,下一瞬便刺進了他的口中,穿過血肉,穿過骨頭,然後從後腦探出尖銳,帶出了些許鮮血。

  黃烈也一下子呆住了,鬆開了手,薑陵一時也有些發怔,僵在原地。

  那人雙目瞪圓,寫滿了驚恐和痛苦,他張著嘴巴,發出嗚咽的聲音,雙手不知所措地在嘴巴前顫抖。

  那支箭就那樣筆直的插在他的口中,由於閉不上嘴,鼻子裏流出的血落進了嘴裏,嘴裏的血則順著箭身,滴滴答答落在了地麵。

  大概過了半分鍾的時間,那人才緩緩倒地,死不瞑目。

  “殺…殺人了。”黃烈顫聲嘟囔了一句,隨後狠狠搖了搖頭,咬牙道:“是他要殺我的。”

  “別在意,隻是個遊戲,我們是玩家。”薑陵拍了拍黃烈的肩部安慰。

  但實際上,薑陵的心中自然也是難以接受。

  雖然這隻是個遊戲,但是由於是精神投入式,各項感覺過於逼真,眼看著一個人痛苦地死在了自己麵前,甚至說死在了自己手下,想著那人瞪圓的雙眼中的驚慌和痛苦,一時間真的很難平靜。

  但是想來這就是自己參加遊戲後必須要做的吧。

  這可是天決戰場,是戰場,不殺人怎麽叫戰場。

  殺人和被殺,很好選擇啊。

  【已有一名玩家死亡出局,場上剩餘八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