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總找我的錯,你就沒錯?
  她就這麽被拖著拽著,進入酈園大廳。

  薄以澤的步伐大,顏一晴跟不上,幾乎是身體前傾,一路小跑。

  再加上,她穿的是拖鞋,跑起來踉踉蹌蹌。

  管家原本歡天喜地的迎上來,見這情況,趕緊收起笑容,都不敢靠過去。酈園其他傭人,更是不敢靠近。

  這個情況,管家不得不硬著頭皮過去:“薄先生,太太懷著孕,您……”

  “滾開。”

  薄以澤扯著顏一晴上了樓。很快,清淨的酈園,發出一道摔門聲。

  砰的一聲,顏一晴後背一顫,跟著發抖。

  顏一晴跟薄以澤夫妻這麽久,他下一步想做什麽,她稍微過一下腦子,就明白了。

  “薄以澤,你放開我!”顏一晴的拖鞋,不知什麽時候跑掉了,她光著腳,雙腳死死的抓住地板,身體往後倚,不肯往前走。

  “我說了,沒有,我跟雲頌什麽都沒有!我承認剛才是故意說的,你怎麽就不信!”

  她用上哀求的語氣,臉是蒼白的,大聲喊叫,臉漲得通紅:“我是孕婦,我還沒有饑渴到那種程度!”

  “你覺得,我信?”薄以澤轉過身,麵無表情,“情侶浴袍,恩愛昵稱。顏一晴,你傻,還是我傻?”

  薄以澤從來沒有這麽惱怒過,心也從來沒如此抽疼。

  那個親密的稱呼,猶如一根針,梗在他心上!

  他瘋狂妒忌,瘋狂吃醋,哪還有理智可言?

  烙鐵一樣火熱的大掌,捏住顏一晴的脖子,薄以澤拎著她往浴室去。

  浴室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寸秒都不耽誤,毫無留情的拽掉顏一晴身上的浴袍。

  外麵陽光正好,跳動的陽光穿透玻璃,落入浴室裏,把浴室裏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顏一晴沒地方躲,沒地方藏,身上,隻剩下貼身的衣服。

  一瞬間,她崩潰的哭出聲。

  陽光落在她的皮膚上,燒得她渾身都疼。

  顏一晴的身體不停的抖,她以為,這樣已經足夠屈辱。下一秒,薄以澤就告訴她,遠遠不夠!

  薄以澤把她扯到淋浴下,讓水流不停的衝刷著她。

  薄以澤用行動告訴她,她太髒了,她需要清洗。

  顏一晴閉上眼,仿佛回到昨天的大雨中,也好像回到幾個月前,那個雨夜。

  “薄以澤!”顏一晴狠狠的抓住薄以澤的手臂,她仰著頭,澄澈的眼睛裏,寫滿恨意,“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你憑什麽猜我不原諒你,猜我跟雲頌勾搭,猜測我跟其他男人上床!”

  “就不能是因為……我不知道雲頌幫我,我沒跟雲頌勾搭,穿一樣的浴袍,隻是巧合嗎!”顏一晴嗓子裏冒煙,嗓子劈叉一樣,說起話來特別疼。

  但是,顏一晴沒有降低音量,甚至,比剛才的音量更大:“你為什麽總找我的錯誤,你就沒做錯嗎!”

  顏一晴頭頂的水流沒停,不停往下流,有的流進她的眼睛裏,再跟著眼淚一起往下落,有的鑽進嘴裏,跟嘴裏的苦澀混雜。

  還有她的頭發,黏膩的粘在臉上。

  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狼狽。

  薄以澤也沒好到哪裏去,身上的衣服早濕透,水流刺激他的傷口,螞蟻叮咬一樣抽抽著疼。

  最嚴重的,是他額頭上的傷口,差不多是泡在水裏。

  他的臉色不經意間變得慘白。

  “是,”薄以澤冷眼凝視顏一晴,他說,“我是做錯了,我不該放過唐又欣。可,我做過的一切,不夠嗎?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刀子也捅過了,人也懲罰了,非要把人送入監獄,或者把人弄死嗎?

  薄以澤也會疲憊,也會無措,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他呢喃著:“你說過原諒我,你衝我笑過的,你說讓我等你,你說,我們會回到從前的。”

  顏一晴彎著嘴角,笑出聲。

  這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

  她跟薄以澤所說的,完全不是一件事,她說的不夠清楚嗎?

  她已經引導他往雨夜的事情想了,不是嗎?

  他卻還停留在唐又欣那裏。

  還是說,他做過那樣殘忍的事情,早已經忘卻,丟在腦後,認為不值一提了?

  “你笑什麽?”薄以澤喉頭上下滑動,他繃著臉,一把捏住顏一晴的下巴,“不準笑!”

  顏一晴笑得更燦爛了,“你管我笑什麽,我就要笑,哈哈哈!”

  笑什麽?笑她怎麽愛上一個騙子!

  他騙到現在,她步步引導著他,他都不肯坦白。

  亦或者說,薄以澤根本不覺得他自己做錯了?

  顏一晴笑得眼淚直冒。

  “顏一晴!”薄以澤高高舉起手,細長的手,懸在空中。

  顏一晴笑容不止,她眼睛被水洗過後,亮晶晶的,她踮著腳,往薄以澤麵前靠近一點,把左臉伸過去。

  然後,她自己往臉上拍了兩下,“來,朝著這裏來,一回生,二回熟,你又不是沒做過。”

  薄以澤的手不停顫抖,胸口起伏不定,低著頭,紅著眼,望著顏一晴。

  因為咬著牙,他臉上的線條繃得緊實,輪廓更為分明,跟從地獄爬出來的死神一樣,可怕可怖。

  顏一晴其實還是害怕的。

  薄以澤的氣勢,仿佛要把她吞沒。

  但是,這個時候顏一晴哪能退縮?

  怕?忍著扛著!

  沒做錯事情的人,憑什麽怕?

  她笑容不減,彎著眉眼,直視著薄以澤,不躲不閃,“薄總,別墨跡,行嗎?”

  薄以澤嗓子裏,有點腥甜。

  他閉上眼,吞咽喉結,咽下所有苦澀。

  這麽僵持了好久,薄以澤突然張開手臂,緊緊的抱住顏一晴。

  “你幹什麽!”顏一晴掙紮。

  薄以澤把她抱得特別緊張,他就這麽抱著,什麽動作也沒有。

  一開始,他不說話。

  過去好一會兒,薄以澤的聲音,縈繞在顏一晴耳邊,他像是做了好大的決定,艱澀的說:“我把所有證據交出去,不幹擾司法,該怎麽處理唐又欣,就怎麽處理。”

  “你跟雲頌之間,我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不會處置雲頌。”

  “我們回到從前,別吵了,別鬧了。”

  薄以澤從來不知道,他居然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