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嘴上說相信,卻要拿證據
  顏一晴雙手合一,“第三個就告訴我們小公主,我保證!”

  “那第二個是誰?”

  “你二哥啊。”顏一晴回答得理所當然。

  薄歡先是一愣,緊接著笑得特別甜。

  不過,她還是哼聲:“女明星一頓飯隻能吃二十粒米,拒絕狗糧!”

  姑嫂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笑得特別燦爛,關係比之前更為親近。

  同一時刻,薄以澤趕到京城郊區。

  車停下,衛平迎過來,“薄總……”

  薄以澤繃著臉打斷他,“肇事司機在哪裏?”

  因為衛平發來消息,說是追到了肇事司機,所以,他才會匆匆趕來。

  衛平臉上劃過一絲愧色,快走兩步,帶領著薄以澤去往一輛廢棄汽車旁,“薄總,這就是那輛肇事車。”

  薄以澤眉頭一擰,“司機呢。”

  “……跑了,車裏沒有留下指紋。”

  薄以澤的手,搭在那輛車的車棚上,似笑非笑,“距離事發,馬上要過去二十四小時了。”

  “薄總,我接受懲罰。”衛平低下頭,臉上都是辦事不利的灰敗。

  薄以澤沒說話,目光落在駕駛座下。

  僅僅一眼,薄以澤的眼神,逐漸聚焦在一個點上。

  是兩根長頭發,帶著白色毛囊的頭發。

  頭發有點酒紅的顏色,粗糙,自來卷。

  能看出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護理過。

  衛平跟在薄以澤身邊多年,順著薄以澤的視線看去,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他戴上手套,取下那兩根頭發,並在副駕駛車座下,發現另外兩三根。

  衛平都取好,一並交給一旁的下屬,放在專門的塑料袋裏。

  “薄總,是我的疏忽,我這就送去醫院,檢驗DNA。”

  薄以澤這次點了根煙,青煙從紅色的煙頭冒出,向上漂浮,朦朧他的臉。

  繚繞的煙霧裏,薄以澤薄唇微啟:“衛助理,事情結束後,自己領罰。”

  衛平自認辦事不利,沒有任何異議。

  薄以澤沒說話,冷冰冰的開車離開。

  回醫院的途中,薄以澤去了趟公司,把積壓的文件合同帶走。

  下了樓來到車庫,薄以澤正要折返回醫院,他接到衛平的電話。

  那邊,衛平的氣息不穩,帶有明顯的慌亂:“薄總,經過比對,頭發是葉冰雅葉小姐的。”

  薄以澤眼睛倏地一眯,散發冷涼的幽光,他緊攥方向盤,手背上暴起青筋。

  “但是,”衛平話音一轉,“我剛讓人查過監獄那邊,葉冰雅半月前,吞食玻璃進入醫院,已經去世。”

  “去世?”

  這麽大的消息,為什麽沒有半點風聲?

  衛平猜到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因為她是前市長的千金,這件事被壓了下來,沒有外傳。簡單下葬,事情便結了。”

  薄以澤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很明顯……假死,替死。繼續說。”

  衛平停頓數秒,“是的,您說的沒錯。警局上頭透露,葉冰雅事件是前任市長的舊友辦的。至於那個舊友是誰,聽說在東南一片,有一定的勢力,屬下暫時沒查清楚,僅僅隻能查到這個地步。”

  “東南?”

  “是的。”

  薄以澤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葉冰雅,東南,雲城,雲頌,唐又欣。

  太簡單了,這一連串輕易便能捋出來。

  薄以澤終於發出一聲失望的冷笑,“兩件事。第一,調查雲頌跟唐又欣,我說過一次,衛平你的速度太慢;第二,找到葉冰雅,一天之內。”

  “去找,找到人,你跟喬雙夢的婚禮,我包了。”

  衛平緊繃的神經,好不容易放鬆一點,他本想告訴他家大老板,他跟雙夢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想了想,他閉上嘴,總歸會有那一天的。

  “是!”衛平的血性,徹底被激發。

  薄以澤掛斷電話,在地下車庫呆了片刻,他重新把昨天鬆塘路的視頻,看了一遍。

  畫麵裏,唐又欣緊張的扶起顏一晴,扶著往前走了兩步,顏一晴甩開唐又欣。

  然後,顏一晴向前踉蹌,撲倒在地。

  早晨,顏一晴沒醒時,薄以澤看過一遍。

  他認為,顏一晴摔倒是她甩開又欣時,力度沒控製住,才會導致的。

  顏一晴之所以會認為,又欣推她,是因為顏一晴跟又欣兩人氣場不和,積怨已久,誤把自己的失誤,當成又欣的推搡。

  薄以澤反複倒拉進度條,把這一幕,反反複複的看。

  一次又一次,薄以澤把觀察的範圍,縮減在兩秒之內。

  不對!

  錯了,是他錯了!

  顏一晴的確是被推倒的。

  視頻裏,唐又欣的臂肘,有一個極其不明顯的,向前推搡的動作。

  藏得太嚴實。

  幾乎看不到。

  偏偏,證據就在這裏,不容置喙。

  逼仄的車內,充斥香煙刺鼻的味道。

  薄以澤的胸口憋得脹痛。

  因為江餘現的病、顏一晴懷孕,他太久沒抽過煙,今天抽太多,他的身體承受不了。

  薄以澤的大掌用力捏住手機,他並不想承認,這份痛是因為……

  他其實,沒有真正相信顏一晴的話。

  嘴上說相信,卻偏要拿到證據,他這算得上什麽相信?

  他在懷疑什麽?

  懷疑顏一晴對他撒謊嗎?

  薄以澤很肯定,如果推搡顏一晴,害顏一晴差點喪命的人,是隨便一個甲乙丙,甚至不用顏一晴說,對方是罪魁禍首,不管對方是出於好心還是惡意,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昨晚,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一直拒絕思考。

  現在,答案清清楚楚。

  手機裏,鬆塘路的視頻仍在播放。

  無聲,卻有聲。

  薄以澤看著顏一晴第一次被推倒時弓著腰,捂著小腹的恐慌模樣。

  再看著顏一晴第二次被推倒雙膝跪地,身下淌血的畫麵,他低喘一聲,胸口很疼。

  疼到麻木,疼得喘不過氣。

  沉默半晌,薄以澤開車離開車庫。

  沒多久,車便停在花園洋房。

  他木著臉,大步進屋。

  出來倒垃圾的阿姨看見他,臉上浮現一絲喜色,迎上前,“薄先生,您來啦?正好,唐小姐剛回來。”

  薄以澤沉默的推開阿姨。

  阿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心裏咯噔一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唐又欣在雲頌那裏住了一晚,本來,雲頌是要陪她過來收拾東西的,正巧有人找他,她便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