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這場盛宴,你慢慢享受
  薄以澤熟悉這個陌生的號碼,頓時,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轉而,他看向顏一晴時,麵色難掩的蔭翳和恨意。

  但顏一晴沒看到,剛才“他不會出現”的想法,太過可怕,以至於薄以澤忽而出現在她麵前,一股強烈的電流衝到後腦勺,她的腿都差點軟掉。

  若不是薄以澤抓住她的手腕,她都要站不住了。

  她收回手,抬頭,看向薄以澤,長長的吐氣,“是啊,找你。”

  “我以為你要臨陣脫逃呢。”顏一晴半真半假的說。

  她的胡思亂想,真的把她嚇到了。

  她無法想象,如果今天薄以澤不出現,她可能遭遇多麽可怕的境遇。

  還好,薄以澤來了。

  薄以澤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今天的顏一晴,很美很美,美到讓他明明恨她無情,卻也想壓在身下,狠狠的欺負她。

  “為什麽會覺得……我不來?”薄以澤低低的問。

  這個問題,明明是顏一晴主動挑起的,倒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薄以澤摩挲著顏一晴性感誘人的唇,淡淡一笑,“我對你的感情,你知道,我怎麽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裏?晴晴,什麽讓你產生這麽荒謬的想法呢?”

  他的力道很大,一點都不溫柔,唇瓣本來就嬌嫩,顏一晴感覺都快被薄以澤磨破了。

  很疼,可是她根本無處可躲。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薄以澤不對勁,他每一個字都冷冰冰的。

  他的呼吸,像是冷血的蛇,纏在她的脖子上,激起她一陣戰栗。

  顏一晴隻好別過臉,抿抿唇,等唇上沒那麽疼了,她才正過臉,回答說:“就是隨便想想,畢竟,你一直沒來。”

  “不,說實話。”薄以澤猛地捏住顏一晴的下巴,犀利的目光逼視顏一晴,“非要讓我挑明嗎?”

  聽著薄以澤冰冷的音調,顏一晴呼吸一緊,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問,“挑……挑明什麽?”

  薄以澤的心在流血。

  他想質問顏一晴,為什麽她不愛他,為什麽她敢欺騙他。

  他想挑明,她顏一晴之所以擔心他不來,是因為,她心裏有鬼,因為她害怕他知道“演戲”的真相,以此懲罰她!

  薄以澤的越想,心口越脹痛,他本來的確這樣想的,他本就打算直接走人。

  結果,他還是來了。

  他不舍顏一晴被人指指點點,不舍得!

  可是偏偏她演技這麽差,再次暴露她的心虛!讓他一眼看穿!

  顏一晴,你的演技為什麽不再高超一點,可以一直把他騙下去!騙一輩子也好!

  “挑明什麽?”薄以澤所有的怒意化作輕輕一笑,逼近顏一晴,自問自答,“當然是,我在跟你演戲啊,我怎麽可能愛你這種狠毒的女人呢。”

  顏一晴猛的向後一退。

  她的眼前有一瞬間是漆黑的,夏日的悶熱,全被薄以澤無情的話衝散。

  分明是很早就知道的真相,今天聽到,她還是剜心一般的痛。

  “哦。”顏一晴努力站穩,不敢多說一個字,她害怕多說一個字,她的眼淚會跟著落下。

  薄以澤拚了命審視顏一晴的眸,咬牙切齒觀察她的表情。

  平靜,平靜,還是平靜。

  薄以澤吞咽喉結,艱澀嘲諷,“顏一晴,我跟你公開,你覺得,你配嗎?”

  顏一晴眼眶裏蓄滿了盈盈的淚光,可是她的嘴角,勾起的卻是諷刺的笑。

  薄以澤從未覺得一個笑,居然比一把刀的威力,還要強。

  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暫時沒辦法,給又欣薄家二少夫人的身份,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愧疚。”

  “所以,為了補償她,我隻能讓你這個生孩子的機器崩潰,討她的歡心。”

  顏一晴快痛死了,她完整的一顆心,被人一刀一刀淩遲。

  她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人呢。

  是上輩子她做了什麽罪無可赦的壞事嗎?

  愛一個人,卑微下作,受盡屈辱,被人一口一個生孩子的機器,她是人,有生命的人。

  “那,我們離婚就好,我把位置退給她。”顏一晴說起話來,上下牙齒打顫,她竭力的隱忍,“你,饒了我。”

  顏一晴真的快喘不過氣了,“薄……以澤,饒了我……”

  薄以澤狠狠甩開顏一晴的下巴:“終於肯說實話,終於敢說出心裏話了?”

  他向前逼近,捏著她的脖子,幾乎是把人拎到自己麵前,躬身道,“離婚?做夢呢,這兩個字,永遠輪不到你先來說出口。顏一晴,孕婦……我還沒玩過呢。”

  顏一晴瞳孔收縮,“你說什麽……”

  他隻是低低一笑,那笑聲渾厚磁性,跟夜深人靜時,他抱著她,說著纏綿的情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如今,叫她膽戰心驚。

  薄以澤鬆開顏一晴,冷眼望著她,緩緩的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隨後,他放到耳邊,溫聲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又欣。”

  顏一晴瞪大眼,震驚的看向薄以澤,她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不停搖頭,“不,薄以澤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但,她眼睜睜看著薄以澤在接過這個電話後,臉色迅速的沉下來,嚴肅的說了一句,“好,我馬上過去。”

  顏一晴腦海裏的弦,被人一剪子剪斷。

  “顏一晴,”薄以澤收起手機,“這場盛宴,你慢慢享受。我,就先不奉陪了。”

  她當即伸出手去,想要去抓住他。

  可是,他避開了。

  “你不能走。”顏一晴說,“薄以澤,你不可以這樣丟下我的……”

  “又欣來電話了,我怎麽能置她於不顧?”他問,“難道你認為,你比她重要,我會把你放在優先考慮的位置上嗎?”

  喉間幹澀,又癢又疼,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薄以澤臉上的冷峻和無情,是傷害她最好的武器。

  他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就用這樣的神情望著她,就足以讓她……萬劫不複。

  薄以澤一步一步的後退,慢慢的遠離她,遠離舞會的中心。

  顏一晴的手,僵硬的頓在半空中,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