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們是生死不複相見的人
  “那你有沒有問過她,她想要的,不是金錢地位,而是愛情呢?”

  薄以澤嗬了一聲:“一個破產家族的千金,還有什麽資本談愛情。”

  “行吧。”江餘現歎氣,“我知道你這個人的性子,想做什麽就認準了,誰都拉不回來。那,我就在這裏祝你……順順利利,心想事成。”

  “但願。”

  想要順利……隻怕是有點難度。

  薄以澤也沒料想到,在顏家溫順乖巧不受寵的大小姐,實際上這麽的有性格。

  “走吧。”他起身,摁滅煙頭,“時間不早了。”

  兩個人走出公司,正要走向各自的專屬停車位的時候,路過的一個身影,卻引起了江餘現的注意。

  他腳步一頓。

  薄以澤回頭看他:“怎麽?”

  江餘現的神情,變得很凝重,隻是望著那邊。

  薄以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一個穿著白色短袖和修身牛仔褲的女人,低著頭,手裏抱著一大摞資料,還提著一個塑料袋。

  她一頭黑色的長發,五官小巧精致,一雙眼睛如秋水般,身形更是婀娜,前凸後翹。

  隻是她拿著這麽多的東西,略顯吃力。

  這個女人,就算是化成灰,江餘現也會認得,何況現在,她還從他麵前走過。

  “南霜?”薄以澤淡淡出聲,“這個時候,她怎麽會在這裏。”

  “不清楚。”

  “剛剛還一本正經的提醒我。”薄以澤勾起一抹淡笑,“江餘現,你先把你的風流債還清再說吧。”

  江餘現沒有理他,徑直快步走了過去。

  他站在了南霜麵前。

  南霜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後抬眼往上看。

  她看到是誰的時候,神色一下子就變了。

  兩個人對視著,眼神都極其的複雜,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兩個人的背景。

  薄以澤坐進車裏,按了一下喇叭,發動車子離開了。

  “江先生。”南霜笑了,“好巧啊,在這裏遇見了,真是難得。我們明明說過,這輩子都不要再相見的。”

  他沒有回應她的話,隻是說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拿這麽多東西?沒人幫你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想要從她手裏接過東西,動作十分自然流暢。

  南霜往後退了一步,而且還趔趄了一下,但是依然狠狠的揮開了江餘現的手:“江先生這麽憐香惜玉的性子,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啊。”

  江餘現渾身微僵。

  “我自己可以,不勞煩了。”南霜說,“另外,江先生,你擋著我的路了。”

  “南霜,”他喊著她的名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哀傷,“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嗎?”

  “我們都已經是生死不複相見的人了,還需要客氣這一套嗎?”

  江餘現聲音低了下去:“我隻是想幫你。”

  “心意我領了。江先生,你別擋道,就算是幫忙了。”

  “即便分手了……”江餘現看著她,“南霜,我們……”

  “江先生是忘記了,我們怎麽分手的嗎?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南霜的麵上,掛著得體的笑,“你可是劈腿出軌,被我捉女幹在床,人證物證都在啊。”

  他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晚風徐徐的吹啊吹,好像把他的心也給吹涼了。

  南霜越過他,擦肩而過,不,她連碰都沒碰到他的衣角,特意隔開了距離。

  是嫌他髒嗎?

  是啊,一個出軌的男人,而且還是和她表妹搞在一起的男人,髒到一個極點。

  江餘現回頭,看著她瘦弱卻後背筆挺的背影。

  她就是這樣,明明是敏感又脆弱,偏偏愛逞強,絕不喜歡把自己的無助展示於人前,隻會一個人默默消化。

  他費了很長的時間,才讓她對他敞開了心扉,接受他,在他麵前哭,在他麵前做最真實的自己。

  可到頭來……傷她最深的,卻也還是他。

  “恨我好。”江餘現自言自語道,“南霜,恨我比愛我好多了。一定要一直恨下去,一直一直,不要心軟。”

  …………

  酈園。

  薄以澤回到客廳,沒看到小女人的身影,略微不滿的問道:“她呢?”

  “太太在主臥,薄先生。”管家回答,“喝了一小碗粥,氣色好多了,睡一覺明天起來,肯定就恢複了,您別擔心。”

  “擔心?”薄以澤挑眉,“我什麽時候擔心過她?”

  管家:“……”

  您自己心裏沒點數麽?

  薄以澤徑直上了樓。

  顏一晴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個蘋果無聊的把玩著,卻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她抬頭看去,正好和推門走進來的薄以澤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你回來啦,老公。”顏一晴甜甜的笑了起來,“工作辛苦了吧,加班到這麽晚。”

  薄以澤挑了挑眉。

  “你吃飯沒有?不要餓著啊,身體是本錢,可不能隨意的糟蹋。我讓廚房給你下碗麵條?你覺得怎麽樣?”

  “你是暈倒,不是高燒昏迷。”薄以澤扯下領帶,解開襯衫上麵的扣子,“腦子糊塗了?”

  “人家這是關心你嘛。”

  薄以澤懶得搭理她,這女人突然這麽的反常,絕對有問題。

  他端著水杯,走到了她麵前,細細打量了她兩眼,發現她氣色神態都恢複了,才安了心。

  他正轉身要走,顏一晴卻叫住了他:“等一下。”

  “嗯?”

  “幫我把蘋果給削了吧。”她遞給他,“要是可以的話呢,最好能切成小丁。”

  “你讓我削蘋果?”

  “是啊,我是病號,難道不是你照顧我嘛。”顏一晴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還是說……你不會?”

  薄以澤真想把蘋果塞她嘴裏,讓她別說話了。

  “你還是睡著的時候乖巧,”薄以澤淡淡說道,“現在……”

  “現在是你磨人的小妖精。”她直接把蘋果塞到他手裏,又拿出水果刀遞給他,“開始吧,我知道養尊處優的你,肯定不會。但是沒關係,我不會嫌棄的。”

  薄以澤頓了頓,倒是很反常的坐了下來,真的開始削蘋果。

  與其說削……倒不如說是在砍。

  一個圓潤的蘋果,都被他給砍成了一個棱形,差不多就隻剩個核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