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你比我還沒心
  鎮國公從不把寧虞閔放在眼裏,何況禹帝一死,寧虞閔無人庇護,捏死他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他神情悠閑,也不說去救火,反倒高高在上的看著裴書珩。

  “我向來愛才,裴書珩,你若此刻向我低頭,先皇能給你的,三皇子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裴書珩壓下心裏的那份莫名怪異感。

  男子身姿挺拔,麵色淡淡,仿若鎮國公把刀抵在他脖間,都不能讓他改變心意。

  男子薄唇啟動,嗓音帶著冷意:“鈺國律令——謀朝篡位乃死罪,縱火皇宮對先帝遺體不敬者,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三皇子好大的威風,一路趕來罔顧人民,天理難容。”

  說著,他輕蔑的笑了笑。

  隨後姿態規範,卻又比旁人多了份從容。跪倒鈺旭桀跟前。

  “請二皇子處置逆賊。讓先帝得以瞑目。”

  寧虞閔挑了挑眉,懶懶打了個哈氣,提步上前,在裴書珩一側跪下。

  “請二皇子處置逆賊。讓先帝得以瞑目。”

  他的態度就代表著被氣的不省人事暈過去寧王和整個寧王府的態度。

  恭親王早就是鈺旭桀的人了。

  當下跟著跪下:“請二皇子處置逆賊。讓先帝得以瞑目。”

  二皇子黨派的人,紛紛跪下,他們人雖少,氣勢卻比鈺旭堯那邊的足。

  齊聲道:“請二皇子處置逆賊,讓先帝得以瞑目。”

  回音在大殿中一遍遍的回蕩。

  局勢一下子搬了回來。

  被壓製住的薛大將軍,傻眼了。

  這?啥玩意?

  就很迷茫。

  鈺旭堯看到這一幕,氣笑了。

  他真要說幾句話嘲諷這些人的不自量力。

  求鈺旭桀?那人還能有什麽本事不成。

  就在此刻,殿門被重重推開。

  “砰”的一聲,砸在所有人都心裏。

  緊接著,有人被扔了過來,身子在空中拋出一抹好看的拋物線。

  隨後重重的砸在鈺旭堯腳前。

  對方受重創,還沒說一句話,嘴角就溢出血來,暈死過去。

  鎮國公麵色大變。

  這是他的人。是整個兵隊的副將。

  短短一瞬間,鈺旭堯的人很快被製服。包括適才投靠他們站對的官員。

  倒戈鈺旭堯的官,鈺旭桀是不會要的。

  這也是他一拖再拖的原因。

  祁墨帶兵前來,一切來了個大反轉。

  他雙膝跪地,恭敬道:“回二皇子,靈堂的火已熄滅,三皇子的人全部圍剿。”

  胥禦,鎮國公,鈺旭堯不可置信,如喪家之犬般,哪兒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原本的勝券在握,在此刻成了笑話。

  鈺旭堯恨恨的盯著鈺旭桀,所有的夢被這人徹底打碎:“原來,這麽多年,你竟都是裝的?”

  鎮國公像是被喂了啞藥,連聲兒都發不出。

  他謀劃多年,竟然輸的一敗塗地。

  鈺旭桀淡漠的擺了擺手,讓官員起身,這才慢悠悠走到被侍衛壓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鈺旭堯跟前。

  “讓你失望了。”

  說著,他站直身子。

  嗓音輕卻極有威嚴。

  “壓下去,淩遲處死。”

  ——

  罪不急家眷,旁的一並貶為庶民。

  淑貴妃打入冷宮。

  那些追隨鈺旭堯的官員,貶為庶民,判流徙千裏。

  鈺旭桀下令,涉事子孫不得科舉。處理完這些,他才帶頭去靈堂祭奠。

  貴公公見情況不妙,早以服毒自盡。

  許是這是心中有愧,為不下地獄,死前,他取出禹帝昨夜斟酌許久的聖旨,托人送到寧虞閔手上。

  ——

  寧虞閔收到聖旨時,很是驚詫。對這件事,他到底感情複雜,無法言明。

  禹帝這人,說愛,愛不起,說恨,倒也沒達到那個地步。

  他靜默退下,在無人之處打開聖旨。

  是賜婚。

  他眸光動了動,緊緊捏住。

  隨後歎了口氣。

  原以為無望,如今到手了,卻是無端的惆悵。

  禹帝賜婚,多半是為了穩固權力,但到底還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他閉了閉眼,到底還是有一絲難過的。

  不過,罪有應得不是嗎。

  他調查了,魏恪的馬失控乃鈺旭堯所為。

  這事禹帝知道,卻是沒有加以阻攔。

  鈺旭堯就是借著禹帝不喜魏恪小小年紀撐起門楣,恐之成為一大隱患這一點,所以在禹帝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寧虞閔有些心煩。

  他又想起裴幼眠圓滾滾的身子,朝他吃力奔來的那一刻。

  用先帝聖旨討媳婦,是不是太孬了些。

  他提起這沉甸甸的聖旨,尋到了百無聊賴花園蹲著的章燁。

  “你怎麽還在這?”

  章燁:“這不是沒有親眼看胥禦那老東西死,我不放心。”

  看了,又覺得那畫麵有點惡心,惡心的他走不動道。

  “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玩意兒?”章燁反問。

  寧虞閔沒說話,卻是下定了決心:“有火折子嗎?”

  章燁怎會沒有,今日他可還做足了準備。

  畢竟他是出息到在宮裏放火的史上第一人。

  火折子剛取出來,就被寧虞閔奪了去。

  寧虞閔還挺舍不得,但是還是親眼看著它燒成了灰燼。

  裴家女婿的身份,還是自己爭取吧。

  ——

  等楚汐的事傳到眾人耳裏,已然是半個時辰後。

  剛開始裴府的人傳不進來消息,也是好一番折騰,這才傳遞進來。

  裴書珩哪兒還有適才的冷靜。麵色煞白,慌裏慌張,全身寒的他沒有知覺。

  街上的屍體早就拖走,街上蕭條瑟瑟。

  男人麵色可怖看見裴府門口那灘血跡時,險些站不住。他狼狽的朝墨漪院跑去。跑的過急,踩到了衣擺,整個人往前撲去。

  重重摔倒地上,烏紗帽隨之滾落,他什麽也顧不得的起身繼續跑。

  院內傳來丫鬟的哭聲。

  章燁落後一步。

  可來到墨漪院時,竟然沒有勇氣往前邁一步。

  他蹲下身子,縮在角落。不知改如何是好。

  落兒滿臉淚痕,拂冬進去這麽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這事,我姑姑知道嗎?”章燁啞著嗓音問。

  落兒抽氣,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柳月反倒成了最鎮定的人,他替落兒回複。

  “怕夫人有一個不好,小的們不敢耽擱連忙通知了,想來是在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