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軟妹發火……也好可愛哦
  阿肆摸不著頭腦,隻好回去,把這事如實轉告。

  馬車上裴書珩斂眸,久久不言。

  楚汐沒來韓府,卻扯謊說來此。她這是要隱瞞什麽?

  隱瞞楚家還是……想隱瞞他。

  裴書珩臉部的線條愈顯冷硬,深邃的瞳孔泛著幽幽的波光,麵上敷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他嗓子出其的啞,即便沒有十成的肯定,他也升起了五成的不虞。

  薄唇動了動,帶著前所未有的寒:“去靜山寺。”

  ——

  楚汐不知道裴書珩已經趕過來了。

  她聽到小和尚的話,整個人就恍惚著。

  各歸其位?

  女子眉宇間倘著躁意,咬著唇,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帶著不知所措。

  落兒逛完了姻緣樹,一抬頭就見楚汐立在人群中,沒有反應,失魂落魄的很。

  她當下扒開人群,走上前:“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楚汐很煩,煩到想把靜安抓起來,好好盤問一番。

  離開?什麽時候離開,她統統不知。

  自從她穿書,這遊戲就安了開關鍵,她戰戰兢兢的應對這裴書珩,生怕落一個原著下場。

  她那麽努力的活著,每日都想,若是能回去就好了,也不至於如此。

  可如今一切都是她所期待的模樣,卻和她說,各歸其位。讓她患得患失。

  狗屁!

  誰同意按下暫停鍵了?

  她反應慢下一拍,小聲道:“被煙熏著了。”

  落兒不曾懷疑。

  寺內香火旺盛,熏著眼睛也不足為奇。

  “姑娘,您給衛姑娘求的平安符呢?”

  楚汐從懷裏取出從悟安那裏要來的平安符,讓落兒保管。

  她心情很是不平靜:“下山吧。”

  山腳下,茶攤上還在爭論著適才的話題。

  楚汐再度經過適才的攤位時,聽到瘦猴男人一句一句對她的吹捧,都笑不起來。

  就,很想讓裴書珩哄幾句。

  這個時候若再能聽到他的一句:心悅,該有多好。

  ——

  楚汐回去的路為了更快回裴府,下了山腳,馬車直接抄近路往東駛去。

  馬車剛走不久,阿肆拉緊韁繩,對著朝西奔來的馬兒急促的來了聲——籲。

  裴書珩直接下了馬車,男子周身都騰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鬱氣。

  男子身姿挺拔,抬眸瞧了眼左立在山頂的寺廟,周邊雲霧環繞,神聖不可侵犯。

  阿肆壓下心裏的怪異,實在不中公子找夫人怎麽會來靜山寺找。

  夫人向來懶散,可不是個能爬山的人。

  可這個時候,他不敢問,緊跟在裴書珩身後。

  剛開始,還能亦步亦趨,可越到後麵,男子棱角愈發冷硬,動作不減反增。

  阿肆也愈發力不從心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被風鼓起一角的白色袍子原來越遠。

  直至不見。

  阿肆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家公子……難不成是個練家子?

  這速度,是要上天阿。

  那日日練武的暗衛都跟的有些吃力。

  他不敢鬆懈,當下小小的喘氣一番,又小跑試圖追上。

  ——

  半山腰上,有人抱著酒葫蘆,坐在老槐樹上,晃著僧鞋,精神矍鑠。

  喝光葫蘆裏最後一滴酒後,他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帶著酒漬的嘴,塞緊酒塞,懶懶的打了個哈氣。

  終於,等到了想要見的人。

  靜安看著那一縷白衣,飄飄逸逸,當下喊道:“裴公子,別來無恙啊。”

  裴書珩腳下泛酸,聽到這麽一句,倏然抬眸,直勾勾的看著一點沒有高僧模樣的靜安。

  眸光黑沉,裏麵透著深寒,眼底微微猩紅,心口出像是堵了一層棉花。

  “我夫人呢?”他語氣平淡的沒有絲毫情緒。

  靜山見他這般,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裴書珩命格高貴,手段高明,靜安毫不意外,他一念之間,能讓鈺國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樣的一個人,對不該動心的人動心,有了人情味,也不知是對是錯。

  “也是稀奇,你娘子丟了,你不去找,你來我靜山寺作何?”

  裴書珩負手而立,明明狼狽,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壓過來。

  “我夫人呢。”男子隻是機械的重複著這句話。

  靜安沒好氣道:“走了走了。”

  裴書珩聽到這句話,巨大的恐慌總算散了些許,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

  真的,就該把楚汐鎖起來。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整日讓他提心吊膽。

  她來靜山寺做什麽呢?她是不想……做他娘子了嗎?

  袖下的手青筋分明,他強忍著不動怒。

  “執念何故如此之深?有的人注定不是你的。”

  “聽我一言,你與她跨著一道無法跨越的星河,何必強求。喂,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靜安看著掉頭就走的男人,當下嗓子高了幾個調。

  他那些話,裴書珩並不想聽。他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裏麵的瘋狂。光線灑在他精致的下頜線上,公子如玉,淡漠無聲。

  靜安:“你怎麽不想知道她來此作何?”

  “裴書珩,你那夫人正忍受著噬心之痛,你自己掂量著吧。”

  這句話,成功的讓男子停止了步伐。

  裴書珩溫和的麵龐下帶著扭曲。一顆心倏然收緊,他猛然回頭,嗓音嘶啞:“何意?”

  “這身子不是她的,注定呆不長久,時間將至,魂魄會被一點點分離。”

  疼痛發作的也會越來越頻繁。

  莫說女子了,就連男子都無法承受。

  靜安輕歎一口氣,從懷裏扔出一把銀式匕首:“噬心之痛能把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匕首沐浴佛光多年,你且收著,若是……,也能讓她去的安詳些,我能幫的也隻有這個了。”

  他沒說後話,可裴書珩聽懂了。

  他如陷冰窟,整個人僵硬而不自知。

  裴書珩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明明渾身都在發顫,他卻無能為力的事了。

  噬心之痛?

  所以,他的枕邊人遭遇這些他卻不自知嗎。

  真是荒唐。

  裴書珩冷冷的瞥了靜安一言,掉頭就走。步子垮的極大仿若身後也狼虎一般。

  靜安:“小子,你真不要?”

  男子這一次沒有回頭。

  靜山撇撇嘴,隻好把匕首收了回來,山林間卻傳來男子嘶啞的嗓音:“我不信命,也不求天命施舍。”

  楚汐是他的,一輩子也隻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