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夜夜蓋著韓姑娘的披風才能入睡
  寧虞閔一路狂飆,直奔魏恪的院子。

  屋外跪了一地的奴才,個個麵色焦灼,眼眶帶淚。

  寧虞不由一個踉蹌,竟然不敢進屋。步子千斤重,短短幾步,竟然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屋外聽泉小聲啜泣,眼淚模糊間,看見模糊的身影,他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

  寧虞閔一來,他就如有了主心骨一般。

  “他,如何了。”寧虞閔眼裏都是掙紮。生怕聽到他無法承受的言辭。

  聽泉吸著鼻子,腿這會兒還在抖,可謂是慌到了極點:“太醫正在裏頭施針,說公子身子已然垮了,他隻能盡力一試,就算這次救回來……”

  說到這兒,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就算這次從閻王爺那裏把人救回來,可又有幾個活頭?

  魏恪今日說困,聽泉便鋪好床榻,扶他躺下,端來火盆,為之蓋好被褥。

  可哪兒想到,這一睡,怎麽也喚不醒。

  寧虞閔看了眼靜悄悄的屋子,焦灼的來回走動,他這暴脾氣,真想一腳踹來,進屋看個究竟,可到底怕太醫受了驚擾。

  命懸一線,他不敢。

  可等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差,到後麵,黑著臉對著不遠處的柱子,一頓踢。

  靠!

  煩!

  想揍魏狄。

  可放眼一圈,魏狄並不在。

  寧虞閔心高高提起,就等著太醫出來宣判結果,哪兒還會計較魏狄不在一事。

  “太醫幾時進去的?”他踢了幾腳,問道。

  “一刻鍾有餘。”

  寧虞閔異常暴躁:“靠,狗屁太醫,這麽久了,什麽本事!”

  聽泉聽著更難受了,進去的是太醫院之首,沈禦醫。

  他可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

  若她救不回公子,還有誰?

  ——

  楚汐趕至,便是這時。

  一路她已經消化好從章燁嘴裏得知的事。

  一行人,行色匆匆。

  “人怎麽樣了?”楚汐看向聽泉。

  聽泉又把對寧虞閔說的這些在重複一遍。而後又加了一句。

  “沈禦醫擅長用藥,卻甚少施針。隻盼著公子福大命大。”

  說著,他又哭了。

  前些日子,他還特地跑去寺裏為魏恪求了支上上簽。

  那可是上上簽啊。

  可怎麽出了這種事。

  寧虞閔聽到這句話,又炸毛了。

  “沒什麽針灸的本事,他也敢下手?”

  可說到這兒他又泄了氣。

  平常小疼小病針灸太醫院都能搞定,可魏恪到底情況不同。

  那太醫敢下針,也算是孤注一擲。

  楚汐聽到這裏,施針?

  她家拂冬的本事可不是蓋的。

  她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拂冬。

  “你進去瞧瞧。盡力而為,莫不要有壓力。”

  拂冬福了福身子:“是。”

  ——

  拂冬進去時,沈禦醫已經束手無策,額間冒著豆大的汗珠。

  歸德侯府來禦醫院喊人,可太醫院的哪有人敢出麵,倒不是冷酷無情。而是知道魏恪的身子。不敢出手。

  雖說歸德侯府落魄,可魏恪若死了,必然驚起軒然大波。

  這不討好的事。可又不能沒有人出麵,他得此消息,隻好就從宮裏出發。生怕耽誤了。

  可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嚴峻。

  床榻上的男子臉色白如紙,唇角沒有一絲血色。呼吸弱的不行,仿若下一秒就能停止。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拂冬一進屋,就熱的不行。這哪裏是屋子,分明是火坑。

  她疾步走進,遠遠的看了眼床上的人。不由分說上前探脈。

  沈禦醫手裏捏著銀針,已經窮途末路,不知該如何下手,看著不速之客,他直以為是府裏的丫鬟。

  他沉默半響,看著隨時就能斷氣的少年,猶記得他恭順有禮。笑容爽朗,在他成為太醫院之首時,親自送來賀禮。

  “恭喜沈禦醫。”

  沈禦醫不在回想,閉了閉眼,歎氣道:“魏大公子氣若遊絲,油燈枯盡。”

  可這話剛說完,拂冬快速的把插在魏恪頭上幾枚銀針拔下。

  麵色沉靜的從懷裏取出針包。有條不絮的同時,遊刃有餘的隨意插下幾枚。

  沈禦醫疾呼:“萬萬不可。”

  這是在過家家嗎?

  可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拂冬針紮的穴位帶著章法。

  沈禦醫:???

  ——

  六角亭下

  祁墨手執白棋,對著星羅棋布的棋舉,落下一子。

  “陰差陽錯卻不想是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喜。這些日子,我早就力不從心,你若能幫襯再好不過。”

  裴書珩摩挲著觸感極好的黑棋,這是上好的暖玉所致。

  聽到這句話,他也是神色淡淡。

  禹帝讓她閉門思過,按道理不該出門,可一番掩護,秘密出行也沒什麽大礙。

  “嗯。”他淡淡應和。

  “近些日子,那邊安靜的很。”祁墨又道。

  鈺旭堯那邊突然間沒有了動作,祁墨有些不安。總覺得三皇子黨派在弄大招。

  裴書珩聞言,眼裏總算有了些許波動:“事出反常必有妖,總歸敵在明,我在暗。”

  怕什麽,若真死磕到底,他們不見得輸。

  祁墨認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那胥禦,近日瘋狂尋人。像是魔障了。這事,還需警惕一二。”

  楚汐曾在裴書珩耳畔提起這事,也知顧晚棠不日後便要離去,當下道:“無礙。”

  不過提起胥禦,他擰了擰眉:“派人暗中提防著,胥禦到底是三皇子的人。”

  這次回來,何嚐不是為了輔助鈺旭堯。

  “胥禦那邊我有準備,倒是你,風光大盛,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裴書珩沒有哼聲,府裏小廝他也換了一批。都是些會功夫的。

  不過,這些還不夠。

  “我今日來,便是為了這事。”他抬眸看向祁墨。

  祁墨早有準備:“二皇子也說了,得護著你的安危,這朝堂波詭雲譎,離變天不久了,我已為你挑好一批暗衛。”

  裴書珩緩緩落下一子。

  “費心。”

  祁墨:“你若覺得我費心,不若這段日子就幫我操勞些。”

  裴書珩輕輕扯了扯唇瓣:“有事來裴府尋我,調察一事,替你分擔一半。”

  夠義氣。

  可為什麽要來裴府尋你!

  你過來辦公不可嗎?

  像是知道祁墨心裏想什麽,裴書珩低頭視線落在腰間的荷包上。

  祁墨懂了。

  “你這是得陪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