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為什麽會有這種奇葩
  男人眸子深邃不見底,如黑曜石一般。劍眉星目,神情淡然。

  他定定的看著檀口微張,睡熟過去的楚汐。

  哪有適才半分呆萌之狀。

  這段日子,有些推不了的酒席,他不得不參加,敬酒的官員不說十個也有九個。

  他也早早有了應對的法子,讓拂冬煉製一種藥丸,能解酒性。

  來前,便吃了半顆。

  更何況阿肆送的酒聞著酒香濃鬱,可喝到嘴裏,卻沒什麽度數。

  他也想見見楚汐到底想做什麽?卻不料他都陪著裝成喝醉的模樣,楚汐卻什麽也沒做。

  也隻是最後嬌蠻的來了一句:“那你抱著我睡嘛!”

  空出來的一隻手,他揉了揉眉心。男子想到這,喉嚨裏不由傳出一聲低笑。

  薄唇貼在女子額間。她習慣也好。

  如果楚汐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她沒準氣的夠嗆。

  楚汐:特麽,奧斯卡金人獎頒發給你。

  可到底沒有如果。

  一夜,再無話。

  ……

  待白晝取代黑夜,日頭慢慢爬上柳梢頭。

  裴府的丫鬟小廝,便也做著手頭上的事。掃地的掃地,灑水的灑水。

  裴書珩用了早膳,出府前楚汐依舊睡的正香。裴書珩就沒見過比她還能睡的。

  每日起得晚也就罷了,聽聞晌午大多還有午休。

  她的睡功著實令人費解。

  ——

  會睡的楚汐仍舊起的很晚。

  不同往日,她一睜眼第一反應。下意識就起身,掀開被子,見床單上沒有染上血跡她不由的舒了口氣。

  第二反應,就是回味小奶狗那無法用言語來修飾的可愛。

  嘖,男人真是個小寶貝。

  第三反應,今日想吃包子。

  第四反應就規劃著一整日如何消遣。

  ——好無聊,想聽八卦。

  等她心滿意足的夾著廚房送來的包子時,裴幼眠帶著六娘來了。

  楚汐已經習慣了她的蹭飯。當下讓人準備了一副碗碟,給她夾了包子和她素來愛吃的春卷。

  “六娘啊。”

  六娘這會兒春風得意,頭仰的高高的,生怕有人錯過了她的美貌。

  “夫人,小的在。”

  楚汐塗有蔻丹的手,握住瓷勺,這會兒粥有些燙,她便心不在焉的輕輕舀了舀。

  瓷勺撞上碗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最近可有八卦?說出來聽聽。”

  可是六娘最擅長的事!

  她當下不敢鬆懈,筆直的站著身子。

  嘿嘿直笑:“回夫人的話,那可多了去了。”

  “那你便挑幾件近日裏最有趣的。”

  六娘巴不得有人可以分享,這些藏在心裏,憋的她難受的緊,原先府裏還能和她說上幾句,趣味相投的婆子,這幾日告了假。

  她可真是寂寞死了。

  聽此一言,精神抖擻。

  “夫人不知,那恭親王妃正和恭親王鬧呢,聽聞昨日吵了一架,這算下來,照著以往的頻率,這月還得再吵四架。”

  六娘都已經摸出門道了。

  楚汐對這兩人吵架,習以為然,也沒深究。她小口小口的就著白粥吃著包子。

  “還有——”六娘賣關子,她拉長語調。有些誇張的比了比手勢。

  “那頤霄樓的管事賀遠霖,他已經不拉紅線了。”

  賀遠霖?

  六娘不提,楚汐險些要忘了這麽個人物。

  那人對簽姻緣一事,上心的很,恨不得成為京城鼎鼎有名的媒婆(媒郎)。

  竟然放棄了夢寐以求的事業。

  楚汐當下來了興致。

  “發生了何事?”

  六娘眉飛色舞,這些事,她自然早就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醉心於這些,忽略了家中嬌娘,他又是個不會哄人的,惹惱了娘子卻不自知,這事堆積的多了,如何不鬧?”

  “他那娘子,肚子大的很,都說過不久就要生了。這會兒和他鬧著和離。”

  賀遠霖愛當月老,但他更愛秋娘。見人意誌堅決,要麽不說話,要麽就是一句和離。

  賀遠霖慌了。

  他原想著家中長輩幫著勸之一二。

  可秋娘如今是家裏的金疙瘩,秋娘又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可比兒子體貼多了。賀父賀母疼秋娘,對賀遠霖也頗有微詞。

  每次瞅見他不動聲色,連他自個兒都沒發覺的氣著秋娘,兩老都會在他麵前提上一嘴。

  “你怎麽說話的?還不去哄哄你娘子?”

  得到的都是困惑的一句:“秋娘好端端的哄什麽?再者我說的又沒錯。”

  次數多了,賀父賀母就看著他作死。

  這次秋娘一改先前,堅定無疑與賀遠霖鬧了不少日子,就要一紙和離書。

  賀父賀母也放話:“秋娘,你的事你決定就好,反正如何,被趕出賀家的都不是你。”

  賀遠霖:???

  上門拜訪來牽線的,也被他堵在了門外。他自身感情都破裂了,哪兒還顧得了旁人?

  整日裏跟在秋娘背後打轉。

  秋娘:“和離書呢?”

  他答非所問:“什麽,你餓了?”

  秋娘:“你別裝傻,你一簽和離書,就再也沒人關著你,暢快的很,何必拖著?”

  賀遠霖頷了頷首:“哦,你想吃城西那家的餛飩。早說啊,我這就給你買。”

  不過,他買餛飩前,還不忘走到有些消氣的秋娘麵前:“我知道,你如今有了身子脾氣差,但我是你相公,不會與你計較,你且放心。”

  “等你平靜下來,我想還是要與你談談,你說你要做娘的人了,還是不太懂事。”

  ——

  六娘繪聲繪色得說著,後又一句話總結:“總而言之,這賀遠霖如今裝傻充愣。但又堅持己見。聽聞還想著與他娘子講道理。”

  楚汐笑的包子都顧不上吃了。

  為什麽會有這種奇葩。

  就他這樣,親手把紅郎的招牌砸的徹底。

  “嫂嫂,泥在笑什麽?”裴幼眠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說話也不是很清楚。

  “在笑一個直男癌。”

  裴幼眠剛想問問什麽是直男癌。

  就見出自眼底笑出來淚她隨意的用帕子擦了擦。

  隨後一錘定音。

  “等下去拜訪拜訪賀遠霖。”

  “為什麽呀。”

  楚汐:“我閑啊。”

  她還記得上一回見麵給的忠告,賀遠霖非但不信,還覺得她的話是在逗人。

  看看,不聽我的話,撞車了吧

  楚汐想要近距離的嘲笑賀遠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