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縱她一回又何妨
  裴書珩講不講理,不好說,但不得不承認他極有效率。當夜楚汐想要的的劃拳就有了下文。

  幾人用了晚膳後,裴書珩一改往常,並不曾回書房。

  漱口,浸手畢。

  男子修長的手指彎曲輕輕敲了敲桌麵。顯然,他也得知寧王妃送來了不少東西。

  說什麽送給女眷的,可大多都是些稀奇玩意,想來都是為幼眠準備的。

  可他打心裏不想讓幼眠和寧王府的人走太近。

  那些禮品,直接讓人送去了庫房。壓根沒拿到裴幼眠跟前。

  稀奇玩意,隻要裴幼眠想要,他也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取來,何必用別人家的。

  “拂冬。”他忽而道。

  拂冬行禮:“屬下在。”

  男子麵色淡淡,薄唇輕啟,提到寧虞閔時,也不曾有半點波瀾。

  “下次倘若他再次登門,瘋瘋癲癲對幼眠說著什麽,直接把人趕出去。”

  這事,左右是他們站理。裴府女眷也該避諱,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裴府是不如寧王府,可裴書珩現在就是有這個底氣說這話。

  寧王內宅亂,可到底是個講理之人。寧王妃乃大家閨秀,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若真那般,也定然怪不到他的頭上。

  “是。”拂冬應下。

  裴書珩手指一定:“帶姑娘下去。”

  裴幼眠還沒和楚汐相處夠,聽著這麽一句話,怎麽會樂意。

  她當下嘟嘴,白嫩嫩的小臉耷拉下來,有氣無力的。

  “我不想走。”

  裴書珩慢悠悠站直身子,他輕瞥裴幼眠一眼,溫和的問:“今日的燒雞,你吃了多少?”

  裴幼眠當下捂住肚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隻受驚的倉鼠。

  她一不小心吃了一整隻。

  楚汐不允,她就哀求的眼睛對你眨阿眨。楚汐哪裏舍得再勸。

  不過好在這隻燒雞個頭小。

  裴幼眠麵對裴書珩的發文,當下垂下臉,支支吾吾。

  但很快,小姑娘忽而站了起來,正色道,吐字清晰::“嫂嫂,我不能陪你玩了,你要乖,我明日再來找你。”

  楚汐:???你這就開溜了?

  裴幼眠走的很快,生怕裴書珩追著她。一溜煙就沒了影。

  楚汐想到小丫頭方才那一句哄人的話,你要乖,她就忍不住的抖著肩膀在笑。

  正樂不可支時,眼前多卻多隻骨節分明的手。

  “走。”男人道。

  楚汐下意識把人搭上去,這才慢一拍的問:“去哪兒?”

  男子眉眼擰了擰,略顯無奈道:“劃拳。”

  楚汐登時精神了。

  她屁顛屁顛的跟著男人回了院子。還不忘對身後伺候的阿肆道:“到酒窖搬幾壇酒來。”

  正說著,她嘴角的笑意就沒淡過,怕男子不允她連忙補充:“輸了總要罰不是。你答應我的。”

  ……

  楚汐興致衝衝的,恨不得大佬下一秒就醉的連方向都摸不準。

  她一回屋子,便解了鬥篷。

  阿肆的動作很快,他是個效忠的人,當下取了度數最淺的。送過來後又連忙退了下去。

  他捉耳撓腮,實在不解。好端端的,喝茶不好麽,非得喝酒。

  一旁的落兒斜睨他一眼:“蠢貨。”

  阿肆:???夠了啊,你們這些人近期看我不爽到了極點!

  落兒左哼哼,右哼哼。

  喝酒好啊!

  酒後容易亂性!

  ……

  外頭的天已經徹底暗了。

  屋內

  微弱的燭光左右搖曳著,劈裏啪啦的發著聲響。

  楚汐坐在男人對麵,中間隔著一張方桌。

  天時地利,隻可惜人不和。

  裴書珩不會劃拳。

  換到別的男子身上,楚汐難以想象,你說一個大老爺們不會劃拳,你有什麽用!

  可對方是裴書珩,楚汐信了。

  畢竟,男主英俊瀟灑多金而又不可高攀遠離塵囂世俗。

  這些低俗之物,男主是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的。

  這次目的是把人幹趴下,劃不劃拳倒是其次。

  楚汐想了想,索性取出一塊銅板。

  “那這樣,你若猜中我哪隻手攥著銅板,那我自罰一杯,反之,你若猜錯,你就……喝半杯。”

  看看!她的誠心。

  她都讓步了,裴書珩若不同意那可說不過去。

  女子眼中星星點點,布滿了狡黠。

  放到以往,裴書珩定然不會陪著胡鬧,可今日,縱她一回又何妨。

  楚汐明知道他酒量極淺,卻就是想著把他灌醉。

  裴書珩知道,他隻要一喝醉的德行,反應會慢上幾拍的同時,還極為敏感。

  他往前很是不想把那一麵呈現出來。

  他挑了挑眉,原來楚汐喜歡這樣的。

  不過,魏恪長的便是那般無害的模樣,他恍然又想起馬車上楚汐對魏恪的維護。

  男子直直的看向楚汐,忽而問:“你覺著魏大公子如何?”

  這不就是廢話嗎?

  楚汐想起魏恪那張臉,當下笑開:“莫說是我的看法,我敢斷定,京城裏頭大半的姑娘都說他的好,若他不曾出事,想來炙手可熱,哪家小姐不盼著嫁與他。”

  不是楚汐吹,她可以誇魏恪一晚上,不帶重複的。

  “他的樣貌,又是一頂一的好,聽聞先前他可是個熱心腸,逢人就笑,架馬過街,砸到他身上的荷包帕子之物,數不勝數。”

  楚汐簡直停不下來:“魏恪才華橫溢,如今歸德侯府門前確實荒涼的很,真真叫人扼腕,遙想那時他出事,哭瞎了多少女子。”

  如若不是魏恪不願,想來他此時若放下要成親的消息,也有一群女子想嫁他。

  楚汐沒發現,隨著她一句一句都讚不絕口的言辭,男子的麵色愈發的寡淡。

  男子指腹觸上酒杯的紋理,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沉沉的看著越講越興奮的女子。

  裴書珩哪裏想到,一個足不出戶的病秧子,竟然成了他的威脅,聽著妻子毫不掩飾得讚美,他不由攏了攏眉心。

  “可惜啊可惜,連上蒼都見不得他的學富五車,生生成了這幅模樣。”

  “他一心求死,就算能醫,可他不配合也無用。”

  楚汐不知,像魏恪這樣的人,有什麽能改變他如今的頹廢,攥緊生機。

  裴書珩捏著酒杯的力道愈發的重,可麵上不顯露分毫。

  “楚汐,還猜不猜了?”他直接出言打斷,顯然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