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你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麽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楚汐絕對不會作死。

  紅紗帳中,熱潮翻湧。

  女子帶著哭腔,和難以忽視的情動:“別摸了。”

  ……

  章燁出了裴府,仍心有餘悸。

  坑妹這事做多了,頭一次玩了把大的。

  不過,床頭吵架床尾和,感情就是這般才能愈發深厚。章燁想,他沒準做了件好事。

  念及此,章燁很是坦然騎馬而去。徒留馬蹄卷起的灰塵在原地飛揚。

  鮮衣怒馬,不過如此。

  當然,要少年沒受過情傷。

  章燁以為他偽裝的很好,至少在楚汐麵前沒有留下破綻。

  他不曾回府,反倒去了靳霄的院子。

  等他走近便見院門大開,屋內傳來怒吼聲。

  “你當真不回去?你還要怎樣?靳家日後的家業都讓你繼承,還不夠嗎?你要如何才能跟我走?”靳老爺指著他鼻子大罵。

  早間鬧了那麽一出,他原想著靳霄這裏,隻要來說一聲,雙方互下台階,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可偏偏靳霄絲毫不把他放眼裏。

  可靳霄已下靳家的族譜,過了明麵,他若真不回去,靳老爺還真沒辦法。

  一旁站著的婦人,珠光寶氣卻難掩憔悴。她筆直的停止腰杆,看著靳霄的眼神是那麽嫌惡。

  靳霄不是她的骨肉,她如何也生不出感情,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把人趕出來。

  原以為她贏了。

  可偏生蒼天在於她開玩笑,找回來的兒子,竟然是個冒牌貨。

  那證明身份的貴重物件,原是從死人堆裏刨出來的。

  她的兒子早就死了。

  靳夫人又恨又氣,直接病了好幾日,剛緩過來,靳老爺央求她一塊來尋靳霄。

  可笑,靳家家業無人繼承與她何幹。

  兒子都死了,靳夫人的天徹底蹋了,早先年,一直找兒子的那股勁頓時沒了,她什麽都不想管,硬生生老了不少。

  因此,來到靳霄住的院子,她一句話都沒說。

  若不是靳老爺就要跪下,她是來也不想來。

  靳家的一切都該是她的,就算兒子死了,也不該落在這個野種身上。

  靳霄懶懶的看兩人一眼:“說夠沒?靳老爺,你還當自己是我爹啊,我如何輪的你管?”

  靳霄看見兩人,這幾日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靳老爺老臉一紅。

  早知道那隻是個冒牌貨,他說什麽也不會把靳霄趕走。

  悔之晚矣。

  可他年紀大了,靳家又能管幾年?

  他還需要一個兒子能為他養老送終。

  “你身上到底留著靳家的血。我不管你誰管你?”

  靳霄聽著耳朵能起繭。

  管?靳老爺從未管過他。以前沒有,日後也甭想有。

  “怎麽還不走?都說了,我晚些要去賭坊。別妨礙我。”

  靳霄好不容易再次得了舒鈺的同意,能和她玩一把,這會兒自然不想和這些人廢話。

  靳老爺氣的手在抖。要不是現今隻能盼著這唯一的兒子,他又怎麽會一忍再忍。

  果然,靳霄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賭賭賭,眼裏隻有賭。

  可到底念著他做生意的本事,靳老爺明明氣的能吐血,他卻是咽下這口氣。

  隻想把人哄回去。

  正要再說什麽,就聽身後傳來一道鄙夷的嗓音。

  “呦,這誰啊,跑過來丟人現眼,鬧笑話。”

  章燁大步上前。在靳老爺麵前站定。

  他上下打量著這老不死的,若不是怕坐牢,真想讓對方知道血為什麽這麽紅。

  “我是靳霄的爹。”靳老爺說著這話,顯然忘了先前跟著夫人如何不待見靳霄。

  章燁笑了。

  ‘唰’的一聲,打開折扇,慢慢搖著。

  “靳霄,你不該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麽,怎麽有人想做現成的爹。想的真夠美的。”

  靳霄很是不耐煩:“他們不走,那你幫著我招待招待,我要找舒鈺去了,我總感覺今日能贏。”

  章燁也不介意幫著他善後。

  當下對他擺手。

  “去吧去吧,我啊,最擅長的就是招待人。”

  靳霄才不信,可他轉身就出了門。

  靳老爺實在沒想到,他會被靳霄熟視無睹撂著。

  他呆呆的看著人毫不猶豫的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絲毫沒有情分。

  就是這一刹那,靳老爺這才察覺,事態已經容不得他控製了。

  以為嫡子歸來,他便摒棄靳霄,現在又眼巴巴盼著人回去的僥幸心理,卻上不了台麵。

  靳夫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她終於有了反應。

  喉嚨裏發出嘶啞而難聽的笑聲。

  帶著看戲,卻裹著悲涼。

  她這些年,防了又防,卻不知,靳霄他壓根看不上家業。

  “你笑什麽?”靳老爺像是被點著的炮仗,當下回頭衝著枕邊人大吼。

  靳夫人嘴角的諷刺更深。

  她甚至看不起眼前的男人。

  她娘家勢大,這些年來,靳鄔一直看她的臉色過活。

  今日卻知道扯威風了?

  “笑你自不量力,靳鄔,你莫忘了,你吼的是誰?我今日跟你來,是給你臉了?”

  靳老爺的臉色黑如墨,這會兒氣急攻心,哪兒還管得了那麽多。

  他一半身子都要入土之人,靳家家業在他手裏毀於一旦,有什麽好怕眼前的婦人。

  若不是她的慫恿和話裏話外隻要把靳霄總族譜裏除名,嶽家便能把遼陽那塊的布料生意分他大半,靳鄔哪裏舍得把靳霄趕走。

  “毒婦!”靳鄔掄起手,就要打。

  章燁看夠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說,要打回去打,打女人的男人挺沒品的。”

  靳鄔手一僵:“毛頭小兒,我靳府的家事,輪的著你說三道四。”

  章燁聳了聳肩:“這宅子乃我名下,沒把你們扔出去,已是我的仁慈。”

  “老東西,還不走嗎?等著我來轟?”

  真當他最會招待人了?

  靳夫人嫌丟人,當下甩袖子離去。

  靳老爺麵上一塊青,一塊紫,難看的要命。他忍住不吐血的衝動,正要提步跟上。

  “慢著。”章燁懶懶出聲。依舊搖著扇子,可若聽仔細寫,卻能聽見嗓音裏的顫音。

  沒錯,他冷。

  “日後方圓十公裏之內,都不要讓我看見你。離我宅子遠些。不然我怕靳霄不揍你,我忍不住控製不好力道,把你送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