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187章 裝,你繼續裝!
  楚汐無力反駁。

  她無奈附和幾句,換來章玥大誇。

  “我昨日出門,平素一起打馬吊的夫人,哪個不是誇我好福氣,這人逢喜事精神爽,幾圈下來,你娘賺了大把的銀票。”

  “不過娘又不缺銀子,可他們巴結曲意奉承我,那滋味可真不錯。畢竟娘是三品官員的嶽母。”

  楚汐不以為意,三品官員算什麽,裴書珩日後可是平步青雲,身份尊貴。

  楚汐不想聽章玥左一句姑爺,右一句書珩。她輕輕鬆鬆轉移了話題。

  “娘,我屋內那株海棠可澆水了?”

  章玥美眸一蹙,想了想,語氣帶著不確定:“你屋內那些花花草草不都被你拿著送人了,何時還有海棠?”

  當然送人了,還給了六娘。

  楚汐佯似思索:“那我許是記錯了。”

  章玥嗔她一眼,丹鳳眼一勾:“人家說一孕傻三年,你倒好嫁個人就犯傻了。”

  眼瞧著話題又要朝裴書珩身上引,楚汐頭疼。

  “對了,晨曦院那邊近日如何?”

  章玥眼中閃過厭惡,可見對楚依依是真的不喜。

  “好端端提她做什麽,平白影響心情。我今日讓她不要出院子,你娘也活了半輩子,我可不信她心中對你沒有怨。”

  怨也罷,不怨也罷,總歸是她的命數。堪堪一個庶女,生母又是那種人,章玥沒在她尚在繈褓時隨手扔了,也算仁至義盡。

  楚汐心裏沒有半點波瀾,左右不過是陌路人。

  ……

  他們嘴裏的人這會兒正泡著茶水,跪在團蒲上輕紗遮麵。

  她身邊的朱婆子候在一旁,把剛得來的消息一一吐出。

  “大姑娘回門,夫人這會兒可是得意的不行,那一家人團聚著,隻是苦了我們姑娘,還得被拘在屋內。”

  楚依依倒著茶水,屋內茶香四溢,她舉起芙蓉白玉杯,這些日子,她花盡心思養著這雙粗糙的手,倒是有成效。

  不過,念起楚汐那嬌軟無骨的玉指如芊芊軟玉,楚依依嘴角揚起一抹諷刺。

  “若是換成以前,我許是會難過,畢竟該嫁裴書珩的原本是我,可如今,不去也好。”

  這幾日,她連連噩夢,夢境裏都是裴書珩的冷血殘酷。

  “老奴是替姑娘委屈,合著那邊的人得意滿麵,憑什麽姑娘您要受此折辱。”

  楚依依卻是笑開,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得意,又能得意多久?

  就像上輩子的她。一直以為進了裴府,是脫離苦海,哪曾想,那是噩夢的開始。

  換成楚汐去承受,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這會兒多自滿,被世人捧得越高,待時間久了,一下子摔下高崖,應當是屍骨無存吧。

  楚依依看著杯中茶葉沉沉浮浮,眸光微閃,忽而出聲:“讓你打聽的事可有消息了?”

  朱婆子低聲道:“寧王妃近日給寧世子相看姑娘,宮廷畫師也被王妃從宮裏娘娘那裏要了過來,去給那些個貴女畫畫像呢。”

  “瞧著著架勢,這次是打定主意從中挑一個兒媳。”

  楚依依卻沒放在心上,寧虞閔這人桀驁不馴,若是能乖乖聽寧王妃的吩咐成家立業,那就不是寧虞閔了。

  她比誰都清楚,寧虞閔對一份感情的忠貞。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

  她很放心。

  朱婆子終於說了她最關心的事。

  “這些日子寧王妃給寧世子衙門那頭告了假,不過按著規律,兩日後,世子便該去歸德候府一趟。”

  楚依依心裏有了底,她還沒和寧虞閔說上話,情愛一事雖說女子該矜持,可她等不及了。

  她想要和那個默默付出的男子,早點相遇,相知,互訴衷腸。

  這輩子,再不負他。

  ……

  楚家主院。

  裴書珩與楚赫下棋,楚赫對政事知道的不多,可耐不住他會問旁的。

  問的都是些沒有水準的,

  “恭親王去賭坊賠了一千兩,險些掏空半個家當可是真的?”

  “史丞相外頭養著的妾室,帶著半大的孩子上門求見丞相夫人,聽聞丞相夫人大怒,當下鬧和離,是真是假?”

  “那大將軍次子,棄武從文,氣的將軍家法伺候,險些去了半條命,你可曾聽聞?”

  也不知他哪兒聽來的,誠然楚汐也愛聽八卦,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裴書珩,等著他出聲。

  裴書珩對這些雜事從不過問,就算同僚在旁提上一嘴,他也從不參與。

  麵對楚赫的話,他還真不知情。

  章玥見姑爺遲鈍半響,心疼了。

  轉身對楚赫斥道:“問這些作何?你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長舌婦人。”

  楚赫:……明明昨日章玥還把這些掛在嘴邊,津津樂道的模樣。

  他還不是為了章玥。

  他任勞任怨的吃下這個埋怨,樂嗬嗬道:“是我多嘴,讓姑爺為難了。”

  楚汐眼見著裴書珩三言兩語把尷尬化解,又聽不到這些八卦,有些遺憾的捏起一旁玉盤擺著的點心,放入嘴中。

  裴書珩棋藝好,不動聲色讓楚赫贏了幾把,楚赫心中暢快,拉著他下了一盤又一盤。

  看著男子臉上淡淡的笑意,溫和的要命。

  楚汐:裝,你繼續裝!

  明明不耐煩了。

  楚汐不想再看,找了借口帶著落兒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日日打掃,從不落下,依舊幹淨的很,陳設排列也不曾有變化,就好像她依舊是楚家的姑娘,不曾出嫁。

  楚汐回到熟悉的環境,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呦,回來了?”大樹下出嫁前她最愛躺著的吊床那處突地傳來爽朗的嗓音。

  是章燁。

  他躺在那處翹著二郎腿,嘴裏含著根狗尾巴草。

  楚汐在下麵的石凳坐下,悠悠然道:“躺一次五兩銀子。”

  ???

  “你吭我呢?”章燁一把吐掉嘴裏的草,有些不敢相信楚汐的話。

  “不過就嫁了個人,怎就變得如此市儈?”

  兄妹之間談錢多傷感情。

  楚汐做無辜狀:“吭的就是你。”

  章燁輕哼一聲,不與楚汐計較,他還有占為己有的打算:“你這玩意倒是不錯,我要了。”

  也行,反正楚汐日後也用不上。

  她笑:“一口價,50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