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就喜歡她不搭理我
  楚汐見場麵溫馨,心下鬆了口氣。正要執起筷子,又念起險些被她遺忘的一事。不由正色起來。

  遂不敢耽擱。對著一旁伺候的包子道:“落兒,你跟我進來一趟。”

  進了裏屋,楚汐打開梳妝台上小盒子放著的銀票。招呼落兒上前,輕聲交代。

  她的話,落兒一向唯命是從,從不過問,隻管埋頭去做。

  聽了吩咐,她星星眼,藏好楚汐給的銀票:“我辦事,姑娘放心。”

  落兒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院子。整個人撲進黑壓壓的夜色裏。

  她又雄赳赳氣昂昂的倒走回來,取了一盞琉璃燈照明。再次撲入黑暗中。

  然,這氣勢被一場忽如起來的大雨徹底熄滅。沒走幾步,琉璃燈滅了,雨大滴大滴的砸下來,落在身上疼的教人一激靈。

  她又倒回來取了傘,一鼓作氣衝了出去。

  這場雨來的又急又快,像是盆裏的水直往下倒。生生阻了章燁的路。

  他煩躁的把到手的銀票拂開,惱的踢了踢腳前的圓凳。

  “你瞧瞧這是什麽破天氣,好不容易手頭寬裕了,卻下起了雨。你說情兒可有想我?”

  角落的小廝揚鶴,真不知公子哪兒來的臉說此大話。

  他實誠道:“公子多慮了,您每次去醉鄉閣,曲姑娘都愛答不理沒個笑臉。”

  章燁臉上一僵:“不會說話就閉嘴。”

  揚鶴一板一眼道:“醉鄉閣貌美的姑娘比比皆是,您怎麽就隻瞧上曲姑娘了,您這就是熱臉貼人冷屁股。”

  他家公子要什麽姑娘不成?章家規矩又不多,挑的媳婦隻求性子是個好的。

  公子往日流連紅樓,與醉鄉閣的姑娘逢場作戲,端是個花花公子的模樣。

  直至見到了曲姑娘,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眼裏容得下這麽一個人。

  章燁才不管旁的:“我就喜歡貼著,我就喜歡她不搭理我的小性子。”

  揚鶴皺眉:“公子你這就是把心捧出,仍曲姑娘踐踏。”

  “本公子樂意。”

  揚鶴著實不好再說什麽,訕訕不再多言。就在這時,院外出現一道哆嗦的女音:“公子!”

  章燁同揚鶴對視一眼:“你出去瞧瞧。”

  揚鶴聽命,很快從外頭帶回來一個渾身滴著水,發絲淩亂貼著臉頰的女子,她手裏舉著一把刮破的傘,和早就滅了的燈。

  像是個十足的落湯雞瘋婆子。

  章燁盯了半響,才把人認出,不由噗嗤一口笑出聲:“你家姑娘這是讓你唱大戲呢?”

  他的奚落沒讓落兒炸毛半分。夜,落了雨,一路走來,狂風大作,她冷的哆嗦。

  揚鶴莫不吭聲的脫了外袍給她披著,又給她倒了杯熱茶。

  落兒捧著茶,可算是活了過來。

  章燁再次奚落:“這麽一瞧,你二人倒也般配。對上了眼,同爺說,給你們做主。”

  揚鶴揉了揉鼻子,誠然不知公子哪兒來的優越感:“公子莫亂點鴛鴦譜,您先顧著自己罷。”

  章燁沒理他,隻想著楚汐喚貼身丫鬟過來,定沒好事,心下徒生警惕。

  果然。

  落兒福了福身子道:“望公子尋枚小廝,去韓家鏢局傳個話。”

  章燁望著外頭黑漆漆的夜,雨水匯成雨簾,沿著屋簷嘩嘩而下。

  “不過短短幾日她怎和韓家姑娘有了交情?真真稀奇。傳什麽話?你且說說。”

  落兒毫不費力的重複著楚汐的叮囑:“請韓姑娘今夜派幾名走鏢的漢子,這幾日駐守府東街齊家藥鋪,要強壯魁梧,唬得住混混的。”

  說著,把藏在懷裏銀票取出,她保護的好,銀票沾了點水,但也妥當無礙。

  “這是聘請的銀子,公子可不能貪了。”

  這說的什麽話!

  在楚汐眼裏,他這個兄長是掉錢眼裏了?

  章燁臉色一臭,衝揚鶴示意,揚鶴上前接過銀票:“請姑娘放心,她的事便是公子的事。”

  “什麽時候,她的破事成了我的事?”章燁反駁。

  “那什麽齊家藥鋪是惹上什麽事了,要派鏢局的人前去保護?一堆不相幹的她也過去摻一腳,有閑工夫操心旁人,倒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婚事。”

  然,落兒沉默,揚鶴沉默,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話,他揉揉鼻子,隻覺無趣。

  落兒把熱茶幾口喝下,行了一禮:“謝公子賞的茶。若是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等。”章燁出聲。

  “你家姑娘托我辦事,不給賞錢她好意思?”他問的理直氣壯。

  落兒包子臉皺起:“我們姑娘說了,一點小事,若公子要賞錢,傳出去讓人笑話。”

  “她還威脅起我來了?求人辦事就這態度?小爺一個不順心,就把這是拋腦後。”

  “我們姑娘還說了,上次同曲姑娘相談甚歡,若公子讓她不順心,她不介意鬧的曲姑娘不順心。”

  章燁恨不得跑到楚汐跟前教她規矩,野成這樣,也就長輩當個寶,氣煞他也!

  然章燁如何氣,楚汐並不關心。

  裴幼眠黏著楚汐非要睡一塊兒,她無所謂應下。又想到實心眼的落兒,瓢潑大雨,也不知道等雨小了再去。一邊張羅著熱水,和薑湯。

  夜漸漸歸於沉寂,滴答,滴答,雨勢來的快,走的也快。空氣都是清新的混雜著泥土的大自然味道。

  就在這時,章府門‘吱吖’一聲打開,消息傳了出去。

  ……

  楚府,晨曦院

  楚依依沐浴更衣後,躺在貴妃軟椅上,由著大丫鬟用幹布給她絞幹頭發。

  她手裏拿著本千字文,才識字不久但她刻苦效果頗佳,夫子說她悟性極高。

  她脫了麵紗,臉上那道暗紅色狹長傷疤在燈光下更為突出,硬生生破壞了美感,令人覺得醜陋至極。

  丫鬟念起那一進屋就被楚依依扔在一角打算積灰的油骨膏。不由輕聲去勸。

  “姑娘,那藥膏,您好歹也試試。”

  楚依依合起千字文,臉瞬間陰沉下來:“菊香,你要時刻記住,你是我的丫鬟,不是楚汐的狗。”

  楚依依一直很清楚,隻有在裴幼眠心中有了地位,裴書珩才會把目光移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