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傲嬌仙尊愛上我(十八)
  傅樂書聞言大怒,道:“你什麽意思,你在諷刺我嗎?”

  黑衣人道:“對啊。”他抬抬手,便又變了個籠子出來,這一次,籠子困住的人是傅樂書。

  傅樂書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就跟他沒想到自己會破不開這籠子一樣。

  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大陸上名副其實的第一強者,卻沒想到自己會連這小小的囚牢都解決不了。

  見他這樣,殷九倒是笑了,他道:“活該,傅樂書你真是惡有惡報。”

  傅樂書沒空理他,他看向黑衣人,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黑衣人說:“我?我是你們的主宰,準確地說,我是跟你師父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人。”

  傅樂書滿腹疑惑,這時黑衣人直接當著他的麵,揭下了自己的黑色兜帽。

  傅樂書跟這黑衣人相識百來年,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人的真麵目。他也不是沒有試過揭開他的帽子,但每次都被黑衣人事先察覺,破壞了他的計劃。

  他們之間存在著利用的關係,傅樂書不想撕破臉,便也沒有再做過類似的事情。

  而黑衣人今日卻反其道而行之,將帽子給摘了。

  這下三人皆是驚了。

  不為其他,那黑衣人的皮膚,竟然就像石頭一樣。或者說他的身體是由石頭組成的,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座石雕。就連他的眼珠子,也是石質的。

  一個活著的石頭人。

  傅樂書隻覺得自己牙根一陣酸疼,他咬著牙問:“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黑衣人並未計較他的無禮,他隻是說:“我來自於石人族,是比你們高一個位麵的人。”

  “位麵?那是什麽東西。”殷九插嘴問道。他其實很想越過籠子跟花影待在一起,但顯然這想法並不現實。

  “你們所在的世界,就像在無垠空間裏漂浮著的一塊紙板,你們在紙板上生息繁衍,當你們修行到可以飛升的時候,就會從一個位麵躍升到另一個更高階的位麵。”

  “那飛升之後的那些人呢?”傅樂書問。

  黑衣人笑道:“當然是被吃掉了,這還用說麽?”

  他也不管三人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在我們眼裏,你們就是一群螞蟻,抬抬腳就可以碾死的那種。為什麽我們不在你們是螞蟻的時候就吃掉你們,因為你們太弱小了,塞牙都不夠。但當你們修煉起來之後就不一樣了,你們就像一隻隻肥美的羔羊,爭先恐後地從羊圈裏蹦躂出來,跑到我們麵前。我們懶得去吃螞蟻,但我們不會放過任何羔羊。”

  殷九聽得一陣膽寒,再看花影,發現他也是麵色蒼白。

  傅樂書也被他說的嚇到了,他一直以為飛升的人都是去了一個比現世更美好更利於修行的地方,卻沒想到真相會這麽殘酷。

  “你說我師父……也是?”傅樂書猶疑地開口問道。

  “是啊。”黑衣人將手從寬大的袖子裏伸出來,跟他的頭部一樣,他的手也是完全由石頭組成的。

  傅樂書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黑衣人的手穿透籠子,直接抓住了傅樂書的右手。

  “他也是,也隻能怪你自己太蠢,這麽多年來,都沒發現過這手臂的異樣。”黑衣人抓住傅樂書的右臂,使力將他的手臂從他身上扯了下來。

  這手臂本是縫在傅樂書身上的,現在黑衣人這麽一扯,就是將他皮肉一並扯斷,疼得他差點當場厥過去。

  殷九直麵了這血腥的一幕,他第一反應便是朝花影看過去,對他說:“花影,別看。”

  然而花影已經窺見這一幕,他隻能迅速閉上眼睛,來將這一幕從自己腦海裏抹去。

  傅樂書捂著右臂處,眼前一片血紅。他狼狽地跪在牢籠裏,努力抬起頭朝黑衣人看去。

  黑衣人抓著那隻手,將染血的繃帶慢慢地扯了下來。

  傅樂書施加在繃帶上麵的術法,對於黑衣人來說簡直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輕而易舉地就被他破解開來。

  黑衣人將繃帶全部拆完,而那截手臂也在他手下變成了石頭的模樣。

  “虧得你跟了他那麽久,竟然從沒想過他是從天外而來的人。”黑衣人像模像樣地在那手臂上摸了一會,那手臂便又變了模樣,變成了一支同等粗細的石筆。

  “這是什麽東西?”傅樂書的氣息弱了不少,他的身體在自愈,血已經止住,但他的身體卻一下子垮了。

  “你師父的本體,石人王手中朱筆,這就是他的真身。”黑衣人抓著那石筆轉了一圈,掂量著那支筆。

  “石筆已現,還缺筆墨。”黑衣人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等等,你說的筆墨,不會就是……”傅樂書臉色大變,突然開始瘋狂地襲擊那囚牢。

  “除了你師父的心頭血,還有什麽稱得上這筆墨?”

  傅樂書從未想過黑衣人打的竟然是這個的心思,他還以為他們之間是公平交易,卻黑衣人的實力卻讓他清楚地認識到,他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

  “傅樂書你在搞什麽鬼,快讓我們出去。”殷九不知道傅樂書的心理活動,急道。

  傅樂書麵色鐵青地看著他,道:“我打不過他。”

  殷九看看他又看看那黑衣人,驚怒道:“……你到底招惹了什麽人,你瘋了嗎?”

  傅樂書不僅要承受著自己心裏的恐懼,還得直麵殷九的怒罵。

  黑衣人卻並不準備給他時間來聊天:“說夠了嗎?”

  他說完便將手越過牢籠,掐住三人間最弱的花影的脖子。

  “混蛋,你放開他!”殷九變出貓爪,抓撓那囚牢,試圖越過這黑色的古怪囚室。

  黑衣人將手伸到嘴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道:“別吵。”

  從他手中冒出灰白的霧氣,將花影籠罩在其中。

  花影被他掐住脖子,呼吸不暢,整張臉都漲成了青紫色。黑衣人則在這時開始吸取他體內存留的心頭血來。

  “花影,花影……”殷九眼眶通紅,雙手撓得指甲翻卷,鮮血直流,他卻好像根本沒感覺一樣。

  而此時的雲珩和鳳無痕兩人,已急的隻差沒把整片山頭翻過來了。

  在反複尋找皆一無所獲之後,雲珩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野外,突然一把抓住鳳無痕的手。

  “幹什麽?”鳳無痕一愣。

  雲珩用指甲劃破他手腕,道:“借你點血。”

  雲珩用靈力卷了他將近半碗血,這才放開他。

  自從知道他是雲珩之後,鳳無痕就再沒有質疑過他的行為。畢竟他可是教出了傅樂書那樣的徒弟的人,不說其他,在實力方麵,傅樂書足以俯視整片大陸。

  雲珩雖然道法高深,但他肉體能力不強。為了更好地實現尋人的陣法,拿鳳無痕的血會比拿他的效果好上很多。

  他在地上空手畫出陣型,以血為媒介,畫成之後,整個陣光芒大盛,將他籠罩在其中。

  雲珩盤腿在尋蹤陣正中坐了下來,從他身體裏飄散出許多細小的光點,往周圍四散開去。

  小光點就像螢火蟲一樣,在夜空裏閃閃發光。它們的速度很快,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雲珩一睜眼,道:“找到了。”

  這廂,黑衣人已經吸幹了花影身體裏的心頭血,將奄奄一息的花影扔到殷九的籠子裏。

  “反正都要死了,就讓你們再聚一聚吧。”他如是說道。

  殷九慌忙抱住花影,倉皇地喊:“花影,花影。”

  一時間,已是淚如雨下。

  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傅樂書惶然道:“你要是敢動我,我必會讓你生不如死。”

  旁觀了黑衣人是怎麽對待花影之後,他的心裏已隻剩下對他的畏懼。

  他也終於明白自己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與虎謀皮。

  而雲珩現在估計還在往這邊趕來。

  他不想讓雲珩過來,一是他不想讓雲珩知道自己背著他做了這些事,二也是不想他跟黑衣人正麵對上。

  若是以前,他絲毫不懷疑雲珩有戰勝他的能力。可現在雲珩是死後重生,實力大減,怎麽可能打得過他。

  “與其說這些大話,不如想想你怎麽樣才能從我手裏逃出去吧。”黑衣人一點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嘲諷地將他從籠子裏抓了出去。

  傅樂書被他掐住脖子,忍不住便催使靈力要反抗。可他一運行靈力才發現,自己的靈力根本不聽他使喚。

  “別蹦躂了,我早就說過,我是神,你是牲畜,牲畜怎麽可能打得贏神呢。”說著他便吸起傅樂書身體裏的心頭血來。

  傅樂書沒了靈力,隻能用雙手努力掰扯他掐著自己的那隻手。在黑衣人那詭異白霧的作用下,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髒都要被扯了出來。

  那心頭血在他身體裏待了百年,早就跟他心脈相連。黑衣人強行將之與他的身體玻璃,就像活生生從他心口上扯下一塊肉來一樣,痛得他臉色發白,冷汗涔涔。

  “嘖,要是你師父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不知道該會多心疼。”黑衣人晃著頭,欣賞著傅樂書臉上的痛苦。

  傅樂書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我想要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被我踩在腳下。第一個,就是你師父。”黑衣人的手又掐緊了幾分,差點讓傅樂書窒息。

  “你是不是很好奇他的來曆?”黑衣人問,說著他又笑道,“反正你也要死了,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你們生下來便是弱小的人族,但在比你們更高的位麵裏,生活著一個石人族。石人族裏就連剛生下來的幼兒,都比你們這裏的元嬰修者要強。可想而知,你們在他們眼裏,就像螞蟻一樣。他們要摧毀你們這個位麵,也隻是動動手指一樣的小事而已。隻是誰會花費力氣會搗毀一個螞蟻窩呢,又不是閑得無聊,你說是不是。”

  “石人族壽命極長,可活十萬年,或者更久。你們這些千年即死的小螞蟻的生命,在他們眼裏也隻是一眨眼的間隙而已。我修為人形的時候,你師父就已經存在了,隻是他那時候還沒有以人的形態出現。石人族每過十萬年會選出一個新的王,舊王取代新王。舊王死去之後,便會以石像的形式存在於宗祠之中,他們的屍體不會腐化,亦不會消失。石人族曆任我王中,最厲害的一個,叫做久黎。他生前最喜歡的兵器便是一隻石筆,在他死後,那石筆也跟他一起歸入了宗祠。或許是因為九黎能力強大的緣故,那石筆也獲得了他的一部分能力,幻化成人。”

  “同樣是石頭,他是石人王手中武器,我卻隻是宗祠地板上的一塊門擋。上天真是不公平,你說是不是。”黑衣人說著,似乎真的想得到傅樂書肯定的回答一樣,“可他雖然生在石人族的地界,卻並不想待在那裏。於是他在修成人形的第二天,便偷偷溜了出去,來到了你們所在的這個低階位麵。”

  傅樂書聽著他說的,心裏關於雲珩的一些疑惑也漸漸揭了開來。

  他以前一直想不通,為何雲珩年紀輕輕,可那些大陸上的老古董大能,卻一個個都敗於他手下。他也想不明白雲珩為什麽一直不會變老,仿佛時光對於他來說,根本隻是毫無作用的東西而已。而且他還那麽地博聞強識,他所掌握的知識,根本就不像這個層麵的人能想得出的一樣。

  原來,竟是這樣。

  “他到了這裏,倒是無比地快樂瀟灑,可苦了我。石人族的人發現九黎手中石筆不見了之後,立刻便將所有靠近過宗祠的人全部抓了起來,一個個地逼問。連我也沒能幸免。他們斬去了我的雙腳……”黑衣人掀起自己的黑袍,他的身體自膝蓋往下便是空空蕩蕩的,而他上麵的部分則是完全被白色霧氣拖著漂浮起來的。

  “……還讓我服下了石人族特製的毒藥,讓我去尋找他。所有人都遭到了株連,被發配到各個位麵。我輾轉找了近百年,跋涉過十數個位麵,才終於在這裏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