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傲嬌仙尊愛上我(三)
  雲珩心中波濤洶湧,他已經在考慮現在殺了傅樂書的可能性了。

  他還想玩一把無間道,哪想這一打照麵,就要被人發現了。不過數據加得這麽猛……

  與他的忐忑不一樣,傅樂書一改方才的懶惰姿態,活像突然被人打了雞血一樣。

  “就他了。”傅樂書指著雲珩道,他話語裏甚至含著淡淡的驚喜。

  雲珩不知道傅樂書這是鬧的哪一出,便幹脆當不知道,低頭道:“多謝琴尊。”

  傅樂書湊過來,激動地想拉雲珩的手,被雲珩躲開了。

  他也不惱,反而腆著臉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姿態,活像大街上追著問女孩子閨名的小年輕。

  雲珩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稟琴尊,我叫夏商州。”

  傅樂書聽到他的回答,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卻沒有發難。

  其他人還沒說什麽,那賀玉來就先忍不住了。

  他也管不得什麽有禮無禮了,急切道:“琴尊,這還有好多人沒測試呢。”

  傅樂書本是挺高興的,突然被個小輩叫嚷著擾了清淨,他扭頭朝賀玉來看了一眼,道:“不必看了,本尊已經選好了。”

  他這話一出,賀玉來就急了。

  “琴尊,我的天資不比夏商州差,您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麽?”賀玉來猶不甘心。

  中年男人看到傅樂書變黑的臉色,心道這人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他怕琴尊動手,便幹脆先出聲訓斥道:“琴尊說選好了就是選好了,管你天資多高,琴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請回吧。”

  傅樂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他從椅子上下來,對雲珩道:“你跟我來。”

  那語氣甚至能說得上是溫柔的。

  雲珩雖然並不想理他,但現在這麽多人看著,也不好對他發難,便隻能應了。

  傅樂書欣喜得很,伸出右手去握住他的手。

  雲珩躲閃不及,被他給抓住了。

  “琴尊居然用右手去抓他,天哪。”有個仆從發出這樣一聲驚呼。

  賀玉來正心情不好呢,聞言忙湊過去問:“怎麽說?”

  那仆從見著個新人來問,見傅樂書已經走了出去,這才小聲對賀玉來道:“琴尊的右手可是從不讓人碰的,曾經有個侍女奉茶時不小心挨了一下,便叫他讓人剃了仙骨逐出了仙門。”

  賀玉來臉色一變,扭轉身體朝雲珩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布滿陰鬱。

  傅樂書渾然不顧其他人的看法,他帶雲珩出來之後,便說要帶他去看雲宗栽種的仙草。

  雲珩心知自己已經被傅樂書發現了,隻是他猜不透傅樂書是個什麽意思。

  若他真的想要自己死,再殺一次就是。

  現在這麽不清不楚的,是要鬧哪樣。

  到了傅樂書這個境界,便不需要再靠什麽外物來借助飛行了。

  他伸手攬住雲珩腰身,帶著他禦空而起,朝遠處飛去。

  雲珩覺得膈應,甚至都不想看他。

  但挨得這麽近,不可能看不到。

  傅樂書的皮膚很白,近乎病態的那種蒼白。若不是他自身展現的強大實力,雲珩幾乎要以外他是個重病不愈的人。

  他死了很久了,被傅樂書殺死之後,他的魂魄飄零百年,到這時才尋到個合適的屍身寄居。

  他腦海裏關於傅樂書的記憶也模糊了,隻有他殺死自己的那一段回憶,恍如昨日。

  雲珩想著,心突然抽痛起來,甚至恨不得將傅樂書就此推開。

  傅樂書卻已經帶著他來到了地方,他降落下去,將雲珩放了下來。

  雲珩腳一落地,思緒便回了籠。

  鋪麵而來的是十分濃鬱的藥香。

  雲珩抬眼望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穀。

  這山穀極大,連遠處的山巒都顯得模糊了。

  山穀之間,盡是藥田。

  大片大片的仙家藥草栽種在此地,別人按株種,他們按畝種。

  雲珩在感慨雲宗財大氣粗的同時,也在猜測傅樂書帶他來此地的緣由。

  畢竟這藥圃可不算什麽不要緊的東西,裏頭的仙草估計隨便拔一株出去,都會引來不少人垂涎。

  “喜歡麽?這裏有許多丹藥的原材料,等你築基期滿了,我便讓人把幫助結丹的幾種丹藥給你練出來。若是你不放心雲宗裏人的煉丹術,我可以去專門找煉丹宗門的人來煉,或者我自己動手給你弄。”傅樂書衝他道,還想伸手攬住他。

  “琴尊厚愛了,商州不過一個普通弟子,哪裏敢勞煩琴尊大駕。”雲珩故作不知,對他道。

  傅樂書似乎對他分外寬容,見他這麽說,忙道:“哪裏,我的就是你的,不管是這藥圃還是雲宗。”

  雲珩尷尬笑道:“琴尊莫要拿我開玩笑了,商州承受不起。”

  傅樂書突然道:“商州這名字不好聽,不如我賜你一名,就叫阿珩,如何?”

  雲珩沒想到傅樂書竟然大膽到這種程度,還阿珩,他怎麽不直接喊雲珩呢。

  “商州此名乃是父母所賜,不得輕易更改,還請琴尊見諒。”雲珩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傅樂書道:“好好好,你想叫什麽便叫什麽吧。”

  雲珩抬頭看他,見他臉色並無不悅之色,反而從那眼睛裏露出絲絲縷縷的寵愛來。雲珩心裏犯惡心,麵上卻裝作惶恐的模樣,衝傅樂書道:“琴尊,商州有一事想要求證一下。”

  傅樂書見他主動搭話,忍不住笑了,他說:“好,你問。”

  “是商州與琴尊的師父道澤真人有什麽相似之處嗎?為何琴尊要為商州取這樣的名字。”他說。

  這話一出,傅樂書臉上的笑意便僵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雲珩根本不想認他。

  甚至都不想理會他。

  傅樂書心裏無端地浮上來一層慍怒,令他整個人都不快活了起來。

  “阿……夏商州,是本尊太過於隨和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麽?本尊便是這雲宗的天,本尊給你什麽,你就老實受著,是你太不識趣還是膽子太大,竟敢違逆我?”

  雲珩見他發火,猶豫了一下,對著他跪了下來:“是小人冒犯了,求琴尊責罰。”

  他這麽順坡下驢的,讓傅樂書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倒氣得自己要死。

  “既然你來參加我雲宗的比試,那你現在便是雲宗的人,得由我來差遣。”傅樂書束手道,“既然你這麽不懂事,那便先去冶煉閣學學規矩吧。”

  冶煉閣,那就是冶煉武器的地方,一般都是冶煉一些凡兵而已,不可能接觸到仙家寶器那樣。

  雲珩雖然不知道雲宗的規矩,但他也知道,這冶煉估計也就是那些根骨不佳修行不夠的外門弟子打雜的地方。

  “是。”雲珩才不跟他爭執,他正愁不能離傅樂書遠點,冶煉就冶煉,看他傅樂書要怎麽辦。

  見他根本都沒考慮就直接答應了,傅樂書簡直氣得要吐血。

  “滾吧。”傅樂書指了指他,喝道。

  雲珩還真的一句話不吭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

  他雖然不熟路,但也不瞎,看得出出路在哪邊。

  見他走了,傅樂書更氣了。

  他飛起一腳,踢飛一塊腳邊的石頭。那石頭飛進藥圃裏,砸踏了好幾株藥草,他也沒管,氣呼呼地走了。

  來的時候有人帶著跑,回去的時候可就沒那麽順利了。

  雲珩出了山,半天找不著方向。

  他又不敢暴露自己飛起來看,便隻能像個傻子一樣沿著一個方向走。

  好不容易見著人了,那雲宗的人還以為他是偷偷跑進來想偷藥草的,好一番盤查,又搜了一遍身,這才放了他過去。

  雲珩把所有帳都記在了傅樂書身上,恨不得打他一頓。

  想他以前養這小崽子的時候他多麽聽話,要往東不敢往西的,現在倒好,能耐了,敢指揮他師父做這做那的。

  雲珩也沒什麽要帶的東西,當他到了冶煉閣報道之後,那邊的人還很不敢相信地看了他幾眼。

  似乎他們也覺得一個築基七段的人來這冶煉閣有些大材小用了。

  雲珩才不管他們怎麽看,他現在氣炸了,恨不得倒回一百年前把傅樂書給揍死。

  這個喪盡天良的癟犢子。

  冶煉閣也就冶煉一些普通器材,有時候為內門弟子打造一件無靈力的佩劍都算好活計了,因為那些內門弟子總是出手十分闊綽。

  鍛造雲珩不會,他最多拉拉風箱幫助生火。他對自己自身力道的掌控還是很好的,因此控火這一方麵,他能做得很好。

  冶煉閣一日吃三餐,都是些粗茶淡飯,雲珩倒也不講究。

  那些做了許多年的老師傅都吃這些,他又有什麽好埋怨的。但他要是身上帶了錢,他肯定會跑山下去買點吃的給大家加餐。

  可惜了,被賀玉來坑死之後,他連衣服都沒得穿,那張銀票也被他花得差不多了,此時保持生活用度都難,哪裏可能過得那麽奢侈。

  他想老實在這裏待著,哪想他不去找麻煩,卻有麻煩上門來找他。

  那天他照常忙活,結果累得胳膊疼手疼的時候,隻聽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接著從外頭跨進來七八個少年,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其中一個還是他認識的,賀玉來。

  此情此景,不用想都能猜到,定然是那賀玉來心有不忿,便找了幾個雲宗的人來,想給他一點教訓吧。

  賀玉來雖然沒有被傅樂書選中當弟子,但因為他天資不凡,也入了雲宗的候選名冊。

  他經過重重比試,成功留了下來,並且靠他自己的交際能力,成功和雲宗的幾位內門弟子混在了一起。

  當頭的這個可不得了,這是琴尊的掛名弟子,易芳翁。

  琴尊建宗百年,到了如今才收了四名弟子。

  第一個已經出山,現如今已自立門戶,正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方丈仙山的山主。

  第二個留在了雲宗,正是如今雲宗管事的掌門。其實力已趨至神級,是現如今無人敢惹的存在。

  第三個還在修習當中,卻也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能力。

  而這第四個,便是易芳翁。

  他們雖都隻是掛名弟子,但琴尊可從未收過什麽親傳弟子,因此這掛名的地位也就跟親傳的差不多了。

  易芳翁是七年前拜入琴尊門下的,他天資驚人,如今才十八歲便已成功結丹。前三位師兄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他也覺得自己定然會成為一方巨擘。

  有了傲人的資本,便也有了傲氣。

  易芳翁受到看重,自己也爭氣,便越發眼高於頂。

  平日裏除了琴尊和他的那幾位師兄,其他人他都不看在眼裏。

  他聽說這次又要大選,以為會來一個小師弟或者小師妹,哪裏想到會聽人說,琴尊好不容易選了一個,結果那人不識抬舉,拒絕了琴尊,現在已經被發配到冶煉閣了。

  冒犯琴尊那就是冒犯了他,易芳翁一聽,差點就炸了。

  因此這天才剛亮,他就帶上了幾個小跟班,要來這裏找找雲珩的麻煩。

  賀玉來雖然嫉恨心重,但他不蠢,他知道這是雲宗的地盤,知道自己如果想對夏商州動手,肯定說不過去。但易芳翁就不一樣了,他是琴尊的弟子,是雲宗公認的核心人物,就算他要把人給殺了,也是沒人敢對他怎樣的。

  賀玉來已經殺過夏商州一次,早就拋卻了什麽所謂的同門情誼。他甚至覺得那天琴尊帶夏商州卻不帶他,也是對他尊嚴的一種踐踏。他不敢對琴尊有什麽意見,便把不滿都發泄在了夏商州身上。

  所以他便攛掇著易芳翁過來,他把事情添油加醋那麽一說,易芳翁便坐不住了,馬上帶著人過來要找雲珩的是非。

  雲珩放下手裏的活計,扭過頭看著他們。

  說實話,他有點想笑。

  都是一群小孩子,整得像黑社會一樣。

  “你就是夏商州?”易芳翁抱著手臂,喝問道。

  雲珩改蹲為站,一邊拍拍手去掉手上的灰燼,一邊衝易芳翁問:“您哪位?”

  他這麽散漫的態度,讓本就對他有意見的易芳翁更加憤怒了。

  易芳翁強忍著直接打人的欲望,自認為很有禮貌地衝雲珩道:“聽說琴尊讓你碰他的右手了。”

  雲珩說:“碰了啊,怎麽了,碰一下還要給錢的麽?”

  琴尊的右手,那就跟老虎的尾巴一樣,是摸不得的東西。

  易芳翁入門七年,連見琴尊的機會都少,要說碰觸,更是別想了。可麵前這個人,非但碰了,還接觸到了琴尊的右手,還這麽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情,可以說是把易芳翁給成功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