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朕與將軍解戰袍(六)
  “長歌,朕對你好失望。”這裏隻有他們兩個,南宮熾也換了稱呼。

  “崇凜……”

  “不要叫我崇凜。”南宮熾突然聲音一變,惡狠狠地喝道。他不該叫,崇凜是長歌可以喊的,而他隻是個披著長歌皮囊的騙子。“你現在是一介草民,你應該叫我,陛下。”

  “我沈長歌以生命起誓,我從未做過對你,對周國有任何不利的事情,若我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麵對這樣的毒誓,南宮熾卻半點反應也沒有,他看了沈長歌半晌,突然道:“我一直不肯相信那個夢,現在我終於信了。我夢到你那一仗敗給了北夷,你果然敗了。我夢到你背叛我,你果然這樣做了。我夢到你與拓跋逍糾纏不清,也實現了。”

  “你寧願相信一個子虛烏有的夢也不願意信我?”

  “你讓我怎麽信你?啊?你讓我怎麽信你?”南宮熾猝然站起身來,抬腳想要踢他,卻半空中刹住腳,踢向了一邊的桌子,直踹得它翻了兩翻,茶盞碎作一團。

  沈長歌沒想到南宮熾對他的信任竟然單薄到這種程度,他悲到極致,反倒笑了出來。

  南宮熾看他笑,愈發怒不可遏,提著他的領子將他扔到床上,隻聽哢擦一聲,沈長歌手腕上已多了一副寒光凜凜的銬子。沈長歌掙了兩下沒能掙開,發現這東西竟然還是精鐵做的。

  南宮熾從上而下壓製著他,挑起他下巴。這個動作讓沈長歌感覺受到了侮辱,他費力扭動想躲開,卻被那人掰住臉問道:“拓跋逍,章少秋,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睡了多少個男人?憑的是你這張臉麽?”

  沈長歌氣得滿臉通紅,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跟他們沒關係。”

  “嗬,還想騙我,你回來那天身上還帶著別人留下的痕跡,難不成還是我留下的?”

  痕跡?沈長歌腦中靈光一閃,那天,灌醉他,拓跋逍!“拓跋逍跟他們是一夥的,北夷和西突,他們肯定有牽扯。”

  南宮熾怒極反笑:“北夷與西突有百年世仇,一直以來衝突不斷,怎麽可能聯手。沈長歌,你不要再騙我了,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信了。”

  說完傾身壓了上去。

  【係統提示:攻略目標南宮熾的喜愛值 30,後悔度 20,鬼畜值-20,當前喜愛值50,後悔度30,鬼畜值50】

  “誒呀,我的南宮小親親,我隻睡過你一個男人啊,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堅貞不渝啊。”溫斐躺在床上裝死屍,但南宮熾已經上朝去了,這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不過小情人活可真好啊,我非常滿意。”溫斐一臉饜足。

  毛球看著他的宿主,有一種皇帝被他嫖了的恍惚感。

  “不過我可以跟他說不要那麽單調麽,比如拿點皮鞭蠟燭之類的來增加情趣。”

  毛球在虛擬空間裏蹦蹦跳跳,回答道:“可以啊,但那樣你就ooc了,而且肯定超過了10%,一定會被電擊的。”

  ooc就是指他的行為脫離人物設定的程度,係統規定是不允許超過10%的,這是一個上限。違規的懲罰就是電擊。

  要被電擊……溫斐背後一寒,忙道:“算了算了,那還是就這樣吧。”

  “一個除了自己誰都不信的傻x皇帝,一個除了嘲笑我啥都不會的蠢逼係統,得了,餘生不用你們指教了,我一個湊合著過吧。”溫斐戲精附體,開始自怨自艾,還停不下來了。

  毛球表示不忍直視。

  “快給我幾瓶複原藥水,小情人太賣力,我老腰要斷了。”

  “兩萬金幣一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真黑。溫斐內心吐槽,然而還是乖乖交錢拿貨。金幣是新手禮包裏有的,五十萬,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用上了。

  喝完藥水之後,他感覺困意襲來,便蒙著被子睡了過去。

  南宮熾發神經的後果就是,溫斐這些日子都沒能怎麽下過床。

  不過看著係統麵板上分別漲到65和40的喜愛值和後悔度,溫斐又覺得這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毛球在心裏默默吐槽:“你努力了個鬼哦你努力,牛都沒嫌累,被犁的田還嫌起來了。”

  或許他也沒發現,自從跟了這個宿主,他也變得黃起來了。

  相比於他而言,南宮熾顯然心情並不太好。除了國事以外,最讓他糟心的便是沈長歌。每天晚上都要跟他對著幹,鬧得每次房事都像在強奸。

  他心裏憋屈,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給他,常常要弄得跟打架一樣,身心俱疲。沈長歌雖然被鐵鏈手銬鎖著,卻也是沙場上來來回回鍛煉了許多年的,跟他打起來,南宮熾也占不了多大的上風。

  南宮熾這一日下了朝,正準備回承澤殿時。一想起沈長歌的不配合就頭疼,隻好生生刹住腳,扭頭去了別處。蘇勝州何等機敏,一看出他情緒不對,便湊過去問道:“陛下可是心中煩憂?”

  南宮熾挑著眼睛看他一眼,道:“你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蘇勝州忙恭敬道:“奴才不敢。”

  南宮熾卻又問道:“你可知道有什麽可以讓人聽話的東西?”

  蘇勝州一時沒明白過來,道:“陛下的話便是聖旨,有誰敢不聽?”

  南宮熾甩袖走人:“算了,簡直是雞同鴨講。”

  蘇勝州趕緊跟上,保持著落他半步的距離,也意識到他可能是因為沈將軍而煩心,便道:“陛下,其他的奴才不知道,不過苗疆這幾日卻是進獻了一種媚藥,據說助興效果很好。”

  “苗疆的東西你們也敢收?”南宮熾停下腳步,瞪了他一眼。

  “可奴才們也不敢攔啊。”蘇勝州麵露苦色。

  南宮熾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然而他很快就又下定了決心,道:“你先去捉隻貓來喂喂看,若是無太大副作用,便拿來給我。”

  “喳。”蘇勝州應了聲。

  沈長歌拽了拽連接著手銬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就固定在牆上,可鑰匙卻在南宮熾手裏。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然而南宮熾卻是個死腦筋,聽也不聽他解釋,實在是他也解釋不出什麽東西。

  他總覺得那個淨虛觀主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而且他說的那卦象,也實在針對性太強了,就像是故意要拉他下水一樣。

  更讓他生氣的是拓跋逍也參與在其中。他還以為他是個真漢子,沒想到居然也使這般下作手段來坑自己。可他現在被囚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繞是有再大的功夫也無處施展。

  正煩悶著,南宮熾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些吃食。

  也難為他一個帝王,親自來做這種端茶送水的事。

  沈長歌就穿著件單薄的裏衣,所幸鐵鏈夠長,他往南宮熾那邊走了幾步,道:“崇凜。”

  南宮熾將他拉得坐下,拿起粥碗舀了一勺,吹涼了喂給他。沈長歌推開勺子,正準備開口,南宮熾已一句話截斷了他的話頭:“無用的話便不必再說了。”

  沈長歌麵上有些尷尬,他隻好道:“許丞相昏迷,我又不在朝堂,西突北夷覬覦著周國土地,難免不會使出什麽下作手段。你現在正應該提拔一些真正的忠臣良將,不要讓自己太過被動。”

  南宮熾見他不喝,幹脆伸手捏住他下巴,強行喂了進去。沈長歌被嗆得咳了咳,氣還沒喘勻,便聽南宮熾在那邊冷幽幽地道:“景睿我已經讓他禁了足,章少秋我也免了他的副將職務,陳太傅我也讓他告老歸田了。你還有什麽要提拔的人,盡管說,我一個個的都給拔幹淨。”

  看他如此不講道理,背著自己做了這些事情,沈長歌總算是怒了:“南宮崇凜,你太過分了,你不信任我便算了,其他人與我有何幹係,你何必拿他們開刀!”

  南宮熾臉色也沉了下來:“沈長歌,是不是我太寵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光是你對朕的這態度,便足夠你死好幾次了。”

  這句話像針一樣,紮得沈長歌痛了一下。“南宮熾,你到底是何肺腑,你若是膩了我,大可放我離開,何必弄這些名堂。”

  不知道為什麽,一跟他吵南宮熾就容易上火。聽完他的話,南宮熾擠出一絲輕蔑的笑,道:“我留著你,不就是因為還沒膩了你的身體嘛,等我玩膩了,自然讓你滾得遠遠的。”

  沈長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牙關戰栗著,吐出一句話:“我不是你的孌寵。”

  “現在已經是了。”南宮熾把調羹放回碗裏,挑起眼皮看著他,“不然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兵馬大元帥?”

  沈長歌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眼眶有些酸澀,強忍著才沒在他麵前流出不爭氣的眼淚。

  他一字一頓地說:“南宮熾,你不要後悔。”

  南宮熾心裏沒來由地有些發慌,但他強裝鎮定道:“我不會後悔。”

  然後就做了。

  溫斐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他也知道說什麽樣的話才能最大地挑起南宮熾的怒火。不過為了加快劇情的發展,就隻能身體受點“委屈”了。

  過了幾日,蘇勝州將藥送了過來。這藥看上去平平無奇,名字也俗氣得可以,就叫春鴻。既然打定心思不再憐惜他,南宮熾也就毫不留餘力地繼續折騰。

  每日給他喂了藥,弄得他意識迷亂再與他翻雲覆雨。雖身體得到了滿足,但南宮熾總覺得自己與他的關係越發疏遠了。

  “終於可以借吃藥之名光明正大地為愛鼓掌了。”溫斐表示十分開心,“免得我每次都裝不情願,裝得好累哦。”

  “宿主大人……可是那藥裏麵有毒誒。”

  溫斐滿不在意地擼了一把毛球,道:“我怕什麽,這不還有你麽,你給我保駕護航讓我別狗帶了就行。”

  毛球窩在牆角對腳腳,他到底跟了個什麽宿主啊。

  吃了藥越是聽話,藥效過了便越是不聽話。南宮熾便幹脆去禦書房批奏折,免得看見了心煩。

  這日,一個小太監打扮的人悄悄推開了承澤殿的門,閃身進去後又把門給關上。

  沈長歌被這麽連日地綁在床上折騰,身體弱了許多,反應能力也直線下降。等那小太監近到身前時,他才反應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正是他的副將章少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