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最近開始學數數了。

  他熱情高漲，在家數，在幼兒園數，在餐廳也數，走到哪裏都抱著他心愛的數字卡片冊。

  頌然自告奮勇教他，先從一數到一百，再從一百數到一。

  這一大一小在客廳擺弄著小卡片練習數數的時候，賀先生總是沒法正常工作。

  比方說——

  “三十六！”

  賀先生從書房出來一次：“嗯？”

  頌然朝他露齒一笑：“沒事沒事，我們在練正數。”

  布布學舌：“練正數！”

  “三十六！”

  賀先生又從書房出來一次：“嗯？”

  頌然又露齒一笑：“沒事沒事，我們在練倒數。”

  布布又學舌：“練倒數！”

  賀先生展現家長作風，嚴肅地給予頌然一次警告：“以後數到三十六讓布布念，你不許瞎念了。”

  “知道了啦。”

  頌然盤腿坐在地毯上，左手舉著3，右手舉著6，朝賀先生彎了彎眼睛。

  賀先生進書房繼續工作去了，布布好奇地歪頭問：“哥哥，為什麽爸爸不讓你念三十六呀？”

  “噓！”

  頌然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了布布的嘴唇上，悄聲告訴他：“因為三十六可以召喚神獸！”

  布布大為驚奇：“咦，這麽厲害的嗎？”

  晚上睡覺，頌然攀著賀先生的臂膀，輕輕咬他耳朵：“那個……我現在已經不犯病了，你可以不用每回聽見三十六都出來的……”

  賀致遠往下一瞥：“不犯病了？”

  頌然連連點頭：“不犯了！”

  賀致遠：“這麽有效？”

  頌然：“對啊，就像魔法一樣！”

  賀致遠於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但是頌然，我們已經約好了，隻要你數到三十六，我一定會盡量想辦法趕到你身邊。這件事……我不能容許它有例外。”

  頌然有些疑惑：“為什麽？”

  “因為魔咒一旦被打破，也許就沒有效果了啊。”賀致遠溫聲說，“我不算一個聰明的人，想不出太多聰明的辦法。如果你再陷進去一次，我可能就沒法救你出來了……抱歉，頌然，我不敢冒這個險。”

  “嗯……”

  頌然發出了輕輕軟軟的鼻音。突然他湊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啵”地親了賀先生一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