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晏殊的抉擇
  李迪懵逼地看著趙禎。

  趙禎指著桌上的幾份報紙,問道“難道,這幾篇文章,不是先生執筆的嗎?”

  李迪低頭一看,搖頭“殿下,這黑山先生,並非臣。”

  嗯?

  “怪事,先生,本宮記得,本宮讓你每日炮製一篇文章,刊印在第三版麵的吧?除了你,還能有誰?”趙禎納悶道。

  李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殿下恕罪,臣這幾日帶著工人們去給玉米和土豆施肥,把這事忘了!”

  趙禎一陣無語“這麽說,黑山先生另有其人?”

  “或許……是吧!”

  “快把畢昇叫來!”

  不多時間,畢昇來到,把真相告訴了眾人。

  趙禎都震驚了!

  竟然是晏殊?

  晏殊可是北宋的大文豪啊,也是宋詞的代表之一。

  許多詞作,更是流傳千年不衰!

  這麽一個人,應該清高,不容於世才是!

  可從三探《金瓶梅》的文章來看,晏殊不像是一位浪漫的詞人,倒像是一個古板的考究學家。

  “這是個人才啊……”

  趙禎眼睛一亮,吩咐道“老王,暗中派人去把晏殊找來!”

  “是!”

  ……

  天黑時分。

  晏殊來到坪山別院。

  見到趙禎,晏殊不敢怠慢,恭敬道“臣,晏殊,拜見殿下!”

  說著要下跪。

  卻被趙禎一把拽住。

  趙禎熱情道“晏員外郎何必見外,想當初你在東宮擔任過太子舍人,說起來還是自己人呢!”

  晏殊受寵若驚。

  趙禎說道“晏員外郎可是我大宋神童,更是詞家的代表,尤其是那一首《浣溪沙》,本宮可是熟記於心啊,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你看吧,本宮記得一字不差!”

  話剛說完,趙禎就感覺不對勁。

  晏殊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李迪眼神震驚!

  王署似乎快忍不住喊666了。

  咋回事?

  趙禎一愣。

  卻聽晏殊吃驚道“殿下真是文采斐然啊,這首《浣溪沙》,絕對可以震驚天下,此詞一出,天下將無人再敢填詞……”

  李迪有些鬱悶,“殿下一向說自己不懂文,不懂詩詞,現在看來,殿下都是在誆騙老臣啊!”

  王署高聲道“殿下,厲害啊!”

  趙禎“……”

  完蛋!

  裝叉裝過頭了!

  原本,他隻是想把晏殊的《浣溪沙》拿出來,與晏殊拉近關係。

  誰知道,這個時候,晏殊這時候還沒寫出這首詞!

  “咳咳……”趙禎有些尷尬道,“是嗎,看來是本宮記錯了,晏員外郎,快坐下吧,本宮有事與你商議。”

  晏殊有些忐忑地坐下,“不知殿下找臣有何事?”

  趙禎拿起報紙,笑了笑,說道“晏員外郎,你這幾篇文章,本宮細細品讀,簡直驚為天人,而今,本宮聽聞汴京城的讀書人,十分推崇你,甚至想拜入你門下,要與你一起研究金學……本宮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本宮也有意請你到坪山,擔任《汴京要聞》的主編,你意下如何?”

  晏殊有些猶豫。

  王署勸說道“晏員外郎,恕我直言,你如今雖說是戶部員外郎兼判尚書省戶部事,可誰都知道,這員外郎每日賦閑,毫無意義,你不如到坪山,追隨殿下幹一番事業……”

  晏殊想了想,說道“茲事體大,請殿下容我考慮考慮!”

  趙禎笑道“晏員外郎不必介懷,此事不管你如何抉擇,坪山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多謝殿下!”

  隨後,晏殊心事重重地離開。

  ……

  汴京城。

  皇宮。

  延慶殿。

  趙恒咆哮地問道“還沒找到太子和李迪嗎?”

  周懷政趕緊跪在地上“官家,小的已經派人去坪山盯著了,每日三次講消息送到宮中,到現在,殿下和李相公還未回來!”

  趙恒怒道“一群廢物……”

  周懷政抬起頭來,瑟瑟發抖道“官家,反倒是汴京城,這幾日又發生了奇事。”

  “何事?”

  他趕緊讓身後的太監,拿上來幾份報紙。

  然後介紹道“官家,此物名為報紙,在汴京城中,很受百姓歡迎。”

  趙恒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初探《金瓶梅》、再探《金瓶梅》等幾篇文章。

  半晌,他放下文章,悠悠地說道“這麽說,迪迪笑笑生本意是指射我大宋的現實,卻又不敢明說,便通過如此手段,讓世人誤以為《金瓶梅》是一本荒淫之書?”

  周懷政小聲道“官家,小的沒念過書,不過,民間,都是這麽認為的,這黑山先生,現在十分聞名,據說,許多讀書人,自發聚集在一起,研究金瓶梅,自詡為金學……”

  趙恒愣了愣,問道“此書傳播得如此廣,可曾有什麽危害?”

  周懷政搖搖頭“不曾聽聞……”

  趙恒自語道“難道,是朕錯了嗎……好了,盡快派人尋到太子和李迪,至於此書,且過幾日再說……”

  “是,官家!”

  ……

  皇城中。

  尚書省。

  戶部。

  晏殊麵色陰沉地走進一個屋子。

  屋子裏,坐著一個身材幹瘦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戶部尚書,李達。

  李達呷了口茶,笑眯眯地問道“晏殊,你考慮得如何了?”

  晏殊麵露難色,說道“李尚書,常言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晏殊乃是大宋的臣子,當為官家盡忠,為大宋盡忠,至於丁相公,他雖為宰輔,卻不是官家,不是大宋,讓我投靠於他,實難從命!”

  啪。

  李達麵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晏殊,你真是不知好歹,讓你投靠丁相公,這是抬舉你,你別不知好歹……當初,丁相公一句話,能讓你從翰林學士變成戶部員外郎,現在,丁相公也能讓你從戶部員外郎的位置上滾下去,沒有丁相公的賞識,你什麽都不是……”

  晏殊捏緊拳頭!

  他本來前途無量,能有今日,全都是丁謂所賜!

  而今,丁謂還想打壓他!

  半晌,他抬起頭來,問道“李尚書,若是我不投靠丁相公,是不是朝中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李達冷笑“想必你自己比我還清楚得罪丁相公的下場?你一個小小的晏殊,算得了什麽,想當初,寇準厲害吧,還不是被罷了相,若非太子從中作梗,隻怕寇準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宰輔之位了……”

  “哈哈哈……”

  晏殊突然狂妄地大笑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