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命運
“就這麽放過他們？”賽彌爾看著身邊的伊凡，麵露不解。
“不然呢？”經過了兩個小時的商談，命運之地一方的存在逼迫工匠之神一行人答應了一係列條件之後，整件事情就此作罷。
賽彌爾似乎還有所不滿，但伊凡卻是一幅渾不在意的模樣，“工匠之神一行人本來也十分的冤枉……所有的一切都因薩麥爾開始，工匠之神也算是被利用的。”
“可當他看到有機會消滅我們的時候，不也沒有放過我們？”賽彌爾皺著眉頭，依然是一臉不滿。
“那你覺得那個女人是來幹嘛的？”伊凡笑了笑，“她確實是來幫忙，也是真心實意想救我們……不過嘛，她大概也不願意看到出現太大的傷亡，現在這個局麵就是她很想看到的。”
“畢竟王者真的是死一個少一個了……她大概也不願意看著老朋友們一個一個消失吧？所以嘛……就當給她一個麵子吧。”
“女帝……”賽彌爾一臉狐疑的盯了伊凡一眼，“我怎麽聽你的口氣，好像你和她很熟的樣子？”
“……事實上，我還真的認識她。”伊凡眼神古怪，在接觸到賽彌爾滿臉“老實交代”的表情時，他微笑，“其實你應該也認識……她是當初天啟的人，名叫溫妮莎。”
“……是她？”以王者的記憶，賽彌爾不至於遺忘過去的事情，許多的事積壓在記憶深處，一旦她開始回憶，總會浮上心頭。“可是……這依然不太對。當時我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巔峰王者，而那個時候，我還在為了積蓄功勳換到一個成為王者的機會……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她應該和我一樣是所謂的‘戰爭王者’之一，那個時候她應該剛剛成為王者不久，哪個她擁有最好的恩賜，也需要時間積累力量。怎麽會……就擁有那種力量？”
“女皇出手為她提升力量了？可也不大對啊……女皇不是從不強行替人提升力量的嗎？”說到這裏，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麵前的伊凡。
“女皇應該沒為她出手……”伊凡回憶起了溫妮莎的本體，那在瘋子費德烈斯的奇怪實驗之中，誕生的獨特生命體，其本體之龐大，以及為了維持本體活動所消耗的能量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女皇能將其維持龐大本體的力量梳理，並讓溫妮莎以人之軀自由掌控，那其力量……也許本身就不會弱於巔峰王者吧？
“這部分解釋起來可能有些複雜……回頭我慢慢和你說吧。”伊凡搖了搖頭，決定回頭再說。
戰鬥結束，伊凡和賽彌爾、女帝花了點時間處理各項事情之時。其餘人都已經四散離開。風暴王帶著陷入昏迷的天命王先行回命運之地。而葉卡捷琳娜在和織夢王閑聊著什麽。
等到兩人聊完，織夢王揮手向伊凡和賽彌爾告別，沒有上前攀談的打算，就此離去。
“小娜……你什麽時候居然還和織夢有交情？”看著這一幕，賽彌爾好奇的詢問出聲，“居然連我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倒也不算。”葉卡捷琳娜遲疑了一下，“那家夥……怎麽說呢，他殺了我的父親。”
哈？伊凡愣了一下，和賽彌爾對視一眼。
他和賽彌爾都認識葉卡捷琳娜的父親……不如說，他們幾個人的緣分，就是因為那人開始的。
“你不是說……你父親的死是因為他原來的同伴嫉妒他，所以在發現其沒死之後，就找人殺死了……”說到這裏，伊凡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皺著眉頭。
“那家夥……就是當初被找去殺死我父親的人之一。”葉卡捷琳娜語氣低沉，“據說他的同伴都被我父親反殺了，隻有他僥幸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伊凡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當時找到奄奄一息的葉卡捷琳娜父親之時，確實沒有認真檢查周圍那堆屍體裏有沒有活口。
“後來異世界入侵，我去那邊生活了上千年，等我又一次踏入這個世界並四處旅行之時，他找上了我。”
“他那個時候已經成為了織夢之神，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但他對我說了過去的事情，並表示對我很愧疚。還說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他會盡力出手幫忙。”
“我當時是不願意給他好臉色的，不過……包括這次在內，他確實已經多次出手幫了我不少的忙了。”說到這裏，葉卡捷琳娜臉色複雜。
從對方的行徑來看，織夢王確實很希望得到葉卡捷琳娜的原諒。但正是這樣，才讓葉卡捷琳娜觀感更加複雜。
伊凡和賽彌爾對視一眼，為這段莫名的關係說不出話，不過這些事，終究是葉卡捷琳娜和織夢王之間的事情。這位織夢王想要獲得葉卡捷琳娜的原諒……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伊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去。”
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和伊凡、賽彌爾一起向命運之地趕回去。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一邊趕路，賽彌爾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你……在歸墟之井裏見到了女皇吧？隻有她，才有可能讓你的力量一瞬間暴漲這麽多。”
伊凡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女皇究竟在哪？在做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現身？”賽彌爾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問到。
“女皇……應該是死了吧。”說到這裏，伊凡語氣有些低沉的歎息一聲。
“死了？”賽彌爾一愣，剛剛升起希望的她明顯還沒反應過來，“可……他不是還能幫你提升力量嗎？還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她怎麽會死。”
如女皇所言，她留在歸墟之井內的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投影，幫助伊凡突破到現在境界的不是女皇，而是形成歸墟之井的力量。
很多年以前，女皇和異世界的至高存在交戰，最終棋差一招，落入敗局。但從結果上來說，她也同樣給對方造成了致命的傷勢，雙方的結局隻能用同歸於盡來形容。
女皇當時是沒有力量幫助他人的，當年，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幫助陷入崩潰的陸地控製住了局勢。那股力量，現在看來，恐怕不是來自女皇，而是另一個至高存在。
伊凡時時在想，為什麽會是自己？
他救了年幼的詩寇蒂，因此詩寇蒂成為了後來那個偉大的女皇。但從時間線來講，如果沒有女皇的影響，他生活的時代是現在，與那個屬於古神、屬於奧克瑪帝國的時代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因為他的影響，女皇才最終有機會擁有這份力量，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矛盾的死循環，難以理解。
那如果……有另一個存在施加了影響呢？
詩寇蒂說過，達到她那個層次，擁有一雙能夠看見過去、現在、未來的眼睛。但她隻敢待在現境，若是她踏入虛空。龐大的虛空所蘊含的信息足以撐爆她的腦袋。她會漸漸喪失作為人的人格，變成一個隻會機械的處理“看”到的信息的……可憐人。
異世界的那位至高存在，就是這樣一個……“可憐人”。
也許，那位可憐的存在某一刻突然看到了一個未來，潛意識裏做出了一些安排，選擇了……自己的死亡。
“……那誰知道呢？”感受到身體裏運轉起來毫無阻塞的力量，伊凡笑了笑，沒有多說自己的些許猜測。
畢竟……過去的事，也找不到證據，不是嗎？
………………………………
“你說的是真的？”一處聚集地，梅丹佐聽著來自老仆人的報告，神情複雜。
“正是。”老仆人彎腰，作為第一個被梅丹佐賜予力量的存在，老仆人已經忠心耿耿的侍奉了他無數年，“前段時間，發生在海域上的奇異變化吸引了幾乎頂級勢力的視線。頂級勢力的強者們似乎是為了爭奪某樣從秘境中出現的密寶大打出手。”
“多方打聽，我最終確認了星空學派的那個伊凡……正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據說其實力強大，哪怕在強手如雲的那片秘境之中也能算得上頂尖。”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梅丹佐有些愣神，為得到的情報感到不可思議。
對他來說，在不到一年前才剛剛與對方碰麵，甚至交手過。
那個時候他雖然敗給了對方，但對方的實力和他也不過相差無幾。但這過了才不到一年，雙方的實力就已經是天壤之別。
神明……在梅丹佐的想象中，這隻有可能是因為神明。
就連這種事情都有辦法辦到嗎？梅丹佐心頭一沉，對神明的可怕似乎又有了新的認知。
“少爺，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身邊的老管家如此說到。陷入思考之中的梅丹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
離開梅丹佐的居所後，老管家徑直離開了被現在的血族發展成領地的小鎮。來到郊外的某處，看著在其麵前慢慢浮現的男子，低頭行禮。
“主人，你突然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的事，你從未在血族裏聲張過吧？”
“是的。”老管家態度恭敬，“我可以發誓，血族沒有任何人知道主人的事情，這是獨屬於我的秘密。”說到這裏之時，老管家眼神狂熱。
梅丹佐一直很好奇是誰安排了血族的一切，殊不知在其身邊就一直有一個知情者。
“很好。”其麵前的男子點了點頭，下一刻，老管家的身形在其麵前炸開。
“這樣，除了我就再沒有人知道血族的事情和我有關了。”烏鴉語氣低沉，看著麵前死透的老管家，轉身離開。
很多年以前，烏鴉違背眾王者之間的契約，悄悄溜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那裏，他意外發現了弗拉米爾家族，以及已經變異了的狼人勞拉。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來勞拉體內有不死核心――他甚至知道那是誰的不死核心。
在好奇居然有人做出這件事情之時，烏鴉想起來自己手中也有一個無用的不死核心。素來鬼點子繁多，不甘於平靜的烏鴉就想做點什麽。
可娛樂實驗是一回事，小命又是一回事。現在的命運之地同盟已經不可招惹，若是意外被人發現這事與他有關，引來那幾位的猜疑與反感就本末倒置了。
好在和狼王的核心不同，現在還活著的存在應該沒人知道這個核心之前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這便給了他補救的餘地。
搖了搖頭，烏鴉離開了此地。
………………………………
伴隨著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天權王和豐饒女神的身形在天空之中分離開來。
天權王眼神陰沉，兩人的交手已經持續了幾個小時，雖然他實力不在巔峰，雖然豐饒女神手中有一件十分契合的神器……但以天權王的眼光來看，幾個小時還未拿下對方，這就是自己的失敗。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另外一道王者的氣息浮現，對方的氣勢極強，甚至完全不弱於自己。
他臉色陰沉，看著現身的第三人……織夢王。
“回去吧，天權。”織夢王的聲音自高空響起，“蒼風去做那件事情之前，曾拜托我們夫妻二人照看蒼風學派……隻要我們還在，這蒼風學派，你動不了。”
原本應該屬於織夢王的神器出現在豐饒女神手中，雖然也許有神器相性的問題。但能夠將神器送出去，也足以說明織夢王和豐饒女神關係不一般。
織夢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直接幹脆的挑明了兩者之間的關係。
看著對麵靠攏的兩人，天權王眼色低沉，最終什麽都沒有說，給天權學派的人傳過去一條消息後，轉身離去。
………………………………
命運之地。
恐怖的陽炎撕開了空間，伊凡抱著陷入昏迷之中的亞當，和賽彌爾來到了這片由亞當開辟的異空間。
賽彌爾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朝著伊凡揚了揚手，帶著其來到了這片異空間中央的大殿之上。
“像我們這種層次的存在，受了重傷之後將很難複原。”賽彌爾望著多年的友人，心情低沉。“他也許需要沉睡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至少，他還活著，不是嗎？”伊凡將亞當放好之後，便和賽彌爾轉身離開。
“你說……我們要不要嚐試和那邊聯絡一下。”兩人一邊向著賽彌爾的住處行走，一邊閑聊。
“嗯？”伊凡一愣，很快明白他說的是自己的故鄉。
之前女皇嚴禁雙方來往，但現在聽到女皇逝去，賽彌爾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沒必要。”撓了撓頭，伊凡拒絕了他的提議，“那邊的人都是當年的馬萊耶梅亞的後人……如今他們擺脫了過去的罪孽，發展著自己的文明。我們已然找不到過多幹涉的理由……”
“短時間內，就先這樣吧。至於未來……還長著呢，之後再說。”
“也好。”低頭思索了一下，賽彌爾點了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說著，賽彌爾好像又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既然女皇死了，那他為聖者們界定的界限……”
“啊，放心吧，那個規則不會失效――別問我為什麽，隻能說到了女皇的層次，哪怕死了其手段也自有我們不能理解的地方。”
“關於這件事，其實我也和她聊了一下。女皇痛恨不負責任的人掌控太強大的力量。當年的古神為滿足自己的欲望不擇手段，我們較為熟悉的，費德烈斯為了做實驗炸掉一塊大陸的事情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因此她設置了那個界限，認為普通人能掌握的非凡能力到了頂尖聖者就是極限。”
“得到其親口承認的王者們，哪怕性格各異，至少對掌握的力量更多了一份責任心。不說在其還活著的奧克瑪時代。哪怕在其死後，也鮮少聽聞王者利用自己的力量肆意妄為造成大規模普通人被害的事情。甚至當初大陸炸開，你們都不約而同的為了穩定局勢做貢獻。”
“是啊……”賽彌爾低頭思索了一下，認可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不一樣。”
正聊著，兩人回到賽彌爾居住的異空間，找上了花園裏的大黑球。在這裏，伊凡兩人見到了老熟人安娜和死靈學派的特殊人才貝希斯，伊凡上前，和安娜打了聲招呼。
如今的兩人都是死神的學生，由死神親自教導他們有關本學派的非凡力量，想來未來也是前途無量。
“薩麥爾死了。”賽彌爾也不和他廢話，“等你回頭傷好了，就可以去死靈學派……一些有可能忠於薩麥爾的高層你看著清洗一下。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接收了吧。”
“謝謝……”沉默了幾下，從大黑球裏傳出來死神的聲音。
“你沒必要和我這麽客氣。”賽彌爾搖了搖頭，“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在我當年還弱小時，你都幫過我不少忙，這些都是我應該回報你的。”
“咳……你應該猜得到，我當初那麽對你是……”
“對不起很抱歉，我們不合適。”賽彌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翻了個白眼，主動握住身邊的伊凡。“也許你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但很可惜，你遇到我的時候，我早已心有所屬。”
“……”良久，從大黑球裏傳出來一聲歎息，沒再多說什麽。
和安娜敘過舊之後，伊凡徑直向著賽彌爾的莊園走去，還有一件事，他和葉卡捷琳娜約好了。
來到莊園之後，伊凡首先在莊園裏看到了希莉絲。
“老爹。”聽見這一反常態的稱呼，伊凡眼神古怪的看向走過來的希莉絲，“我記得你當年說過，要是我結婚，你願意作為家長送我一程？”
“……喬爾特？”眨了眨眼，伊凡反問了一句。
希莉絲點了點頭，“我和他相處的還不錯，挺合得來的……況且以正常人來看，我年齡也不小了，早該結婚了。”
“嗯……”想起喬爾特，伊凡就想起了自己在歸墟之井裏找到的蒼風王的不死核心。
他原本想找個時間交給蒼風學派的人，不過……交給喬爾特，好像也行。畢竟對方已經是自己最熟悉的蒼風學派的人。
“什麽時候？”
“還沒定呢……那個家夥還沒來向我求婚。”希莉絲露出苦笑，“我倒想看他什麽時候能反應過來。”
“那定下來了給我說。”伊凡擺了擺手，向裏麵走去。然而希莉絲叫住了他，“老爹……你是不是應該對葉卡捷琳娜也表示一下？”
伊凡無奈轉身，然而希莉絲隻是聳了聳肩，“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女人終究會想要一場婚禮，這和實力、地位甚至年齡無關。”
“……我有分寸。”擺了擺手，伊凡向裏麵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來了某件事情。
他剛剛從“過去”回來的時候，曾有一次做夢夢見了賽彌爾，在夢中，他為對方帶上了戒指。
後來再遇賽彌爾，伊凡在對方手上見到了那枚戒指。又知道了這位星空女神的能力與夢境有關，這才意識到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境。
賽彌爾先不提……仔細想想，他和葉卡捷琳娜認識的時間如此漫長。無論是當年作為他的學生，還是在之後再次遇到他之後引導著他，兩人都已經太過熟悉，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他甚至從來沒有對葉卡捷琳娜親口述說過自己的情感。
也許希莉絲說的對……搖了搖頭，伊凡走進了莊園之內。
那裏等待著他的是葉卡捷琳娜，還有莎倫。
早在剛回到命運之地時，兩人就約好，伊凡和賽彌爾去送亞當，而葉卡捷琳娜先去尋找莎倫。
莎倫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激動，就好像一個按耐不住情緒的小孩子一樣。
她等待這一天太久了。
“你的情況，本質上是因為非凡力量與核心之間的衝突。”看見伊凡到來，葉卡捷琳娜點頭打過招呼之後，看著莎倫說道:“每個人一生都隻能選擇一個非凡流派，進行一次轉化儀式。這一點，就連王者都無法更改。”
“你當年被人用生命學派的轉化儀式轉化，卻靠著我的不死核心獲得不朽……不死核心的霸道壓製了你體內的非凡力量，讓你……無法長大，無法修煉。”
“現在，我和伊凡都已經到了王者境界。隻需要我將你體內的不死之力收走，在由伊凡分出一點不死之力，就能解決你的問題。”
“所以……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長大，也能夠擁有非凡力量？”莎倫語氣之中有抑製不住的興奮。
“當然。”葉卡捷琳娜朝伊凡點了點頭，“我們開始吧。”
伊凡深吸一口氣，伸手感受著體內的核心。
他從之上剝下一縷力量，在其手中，有一道白色火焰狀的東西形成。
見狀，葉卡捷琳娜伸出手，絲絲縷縷的灰蒙蒙的霧氣自莎倫體內被吸出。見狀，伊凡將手中的白色火焰放入了莎倫體內。
伴隨著陣陣輕哼，賽彌爾的體內傳出骨頭暴烈的聲音。於此同時，葉卡捷琳娜和伊凡紛紛注意到賽彌爾的身形開始長大。
葉卡捷琳娜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趕緊從身邊的異空間裏拉出來一件灰色的長袍，套在莎倫身上。
等到莎倫身上的光芒終於散盡。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和過去那個小女孩完全不一樣的人。
一頭淡金色的長發深至腳踝，幾乎可以與其身高比擬。灰色的長袍絲毫不能掩飾其妙曼的身體曲線，那張無疑是十分美麗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疲憊和幾分正經。她低頭，細細的打量起自己的身體，享受著自己遲來了無數年的……長大。
“這樣就行了，看來是恢複正常了。”葉卡捷琳娜鬆了口氣，眼神溫和的看向麵前的女子，“恭喜你，莎倫……從今以後，你將徹底擺脫那份詛咒。”
莎倫細細的打量了自己幾眼，隨即伸手，摸著自己的臉。
這一抬頭，卻發現伊凡一直看著他，眼神莫名。
“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幹嘛？”莎倫笑了笑，“怎麽？難道你看上我了？”
然而伊凡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莎倫那張臉，在其心中，有一絲恍然。
他和賽彌爾之前因為一件事情猜忌過天命王，那便是勞拉身上的不死核心。
經過分析，勞拉身上的不死核心應該來自於一個叫狼王的王者。而很多人都表示，這個狼王死後，其不死核心應該是落到了亞當手裏。
因為摸不清楚其這麽做的目的，伊凡曾經還懷疑過亞當。可這一刻，伊凡弄明白了其這麽做的真相。
在弗拉米爾家族還存在之時，勞拉與莎倫的關係就足夠親厚，勞拉一直保護著莎倫。而哪怕後來莎倫弄出事情逃走之後，勞拉一直在追尋著莎倫的腳步，這一點直到後來有了家人之後才有所收斂。
仔細想想，哪怕是關係親密的親人，勞拉對莎倫也過於執著了。但若是這裏麵有其他原因，比如，對亞當來說一個小小的心理暗示……
他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所以才有了勞拉。他創造勞拉不是為了其他的，僅僅隻是……為了保護莎倫罷了。
看著麵前的莎倫，伊凡逐漸將其與當初在那艘船上第一次見麵時的那個女孩聯係在了一起。
噗呲一聲，他不由得笑出了聲，笑得葉卡捷琳娜和莎倫一臉莫名。
仔細想想……如果真按他推測的那樣自己和異世界那位至高存在有所關聯的話，自己可以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死”而複生，那麽詩寇蒂……為什麽又不能呢？
（全書完）
“不然呢？”經過了兩個小時的商談，命運之地一方的存在逼迫工匠之神一行人答應了一係列條件之後，整件事情就此作罷。
賽彌爾似乎還有所不滿，但伊凡卻是一幅渾不在意的模樣，“工匠之神一行人本來也十分的冤枉……所有的一切都因薩麥爾開始，工匠之神也算是被利用的。”
“可當他看到有機會消滅我們的時候，不也沒有放過我們？”賽彌爾皺著眉頭，依然是一臉不滿。
“那你覺得那個女人是來幹嘛的？”伊凡笑了笑，“她確實是來幫忙，也是真心實意想救我們……不過嘛，她大概也不願意看到出現太大的傷亡，現在這個局麵就是她很想看到的。”
“畢竟王者真的是死一個少一個了……她大概也不願意看著老朋友們一個一個消失吧？所以嘛……就當給她一個麵子吧。”
“女帝……”賽彌爾一臉狐疑的盯了伊凡一眼，“我怎麽聽你的口氣，好像你和她很熟的樣子？”
“……事實上，我還真的認識她。”伊凡眼神古怪，在接觸到賽彌爾滿臉“老實交代”的表情時，他微笑，“其實你應該也認識……她是當初天啟的人，名叫溫妮莎。”
“……是她？”以王者的記憶，賽彌爾不至於遺忘過去的事情，許多的事積壓在記憶深處，一旦她開始回憶，總會浮上心頭。“可是……這依然不太對。當時我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巔峰王者，而那個時候，我還在為了積蓄功勳換到一個成為王者的機會……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她應該和我一樣是所謂的‘戰爭王者’之一，那個時候她應該剛剛成為王者不久，哪個她擁有最好的恩賜，也需要時間積累力量。怎麽會……就擁有那種力量？”
“女皇出手為她提升力量了？可也不大對啊……女皇不是從不強行替人提升力量的嗎？”說到這裏，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麵前的伊凡。
“女皇應該沒為她出手……”伊凡回憶起了溫妮莎的本體，那在瘋子費德烈斯的奇怪實驗之中，誕生的獨特生命體，其本體之龐大，以及為了維持本體活動所消耗的能量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女皇能將其維持龐大本體的力量梳理，並讓溫妮莎以人之軀自由掌控，那其力量……也許本身就不會弱於巔峰王者吧？
“這部分解釋起來可能有些複雜……回頭我慢慢和你說吧。”伊凡搖了搖頭，決定回頭再說。
戰鬥結束，伊凡和賽彌爾、女帝花了點時間處理各項事情之時。其餘人都已經四散離開。風暴王帶著陷入昏迷的天命王先行回命運之地。而葉卡捷琳娜在和織夢王閑聊著什麽。
等到兩人聊完，織夢王揮手向伊凡和賽彌爾告別，沒有上前攀談的打算，就此離去。
“小娜……你什麽時候居然還和織夢有交情？”看著這一幕，賽彌爾好奇的詢問出聲，“居然連我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倒也不算。”葉卡捷琳娜遲疑了一下，“那家夥……怎麽說呢，他殺了我的父親。”
哈？伊凡愣了一下，和賽彌爾對視一眼。
他和賽彌爾都認識葉卡捷琳娜的父親……不如說，他們幾個人的緣分，就是因為那人開始的。
“你不是說……你父親的死是因為他原來的同伴嫉妒他，所以在發現其沒死之後，就找人殺死了……”說到這裏，伊凡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皺著眉頭。
“那家夥……就是當初被找去殺死我父親的人之一。”葉卡捷琳娜語氣低沉，“據說他的同伴都被我父親反殺了，隻有他僥幸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伊凡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當時找到奄奄一息的葉卡捷琳娜父親之時，確實沒有認真檢查周圍那堆屍體裏有沒有活口。
“後來異世界入侵，我去那邊生活了上千年，等我又一次踏入這個世界並四處旅行之時，他找上了我。”
“他那個時候已經成為了織夢之神，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但他對我說了過去的事情，並表示對我很愧疚。還說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他會盡力出手幫忙。”
“我當時是不願意給他好臉色的，不過……包括這次在內，他確實已經多次出手幫了我不少的忙了。”說到這裏，葉卡捷琳娜臉色複雜。
從對方的行徑來看，織夢王確實很希望得到葉卡捷琳娜的原諒。但正是這樣，才讓葉卡捷琳娜觀感更加複雜。
伊凡和賽彌爾對視一眼，為這段莫名的關係說不出話，不過這些事，終究是葉卡捷琳娜和織夢王之間的事情。這位織夢王想要獲得葉卡捷琳娜的原諒……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伊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去。”
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和伊凡、賽彌爾一起向命運之地趕回去。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一邊趕路，賽彌爾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你……在歸墟之井裏見到了女皇吧？隻有她，才有可能讓你的力量一瞬間暴漲這麽多。”
伊凡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女皇究竟在哪？在做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現身？”賽彌爾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問到。
“女皇……應該是死了吧。”說到這裏，伊凡語氣有些低沉的歎息一聲。
“死了？”賽彌爾一愣，剛剛升起希望的她明顯還沒反應過來，“可……他不是還能幫你提升力量嗎？還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她怎麽會死。”
如女皇所言，她留在歸墟之井內的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投影，幫助伊凡突破到現在境界的不是女皇，而是形成歸墟之井的力量。
很多年以前，女皇和異世界的至高存在交戰，最終棋差一招，落入敗局。但從結果上來說，她也同樣給對方造成了致命的傷勢，雙方的結局隻能用同歸於盡來形容。
女皇當時是沒有力量幫助他人的，當年，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幫助陷入崩潰的陸地控製住了局勢。那股力量，現在看來，恐怕不是來自女皇，而是另一個至高存在。
伊凡時時在想，為什麽會是自己？
他救了年幼的詩寇蒂，因此詩寇蒂成為了後來那個偉大的女皇。但從時間線來講，如果沒有女皇的影響，他生活的時代是現在，與那個屬於古神、屬於奧克瑪帝國的時代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因為他的影響，女皇才最終有機會擁有這份力量，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矛盾的死循環，難以理解。
那如果……有另一個存在施加了影響呢？
詩寇蒂說過，達到她那個層次，擁有一雙能夠看見過去、現在、未來的眼睛。但她隻敢待在現境，若是她踏入虛空。龐大的虛空所蘊含的信息足以撐爆她的腦袋。她會漸漸喪失作為人的人格，變成一個隻會機械的處理“看”到的信息的……可憐人。
異世界的那位至高存在，就是這樣一個……“可憐人”。
也許，那位可憐的存在某一刻突然看到了一個未來，潛意識裏做出了一些安排，選擇了……自己的死亡。
“……那誰知道呢？”感受到身體裏運轉起來毫無阻塞的力量，伊凡笑了笑，沒有多說自己的些許猜測。
畢竟……過去的事，也找不到證據，不是嗎？
………………………………
“你說的是真的？”一處聚集地，梅丹佐聽著來自老仆人的報告，神情複雜。
“正是。”老仆人彎腰，作為第一個被梅丹佐賜予力量的存在，老仆人已經忠心耿耿的侍奉了他無數年，“前段時間，發生在海域上的奇異變化吸引了幾乎頂級勢力的視線。頂級勢力的強者們似乎是為了爭奪某樣從秘境中出現的密寶大打出手。”
“多方打聽，我最終確認了星空學派的那個伊凡……正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據說其實力強大，哪怕在強手如雲的那片秘境之中也能算得上頂尖。”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梅丹佐有些愣神，為得到的情報感到不可思議。
對他來說，在不到一年前才剛剛與對方碰麵，甚至交手過。
那個時候他雖然敗給了對方，但對方的實力和他也不過相差無幾。但這過了才不到一年，雙方的實力就已經是天壤之別。
神明……在梅丹佐的想象中，這隻有可能是因為神明。
就連這種事情都有辦法辦到嗎？梅丹佐心頭一沉，對神明的可怕似乎又有了新的認知。
“少爺，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身邊的老管家如此說到。陷入思考之中的梅丹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
離開梅丹佐的居所後，老管家徑直離開了被現在的血族發展成領地的小鎮。來到郊外的某處，看著在其麵前慢慢浮現的男子，低頭行禮。
“主人，你突然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的事，你從未在血族裏聲張過吧？”
“是的。”老管家態度恭敬，“我可以發誓，血族沒有任何人知道主人的事情，這是獨屬於我的秘密。”說到這裏之時，老管家眼神狂熱。
梅丹佐一直很好奇是誰安排了血族的一切，殊不知在其身邊就一直有一個知情者。
“很好。”其麵前的男子點了點頭，下一刻，老管家的身形在其麵前炸開。
“這樣，除了我就再沒有人知道血族的事情和我有關了。”烏鴉語氣低沉，看著麵前死透的老管家，轉身離開。
很多年以前，烏鴉違背眾王者之間的契約，悄悄溜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那裏，他意外發現了弗拉米爾家族，以及已經變異了的狼人勞拉。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來勞拉體內有不死核心――他甚至知道那是誰的不死核心。
在好奇居然有人做出這件事情之時，烏鴉想起來自己手中也有一個無用的不死核心。素來鬼點子繁多，不甘於平靜的烏鴉就想做點什麽。
可娛樂實驗是一回事，小命又是一回事。現在的命運之地同盟已經不可招惹，若是意外被人發現這事與他有關，引來那幾位的猜疑與反感就本末倒置了。
好在和狼王的核心不同，現在還活著的存在應該沒人知道這個核心之前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這便給了他補救的餘地。
搖了搖頭，烏鴉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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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天權王和豐饒女神的身形在天空之中分離開來。
天權王眼神陰沉，兩人的交手已經持續了幾個小時，雖然他實力不在巔峰，雖然豐饒女神手中有一件十分契合的神器……但以天權王的眼光來看，幾個小時還未拿下對方，這就是自己的失敗。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另外一道王者的氣息浮現，對方的氣勢極強，甚至完全不弱於自己。
他臉色陰沉，看著現身的第三人……織夢王。
“回去吧，天權。”織夢王的聲音自高空響起，“蒼風去做那件事情之前，曾拜托我們夫妻二人照看蒼風學派……隻要我們還在，這蒼風學派，你動不了。”
原本應該屬於織夢王的神器出現在豐饒女神手中，雖然也許有神器相性的問題。但能夠將神器送出去，也足以說明織夢王和豐饒女神關係不一般。
織夢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直接幹脆的挑明了兩者之間的關係。
看著對麵靠攏的兩人，天權王眼色低沉，最終什麽都沒有說，給天權學派的人傳過去一條消息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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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地。
恐怖的陽炎撕開了空間，伊凡抱著陷入昏迷之中的亞當，和賽彌爾來到了這片由亞當開辟的異空間。
賽彌爾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朝著伊凡揚了揚手，帶著其來到了這片異空間中央的大殿之上。
“像我們這種層次的存在，受了重傷之後將很難複原。”賽彌爾望著多年的友人，心情低沉。“他也許需要沉睡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至少，他還活著，不是嗎？”伊凡將亞當放好之後，便和賽彌爾轉身離開。
“你說……我們要不要嚐試和那邊聯絡一下。”兩人一邊向著賽彌爾的住處行走，一邊閑聊。
“嗯？”伊凡一愣，很快明白他說的是自己的故鄉。
之前女皇嚴禁雙方來往，但現在聽到女皇逝去，賽彌爾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沒必要。”撓了撓頭，伊凡拒絕了他的提議，“那邊的人都是當年的馬萊耶梅亞的後人……如今他們擺脫了過去的罪孽，發展著自己的文明。我們已然找不到過多幹涉的理由……”
“短時間內，就先這樣吧。至於未來……還長著呢，之後再說。”
“也好。”低頭思索了一下，賽彌爾點了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說著，賽彌爾好像又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既然女皇死了，那他為聖者們界定的界限……”
“啊，放心吧，那個規則不會失效――別問我為什麽，隻能說到了女皇的層次，哪怕死了其手段也自有我們不能理解的地方。”
“關於這件事，其實我也和她聊了一下。女皇痛恨不負責任的人掌控太強大的力量。當年的古神為滿足自己的欲望不擇手段，我們較為熟悉的，費德烈斯為了做實驗炸掉一塊大陸的事情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因此她設置了那個界限，認為普通人能掌握的非凡能力到了頂尖聖者就是極限。”
“得到其親口承認的王者們，哪怕性格各異，至少對掌握的力量更多了一份責任心。不說在其還活著的奧克瑪時代。哪怕在其死後，也鮮少聽聞王者利用自己的力量肆意妄為造成大規模普通人被害的事情。甚至當初大陸炸開，你們都不約而同的為了穩定局勢做貢獻。”
“是啊……”賽彌爾低頭思索了一下，認可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不一樣。”
正聊著，兩人回到賽彌爾居住的異空間，找上了花園裏的大黑球。在這裏，伊凡兩人見到了老熟人安娜和死靈學派的特殊人才貝希斯，伊凡上前，和安娜打了聲招呼。
如今的兩人都是死神的學生，由死神親自教導他們有關本學派的非凡力量，想來未來也是前途無量。
“薩麥爾死了。”賽彌爾也不和他廢話，“等你回頭傷好了，就可以去死靈學派……一些有可能忠於薩麥爾的高層你看著清洗一下。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接收了吧。”
“謝謝……”沉默了幾下，從大黑球裏傳出來死神的聲音。
“你沒必要和我這麽客氣。”賽彌爾搖了搖頭，“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在我當年還弱小時，你都幫過我不少忙，這些都是我應該回報你的。”
“咳……你應該猜得到，我當初那麽對你是……”
“對不起很抱歉，我們不合適。”賽彌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翻了個白眼，主動握住身邊的伊凡。“也許你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但很可惜，你遇到我的時候，我早已心有所屬。”
“……”良久，從大黑球裏傳出來一聲歎息，沒再多說什麽。
和安娜敘過舊之後，伊凡徑直向著賽彌爾的莊園走去，還有一件事，他和葉卡捷琳娜約好了。
來到莊園之後，伊凡首先在莊園裏看到了希莉絲。
“老爹。”聽見這一反常態的稱呼，伊凡眼神古怪的看向走過來的希莉絲，“我記得你當年說過，要是我結婚，你願意作為家長送我一程？”
“……喬爾特？”眨了眨眼，伊凡反問了一句。
希莉絲點了點頭，“我和他相處的還不錯，挺合得來的……況且以正常人來看，我年齡也不小了，早該結婚了。”
“嗯……”想起喬爾特，伊凡就想起了自己在歸墟之井裏找到的蒼風王的不死核心。
他原本想找個時間交給蒼風學派的人，不過……交給喬爾特，好像也行。畢竟對方已經是自己最熟悉的蒼風學派的人。
“什麽時候？”
“還沒定呢……那個家夥還沒來向我求婚。”希莉絲露出苦笑，“我倒想看他什麽時候能反應過來。”
“那定下來了給我說。”伊凡擺了擺手，向裏麵走去。然而希莉絲叫住了他，“老爹……你是不是應該對葉卡捷琳娜也表示一下？”
伊凡無奈轉身，然而希莉絲隻是聳了聳肩，“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女人終究會想要一場婚禮，這和實力、地位甚至年齡無關。”
“……我有分寸。”擺了擺手，伊凡向裏麵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來了某件事情。
他剛剛從“過去”回來的時候，曾有一次做夢夢見了賽彌爾，在夢中，他為對方帶上了戒指。
後來再遇賽彌爾，伊凡在對方手上見到了那枚戒指。又知道了這位星空女神的能力與夢境有關，這才意識到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境。
賽彌爾先不提……仔細想想，他和葉卡捷琳娜認識的時間如此漫長。無論是當年作為他的學生，還是在之後再次遇到他之後引導著他，兩人都已經太過熟悉，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他甚至從來沒有對葉卡捷琳娜親口述說過自己的情感。
也許希莉絲說的對……搖了搖頭，伊凡走進了莊園之內。
那裏等待著他的是葉卡捷琳娜，還有莎倫。
早在剛回到命運之地時，兩人就約好，伊凡和賽彌爾去送亞當，而葉卡捷琳娜先去尋找莎倫。
莎倫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激動，就好像一個按耐不住情緒的小孩子一樣。
她等待這一天太久了。
“你的情況，本質上是因為非凡力量與核心之間的衝突。”看見伊凡到來，葉卡捷琳娜點頭打過招呼之後，看著莎倫說道:“每個人一生都隻能選擇一個非凡流派，進行一次轉化儀式。這一點，就連王者都無法更改。”
“你當年被人用生命學派的轉化儀式轉化，卻靠著我的不死核心獲得不朽……不死核心的霸道壓製了你體內的非凡力量，讓你……無法長大，無法修煉。”
“現在，我和伊凡都已經到了王者境界。隻需要我將你體內的不死之力收走，在由伊凡分出一點不死之力，就能解決你的問題。”
“所以……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長大，也能夠擁有非凡力量？”莎倫語氣之中有抑製不住的興奮。
“當然。”葉卡捷琳娜朝伊凡點了點頭，“我們開始吧。”
伊凡深吸一口氣，伸手感受著體內的核心。
他從之上剝下一縷力量，在其手中，有一道白色火焰狀的東西形成。
見狀，葉卡捷琳娜伸出手，絲絲縷縷的灰蒙蒙的霧氣自莎倫體內被吸出。見狀，伊凡將手中的白色火焰放入了莎倫體內。
伴隨著陣陣輕哼，賽彌爾的體內傳出骨頭暴烈的聲音。於此同時，葉卡捷琳娜和伊凡紛紛注意到賽彌爾的身形開始長大。
葉卡捷琳娜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趕緊從身邊的異空間裏拉出來一件灰色的長袍，套在莎倫身上。
等到莎倫身上的光芒終於散盡。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和過去那個小女孩完全不一樣的人。
一頭淡金色的長發深至腳踝，幾乎可以與其身高比擬。灰色的長袍絲毫不能掩飾其妙曼的身體曲線，那張無疑是十分美麗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疲憊和幾分正經。她低頭，細細的打量起自己的身體，享受著自己遲來了無數年的……長大。
“這樣就行了，看來是恢複正常了。”葉卡捷琳娜鬆了口氣，眼神溫和的看向麵前的女子，“恭喜你，莎倫……從今以後，你將徹底擺脫那份詛咒。”
莎倫細細的打量了自己幾眼，隨即伸手，摸著自己的臉。
這一抬頭，卻發現伊凡一直看著他，眼神莫名。
“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幹嘛？”莎倫笑了笑，“怎麽？難道你看上我了？”
然而伊凡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莎倫那張臉，在其心中，有一絲恍然。
他和賽彌爾之前因為一件事情猜忌過天命王，那便是勞拉身上的不死核心。
經過分析，勞拉身上的不死核心應該來自於一個叫狼王的王者。而很多人都表示，這個狼王死後，其不死核心應該是落到了亞當手裏。
因為摸不清楚其這麽做的目的，伊凡曾經還懷疑過亞當。可這一刻，伊凡弄明白了其這麽做的真相。
在弗拉米爾家族還存在之時，勞拉與莎倫的關係就足夠親厚，勞拉一直保護著莎倫。而哪怕後來莎倫弄出事情逃走之後，勞拉一直在追尋著莎倫的腳步，這一點直到後來有了家人之後才有所收斂。
仔細想想，哪怕是關係親密的親人，勞拉對莎倫也過於執著了。但若是這裏麵有其他原因，比如，對亞當來說一個小小的心理暗示……
他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所以才有了勞拉。他創造勞拉不是為了其他的，僅僅隻是……為了保護莎倫罷了。
看著麵前的莎倫，伊凡逐漸將其與當初在那艘船上第一次見麵時的那個女孩聯係在了一起。
噗呲一聲，他不由得笑出了聲，笑得葉卡捷琳娜和莎倫一臉莫名。
仔細想想……如果真按他推測的那樣自己和異世界那位至高存在有所關聯的話，自己可以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死”而複生，那麽詩寇蒂……為什麽又不能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