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抓蟲) (7)
  焰迅速的向周圍蔓延,原本的銀白世界幾乎眨眼間就變成了火紅之色。

  覃洺才落至季言的十丈開外,就被那炙熱的溫度灼燒得皺了皺眉,他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神域在腳下延伸,這才微微露出個笑來,“好久不見,炎。”

  季言的眼神直接略過了他,落到了躲在他身後,用一種極其複雜又怯生生的眼光看著他的少年身上,他麵無表情的喊到,“麟。”

  麟的身體一顫,覃洺感覺到了他的無措,往旁邊移了一步,把人給護到了身後,“不關他的事,你要報複盡管衝著我來。”

  季言的眼神,終於落到了覃洺的身上。

  覃洺身體也不由的僵了幾分。

  龍族在上古一向被認為妖族的領頭老大,而鳳凰一族卻和龍族並駕齊驅。不同於龍族族人雖然稀少,但傳承從來不曾斷過,個個都以彪悍聞名於世。

  而鳳凰一族,雖然個性相比之下比較溫和些。但是,鳳凰一族,整個種族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成員!

  隻有一個成員的種族,卻能和那麽凶悍的龍族相提並論,可怕之處可見一斑了!

  鳳凰涅槃,鳳凰涅槃,據說鳳凰不死不滅,死了也會浴火重生。而浴火重生而來的鳳凰,對於自己的仇人,那是不死不休的。

  更讓人忌憚的是,涅槃以後的鳳凰,據說會越來越厲害。

  這麽一個怎麽也死不了,隻會越來越厲害的妖,隻要不是傻子,幾乎沒人會去得罪他。

  然而,在千萬年前,妖族的越來越猖狂,龍族的越來越強勢,再加上突然有人想到了封印鳳凰的方法。人妖之戰,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雖然最終人族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那損失也是極其嚴重的。人修中僅有的三個主神階隕落了兩個,雖然他僥幸逃得一命,但養傷卻養了數百萬年,根本無暇他顧。

  這讓以前勢微的魔修竟然抓住這個機會,瘋狂的發展勢力。當他發現不對時,已經無法阻止了。

  老實說,他現在對於霜降的主神境界,可是非常期待的。至少不用他一個人,麵對這麽糟糕的局麵了。事實上,要是霜降沒有出現,他可能已經把主神格拿去給別人使用了,至於人選,他已經物色上百年了。據他推斷,成功率還是很大的。

  這火鳳凰選擇這麽個時間來,當真是來者不善啊。可要小心應對才是,可不能讓他在霜降剛剛成功時,把人給害了。

  覃洺這邊正心思千回百轉,那邊季言手掌抬高,五指往前一推,一條巨大的火龍從他的掌間凝聚而出,直接朝覃洺衝了過去。

  季言竟然,一言不發開始攻擊了。

  覃洺的身影晃了晃,竟然和麟一起消失了。

  季言也不慌亂,不緊不慢地轉向了一個方向。果然,空間一陣扭曲,那裏突然就出現了兩個人影。覃洺推了麟一把,“你退後,別傷到了。”

  麟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乖乖地退到了一邊去。

  然而,兩個都是仇人,季言又怎麽會乖乖地讓他們推來讓去的?雙掌向上抬起,兩條火龍分別衝向了兩人。

  覃洺蹙了蹙眉,想也不想地一步躍到了麟的前麵,深深為他受下了這次攻擊。

  火龍撞擊在他身上,竟然被撞得火花四濺,明顯火勢弱了很多。火龍不甘心的圍著他又轉了幾次,卻越撞越小,直到最後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季言沒在急著繼續攻擊,火光消散,終於露出了覃洺那身如鋼鐵般的盔甲來。

  金係,神之防禦。

  ☆、終章

  季言麵無表情的看著那身盔甲。覃洺能一路過關斬將成為主神, 不是沒有原因的。金屬性的天靈根,從最初就專修一道,最終終於修到極致, 一朝成神。

  主神級的金域,不管攻防, 都是極其恐怖的。

  季言的身影晃了晃,也消失在了原地。而就在剛剛他站立的地方, 一根根金刺從地上凸起, 幾乎是眨眼間就生成了一座金刺鐵山。

  他的身影才在一個方向出現,金刺就如影隨形的也跟了過來。

  一連換了幾個方向都是如此,季言紅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身影消失再次出現,已經近到了麟的麵前,五指成爪, 直接往麟的胸口抓去。

  覃洺一驚, 連忙回身援助。事實上, 一開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離麟的距離並不遠。

  所以他在季言靠近的瞬間, 就再次擋在了麟的身前。季言那連神器都能劃破的指甲, 生生在上麵磨出了鋼鐵般的鏗鏘聲。

  季言麵無表情的收回爪子。

  天空上的冰渣子越掉越多, 原本還能多少看到些綠色的世界,徹底變成了銀白之色。

  突然,一股驚天動地的劍意伴隨著寒氣席卷了整個神界。就連季言和覃洺都感覺到身上一寒。

  “竟然這麽快就成功了!”覃洺忍不住眼睛一亮。

  季言蹙了蹙眉,手掌抬起, 黑色的漩渦在掌心匯聚。不能再拖了,他打算速戰速決。

  一看他的動作,覃洺臉上的笑意微斂,也全神貫注了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動作。

  火鳳凰最可怕的不是火之力,而是億億載下來,一點點的練就的吞噬融合之力。千萬年前,猝不及防之下,他們都在他手上吃了大虧。

  兩人間的火藥味越來越嚴重,眼看戰鬥一觸即發,突然,覃洺感覺胸口一涼,他呆呆的低頭,就見胸口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透體而出。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著身後那個麵容清俊,但神色瘋狂的少年,“你…怎麽…”

  麟身影一閃,退到了百丈開外,躲開了地上冒起的地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來,“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季言皺眉看著流血不止的覃洺,皺了皺眉,沒有動。按理說,都主神境界了,別說插一刀了,就是全身上下致命傷無數,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損害。

  但看覃洺的樣子,顯然不是這樣的,他能清晰的看見到他身上的神力迅速的流失。要麽這是個陷阱,要麽…季言看了看地上那把匕首,那就是相克之物了?

  “為什麽,你為何要如此?我給你的難道還不夠?”覃洺的聲音裏忍不住的都是悲憤。

  季言看了他一眼,眼神憐憫。可憐,至今都還不知道,能背叛一次的人,為何不會背叛第二次呢?

  麟嘿嘿的笑了起來,“神界之主千萬年的氣運,果然夠了。”話未說完,以他為中心,七色祥雲環繞,神域就此展開。

  他,竟然也開始渡起了主神劫。

  這才季言不再動手的原因。

  覃洺嘴唇蠕動,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神力損失太多造成的。“你接近我,當真就隻是為了這氣運?”

  麟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要不是你身上有一界之運,我何必舍棄天道寵兒,跟在你身邊?雖然炎大人那段時間一直走黴運,但那氣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當然,覃洺的氣運也不是那麽好奪的,要不是季言的回歸,霜降的突然渡劫成功,覃洺的氣運最是不穩的時候,他又有覃洺的克製之物,他也是不敢輕易嚐試的。

  福獸福獸,沒有福氣的人,怎可留住這樣的天地瑞獸?

  七彩祥光普照大地,少年的身上滿滿的都是聖潔。季言卻突然開口,“麒。”

  少年一愣,轉頭神色複雜的看著季言,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哈哈,不愧是他最喜歡的,竟然還能認出我來。”

  萬事萬物都有其雙麵性,麒麟更是其中的極端。麒麟,麒麟,雖然總被人一起稱呼,它們也確實用的一個身體。但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神魂,麟主瑞,所在之地必定風調雨順。麒主凶,所經之地必定災禍不斷。

  季言深吸了口氣,當初麒的事情,他也是聽麟提過。隻是在他身邊的,一直是那個乖乖巧巧的麟,他早把這事忘幹淨了。誰知道,竟然就吃了這麽大一個暗虧。

  七彩祥雲越發濃鬱。和凡界旁人在渡劫者旁邊的凶險萬分不同,在渡神劫者麵前,雖然會有幾分凶險,但能得到很多好處。

  麟閉上了眼睛,現在正是最關鍵的,繞是他也不敢再分心。主神劫的凶險,可不是從外表能看出來的。

  覃洺低垂著頭,嘴角突然勾出一個笑了,“你竟然,從頭到尾對我都是利用嗎?”

  季言蹙了蹙眉,事實上現在是他動手的最好機會,隻是現在事情發展有些匪夷所思,他都有些不知道改怎麽動手了。而且,他有種很強烈的危險感,要是他動手了,會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覃洺的笑聲從一開始的低不可聞,到最後的狂笑出聲,終於驚動了閉緊了雙目的麒。一種危險的直覺讓他皺了皺,提醒到,“你還不找個地方養傷,修為說不定會掉下神階。”

  為了這次奪運之舉,他可是仔細謀劃了上千萬年,覃洺的性格,他也是仔細分析了個通透的。就他種明明一堆手下,卻怕無謂犧牲支開他們的性格,雖然耿直了些,但責任心還是很強的。並不會做出太大的損人不利己的事。

  而且,為了怕他被逼急了狗急跳牆,麒還給他留了條活路。隻要治療及時,雖然會損失些修為,但並不會有致命傷。堂堂主神,哪怕是克製之物,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

  反到是季言讓他更忌憚些。事實上,在霜降剛剛回來時,他還擔心過幾日,生怕季言找上門來。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早過了季言涅槃回來後能保留記憶的時間。

  別人也許不知道,跟著季言最久的他確實清楚的。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不死不滅的東西?鳳凰說是不死不滅,其實每次重生,他能保留前世的記憶也不過隻有一年的時間。每次回來,他會再一年的時間內,修為大幅度提升,然後不惜一切代價清理掉所有敵人,再以一隻沒有任何記憶,全新的鳳凰生活在世間。

  沒有記憶,又和死亡有什麽區別?

  季言的突然出現,真的太過出乎他的意料。好在,他終於順利奪得氣運了,也不出意料的開始進階主神。

  他終於,要成主神了!誰都不能阻止!誰都不能!

  就在這時,氣息越來越萎靡的覃洺,身上的氣勢驀然一變,原本已經流失大半的神力開始節節攀升。

  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覃洺你瘋了!”

  覃洺嗬嗬一聲,直接就往他身上撲了過去,“你說,要是你這麽處心積慮才有的渡劫機會,失敗了的話,你會不會也能嚐到什麽是心痛的滋味?”

  “你瘋了!你會死的!快點放開我!讓我渡劫!”麒死命的掙紮,想要衝出覃洺的禁錮。

  覃洺不再說話,主神法則直接往麒身上探去。

  主神之劫,溝通天道,告知自己所感知的法則,若是天道認同,則神劫過,若是不的天道承認,則有隕命的可能。

  明明麒就站在他們麵前,可隻有離得近了,才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其實和他們,處在不同的空間。

  主神劫是最接近天道的時候,之所以說主神劫不可被破壞,一時修為不夠,根本連靠近都做不到。二是去破壞的人會被天道所懲罰,那後果,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但,如果有人連灰飛煙滅都不怕呢?特別是這個人還是整個神界最頂尖的存在。那麽,破壞一個主神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麒看著覃洺那麵如死灰的神情,突然間,就感覺到害怕了起來。

  他什麽都沒算錯,唯一錯估的,是覃洺對他的在意程度。

  那樣一塊鋼鐵,哪怕藏起了所有的菱角,也隻是看起來軟了些,可那寧折不彎的本性,是怎麽也不會改的。

  季言感覺到有些不太妙,麒麟的神劫被打斷,空間裏蕩漾的法則開始混亂,整個空間都開始變得不穩起來。

  季言終於覺得不能再袖手旁觀了,若隻是渡劫失敗也就罷了,要是一不小心,把整個神界都弄沒了,那就玩兒大發了。

  手一揮,手中火焰編製成了一條火蟒鞭,直接往覃洺席卷而去,不管怎麽樣,先把覃洺弄出來再說。雖然對於兩人他都非常不爽。

  覃洺看著腰上的火蟒,嘴角露出一絲詭笑。季言手一拉,拉了幾次,覃洺的腰竟然紋絲不動!

  他居然直接用上了神域!

  這下子,他也有些犯難了,不動手吧,很有可能玩兒完,不動手吧,肯定玩兒完。他皺了皺,冷哼到,“還想看戲看到什麽時候!”

  “嘎嘎,你怎麽發現我的?”空間一陣震蕩,原本無人之處,突然冒出了一個渾身魔氣環繞的身影。

  季言一愣,看了看從另外一個地方冒出來的白色人影,才老老實實的回答,“沒發現。”

  黑袍人顯然也發現了問題,不由的有些懊惱,所謂自投羅網估計就是說的他這種了。他桀桀一笑,“嘎嘎,發現了又如何,你現在還能分出精力來抓我不成?”

  季言現在才懶得理他,他有些著急的看著那邊法則已經混亂的天空,眉頭緊蹙,“能不能阻止?”

  薄奚不動聲色的往他旁邊靠了靠,老實說,自從半路被季言丟進空間裂縫以後,他還真沒想過季言有天還能這麽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一時間,哪怕地點不太對,他也忍不住心花怒放起來。不過,問題確實挺嚴重,“阻止不了,我們越插手,法則紊亂的就會更快,看,那邊已經開始崩塌了。我們現在隻能想辦法,怎麽把損失變得最小。”

  要怎麽做才能把損失降到最少呢?突然,季言轉過頭,盯著那個黑袍男子,“喂,魔修,你想去上麵嗎?”

  黑袍人愣了愣,然後大怒,“我可是魔神!”

  “哦,魔神,你想去上麵嗎?”季言和配合的改變稱呼。

  “什麽上麵?聽不懂你說什麽!”可惜某人不買賬。

  “哦,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季言聳了聳肩,打算轉身離開了。

  “喂,喂喂喂,等等!”看到季言回頭,黑袍人的聲音變得有些扭捏,“那個,怎,怎麽去上麵?神界更上的地方。”

  季言指了指不遠處,“你修煉的是空間法則吧?隻要你把他們弄走了,我就告訴你怎麽去。”

  黑袍人大怒,“怎麽可能!那是找死!你用一個虛無縹緲還很可能是假的消息,騙我做這麽危險的事!當我傻啊!”

  季言聳肩,“做不做隨你,可以告訴你的是,除了我,這世間估計再沒第二個人知道怎麽去了。”

  黑袍男子咬了咬牙,“你發誓!不許用假消息騙我!”

  季言一劃拉,手中多出了一根火紅色的羽毛遞了過去,然後傳音說了什麽。

  黑袍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羽毛,黑色披風在空間一劃拉,整片天空連著糾纏不休的麒麟和覃洺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那一片區域變成了一大片空間裂縫橫行的區域,季言趕緊著手修補。薄奚二話不說,也開始幫忙。

  終於,兩人忙活了大半日,才把最大的裂縫給修補完了。但那小小的實在太多,根本無法修補。而且大的那些,也是極不穩定的,需要時不時修繕。

  薄奚看著累得躺在地上的季言,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也悄悄的在他旁邊躺了下來。見季言並沒有驅趕他,他才開始努力尋找話題,“那人,把他們兩弄到哪裏去了。”

  “一個不太美好的地方。”難得的,季言居然回答他了。

  薄奚感覺心跳的頻率開始變快,“那個,我,我心悅你!”

  季言突然翻身,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他,“這些日子我仔細想過了。其實,我好像也喜歡你呢。”

  薄奚的眼睛刷的就亮了,猛地坐起,一把抓住他的手放置胸口,這時候還不知道抓住機會,他就是傻的了,“那我們在一起吧!”

  季言突然就笑了,“好啊。”

  “真的?!!”

  “嗯,真的。”隻要,明天我還記得你。

  保住前世記憶百載不忘的代價,就是他會有一段時日會存不住任何記憶。

  至於這段時日有多長?誰知道呢,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一世,或者永遠永遠。

  反正他都不記得了,又在乎到底有多久了?

  [喂,你是誰?]

  [我叫薄奚,你的伴侶。]

  [哦,我竟然會有伴侶?]

  [嗯,我們很相愛。]

  [哦,我想吃烤魚!]

  [好,我給你抓。]

  [哇!多謝,好好吃!多謝多謝,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薄奚,你的愛人。]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一直陪伴的小天使~完結了哈~

  哈哈~~(≧▽≦)/~

  ☆、番外:戚落,碧落

  碧落是在四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練劍的, 從上山第一天起,就被師父掬著練劍,直到一舉結了丹, 他才被放下山去曆練。

  至於上山前的記憶,因為年歲太小, 已經模糊記不清了。

  多年以來一直沉浸練劍,對於外物從來不予理會, 師父也是個不靠譜的, 除了劍道教的極為認真,其它事情完全忘記教了。對於門派規定必須下山曆練的事情,他還悶悶不樂的,直接揮揮,把徒弟踢下山去了。

  然後,生活技能零點的碧落, 悲劇了。當第十八次, 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抱著他的腿乞討, 他默默摸出了最後一塊靈石以後,旁邊一個青年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人跟了他很久了, 碧落早就注意到了他, 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同走一條路這種事太常見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不過現在,這人笑的也太欠扁了,他有些不高興了, “你笑什麽?”

  孕婦已經千恩萬謝的走遠了,青年的笑聲更加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就你這樣的,門派居然放心把你放出來,也不怕被賣了!”

  碧落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不過,他可是很有教養的人,才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

  青年看他不信,撅勁也上來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後來想想,那時的他也確實是傻,不然怎麽別人一拽就跟著去了呢?

  然後他就見識到自己是真的有多傻了,一路行來遇到的十八個乞討的,隻多不少的全在這兒了。

  那是碧落下山後打的第一架,打的居然是騙子團夥,雖然是以少對多,但他的基礎在那兒,在山上時也沒少打過架,到也沒吃什麽虧。

  可是,東西雖然找回來了,臉卻也丟光找不回來了,連帶著,他對這個看過他黑曆史的青年,也各種不待見起來。

  然而,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特別還是同一個境界的人,遇到的機會那真是太多了。

  相比起碧落的不待見,青年就熱情多了,每次看到他都歡快的打招呼。哪怕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張冷臉,他也是鍥而不舍的。

  這讓碧落覺得,這家夥肯定每次都在背後笑話他,絕對!!!

  世界真的太小,除了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碧落時不時還能碰到自己的師兄弟。然後…

  “你叫碧落啊?我弟弟也叫碧落耶~太巧了!”青年笑眯眯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的。

  碧落才懶得理他,這麽個口頭上占便宜的家夥。

  然而,這樣的想法,在有一次,聽到青年的師兄弟喊他時,徹底的沒了。

  戚落…

  猶如晴空炸雷,有什麽本來遺忘的東西,被出記憶裏翻起。

  [嗚嗚嗚~]

  [不過摔一跤,哭什麽哭!]

  [嗚嗚嗚嗚~]

  [吵死了,讓你別哭,聽到沒!]

  [嗚嗚嗚嗚嗚~]

  [不許哭,再哭我揍你了!]

  [嗚嗚嗚嗚嗚嗚~]

  [碧落,我真揍你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我給你吹笛子!]

  [嗚嗚…什麽…嗚…笛…笛子?]

  [竹笛,可好聽了!]

  碧落突然問到,“你說你有個弟弟?”

  對於男人的突然問話,戚落有些驚訝,然後才反應過來男人問的是什麽,“嗯哪,可惜小時候被人拐跑了,現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裏去了,我試著找過,怎麽也找不到。”

  至此,碧落對青年的不待見,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平日裏碰到了,也會禮貌的打招呼,闖蕩秘境的時候,也會多有幫忖。

  長久的相處下來,兩人倒是配合出了默契,各種結丹秘境幾乎是手到擒來。然後,幾乎是一前一後的結了嬰,各種元嬰秘境亦是玩得不亦樂乎。外界都傳他們交情好,碧落也這麽認為。

  直到某日,兩個在竹林裏喝了個大醉,為了什麽事,已經忘記了。或許什麽事也沒有,想喝酒的人,總會找到理由,也許,不過是那路邊的一朵小花開了,也可以大醉一場。

  戚落借著酒勁,突然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說到,“碧落,我心悅你。”

  “哐當。”酒壇應聲而落,碧落轉過身,“你喝醉了。”

  “切~”一陣勁風襲來,碧落感覺身上一沉,然後某人那張俊俏的臉就無數倍的放大在他眼前,“我認真!我沒醉!我…”

  他的話沒說完,碧落突然說到,“我四歲被師父帶上山學劍,兒時的記憶,不太清楚了,隻隱約記得,我有個很喜歡吹竹笛的哥哥,最喜歡的曲子《采薇》…”

  戚落離開的腳步,慌亂無比,碧落抬頭望著天空半響,才捂住了雙目,嘴裏無聲呢喃,‘我亦心悅你’

  作者有話要說: 浪了幾天,爬回來擼番外…

  預計還有一個鵠嘵的,

  最後是薄奚和季言的甜番。

  因為在準備新坑,就慢慢擼了。

  哈哈,順便介紹下新坑:

  《穿越未來之星旅》

  一朝穿越數千年,曾經隻能仰望的星海,已經變成了觸手可及之物。

  程宇覺得,這麽好的機會,他必須去遨遊一番。

  不過,在此之前,他該怎麽把那個男人帶走?誘拐或強搶,這是個問題…

  ——主攻文,攻喜歡對受耍小流氓~

  咳咳,有興趣的收一個吧!

  ☆、番外:鵠嘵

  上篇

  仙修對妖族的壓迫越來越大, 四象山脈的地界已經往裏麵遷了又遷,依然有許多族人受到仙修的迫害。

  眼見這麽下去不行,族老給族中弟子下達了任務, 說是族中血脈越來越少,讓選出來的子弟去下界尋找擁有血脈的族人。

  話是這麽說的, 但到底是去尋找族人,還是讓族人去避禍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雖然極不情願, 但在族老的嚴格命令下,鵠嘵等搖拿著能溝通三界的建木枝,各自下了凡界。

  世人都知想要飛升不容易,但他們哪裏知道,想要下界,沒有特殊的仙寶, 那也是難上加難!

  鵠嘵就倒黴的遇上了空間漩渦, 雖然最後福大命大的逃過了一劫, 但受傷太重,修為盡失不說, 連神智都毀了。

  然後, 他就倒黴催的, 落到了人修手中,更倒黴催的,落進了禦獸宗的人手中。

  那是鵠嘵幾乎一輩子都不想記起的黑曆史,在恢複神智的第一時間, 就把禦獸宗的分支禦獸閣給一鍋端了。

  當然,除了那些該死的人類,他還是遇到了個好人的。

  一個,對妖獸很友善的人類。一個,把他從那些該死的人修手裏解救出來的人類。

  鵠嘵真不知道,從來恨不得人修死光光的他,有一天會把一個人類這麽放在心裏。

  然而,神智的缺失,到後來的遽然覺醒,總是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忘掉些什麽。

  當被凡人愚弄的怒火衝刷了一切神智;當他踏足那個幾乎成為廢墟的地方;當他看到那個他在意的人類時,他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完了。

  妖族一向喜歡強者為尊,求愛的方式,也一向喜歡強搶,既然是怎麽也不想放手,那就徹底變成他的人吧。

  標上他的標記,印上他的氣息,就誰都不要惦記了。

  下篇

  鵠嘵很委屈,自從鳳凰大人把整個青洲都搬到了平摩界,那個人也被要求送過去了。

  這可難辦了,以前為了不讓人跑了,他把人家靈氣給禁錮住了,然後…整天那啥啥…

  現在,他敢保證,那人隻要看到他,肯定會想宰了他的!

  鵠嘵撓了撓頭,有些憂傷。這幾百萬為了妖族的事,他一直抽不了身。這都幾百年沒見了,那人應該沒那麽恨他了吧?

  應該…吧?

  當鵠嘵被揍得一臉鼻青臉腫的抱頭蹲在一邊時,心裏那個委屈啊。

  大人說過,不能打媳婦兒,“嚶嚶嚶…媳婦兒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兒?”

  戚落一聽這話,氣得更狠了,手下也更加沒輕沒重的,“誰是你媳婦兒!滾遠點兒!”

  “嗚嗚嗚嗚~媳婦兒~”鵠嘵一邊抱著頭,一邊繼續喊。

  戚落看著周圍圍過來看熱鬧的眾人,恨不得找個地縫專進去,一把拎起地上的人往屋裏一摔,這個,家醜不能外揚…

  時間有的是,自己慢慢收拾!

  ☆、番外:夫夫趣事

  感覺到懷裏傳出的動靜, 薄奚雖然沒睜眼,但忍不住心裏一歎。

  果然,下一瞬, 隻聽“啪”地一聲,臉上傳來了熟悉的, 火辣辣的感覺。

  薄奚睜開眼睛,他家愛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正站在床邊, 滿臉怒氣的看著他。“混蛋,你哪裏冒出來的!滾!”

  他摸了摸臉,嘖,估計又要一天才能消腫了,每天頂著一個巴掌印出門,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標誌性裝扮了。

  而且, 最坑的是, 打他的那個人, 會轉眼就忘了這回事,然後一天到晚用一種很驚奇的, 你到底調戲了哪個良家婦女的眼神看著他, 略心塞。

  薄奚有些無奈, 熟能生巧的裝無辜,“夫人,怎麽了?”

  “夫…夫人?!”季言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叫誰呢?!”

  薄奚湊過去, “夫人,我身上的氣息,你難道聞不出來嗎?”

  季言當然聞得出來,這人身上他的氣息極為濃鬱,不然他就不是一巴掌,而是直接過去把人給弄死了。

  但是…但是…夫人?這…這真的可能?

  在季言滿臉糾結的時候,薄奚轉頭偷笑,每次都用不同的稱呼逗弄自家伴侶,看他聽到這些稱呼的不同反應,看著就好有趣啊!真想每次都用投影石存起來!

  那邊季言糾結了半天,什麽也想不起來,但是,夫人這稱呼,他才不信自己會答應呢!“你逗我?你才是夫人!”

  本來薄奚聽到前麵那句還偷笑,後麵那就簡直心花怒放了,“嗯~”

  他答的那叫毫不猶豫,早知道這話有這效果,以後他就這麽叫了!天天喊夫君他都願意。

  不是沒想過,要不要把季言騙去成個婚。怕就怕,騙一次好說,成個婚季言要是失憶個百八十次…他什麽也不用做,一直解釋就可以了。

  季言站在街口,眼神茫然,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問,“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忘了什麽?”

  小丫頭歪了歪腦袋,“爹,你是不是把娘忘了?”

  季言被這聲爹驚到了,雖然這小丫頭身上確實有他的血脈,可是,他的娃都這麽大了嗎?他糾結了半天,“你娘是誰?”

  大白接過旁邊男人一臉誇讚遞過來的魚幹,撅了撅嘴,“喏,這裏~”

  季言一把扒開麵前不長眼礙他事的男子,眼神期待的左看右看,“在哪兒呢?”他媳婦兒長啥樣的?

  大白看著被推開黑著一張臉的男人,偏頭偷笑,讓你偷偷欺負我!

  自從薄奚把季言帶從了神界,四小想要找人,那是難上加難。

  好不容易拿出大堆好東西,才從貪吃的大白那裏知道了地址。

  哪知,剛進門就被薄奚那混蛋人類給攔了下來。今時不比往日,自從薄奚渡過了主神劫,幾隻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沒辦法,幾隻對視一眼,三人突然使出全力攻擊,青偷偷的腳底抹油溜了進去。

  薄奚猶豫了下,不是不能把人留下,但那樣難免不傷到人。為了不讓有一天季言想起來記恨於他,他那一劍還是沒砍過去。

  青遠遠的就看到了季言,本來想撲過去撒撒嬌的,但發現季言正在聚精會神的作畫,就不好意思撲了。站在原地開始訴委屈:

  那個壞男人不讓他們見大人,那個壞男人又幹了什麽什麽…balabala…

  直到青口水都說幹了,他才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他家大人竟然一句也沒回他!

  這時,季言終於畫完了,放下手中的筆,皺了皺,“你是誰?好吵。”

  青:“……”

  嗚哇哇~嗚嗚嗚嗚嗚~大人嫌棄我了~

  不知何時擺脫了三小,在一旁看了場好戲的薄奚連忙湊過來要幫忙,被季言躲開了,“你又是誰啊?別搗亂。”

  薄奚:“……”

  聽說西邊又出了個秘境,季言眼睛發亮的想去看看。薄奚不情不願的跟著。

  “怎麽越飛越慢了?”季言疑惑。

  “沒有!”薄奚肯定到。

  “哦。”季言突然想起什麽,“我們